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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公元2001年7月9日,就是建党80周年纪念日第九天,也是我考试最后一门《英语》,这天上午,我在考室里独自发呆,监考老师过来问我:同学,你可做了题没有?我回答:没有。他就正告我:同学还是做点什么吧,阅卷老师不喜欢看见你留下空白。
其实我是知道的,凡我糟蹋的文字大概因为往往有头无尾吧,看的人一向不多,更何况是在考卷上写呢?然而我还是毅然下定决心写下去,我也早觉得有写点东西的必要了。
这在考生是必要的,总比留下空白好些,大抵只能如此了而已。
可是我实在无话可说。我只觉得我不是个东西,三天的考试,悲哀在我的周围,是我艰于呼吸,哪里还有什么言语。高考当哭,是不必在考试之后的。
而是次的几个所谓严厉的监考老师的旋转在我的周围,尤其使我觉得悲哀。我已经出离愤怒了。我将深味这非常难作弊的悲哀。以我的最大哀痛显示于可爱的《英语》,使它痛惜我的苦痛,这将作为考试者对所考科目菲薄的祭品,奉献在它的面前。
二、
真的勇士敢于对监考老师不屑一顾,敢于直接在身上写下作弊的东东。这是怎么的大无畏和无所谓。然而造化往往为庸人设计的,以大好光阴的付出来取得优异的成绩,又享受高额奖学金,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
三、
在三天的考试中,《英语》是最难的,最难云者,我向来不是这样想这样说。现在也是如此,我应该对它奉献我的悲哀与心血。它不是让人难受的最难者,而是死在反动学生秋有痕手里的牺牲品。
它的名字第一次为我所见,是在开学初发新书时候。那时候辅导员笑眯眯的把书发到我的手上,看见它红黑相间封面很是好看,我暗自诧异:这就是师兄们所说最难者吗?到上得两节课时,我才把它的名字和实体联系上来,原来我一句都听不懂,于是我就彻底的把她搁浅在书柜的最深处。以后便不在想见。总之在我的记忆里它还是个处女。
四、
我在三天前,才知道要考试了,头天闻到噩耗,第二天就考了,而且《英语》也在被考之列。然而我还是没有料到我竟然凶残无知到这个地步。况且始终红黑相间的《英语》更何至于无端出现在我的面前,任我胡乱涂抹。
当时就可以证明是事实了,做证的是大量的空白和集中涂鸦的墨水。还有头堂的《数学》也惨死在反动学生秋有痕的手上,成绩已经出来了,卷子上面还有涂抹的痕迹。
于是考委就有令,说成绩不好不能读大学。接着又有留言说如果洋读就要缴一万块大洋。惨像已使我目不忍视;流言更让我诚惶诚恐。我还有什么话说呢?我懂得了差等生是何等的痛苦了。痛苦啊,痛苦!我将在痛苦中交钱,就在痛苦中坠学。
五、
但是,我还是要有话说的。
我没有作弊,所有考试我都没有作弊。而且《英语》那时是欣然前往的。自然考试嘛,稍有教科书责任感的书都会前往。但竟在堂堂大教室里遇害了,死在作为无知者的我的手里。下笔若有仇,墨水图满整个卷子。只是没有立即致命,我还不收手,又写又图。
早它去的有《数学》、《语文》。都死得相当惨。始终没有被学习过的《英语》死了,这是真的,有它留下唯一的草稿纸作证,只有《综合科》还在高傲的笑着。这是怎样的一个惊心动魄的劣迹啊!荒唐学生虐待考卷的卑鄙,糟蹋教材的阴险,不幸全被这大篇墨水掩埋了。
但是,杀人者如我却不知羞耻的昂着头,不知道自己脸上还有墨水。
六、
我已经说过:我向来是不不惮以最坏的打算来推测来期的考委的,但这回却有几点超出我意料之外。一是教科书的无知竟达到这种地步,一是各科考试作弊者会是如此之多,以至水涨船高让我没有了希望。
我开始出高价是始于初中的,那时候两块钱的补考费欣然纳之,没有丝毫扭捏之态。
怎会想到今日大学学费是如此的高昂。倘要寻找考试的真谛:大概是社会上还有人要靠考生来养吧!苟活到现在的我在黑色的墨水中会依稀看到灭亡。坠学的厄运在缠绕着我。
呜呼我说不出话了,但用此纪念《英语》以及即将奔赴前线的一万块大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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