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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小的时候,一直跟外婆外公生活。我六岁多的时候,外公那时在乳胶厂上班。乳胶厂在城外的韶山路,离我家很远。他一向都是早出晚归,一般不到天黑前是看不到他的人的。
6 |% z" h9 K% ^) d; ?- n我们家在一片菜地中间,一条小路笔直通向村里的大路,这条小路大约有百十来米,小路的尽头、大路边有一户人家,姓彭的,他们家面对着大路,旁着小路,坐北朝南,遥远望去,屋屁股正对着我们家的前门。他们家的后边(北边)有一间简易的茅房,就是厕所,男女通用的那种,平时,没人上厕所时那张门是开着的,有人进去了,就掩上门,遇有人再想上时,里面的人就咯嗽一声,表明有人。. X- c' }. G( @, ^, Z
一天下午,大约是三四点钟,我跟外婆正好在自己家的前门口坐着,外婆突然说:你看,你爷爷(指我外公)回来了!我一看,真的,外公是回来了,他正走到彭家屋后,提着他经常提的那个袋子,可是,他一走到彭家屋后,却不走了,他一头走进了那个厕所,关上了门。
; ]) r4 {( f- S* k7 j4 \- J e& ]这些情景,并非我一个人看见,我跟外婆两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但奇怪的是,我外公进了厕所之后,很长时间没有出来。我外公平时身体很好,除了年轻时被日本人用枪托打伤过,他再没有其他病痛,更不用说便秘痣疮。外婆见外公进去很久还不出来,她有点担心,就对我说:你快去看看,不要是你爷爷绊倒在那里了。0 _% b }, [- k: w
我马上就跑去看,厕所门仍然是关着的,显然有人。我站在门外喊了几声,我外公都没有答应。我拉开门一看,里面空空的,哪里有人呢?我跟外婆讲,她不信,自己去看,也是这样。
, N! C+ |" d) a( d快到黄昏时,外公回来了,和先前我们瞧见的一样。我们就问他,是不是刚才回来过。他一脸的茫然,说:没有啊,我守着传达室,要值班的,哪里还走得开呢,再说,没事我跑回来做什么?5 P9 Y. A1 i H. \' P# g
我们都觉得这事很奇怪。但也没说什么。
* g8 V7 s J4 z* q: \* ^( y此后过了大约半个月,外公突然胸痛,医院诊断,是肺癌。住院一个月之后他就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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