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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昭

《女体》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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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5 16:14:08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十八章 家人
  开门的是宋健的母亲,十年的时间并没有减弱她的伤心,虽然脸色还平静,但那双郁郁寡欢的眼睛泄露了母亲对儿子不息的思念。
  一名当地的警察陪燕风来的,他拿出了证件,并说明了来意,宋母马上哭了起来,带着他们走进了一个房间。一开门,迎面就是宋健的大幅照片,竟有真人大小,不留神的人会吓一跳,以为对面有一个人正在注视着你。
  “他都走了十年了,你们别再来打扰他妈妈了。”宋父有点不情愿,“这么多年,他肯定——可是你们一来,她就会以为有好消息,别再折磨我们了。”
  “宋大爷,是这样。“当地的警察说,“这件案子也是疑案,我们并没有找到宋健的尸体,所以——”
  “他还活着,是吗?他还活着?”宋母一把抓住当地警察的手,热切地道:“求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没有死。是不是?”当地警察经验不足,一上来就使宋母的情绪激动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燕风。
  燕风暗叹了口气道:“伯母,请您冷静一点。虽然没有找到宋健的尸体,但他生还的可能性很小。”燕风逼着自己无情的说。他瞄了一眼宋健的大幅照,突然想起最近的这几起身首异处的案件,灵机一动,“但是您的配合,将帮助我们找到制造这件疑案的凶手。”
  “生还的可能性很小?就是说,也不能完全确定我家宋健死了,是不是?”宋母听不到理性的分析。只抓住燕风话中的不绝对感安慰自己,“我就知道我家宋健没死,我常常感觉他就在我身边。有时候我上街买菜,会觉得他跟着我。”宋母喃喃地说:“还有一次我被人撞倒,那个人还拒不道歉,他把那个小痞子狠狠打了一顿,给我出气。”
  “真的吗?什么时候?”燕风来了精神。
  “两年多了吧。”宋母沉浸在回忆里,脸上浮上一点笑意,随即脸色又是一白。“都说他死了,可是我感觉得到他还活着。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回来,如果有苦衷就告诉我啊,我和他爸爸一定会帮他的。无论他做错了什么,我也不会怪他的。为什么啊。为什么不来啊,不管他做错了什么,变成了什么模样,我都不会怪他的,我的宋健啊!”她说着哭了起来。情绪极度不稳定。
  “你不要这样了,宋健已经死了,你感觉得到他是因为你太想他了。”宋父走过去抱着老婆的肩。把坐在床边的宋母扶起来,“两年前的那个人不是宋健。”
  “就是他啊。虽然长得不像,可是你不明白,你不是当妈的,感觉不到,他身上的味儿——”
  “我都说了那是别人了!”宋父又恼火又无奈的说,瞪了燕风一明显反感他的存在,恨不得让他快滚,“我说过了,不许再提这件事,不然我也离家出走,不回来了。”
  “不!”宋母几乎大吼了一声,神经凄厉之极,两手狠狠掐在宋父的手上,“你不能走。”
  “那你不要再提这件事。”宋父温言道。
  宋母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敢惹得老公离开,不太诚恳地点了点头,温顺地被宋父推到门外去。燕风使了个眼色,让同行的警察去看着宋母,安慰她一下。
  “看,这就是你们来的后果。如果刚才是我开门,我绝不会让你们进来。”宋父愤恨地说。
  燕风看得出来,宋母表面上很正常,但似乎因为伤心过度,精神状态不太正常了,可他还是相信宋母关于感觉儿子就在身边的说法,因为他知道有许多精神失常或者智力低下的母亲,也会对自己的儿女保持着深深爱,那是人类骨子里的天性,是无法泯灭的。
  “伯母这样几年了?”他努力化解宋父的愤慨。
  “唉,从知道宋健失踪那天开始就这样了,好在不严重,不然这个家就完了。”宋父叹了口气,“她就是不愿意相信宋健已经死了。她说的两年前的那个人,明明就不是宋健。那个小伙子脸形偏圆,还带了副眼睛。不过他的身材和我家宋健长得真像,难怪他妈妈会认错。”
  “身材很像?”燕风灵机一动,突然想起,最近死了那么多人,虽然其中没有宋健的头,但也许有他的身体,只要宋父去做一下DNA检测就能征实。假如真的证实其中有宋健的尸体,就证明当年换头的人中也有宋健在内,也能证实他的死亡。
  不过燕风说不清自己希不希望出现这种结果,因为他可不想让这位母亲伤心。
  “干脆我明说了吧,我看您有这个承受能力。”燕风直率地对宋父说:“最近我们那儿出现了一些案子,据推测和当年原水市中医学院的学生失踪案有关,所以我们需要您配合调查,以证明宋健是否己经去世了。”
  “孩子都死了,还调查个什么劲儿?”
  “假如宋健是被人害死的,您不想把凶手绳之以法吗?”燕风道,“我不能还给您一个儿子,但我能还宋健一个公道!”
  看着燕风真诚的眼睛,宋父犹豫了一下后答应了,之后燕风嘱咐道:“你夫人感觉到的那个人有可能是真的,我是说,那个人不是宋健,但有点关联,所以请您和伯母别把我们来过的事透露出去,这样有可能打草惊蛇。”
  “他是凶手吗?”宋父一听,有点激动。看他的样子不是忘记了儿子的死,也不是对调查无动于衷,只不过他是男人,所以在承受丧子之痛的同时,还要安慰老婆,保护这个家。
  “定案之前不能确定,但这是个关键人物。”
  “好,我帮你注意,如果他再出现,我会抓住他。”宋父道:“不过他以前常出现的,可最近两,三个月不知道为什么不来了,别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吧?”
  两,三个月?这不正是当时出现第一具错位尸身的时间吗?是巧合还是故意?难道走出了什么事情,而把这件陈年旧事抖落了出来吗?是什么原因促使整件事浮出水面的呢?
  不过无论如何,这证明他们侦破的方向是对的,当年被换了头的人都因为放不下自己的家人而徘徊,他们不是幽灵,但似乎比幽灵还见不得人。就算换了头,也不是不能见人啊,就算前后差距巨大,在父母面前有什么好隐瞒的,为什么所有的人都隐藏了起来呢?
  “还有——”宋父犹豫了一下:“我其实看到过我家宋健的脸,不过身材却不像,矮太多了,一条腿还是瘸的。当时我以为我也和宋健的妈妈一样,忆子成狂了呢!”宋父苦笑一下。
  果然是头脑和心灵都会因为各自的牵挂来接近自己想见的人。燕风想。那么,也会有两个人出现在另一对父母的身边吗?如果有个戴眼睛的人头安在了宋健的身上,那个人就很可能是吕持,因为他是失踪的四个人中唯一戴眼镜的。
  这么想着,燕风拿出了吕持的照片给宋父辨认,宋父当场就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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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5 16:14:19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十九章 第三次目击
  燕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吕持家和石胜利家调查情况,这两家的父母不像宋健的父母那样敏感,因此不肯定是不是见过与自家儿子的脸或者身体极度相像的人,但是两位母亲都强烈地感觉过被人跟踪或者偷窥,吕持的孪生妹妹甚至在一段时间内屡做身梦,梦到哥哥身首异处,远处见是哥哥的背影,近一看却是别人的脸。
  孪生子女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虽然这不算直接的证据,但燕风至少征实了自己的想法——十年前的失踪案并没有造成这些人的死亡,他们只是被换了头,以一副怪异的面貌,偷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这样一来,谁为他们换的头,为什么要这样做,怎么做到的这一点,就成了一个巨大的谜语,而且因为最近此类谋杀案的增多,这些十年前未死的人,现在倒有了真正的生命危险。
  燕风急于知道乌拉有没有再出现过,这边的调查一结束,他就连夜赶回了景县,才一进入进景县的“保护证人屋”范围,就见大量警车停在小院的外面,立即明白这里又出事了。
  “这回又是什么?”他疲惫地问。
  “一模一样的身首异处案,仍然是头和身分属两人,也仍然是被程玲珑小姐发现的。”古龙的眉头皱得死紧,“这样算来,被杀的人是成倍的增长。”
  燕风没说话,总觉得这里面有点让他绕不过弯来的问题,可一时也想不明白。只问道:“她吓坏了吧?”
