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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篇
“父亲还没有下来吗?"餐桌上,年轻的少女面露愠色。
“我们还是再等等吧。”说话的今晚的客人,刘文彬。
“是啊,老板可能是突然想起有什么事耽搁了。要是打扰他,他一定会大发雷霆,还是多等等的好。”廖微名义上是秘书,实际却在这里做着类似于管家的工作。
但是罗云已经站了起来,径直朝楼上走去,廖微只好也跟了过去。
“爸,快下来。”她呼喊了几声,没有回音,书房和卧室也都空无一人,她抬起头,隐约看到黑暗的走廊尽头有微弱的光。她小心踏过空荡荡的走廊,光从一扇门上的小窗里透出来,而这个房间不是准备拿来做藏书室的吗?里面应该还什么都没有啊?她叫了两声,没有回应,廖微已经跟了上来,他同样一脸困惑。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上的插销锁。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串血色的大字,下面淌着殷红的血液,而趴在墙边的,分明是正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父亲罗万彪,她顿感一阵头重脚轻,身后的廖微也张大了嘴巴,一会儿,才方然醒悟似地在走廊上猛冲起来。
“上腹部的刀伤,失血过多致死。”法医摇着头说,“可惜,如果他没有急着把刀从伤口拔出来,或没有拼命挣扎的话,可能还有得救?”
“为什么你认为是他自己把刀拔出来的呢?”王探长问。
“啊,只是一个小小的猜测,”法医不好意思的笑了,“如果拔出了刀,伤口就会大量出血,凶手就应该会留下一些痕迹吧,看你们似乎并没有找到这样的明显线索,所以我想,凶手大概是在刀被拔出之前,就逃走了吧。”
“有些道理,”王探长点点头,“不过死者自己这么折腾,反而可能掩埋些了凶手的痕迹,还有他那可怜的小丫头,冒冒失失地就闯进了现场。不过凶手自己也做足了准备,”他指了指浸在血泊中的一件防水衣。“最近可是一滴雨也没见过啊。”
“你的意思是说…”
“这是一起有计划的蓄意谋杀。”
“是昨天的时候,他提起要请我来家里吃饭来对我这几年为他辛苦工作略表心意。我是在大约6点钟到的。他似乎心情不太好,而且很焦躁,总是在看时间。六点半的时候,他上楼去吃药。我们就一直等到7点半,但他一直没有下来。罗小姐和廖先生就上楼去了。”刘文彬说。
“我上楼来发现这间房里有光透出来,我打开锁进去,就发现父亲他,浑身是血…”罗云泣不成声。
“你们之前什么动静都没听到吗?”
“那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好了,就算站在门口也未必能听到里面的声音。”刘文彬回答。王探长有一种这个人在享受这种情况的感觉。
“请问你们在楼下等的时候有单独离开过吗?”
“因为菜由我负责,所以我离开去过几次厨房,刘先生去了一次洗手间,大约花了20分钟左右。”廖微紧张得声音有些颤抖。
王探长皱了皱眉。
刘文彬马上说:“其实我找洗手间的位置花了不少时间,你瞧,我是第一次到这里来,罗先生可不是那么大方好客的人。”
“从你们坐的地方看不到楼梯口,也就是说你们两个都有可能偷偷上了二楼咯?”
“你这是什么意思,凶手难道不是强盗什么的吗?”廖微吃惊地叫道。
“不,这是一起有计划的谋杀。所以你们知道他有什么仇人吗?”
“虽然他做的见不得光的事不少,却也不会去招惹亡命之徒,不过嘛,”刘文彬的眼睛眯成了缝,“廖秘书父亲的公司是不是给罗先生吞并的呢?”
廖微跳了起来,“是有这回事,但我绝没有嫉恨他,相反,我很崇敬他,他的坚毅果敢,用不服输的气势,他的字典里永远没有失败这两个字,我跟随他几十年了,没有谁比他更信任我,也没有谁比我更忠诚。”
刘文彬轻轻哼了一声,“还有,你们父女间的关系也并不怎么和睦吧。我刚来的时候似乎听到…”
“没错,”罗云生气地说,“我和父亲是在吵架,他不喜欢我的海员男朋友,害得我们一直只能偷偷见面,不过我已经决定要搬出去住了,我们靠自己可以独立生活,想不到他却大发脾气,但我绝对不会伤害我父亲。倒是你,作为公司的二把手,觑觎他的位子已经很久了吧。”
王探长将他们带上楼,来到藏书室门口,房子显然还没有布置好而显得空空荡荡,书架上全是空的,书桌上只摆着一部电话,几支钢笔和一打信纸别无其他。这也是它一直以来的模样,只是地上大滩的血迹和墙上殷红的血字显示着这里刚刚经历的劫难。
“你的父亲倒在那里对吗?”
“没错,他就靠在那里,在咽最后一口气,我想去帮他但是,但是…”
“从死亡时间的推断看,这也是有可能的,不过这不是你的错。之后呢?”
“之后我回房间换了衣服,你们就来了。”
“是你叫的救护车?为什么却没有跟着也第一时间通知警方?”