  “应该说她们吓坏了。当时被‘鬼’吓的还有容大法医。”古龙显得有些生气,“这真可恨,凶手把尸体摆到了我们的证人保护屋,这是明显的挑衅,而且一个和尸体打了一辈子交道的法医竟然给吓到了,简直是笑话。”
  “人呢?”
  “都带回局里了,现在正勘验现场。”
  “尸体呢?”
  古龙抬了抬下巴,燕风见两名警察正把尸体抬出来。两名警察中有一名年纪较轻,他抬的是尸体的腿。看样子吓坏了,脸比尸体上的白单子都白,似乎就要晕倒了。
  “这回可锻炼了新人了。”
  “别废话!”
  “你别急。”燕风拍拍老友的肩膀,“景县虽然治安良好,可这天底下没有一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我知道你压力大。但是相信我,这案子就要水落石出了,我有预感。如果你连这样的怪案大案都破得了,歹徒们会闻风丧胆,景县的治安只有更好。”
  “别和我说宽心话了。先进去看看吧。幸好你回来了,我正要连发十二道圣旨,招你回来呢!”古龙推了燕风一把。
  燕风走进保护屋内。见多名警察正在忙碌着。就在中间被当做客厅的房间里,有明显的打斗痕迹。沙发和电视推全翻倒了,茶几处有一大摊浓稠的虹,磁砖地上有一对血手印和脚印,还有一条不规则的长长血迹从门口一直拖到了对面的窗边,似乎是什么东西滚动时造成的。
  他心里一阵奇怪,前几回找到尸体,连血都控干净了,脖子上切口处的肉全是粉红发白的,这一回为什么会带有血迹呢,他奇怪的是,这个血是头的血还是身子上的血呢?不同的脑袋和身体安装在一起,人类照样能话已经是奇迹了,假如血型不一样还能生存就更奇特了。
  但愿不是什么疯狂科学家在进行人体器官移植实验就好。
  “当时发生了什么?”他观察过现场后,走出来问古龙。这些日子来,他这个乐观善良的老朋友都被折磨得憔悴了。
  “我还没问呢,你回来的刚刚好。”古龙眉头仍然紧锁,“话说回来,这太巧合了,似乎你也有杀人嫌疑,反正作案的时间你有,作案的手段你也具备。”古龙终于回过点神,开了句玩笑。
  “我们现在还是先去询问一下情况,如果实在逮不到凶手,你再栽赃给我好了。”
  燕风一露面,两个女人同时从椅子上跳起来,想扑进他怀里,不过容怡比较热烈,不仅抢到了玲珑的前面,还差点撞了玲珑一个跟头。
  在众人的目光中,容怡搂着燕风的腰哇哇大哭,闹得燕风尴尬之极,两只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只能举在半空中。不过由于抱得过分的紧,燕风感觉到容怡丰满的胸部相当货真价实,不是什么塑体内衣硬给挤出来的。
  他连向古龙使眼色,可这个被连环杀人案弄得焦头烂额的家伙这会儿却幸灾乐祸地看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再看看周围的几个刑警,每个人都低头整理手头的东西,平时从没这么忙过,而他们长在后脑上的隐形眼睛却无时无刻观看着这“感人”的一幕。
  他试图轻拍容怡的肩膀,安慰她几句,可此时却感到容医生的手在他的后背摸来摸去,最后色情的落到了他的屁股上,立即不客气地推开她道:“不要怕,警察会保护你的,古龙正要问你话呢。”说着快步离开容怡的魔爪可以接近的范围,走到了玲珑面前。
  “你跟我来,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把玲珑带到古龙的办公室中,让门外的古龙对付继续哭泣的容怡。
  “都告诉我,不要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他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茶几上,挨得她近些。
  一看到她,他就觉得内心很平静,很踏实。她不是特别漂亮的女人,也不是那种柔顺得让人很有保护欲的,但是她长得很舒服,五官柔和,是那种很得人缘的长相,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他就对她很有好感,虽然他不承认这好感中有些异样情怀。
  “我觉得,我可能是凶手。”玲珑的第一句话就吓了燕风一跳。
  “怎么这么说?”
  “不可能这么巧合的,每次都让我发现尸体,每决都是我被这些死去的人缠。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不是我,他们为什么总要找我的麻烦?或者,容医生说的对,也许是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什么也说不定。别说时间上不对,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的好,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你也不要下定论,我是警察,该由我来找出真相。”燕风搔搔头,不太会解释这种灵异现象,“有的人在一段时间内会运气差,或者意志不太坚定。或者就是巧合,这就叫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假如真的是我呢?不然,你把我关在一个铁笼子里,如果在这段时间还发生命案,就证明不是我。”
  把她放到铁笼子里?可是她这一脸纯洁无辜的羔羊模样,想想那场景都让人心疼了,他怎么做的出?
  “不能乱讲话,我们可是法制社会,讲人权的,杀人犯还具备应有的权利呢,何况你这样的善良女孩子?”燕风扯开这个话题,“你这么说,可是妖魔化我们人民警察的形象,要打屁股。”话才说出来,燕风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话太暧昧了,他怎么能口无遮拦,于是连忙掩饰道:“先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我都问了三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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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5 16:14:32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二十章 谁是凶手
  玲珑神色忧虑地叹了口气,想了好一阵,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燕风安静地等,也不催她。
  “你不是去出差了吗?我也没什么心思逛街,就每天呆在这里看书,好在这阵子有容医生陪我,虽然她有点——”玲珑终于慢慢地说了起来。
  “有点热情过度是吗?”
  玲珑轻笑了一下,但眉头并没有展开,还在为自己的问题困扰,“其实,多亏了她,不然你可能会见到我的尸体。她回到局里后洗过澡,不然你会看到她浑身是血,她不是被‘鬼’吓到,是被尸体吓到的,因为那无头尸体可以动,可以伤害别人,不是一堆死肉。”
  这怎么可能!尸体怎么去攻击别人,就算传说中的起尸,据说也是因为动物神经与什么相作用而产生的特异现象。
  “是做噩梦?”他问,随即想起容怡,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个女人神经强悍,不可能做噩梦。
  “如果是噩梦就好了,那样容医生也不必为了保护我而和尸体搏斗,结果吓成那样了,刚才她差点被掐死!”
  “你说她浑身是血就是因为和尸体搏斗?”他想起了现场的一片混乱和血迹。
  “是啊。”玲珑瑟缩了一下,想起了之前的一幕,“这些天我们睡得比较早。可是今天晚上我睡得好好的,突然听到客厅有人说话,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门缝中透进来了灯光。我以为是你回来了。就穿上衣服去迎接,可是一出房门,就看到一个人,不,应该是两个人,可应该算是一个人,他们正在客厅争吵。”
  “错位的人体在说话,是吗?”看玲珑抖得厉害,燕风握住她的小手。
  玲珑点点头道:“是。就是错位尸体。他们当时已经分开了,身体坐在沙发上,头就摆在电视上面,就那么一身一头,竟然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非常厉害。头说:我先回去。身体说:凭什么,你拿了我的身体,你欠我的!头就说:我也不想,谁让你跑过来。身体说:你抢了我的身子还那么多废话!我吓傻了,想跑回房间。想叫醒容怡,可是既不能动,也不能喊。可是这时,他们发现我了。一起扭过头来!我敢保证这不是幻觉,他们就是齐刷刷扭过头来,尸体上虽然没有脑袋,脖子却拧了过来。”
  “别怕,一定是有坏人作怪,现在不是没事了吗?”燕风感觉有些古怪,因为玲珑太投入讲这件事情,竟然模仿那具错位尸体的语气,不断变幻着嗓音,一句句凶恶的话从她的嘴里吐出来,不仅不伦不类,也很有惊悚效果。
  “那是因为容医生被惊醒后突然跑了出来。”玲珑摇了摇头,“不知为什么,容医生一出来,他们就不动也不说了。容医生看到这情景有点生气,说:哪个无良的浑蛋把尸体弄来这里吓人,我有配枪,毙了你个王八蛋!”
  “容医生有配枪?她一定是唬人的。”
  “是啊,她是唬人的,不过她也是真的以为有人故意害我们,不知道是尸体自己能动。她冲进房间去,拿出一把刀来,我认得那是晚上我们削水果用的,可还没等她威胁那具错位尸体离开,尸体的身子就跳起来,扑到容医生身上。而那颗头就一下飘到我面前,对我说:把身体还给我!把身体还给我!”玲珑仿佛又见到了那一幕,捂住了脸,“下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被吓昏了,醒来时看到容医生浑身是血的站在那儿,一边发抖,一边打电话报警。”
  “好啦,过去就好,你放心,我保征这事会很快解决。”燕风说,“可是你能肯定,他说的,把身体还给我,而不是把头还给我吗?”
  “肯定,他说的是要我的身体。”
  “容医生出来前,他们——在流血吗?”
  玲珑想了一想,摇了摇头。
  “那好,你歇着吧。在警察局就不用怕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现在我要问一下容医生,在你昏倒后发生了什么事。”燕风又安抚了玲珑一阵,然后就去和已经问过容怡的古龙碰头。
  “你小子肯定是回家陪老婆孩子了,所以把两个女人放在那儿就不管了。”燕风有点责怪古龙,“你回家,至少也要派个警员盯着啊。”
  “是我疏忽了。”古龙老实的承认,“不过你说我回家可是冤枉我,我已经好多天没回家了,我老婆儿子长什么样,我都快忘光了。是因为我们找到了一个第一次发生案件时的目击证人,我亲自盘问的他。还有,咱们大海捞针找奶酪的事有了点进展,这也够我忙的。现在警力严重不足,我以为这么多天都很平静,可能不会出什么事,这点是我错,不过这也证明,凶手就在我们周围,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今天不在,偏偏选在今天来作案呢?”
  “你是说,凶手是乌拉?”
  “很有可能。”古龙点了点头,“她要害程玲珑,因为她在妒忌,时间,动机都具备。我们假设是她做案,也许第一次,程玲珑是无意间被选中作为发现尸体的人,但后面的事就有可能是故意为之了。她是医生出身,虽然是中医,但医疗知识丰富;她的身体现在是个男人,也有力气;她一直在你周围,而且有那种可以让人陷入幻觉或者睡梦的神奇草药。你想想,她是不是有最大的嫌疑,回头我们查一下奶酪的特征和乌拉对比一下,真相就会大白。”
  “这推理有些勉强。”燕风不愿意相信是乌拉害人。
  “但你不能不承认是有这种可能的。”古龙拍了拍燕风的肩,“他已经不是乌拉了,他只是个有乌拉脑袋的男人,还可能是个凶手。如果不是他,那么程玲珑的嫌疑就大了,我现在也开始相信人在幻觉或者梦境中杀人了,因为本身这种头,身相异还能存活的事已经无法用现有的科学理论解释了,还有尸体竟然能袭击人,这是什么邪术?!总之,老燕,你的前女友,或者现女友中必有一个是凶手,你不愿意接受也没有办法。”
  “如果是事实,我会接受的。”燕风看着古龙,眼神中射出坚定的光芒,“但是我觉得只有查清为什么会造成这么多人身首相异,才能确定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而且,程小姐不是我的女朋友。”
  “好吧,你说的都对,但是你不想听听容医生是怎么摆脱的尸体袭击的吗?”古龙突然怪笑了一下。
  燕风非常佩服这位乐观的朋友,他在什么困难和复杂的情况下都能找到乐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等着听目击证人的证词和调查奶酪的进展呢。”
  “嘿嘿,咱们可爱的容大法医,给尸体实施了宫刑,割了尸体的小鸡鸡。”
  燕风啼笑皆非,“这个尸体——也怕这个吗?再说,那种状态,她怎么能做到的。”
  “至于尸体是不是怕这个,我是不知道,只知道容大法医手艺精湛,这个手术做得相当成功和彻底,谁让这些尸体总是光着身子四处跑来着。”古龙继续怪笑,“据容法医讲,本来她快要被尸体掐死了,可是当时她拿着一把水果刀,而且一人一尸扭打的位置非常适合——做这个手术,所以容法医就给尸体彻底解脱了,而那么多血,都是那里流出的。这多奇怪,尸体的头被砍了,一点也没有,可是从那个地方却流出来那么多。”
  “色尸!”这件素子中无法解释的事太多了,燕风也只能胡说八道了。至于具体的原因和解释,就由实施宫刑的那位法医在下一次手术中亲白做出解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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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5 16:14:45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两个凶手?
  目击证人是本地人,他的家距离出事的那个农家小院比较近,当晚他喝多了,走到那儿的时候想到附近的草坑儿里解下手,没想到被山风一吹,酒劲上头,走不动路了,于是就坐在树丛里休息了一下。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见到一个矮胖的人扛了一个大袋子鬼鬼祟祟地走到那家小院的门口,他还以为是贼,才想喊叫,就见那人没有开门就直接穿墙而入了,而院内的狗只叫了一声就没动静了。
  当时是晚上一点多,他吓出一身冷汗,以为是恶鬼进门,吓得连站起来跑走的力气也没有了,就在草坑儿里坐着,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那个矮胖的“鬼”从院子里出来了,又过不多久,有一个高个子也进了那家小院,等他出来后,院子里开始有人喊叫:杀人啦!
  这时候,他的酒也醒了,跟着附近的邻居跑去一看,听说院子里有人挖出了一具尸体,身子和脑袋都分家了,吓的赶紧跑回家去,生生被吓病了一场。
  病好后,听警方说是要找目击证人,又吓得躲了起来。他为人比较迷信,怕恶鬼报复,所以不敢来报告警方,就这么耽误了很久,他在市里上大学的儿子在回家的时候发现了他的异常,打听之下才知道这件事,连吓唬带劝,才督促他来向警方提供线索。
  “当时他喝醉了,证词怕不足信。”古龙说。
  “不一定。”燕风皱紧眉头,“他不知道我们的嫌疑人,可是却能说得出基本特征。可见一般的可信度还是有的。不过,他说穿墙而入这件事有点盖,可能是眼睛花了。我们勘察过,院门没有被橇的痕迹,院墙上也没强行攀入的印象,可见凶手是通过大门进入的,但他可能有钥匙。”
  “没错,如果这一切都是那个奶酪干的,那就解释得通了。之前他来过一次,可能偷了店主的钥匙。既然他能让一店的人全部昏睡过去,偷一把钥匙,迷昏一条狗这样的事应当手到擒来。”
  “那么,那个高个子又是谁?难道凶手有两个。可他们为什么要分头行动?为了不引人注意还是有其他的目的?”燕风又陷入沉思。
  “那个高个子——也许是乌拉。”古龙说着,偷瞄了一眼燕风,但这次,燕风根本没有反应。
  “有可能。”他点头,“但那个矮胖子肯定不是她。其他的可以化妆,身高是没办法掩藏的。”
  “说到奶酪——”古龙沉吟了一下,“我们从各地搜集来的资料,从那些聊天记录,那些网吧的监视录像,车站机场的票务数据,可以肯定他确实是个矮胖子。而且确实嫌疑很大,网上组团是他发起的,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第二次案发时,我们也查到了他来景县的证据,现在只差查明他身份了。前些日子,邻市抓获了一个贩卖假证件的团伙,从他们制造的假身份证里,有一些没做好而废掉的,其中有一个叫朱飞的人,据确认正是奶酪。虽然最后的凶杀还没有眉目,这也可能是他的另一个化名,但毕竟是一个重大的线索。”
  “朱飞或者说奶酪,很可能就是凶手,乌拉——可能是帮凶,或者是与他相关的人。”燕风叹了口气,强迫自己面对现在这种局面,“这边的事已经差不多清楚了,就交给你了,包括对乌拉的通缉。我明天就去两阶山,看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程玲珑呢?”古龙道:“虽然只是猜测,虽然乌拉因报复而陷害她的可能性很大,但至少在两起案子中,她也有模仿作案的可能,容医生一直怀疑这一点,她说她们单独在一起时,程玲珑总有些古怪举止。”
  这话让燕风想起玲珑在转述第三次目击案,模仿错位尸体说话时的怪异表情,但这景象随即被那一双纯净无伪的眼神所代替,“这边的事既然是你负责的,你来决定吧,但我希望你能善待她,假如她真的做了什么,一定是她的心生病了,与她本人无关。不过我要表明我的观点,我绝对相信她是无辜的,因为一个人的心底如果有阳光,再怎么病也不会做出那么可怕的事,相反,如果心里没有阳光,就什么都做得出来。”
  乌拉是心里没有阳光的吧?所以他们在一起的几年,虽然快乐,乌拉却拼命从他身上汲取温暖和安全。而当她变成那副样子,她又想要紧抓住惟有的东西,不停地刺探他的生活。也许是她小时候的生活经历把她塑造成了这幅样子,很怕被人抛弃,很怕所爱的人离她而去,即使她不要的东西,也要留在身边。从某种角度讲,乌拉是可怜的女人,正因为如此为如此,他对她总是硬不下心肠。
  玲珑呢?生活在充满敌意的环境下,还能保持着乐观和温情,这说明她的心里满是阳光。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凶手?