“我在门口发现老板受了伤,救就直接跑到隔壁去打电话了”廖微有些支吾,“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房里那么多血,即便只是伤人案,你也应该直接报警啊。”
“我——我那时脑子全乱了,连自己在干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呢?那段时间你在干什么?”
刘文彬无辜的摊开手,“我一直等在楼下,没人通知我发生了什么,还是我开门让医生进来的时候才知道出事了。原来这里就是案发现场啊,真是凄惨啊。”他摇着头的样子,让王探长感到特别引人厌恶。
一个警员来向王探长报告,“死者衣服口袋里只有一只打火机和一副眼镜。衣服只有袖口上粘了一点墙灰,左手上也有一点,此外就没什么特别明显的了。门锁有明显被擦过的痕迹,只留有罗小姐的指纹,剩下的指纹和其他痕迹也都证实属于死者和罗小姐。其他的纤维等证物就得等慢慢化验的结果了。”
王探长并不感到意外,凶手显然戴了手套,而这么冷的天气,任何人戴手套都不会被怀疑。
其他三个人默默不语地望着对面在案发现场忙碌的警员们,然后,目光转到了懒洋洋地坐在他们身后,那位衣着和这豪宅极不相称的女士。
“你是来干什么的?”刘文彬问。
侦探SR打了个呵欠,“思考。”他说。
刘文彬哼了一声。
侦探继续说:“你知道怎样用科学的步骤去解决一个谜团吗?第一步,是搜集线索;第二步是对线索进行推理分析,提出猜想,第三步是寻找证据证明或者是推翻猜想。我没有敏锐的视力,也没有很多专业采证技巧。但很幸运地,能在这第二步上做点贡献。从线索中提炼出一些疑点,再找到一个能解释这些疑点的猜想,如果是平常的案子可能没用,不过如果案子里有古怪的地方,兴许我能帮上一点小忙。”
“你认为这个案子有古怪吗?”
“譬如说,警方认定这是一起有计划的谋杀,那么凶手是怎么把死者刚好引到闲置的藏书室这个绝佳的陷阱的呢?”
“联系到他在上楼前总在意时间,我想是和谁约了在那里见面。”刘文彬说。
“很棒的推断,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接下来的问题是,房子唯一的门对着客厅,凶手是怎么瞒过你们而进来的呢?”
“他可以很轻松的从旁边一些没锁窗户的房间里爬上来,地很干,完全不用担心留下鞋印。”
“很不错,那么为什么死者没有正常地在楼下等着约定的客人从大门进来,再带他上楼,而是隐瞒着诸位,一个人在楼上等着对方以这种非常规的方式进来呢?如果他是想保密的话,又为什么不把这种可有可无的宴请推后,或者另换地点呢?你没有发现这两者是矛盾的吗?”
刘文彬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一下震住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以这种隐秘的方式同人约定会面,同时一反常态在家里请客,而又恰巧在餐宴时发生谋杀,恐怕这不会全都是巧合。”
“你这么说是在怀疑我了?”刘文彬生气地说。
“不,不,”侦探笑着说,“只是举一个例子,说明这个案子并不寻常,而我要做的,就是找到一个能把这一切不寻常的细节串在一起的一个猜想。”
“那么,我也找到一个疑点,”罗云小声说,“我看到房间里有电话,为什么没有接到父亲的求救电话呢?”
“这个啊,我想答案很简单。”侦探向探长投去了问讯的目光。
王探长点点头,“没问题,我们已经检查过,没有任何指纹什么的,不必担心破坏线索。”
侦探SR小心地拿起电话,凑近耳边,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王探长解释说,电话线被事先切断了,断点在很里面,刚好被书柜挡住,可能你们看不到。
几个人再次陷入沉默,终于王探长问出了那个他一直最想问的,相信也是房间里所有的人都一直在思考,但却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问题,“你们认为,为什么罗先生临死前,要写下1550这四个巨大的血字呢?”
“你确定这是父亲写下的吗?”
“没错,你看,那个‘5’一横的下面,刚好有他袖口的痕迹,正应该是他画那一横时留下的,还有那个左手印,也正好他画‘0’的上半部时要扶的地方。还有不少类似的痕迹,总之,这一定是他留下的死亡留言。那么,你们能想到这是什么意思吗?外号?电话?还是…”
三个人都摇着头,探长转向侦探,“我请你过来就是来解这个死亡讯息之谜的,怎么样,想到这几个数字表示什么意思了吗?”
“我倒是对此颇不感兴趣。”
探长失望地转过身,但侦探继续说,“不过对于凶手是谁,我倒是已经有了一个猜想。”
探长吃惊地转回来,“你找到什么新线索了?”
“不,只是对以上已知线索中的疑点做一点分析,特别是——它们。”他的手分明地指着墙上那四个血红的大字。
问题要求
1. 分析提出已给出线索中的尽可能多的疑点。(请参照谜面中侦探指出的疑点为例)
2. 用通顺一至的猜想解释这些疑点。(请参照开头法医的推理,即不要求100%确定,不要考虑证实的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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