  “好吧,其实我也不太相信,我只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一点嫌疑的事。我看,不用特意针对她,干脆还是由容医生来监视她好了。你明天就走吗?”
  燕风点了点头道:“你在这里搜集证据,我去两阶山寻找原因。我突然想起来,王立志做的木头模型正是两阶山的样子,可他为什么做成金字塔的样子?”
  “这个你去调查,不归我管。我再提供给你一个情况,我曾经调查过失踪人口的情况,近十年来,走到两阶山附近失踪的人,除了王立志还有一个男人,名子叫张宝强。但是这么多年来,还有多少失踪的人而没有报案,我就不知道了。”
  “交给我去查。”燕风说。
  古龙叹了口气,“假如能捉住乌拉就好了,我们可以检验一下她的身体是不是王立志的。你想,王立志是个高大的人,而乌拉现在——”
  “也不一定,前面的那些错位尸体,目前还没有能配上对儿的。”燕风又想起乌拉的样子,强压下心中的不适感,“你要开阔思路,虽然我觉得破案还是科学的推理和判断,但这件事已经起出了你我理解的范围,不能用平常的态度来对待。在这件案子中,以后再出什么事我也不会惊讶。我只想快点找出凶手,让这种屠杀停止,而且我要知道乌拉在十年前究竟遭遇了什么。还有,给宋健的爸爸做检测的事别忘记了,我到两阶山会随时给你电话。”
  “明白,信息的沟通是取胜的关键,以前我们上学的时候,陈教授常常那么说。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燕风看了看表,“确切的说是今天。”
  古龙看了看老友,虽然觉得他这样马不停蹄实在是辛苦,但他们做警察的,忙起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眠不休的。
  “对了,容医生说要见你。”古龙突然想起来,“她说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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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5 16:15:01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午餐(上)
  燕风又和古龙研究了半天案情,天亮时才在局长办公室对付着睡了一觉,快到中午时才去找容怡。他去的时候带着行李,打算和容怡谈完事情后就动身去两阶山,之前他忙得再没见过玲珑一面。
  早听说容怡因为喜欢景县的风景,在此处买了一个农家小院,有事没事就跑到这里来住住,但燕风没想到容怡会邀请他到她家来谈事情。
  “来了啊,随便坐,还有一个菜就好了。”容怡开门后就向厨房跑,边跑边喊道。
  望着容怡花枝招展的背影,燕风没有一点时间拒绝,这个女人总是风风火火的不容人说话。现在他也只能进屋了,但并没有关上门,倒不是别的意思,主要是被容怡身上的香风熏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背过气去。
  容抬永远不懂得适可而止,做什么都是太过!燕风心里想着,因为职业的习惯,开始观察起房子来。
  容怡的房子和普通的农家小院没有多大的区别,如果有,也是其中的摆设和装饰比较现代,颜色比较医生化,到处都是白色。整间屋子不小,每间房子也都相通,可是家具不多,线条简洁,体现着主人爽朗的性格,而且干净得过分,让燕风坐立不安,什么也不敢碰。
  “坐到这儿来,别愣着。”容怡端着最后一道菜出现了,燕风这才看清楚她的装扮。
  她赤着脚,身穿大红的弹力连衣裙,下面是超短。上面是大V低领的设计,紧紧包裹着她性感丰满的身材,简直如同她的第二层皮肤一样,让人可以一览无余的直接感受到她致命的曲线。
  她的身材有点像欧美人,是典型的肉弹型,结实,丰满,有力,不知道是不是长期锻炼的缘故,腰部扁平,略略有点粗。不过这丝毫不影响这身体的整体美感。她和乌拉不同,乌拉是比例完美,四肢纤长的类型,就像俄罗斯少女的身材,而玲珑,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就是穿着睡衣,孤零零地站在树下,也许是环境的缘故,总觉得她非常脆弱,猜想身材也是曲线流畅的柔美型。
  “发什么呆。坐啊!”容怡见燕风看着自己发愣,还以为是被自己的性感所震撼,高兴地说。同时把最后一道菜放在了桌子上。
  燕风回过神来,心中暗骂了一声男人的狼性。不过是看看人家穿性感装罢了,竟然有了诸多想法,甚至猜测起玲珑的身材来。
  他坐在容怡对面的椅子上,因为看到了容怡的脸,发热的身体和头脑都冷了下来。
  “这也太丰盛了,容医生对待同事可真热情,可惜我受之有愧了。”燕风看了看满桌子的菜。
  那些菜和容怡一样花花绿绿的,只是菜品摆成这个样子还挺好看,但人也这样就太倒人胃口了,真不知道容怡这些日子和玲珑学的什么,为什么就学不会化那种淡淡的妆呢?她脸上太厚的白粉,太红的口红和腮红,太黑的眼圈和眉毛,似乎在舞台上还合适,面对面坐着吃午饭就显得过分狰狞了一点。
  “我可不是给谁都做饭的。”容怡把双手架在桌上,有意无意露了一下不用硬挤就很深的乳沟,“听说你今天就要出差了,特意给你饯行。”
  “警察出差办案不是常有的事吗?这个不用饯行吧!”见容怡夹了一筷子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递到他嘴边,燕风只好张口吞掉,感觉那东西又老又苦,随便咀嚼了两下,艰难地吞咽下去。
  “我刚才做完尸检没有洗手,菜上有药味吧?”容怡说。
  燕风差点吐了,容怡则哈哈大笑,人家形容女人开心的笑是说花枝乱颤,她却是双乳乱颤,脸上的白粉扑簌簌抖落。
  “看把你吓的,根本没有的事。”容怡继续笑,“这就是我们搞尸检工作的人难以找到配偶的原因,除非对方也是法医。”
  “容医生太幽默了,我是无胆鼠辈,受不起惊。”燕风很尴尬,“不过我倒认识不少警界的前辈,回头我帮容医生介绍一个。”
  “为什么要介绍前辈给我?你是暗示我年龄大了吗?”
  “不是不是!”燕风慌忙摇手,感觉和这位容医生相处非常困难,“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那就好,我喜欢年青男人。”容怡耸耸肩,“我是说,相对年青,比如你这样的。”
  燕风傻笑,但是不敢回话,只是拼命吃菜,想了半天才想出话题,“对了容医生,我听古龙说,你找我有事,不会是专门为了我饯行吧?”
  “叫我怡姐姐。”
  一瞬间,燕风的牙差点酸掉,嘴唇动了半天,那三个字硬是没嘣出来。整个警察局谁不知道他是铁汉级的人物,可在容怡的面前,他却只有窘迫。他知道容怡在追他,事实上这事已经无人不知,因为她表现的如此明显和直接,让他根本招架不住。
  先前古龙说容医生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找他,他还以为是关于案子的事,毕竟容怡是这件案子的主管法医,所有的尸检都是她一个人做的,不过目前看,她所谓“非常非常重要的事”非常私人。他对这位号称“两条人命”的容法医没有特殊的感觉,即没有特别好感,也并不厌恶,只想好好的以同事的关系共事,但是她却总有办法让他尴尬。
  “容——这个菜还是很好吃的。”他不知道怎么叫她好,只能省略,“我得快吃,下午还有任务呢。对了,我听古龙说,你对这案子有新发现?”
  “首先,你叫我‘容’也可以,显得亲切点。”容怡听燕风说菜好吃,又是给他拼命夹菜,害得燕风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因为这些菜的样子虽然好看,不过他现在严重怀疑这是给人上私刑时用的,而容怡给他夹到了碗里,他又不得不吃。
  “其次,请你吃饭就是我所说的重要的事。这可是我第一次给男人做饭。”
  “那太荣幸了。”燕风含糊不清地说着,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善事,给未来的容先生试了一回毒。可是按理说,容怡将来嫁了人,她的老公也不能称为容先生,而应该是她称为某太太,但她这么强势主动的女人,到时候来个阴阳颠倒也说不定。
  “最后,你如果非谈工作不可,我确实也有点话说。”
  “哦,关于什么?”燕风来了兴致,他现在全付心神都在这件案子上。
  “关于程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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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5 16:15:12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午餐(下)
  “她怎么了?”燕风有点呀异。
  “昨晚那件事,她是怎么和你说的?”容怡终于停止了给燕风夹菜的举动。
  “这个——”
  “不用隐瞒我吧,这件案子我也参与了,虽然我只是个法医,可是在保护证人的过程中,我还做了对她进行心理评估的工作。”容怡有点激动,“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不过我也是正经考过证书的。”
  “好吧。”燕风想了一下,觉得玲珑说的事情与案件的核心机密没有关联,于是把玲珑的口供讲了一遍。
  “你相信她说的吗?”
  “她没有理由骗我,再说,你没看到她当时害怕的样子,那不是假装的出来的。”
  “可是,当时我看到的可不是这样。”容怡抛出重磅炸弹。
  燕风一愣,“你和她看到的不一样吗?为什么从古龙那里我没有听出你们的口供有什么区别?”
  “那是因为我没说出全部实情。你别激动,我没有撒谎,我只是留了一点没说。这不是为我自己,是为了你,我要你有个心理准备,如果结局出乎你的预料,希望你不至于太失望。”
  “什么意思?请直说。”
  容怡闭了闭眼睛,似乎回忆了下当时的事,“昨天晚上我们都睡得很早,这没有错,但是我因为前两天割伤的部位感染,需要四小时吃一次消炎药,所以我用手机设置了震动铃声。提醒我半夜起来吃药。”她说着晃了晃左手。
  燕风这才看到她的左手掌上有一条很长的伤口,翻着红肿的边缘,显得很可怕。转念又一想到她的手这样,还为自己准备了午饭,不禁有点感动。
  “我是在七点半听完中央电视台的气象预报后睡的,所以第一次起床吃药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半。当时我迷迷糊糊的,只听到外面有走动的声音,然后就是说话声。你也知道,那个屋子没有铺地毯。半夜走路的声音特别明显,而我因为一直怀疑玲珑,所以在暗中监视她。我听见外面的声音后没有立即出去,而是从锁眼里住外看,结果看到玲珑正对着沙发上的一具尸体说着什么。我吓了一跳。虽然平时和尸体打惯了交道,但是那种诡异的情形还是很可怕的。正当我还以为自己是发梦,或者看错了时,玲珑突然一推那具尸体的头。她推得很用力,所以那颗头一下就滚到地上。一直向我的门边滚来,玲珑也追了过来。这时候,她的脸面对着我。使我可以看清她的脸,发现她竟然是闭着眼情的。可不知为什么,她好像能看得见一样径直走过来,抱起头放在电视柜上,然后回房去了。”
  “闭着眼,梦游?”
  容怡摇了摇头,“不能轻易下判断,我只是告诉你事实。我看到她进房后,就想出去看看尸体是怎么回事,因为怕出意外,所以拿了一把水果刀。而当我一出门,那具错位尸体好像被什么惊起一样,直接向我扑了过来。实话说,当时我吓坏了,只能拼命躲闪挣扎,把客厅里的东西差不多全打翻了。可能这些声响惊动了玲珑,她从卧室跑了出来。她一出来,断头就开始就追她了,一直喊着‘把身体还给我’!然后她就吓晕了,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期间你一直没有说话吗?”
  “绝对没有,如果程玲珑说有,那么她一定是在发梦,要知道她第二回从卧室内出来是清醒的,正常的。”
  “清醒?正常?”燕风重复着容怡的话,一时之间只觉得心里有个死结,却怎么也解不开,甚至不知道这死结在哪里。
  “你不相信我吗?”容怡看着有点生气,“你以为我是针对她,我容怡可没有那么卑鄙,我是就事论事。”
  “不,不是。我只是怀疑找不到可靠的证据,要知道,这件案子太怪异了,不是她这样的人能够办得到的。”
  “我早说过,程玲珑有心理问题。虽然她表面上正常得不得了,我是唯物主义者没错,但人体是个极其复杂的东西,只要在人体内部发生一点变异或者进化,都会让人拥有超越本身的可怕力量,甚至可以说是邪恶的力量。”容怡烦恼地叹了一口气,“可惜这些我不懂,也说不定那天是我在药物的作用下出现的幻觉,所以我没有和古龙说。和你说的目的是要你小心,不能因为你喜欢她,就忽略到很多事实,那会让你陷入危险。”
  “谢谢你。你说得很对,我会注意的。在抓住罪犯之前,每个人都可能有嫌疑。还有,我没有喜欢玲珑,她现在是证人,我是警察,这是违反纪律的。”燕风看了看表,站了起来,“再次感谢你的午饭,下回我回请你。”
  “从字面上解释,如果这个案件结束,你就有可能喜欢她,是吗?那我宁愿案子永远不要结束。”容怡不知道是不是说的激动了,一下从桌子那边跑过来,抓住燕风的胳膊,“那么我呢,你应该明白我是喜欢你的,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容医生,我很荣幸,不过我——”
  “嫌我年纪大?”
  “这和年龄无关,现在不是流行姐弟恋嘛,而是——”
  “那是嫌我不够漂亮?”不等燕风说完,容怡再次打断。
  燕风无力极了,他在工作中是绝对强者,可感情生活却一塌糊涂。他和一个以为死了的,而现在发现身体借位成男女两部分的女人纠缠了十年,他矛盾于新认识的清新亲切的女子,现在还有一个坚强泼辣的同行来追求,实在是剪不断,理还乱。
  “不是你不够好,是我要专注于破案,无暇顾及其他。”燕风怕生硬的拒绝太过伤人,干脆可耻地采取了逃避的鸵鸟政策。
  这次容怡没有回话,直接用行动来表示热情,扑过去就吻。
  燕风是散打高手,这么多年来,在省市级的警界大比武中从来没有输过,对付几个匪徒都没有问题,怎么会让容怡得逞?可是他不敢对她用力,只能勉力躲闪。但没想到容怡的力气还挺大,一下把燕风推倒了,她自己则顺势整个人都爬上燕风的身体。
  只是燕风因为急着走,手里已经拿起了甘包,容怡扑得很急,他一抽手时,背包的带子把整张桌子都带倒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帮你收拾好了。”燕风坐起来,看着一地的狼藉。
  “没关系。”哪知容怡并不生气,抹了抹自己脖子上的肉汁,又拿下燕风头顶上的荷包蛋,带几分羞涩地道:“没想到你还这么害羞,你知道成年男人害羞是多迷人吗?给,我追定你了,除非你结婚,否则我还有机会。你坐着别动,我去拿毛巾,你洗个澡再走。”说着几乎是欢天喜地爬起来跑走,踩了一脚的菜汁。
  燕风看了看地扳,又看了看容怡离去的甘影,若有所思地坐了几秒钟,然后在她回来前逃之夭夭。这个女人那么热烈,他怕再呆下去,他的纯洁就被毁了。再说,他心里有些事,确实要仔细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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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5 16:15:24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女人村
  两阶山比较偏僻,不能坐火车和飞机,只有长途汽车能到那里。
  一路上,燕风可算见识了在乡下开野车是什么样子,不仅车严重超载,而且开起来飞快,在盘山公路上都敢横冲直撞,如果没有胆量,可不敢坐第二回。
  当天到了山下的小县城时,天色已经晚了,燕风只好找了个小旅店先住下。那间小旅店又小又破,板壁又薄,在他的房间能听到隔壁的男女正在大嘿咻。这让他有点起火,本想躺在床上想想案情的,结果不得不上街去转转。
  他这次来查案,没有用公开的身份,因为这件案子太诡异了,他便装前往还保不定有人暗中盯着他,给他制造阻碍呢,更何况明着来?所以,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名普通的旅行者。
  逛了一会儿,他发现这个镇子和普通的农树乡镇没有任何区别,人们有着山区人的淳朴,也因为接待了过往的旅客而变得有些油滑,但总体上感觉不错,没有大城市给人的紧迫感,治安上似乎和景县有的一拼。
  眼见天黑得透了,估计隔壁房间的战事也歇了,燕风决定回旅店去,但就在这时,路边一个小摊子吸引了他。摆摊子的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婆婆,看来有些穷苦,卖的东西是用各种石子,木珠,羽毛,兽牙串起的珠链,简陋但又漂亮。
  天这么晚了,老婆婆却没有收摊的意思,看样子也没有吃饭。燕风有些于心不忍,在路边摊上买了一碗酸汤煮豆腐,送给老婆婆吃。
  老婆婆先是很惊讶,而后感激的对燕风笑笑,指着地上的珠链说着什么。她说的话燕风听不懂,估计是当地的土话,但是他明白老婆婆的意思。老人不想白拿他的东西,想让他拿走一串珠链作为报答。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乌拉。伸手拿了一串很繁复的链子,觉得配乌拉的火辣个性正合适。但才要把这链子放进衣袋里,脑海中就闪现出乌拉的尸体,还有她的头是安在一个高大男人的身体上。
  这吓了他一跳,慌忙把链子又放下了。转而拿起一串镶嵌着两颗绿色花石,木珠间夹杂褐色鸟羽的链子,心海中慢慢浮上了玲珑的脸。
  “你很心喜这个女娃子呀。”老人突然说话。
  燕风吃惊地看着老人,愣愣地问。
  “我是说,你拿着这个链子的时候。心里一定在想一个女娃子,她一定是你很心喜的,对不?”老人微笑道:“我会说你们的话。不是有时候不愿意说。”
  “没有。”燕风的脸皮一向是很厚的,可此时却被老人看的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随便拿一串,反正这链子很漂亮,送给朋友也不错。”
  “羞呢,明明想女娃子,还扯谎!”老人还是笑,粗糙干瘪的脸上,一双眼睛奇异地充满生命力,“男人家的脸上有这副表情,也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是吗?他喜欢玲珑吗?这么多年了,他一个女人也没喜欢上,现在竟然喜欢一个因为案件而相识的人吗?可是这样是对不起乌拉的!是他害了乌拉,假如他们的感情没有出现问题,假如他和她一起去了两界山,她就不会变成那个样子。她现在算什么,人妖?
  这是他的错,她纵然是这一辈子都折磨他,他也没什么说的。也许找回她后,只要她没有犯下杀人罪行,他还是要照顾她。假如她要做变性手术后嫁给他,他也只能同意,因为那是他欠她的!
  想到这里,他又放下了那串晶莹的链子,又拿起原来那串,“还是这串吧,多少钱?”
  “强迫自己喜欢是没有用的。”老人答非所问,同时拿起那串晶莹的链子放在燕风的手里,“拿着,一个顶一个。”
  燕风愕然,但没有推辞,只是仍然放下了十块钱。
  老人也不推辞,只道:“大家都叫我黎姥姥,你有事就大声叫我,我听到了就来帮你。记住了,一个顶一个。千万记住,一个顶一个!”
  一个顶一个?什么意思?是让他接受玲珑,放弃乌拉吗?可是他怎么做得到,尽管爱情在乌拉失踪前已经死亡,可乌拉变成现在这个样了,他怎么能抛弃她?
  甩甩头,抛开这些儿女情长的念头,燕风回到了旅店中。
  这一夜他又开始作梦了。他不是爱作梦的人,后来在乌拉失踪后开始噩梦不断,乌拉失踪了十年,这噩梦也就折磨了他十年,直到前些日子,他明白那些梦境可能是乌拉利用草药而制造的,他就不再为噩梦困扰了,可今天他再一次陷入了梦境之中。
  只是,这不是噩梦,而是混乱的梦,醒来后他甚至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乌拉的模样渐渐变成了玲珑,而且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梦中喊:一个顶一个。
  第二天早上,他问清了道路,自己步行上山。上山前,店老板还对他说,两阶山的风景是不错,不过外地游客去的多,他们本地人是不常去的,顶多到了半山就不往上走了。
  “为什么?”燕风非常好奇,毕竟他是来查一桩诡异案件的,越是神奇的事,他越要打听。
  “因为两阶山脚下的村子是个女人村,村子里没有一个男人,阴气重。”
  “哦,这是什么民族风俗?”燕风知道这边少数民族多,还以为是当地风俗。
  “不是民族风俗,就是唉,你自己去问吧。”店老板不肯说了。
  因为他支支吾吾的,燕风觉得里面可能有问题,当下也顾不得他一个男人,却要去一个全是女人的村子合适不合适,立即离开了。
  村子就在山脚下,并不像想像中的那么闭塞,不过确实比较贫困,房子全是泥屋和草屋,女人们穿的也很破旧,而且越往树子里走越发现,这里不仅没有男人,也没有未成年少女和小孩子,最年青的女人大约也有二十多岁了。
  燕风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女人们的关注,她们依然各干各的事情,不热心也不冷漠,完全当燕风是透明。显然经常有旅行者上山,村子里虽然没有男人,但这些女人是见过男人的,并不是传说中的女儿国。
  “这位大嫂,我想在村子里住一夜,不知道行不行?”燕风问一个在井边打水的中年女人,因为她的衣着接近于镇上的人,应该是常出门的,可能懂得普通话。
  燕风没有猜错,大嫂听懂了他的话,抬头看了看他道:“这要问一下村长。”
  燕风一听,连忙殷勤地帮大嫂提水,想让人家帮他去问问村长,哪知道那位大嫂拒绝了他的帮助,只淡淡地告诉他在井边等,然后就去问村长。燕风大概只等了十分钟就得到了答复——不行。
  这个他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实际上话一问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一村子大大小小都是女人,估计连公的牲口都没有一只,人家怎么会同意让他一个陌生男人住进来。其实他只是想接近村民,打听一下村子里为什么都是女人。还有,假如十年前乌拉失踪的时候到过这座山,也许村民会提供一些线索,想住在这里是为了图方便,省脚程。
  可是如果人家不愿意,他住山下县城的旅店也可以,从那里上山并不太远,他就当是锻炼身体就好。
  “这山叫两阶山,就是在半山腰有一个明显的界限,整座山分成了上下两段,你最好不要上山顶,在半山腰玩玩就好。”临走时,大嫂嘱咐了他两句。
  “为什么呢?”燕风见缝插针,连忙问道。
  “不为什么,怕山顶上有危险,你是外乡客,可能不知道,所以要提醒你一下。”
  “有什么危险呢?我还正打算到山顶看看。”
  “所有路过这里的外乡客,我们都会提醒的。”大嫂答非所问,“你如果硬要上去,我们也没办法,但是你记得,我可提醒过你了。”说完,不再理会燕风,离开了。
  燕风对这里的事越来越感兴趣了,当下也不急着走,在村里东逛西逛。村里的人并不阻止他,但也不理他,无论他如何没话找话说,得到的只是冷淡的回应,闹得燕风无趣得很。
  在城市的时候,号称刑侦之王的他在工作里备受关注,在生活中也因为长得帅,气质好而受到女孩子们的追逐,就连“两条人命”不也追得他没地儿藏,没地儿躲的吗?可没想到在这里,他却被彻底无视。
  不过,这更让他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村人对外人的冷淡显然不是为了憎恨,否则也不会提醒外来人山顶上有危险,可是山顶上又有什么危险让这些女人讳莫如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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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5 16:15:38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床垫
  两阶山看着不高,但道路难行,过了半山腰更是陡峭。燕风因为在村里耗了太多时间,当天并没有爬到山顶,只好在天快黑并回到了旅店。
  在旅店门口的小摊上吃饭晚时,燕风特意找了找昨晚遇到的那位黎姥姥,可是看了半天却没见她老人家的踪影,就随口问了一下小摊老板,这位老板是个瘦高个,木讷少言,脸上满是痘斑和疤痕,似乎年青时被火烧过一样。
  “在这几摆地摊的人里,没有一位黎姥姥啊。”老板很纳闷地看了燕风一眼。
  “没有?我昨天明明和她老人家说话来着,就是卖珠子手链的。”
  老板认真地想了一想,仍然摇摇头,“真的没有,我在这儿摆了二十年摊子了,没见过你说的这个人。”
  “我昨天还从你这里买了一碗酸汤煮豆腐,端到对面街送给她吃,难道你没看见?”燕风心里闪过一个阴影,但捉不住是什么。
  “你是买了一碗酸汤煮豆腐,可是我见你端到对面街上后就放到了地上,然后在那儿蹲了一会儿就走了,哪有什么黎姥姥啊。先生,你记错了吧。”
  燕风没回答,继续低头吃东西,但心里却开了锅。他还没老年痴呆,昨天发生的事怎么会不记得,确实有一位很慈祥和蔼的老人卖珠子手链来着,他还花十块钱买了两串,为什么摊子老板说没有见到呢?难道是他见了鬼?可是他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总不至于是那位老人会隐身吧?这两阶山到底有什么秘密,既有人能换头。还有人会隐身。还有,那位黎姥姥为什么要出来见他,是有秘密要告诉他还是要害他?
  正想着,面前多了一个酒杯,里面满满地装着一杯酒,鼻端立即传来一股甜香味,一看就知道是度数不高的果酒。
  他疑惑地抬起头,摊子老板憨厚地笑道:“您连着光顾两天了,赠送一杯酒。自己酿的,您尝尝。”
  燕风笑笑,先是浅抿了一下,感觉入口还不错,在摊子老板的注视下一饮而尽。然后道了谢,付账回店。他急于回去身身自己昨天从黎姥姥手里买的链子还在不在,也想在脑子里梳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
  一个顶一个!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自己心中所爱的女人要一个顶一个,还是说案件?
  取回寄存在柜台上的东西,燕风马上回房。打开背包一看。昨天买的链子还在,这证明他昨天所经历的并不是幻觉,那么黎姥姥这么做是什么目的呢?
  他仰面躺在床上。把这件案子的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正在为其中的疑团而苦思实想的时候。天花扳上突然发出了滋滋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楼上的地扳上切割。
  本能的,燕风坐了起来,仔细聆听着那声音的来源和性质,就听搂上切割的动作越来越大,最后连天花板上的灰片都被震了下来,差点落到燕风的头上,接着一滴一滴不明液体也滴落了下来。
  楼上是在干什么?就算这个小旅店地墙壁很薄,可能仅是用木板隔开的,但地板不会薄到这个地步啊?燕风怀疑地想着,下了床,摸摸湿了一片的地面。就见指端上呈现紫红色,手感浓稠,放到鼻子前一闻,竟然是血液!
  “对不起啊,我用力过大了。”一个声音突然从天花板上响起。
  燕风下意识地一抬头,就见天花板上裂了一条巴掌宽的缝隙,声音就是从那个地方传出。同时从缝隙中挤出来的,还有两只手的指尖,它们扒着裂缝的两边向外用力,把裂缝渐渐扩大,然后探下一张脸来。
  这是违背物理常识的,何况那张脸后面并没有肢体相连,就那么倒吊着垂了下来,长长的黑发如柔韧的水草,在半空中飘浮着。
  “我换个位置你就不认识我了吗?”头突然说话,竟然是乌拉,“我说过你不爱我了,我就会被分割的,你看可不是么?不过我也不怪你,只要你把我的头换到程玲珑的身上,那样我就可以和你永远在一起了。你看,我已经把她带来了,麻烦你帮我一下,然后我马上来陪你。”乌拉的眼珠一转,笑了起来。
  “这里!”床上传来声音,着实把燕风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就见玲珑安稳地坐在床边,头已经被割掉了一半。在她身后,一个人跪着,一手抓着她的头发,一手拿着一把刀,还在切割,发出滋滋的声音。
  “放开她!”他大叫一声,就向前扑去。而那个刽子手此时却抬起头来,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他绝不会伤害玲珑的,这是梦,醒来!他命令自己睁开眼睛。
  一抹额头,全是冷汗,而隔壁此时又传来少儿不宜的声音,这让他有些烦躁,跳下床想换个房间,但手才一摸到门把手,门却开了。燕风倒退一步,差点把佩枪掏出来。
  “我想问问,给你添个床垫吧?”来人是店老板。
  “真是人吓人,吓死人。”燕风松了一口气,“我不要什么床垫,我要换个房间,隔壁太吵了。”
  店老板没说话,只是直接走到墙壁边上,用力撞了几下,“小声点,别人还睡不睡了!”然后转过头来笑道:“房间已经没了,如果影响到您,就照我这样做就行了。”
  “晚饭时不是还有很多空房吗?”燕风有点意外。
  “是啊,可是刚才来了一队人,把房间全分出去了。”
  “旅行团?”
  “不是,全是怪人。”店老板突然凑近了燕风,在他耳边暧昧地说,“一群人不男不女的,全是人妖,阴—阳—人。”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很小声,很慢,听得人汗毛全竖了起来,意外下,燕风斜眼看他,但见店老板圆胖的身子已经靠在了他的身上,还一直向他抛媚眼,“要个床垫吧,不然夜里多么寂寞冷清啊。”
  店老板是个快五十岁的男人,脸上也有烧伤的疤痕,相貌猥琐,一口黄板牙,此刻硬摆出个娇媚的神态,真是恶心极了。况且,现在燕风明白了“床垫”的意思。
  有时在扫黄打非的活动中,警力不够时也会抽调刑警参加,所以燕风知道床垫是暗指留宿的妓女,他刚才才从噩梦中惊醒,一直没有注意到店老板说话时的隐含意思,心想天亮后一定要向警方举报这件事。
  “我不要床垫,你滚远点。”他不客气地推了店老板一把。哪知道老板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你一定喜欢这个。”他突然开始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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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5 16:15:49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毒
  燕风有点火了。
  案子的事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这老玻璃竟然还来给他跳脱衣舞,他既没有胃口来欣赏,也没时间和他打哈哈。
  见店老板没有要停止的意思,燕风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想把他扔出去,可一用力,却突然感到头昏眼花,手足无力,要扶着墙壁才能站稳。
  “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个。”店老板笑了起来,一把扯掉了衣服。
  他里面什么也没穿,全裸着身体。他的身体是个女人,大屁股平胸,毫无美感,可确实是个女人!
  燕风大吃一惊,没想到店老板也是错位的人体,而且是他亲眼看到的,还是活着的。
  “你——”他冒出一身冷汗,也不知道是惊讶所致,还是他身体上的不舒服造成的。自从感到眩晕,他体内也开始感到难受,好像有什么在他的五脏六腑上敲来敲去似的。
  “没见过吗?”店老板冷笑,“原来你不喜欢啊,这样好了,我给你换另一种。”他说着走到门边,一拉门,燕风就看到一个绝色美女正等在门口。
  “这个怎么样?”店老板说,然后就那么直接走出了房门,连衣服也没穿。
  燕风此时的不适感越来越严重了,冷汗片刻间已经把他的衣服浸透了,他感觉自己的思维和动作都慢了好几拍,只能扶着墙壁慢慢向床边走。
  “讨厌啊,这么急色。也没有前戏,直接上床吗?”女人撒娇道。
  “你一个妓女要什么他妈的前戏啊。”燕风终于坐在了床上,舒缓了一下身体的疼痛,“快过来,不是要当床垫吗?做床垫也要有做床垫的态度,还要我过去抱你吗?”
  那女人显然没料到燕风是这个态度,几个小碎步跑到床前。燕风一把抱去,反手把那女人按在床上,以手肘压住她的喉咙。
  那女人喘不过气来。勉力道:“要SM啊,那要加钱哦。”
  “先看看你是不是货真价实再说。”燕风稍扯开那女人的衣领,看到“她”的脖子上有一个巨大的喉结,明显地说明了问题,“怎么?你是和店老板换的身子吗?是自愿还是被迫。一定要交待细节。”他说着用力扯开这床垫的整件上衣和内衣,男人的胸膛立即露了出来。
  “别扔,那是气垫型胸罩。”床垫一把抢过燕风手中的内衣。
  “你还挺讲究。”
  “这样手感比较好。只要没有人用针扎我。”
  “说,这是怎么回事?”燕风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因为头昏的感觉更严重了。汗水也不停流出,似乎有一只手要拧干他身体里的所有水分。
  “想知道,那跟我来。”床垫说着。转身走出了房门,燕风只得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
  一出门。他就觉得不对了,因为那并不是旅店的走廊,而是一个陌生的通道,一盏灯也没有,漆黑一片。他向前走了几步,感觉脚下软软的,似乎是草地。这让他意识到自己产生了幻觉,不知道是这些怪人对他施展的幻术,还是他中了什么迷香。
  拿出裤袋中的钥匙,打开上面的折叠小刀,放在手心中用力一握,割裂的疼痛立即传来,让他的头脑一阵清醒,可抬头一看,幻觉还是没有破解。
  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幻觉的话,难道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眼见前面的人影摇摇晃晃地走着,燕风一咬牙,不再理会暗中作怪的人,一步步跟了上去。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周围的光线渐渐有了些微亮,让他看到前面领路的人身材足足比刚才低了一半,走路还一顿一顿的,还左右晃动,诡异之极。
  他向前追上几步,想看清前面的人还是不是那个床垫,可眼看就要追到时,脚下却踩到一个软软滑滑的东西,同时前面的人痛叫一声,倏地扭过头来,差不多一下子就到了他的面前,身体扬高了些,责怪地瞪着他。人,还是那个床垫,胸罩,他不知何时又穿上了。
  平时看恶搞的电视节目时,也不是没看过男人穿女人的内衣,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看来,只会看得人心头发麻,没有一点喜感。而且他一低头时发现,他踩的东西竟然是蛇尾,眼前这个男人的身子,女人的脑袋和神态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化身为一条半人半蛇的怪物。
  “意外吗?”那人阴沉沉地笑,“让你意外的还在后面呢!”他说着吐了一下舌头,或者说是信子。
  燕风只觉得脸上一凉,鼻端传来一阵腥臭,厌恶地后退了一步,“不管你是人是妖,是男是女,都别跟我作怪,带我到这儿来,有什么事就说。”
  “让你恶心了吗?假如乌拉变成这样,你会怎么样?把她的蛇尾斩掉?或者再把她的头割掉?”
  “你们到底对乌拉做了什么?你们是谁?”燕风大喊起来,而后不停的喘粗气,这番走动和刺激,让他感觉全身都要虚脱了。
  “不过是一个错误罢了。”那人淡淡的道:“我也是受害者,可惜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他说着就钻到了草丛里。
  “世界上没有人做不到的事,你告诉我,我会解决。”燕风脚下如灌铅一样,只能用语言试图阻止他。
  那人半转过身,微光下,燕风看清那是玲珑清秀的脸,脸上挂满了泪痕,慢慢的对他说:“记着,别进山洞,千万别近山洞。”
  “玲珑你别走!”在这个时候看到她,让燕风感到整颗心都舒畅起来,好像久旱逢甘霖的土地。可没想到话音才落,那人再度冲到他面前,怒气冲冲地道:“你说过只爱我一个,你不许去爱别人,即使是我先背叛的,也不许你再爱上其他女人!”脸又变成了乌拉,而且蛇尾猛地缠上了他的身子,越勒越紧,让燕风感到肋骨全断了,一根根刺入了腹中。
  他明知道这是幻觉,可是阻挡不住感觉的真实,似乎他的一切不正常都是从身体内向外散发的,阻止他的感官自己感知事物,而直接让幻觉作用于他的大脑。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身体和头脑分割开的痛苦。而且,他也明白,他一定是中毒了,所以他无能为力,只能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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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5 16:18:07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翻车
  玲珑决定来追燕风,因为她觉得他有危险。
  容医生说过,预知未来是可能的,只是现在没有科学的检测结果,只是一种神秘的精神力量,广意上的感知被称为第六感,狭意上的,个人的感觉可能是心灵感应或者特异功能。
  自从燕风一走,玲珑开始不断做噩梦,梦到他走到一个山洞里,出来的时候头已经没了。她很怕,但奇怪的是并不怕他的样子,而是怕这些事真的伤害到他。
  知道燕风要离开的时候,玲珑分外不舍得,可是她也不能表现出什么,因为他是要出差办案,而他们的关系也不过是朋友,或者比朋友更亲近那么一点。
  她之所以接受证人保护计划,一方面是因为她确实很怕再发现尸体或者再做噩梦了,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可以常常见到他。可是现在他要离开了,她却感觉像要永别一样,似乎要彻底失去他了。
  不管开始喜欢他是因为什么,但现在她可以很肯定自己的感情,她不是喜欢一个救命恩人,一个在关键时刻帮助了她的人,而是把他当作普通男人一样放在心坎里喜欢。
  她是现代女性,不在乎女追男,可惜这个男人在任何方面都很强,唯独在感情上敏感而易伤,稍微一接近,他就会闪开,或者是他在初恋上受到了太多的折磨。
  要命的是,容怡也喜欢燕风,而且付诸了行动。这让她犹豫了一阵。但感知到他的危险后,她反而决定了,他帮过她,现在轮到她帮他了。只要,自己的心不像容怡说的那样生了病就好,如果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伤害燕风的可怕事情,她会恨死自己。
  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离开了景县,直奔两阶山。燕风要去的地方。
  她本来不知道,不过有一次古龙叫她去局里的时候,她无意中看到了一个文件,上面说明了燕风的去向。
  坐在长途汽车上,她差点呕吐。没想过这车开得是这样的飞快又有颠簸。一回头,感觉又被注视了,可是她说不清是谁在偷偷观察她。她坐的位子比较靠前,车后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想分辨出个体的人非常困难。于是她干脆忽略,心想也许是自己最近的精神太紧张了。
  疲惫让她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车内开着灯,人们竟然没有睡觉。而是在吵吵嚷嚷地谈论着什么。她看了看表,已经快十点了,再有两个小时她就会到达两阶山下的小县城,如果燕风没有上山的话,说不定她会立即见到他,听说那是个小县城,旅店不会超过三间。不过,长途汽车到达那里的时候正是午夜,她似乎应该先找旅店住下,但无论如何,她终于追上了他。
  她不会影响他办案的,只要呆在能看到他的地方就好。
  这样想着,她看向了窗外,不过由于车内开着灯,外面的景色只是黑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见,倒是自己的脸映在了车窗上。她拿车窗当镜子照了一下,发觉自己脸色还好,只是头发有些凌乱,于是对着窗玻璃梳理了一下。
  只是这时,那种被盯着看的感觉又来了,而且这次的感觉非常近,让她的心里忽的发毛。看看身边的人,是一个中年妇女,胖得像豆虫,身上的肉一褶褶的,此刻正和邻座的人说得口沫横飞,因为说的是方言,也听不懂说的是什么,前面的两个人根本没有回头,而后座的人都在打盹。
  这回不是心理作用,她确实感到有人在近距离看她,她甚至看了一下行李架上和窗外,都没有发现什么,但那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在哪里呢?她下意识地看着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还是没有发现。
  哈哈哈!车内的人们不知为什么爆发出一阵大笑,车箱内的气氛空前热烈,玲珑身边的中年妇女更是笑不可抑,向后一仰,把玲珑整个人都挤得贴在了车窗上。
  瞬间,玲珑终于发现是什么在看她!
  窗外,有一条黑乎乎的影子贴伏在车体的外面,两只干枯瘦弱的手扒在车窗的下沿,一双眼睛转来转去,泛着白惨惨的贼光。黑影的眼睛对着玲珑的眼睛,两只爪子的前端已经刺入车窗,抠在穿透的十个洞里,身体与玲珑只隔着一层车皮,玲珑甚至能感到从车皮外渗透进来的阵阵森冷之气。
  她吓得大叫一声,腾地站起来,本能地想逃开,可是却被一座肉山挡住了,分毫动弹不得。她猛推了几下,肉山一点反应也没有,似乎玲珑推在她身体上的力量被什么阻隔开了。而车上的其他人也不理会她,对于她的大叫和过激反应,竟然没有一个注意到,仍然谈笑风生。
  这让玲珑误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觉,转头再看一眼窗外,只见黑影的身子已经慢慢升起,整个上半身都贴在窗玻璃上了,恶意地看着玲珑笑,只要不是瞎的,都能看得见。
  “快闪开,有鬼啊!”玲珑扯开嗓子喊,期望可以让别人听到,可那些人就是不理,似乎她不存在一样,任她再努力推,使劲叫也无济于事。
  它的爪子慢慢伸了进来,手臂透过坚硬的车皮就像穿透纸张一样简单,然后是它的脚和它的腿,玲珑眼见它就要进入车里,用尽一切力量想突破无形的障碍也不能做到,只能绝望地贴紧了身后的肉山,屏住全部呼吸,防止他的四肢触到她的身体。眼看着再也无可逃避了,它突然不再前伸,而是用力晃动起车子来。
  车子剧烈的颠簸着,但是车子中的人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怎么的,完全无动于衷,只有玲珑焦急万分,看窗外的黑影越晃越用力,她知道再这摔下去,车子一定会翻!她不知道车道的两侧是不是山涧,假如是的话,她就再也见不到燕风了。在这生死关头,她意识到她是真的爱上他了,因为一想到燕风的脸,她的心就酸楚不堪,不是为了自己的死亡,而是为了再也不能见到他!
  最后一下大的晃动来了,玲珑惊见车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同时大叫了起来。但这不会让她感到欣慰,因为天旋地转的感觉告诉她,车子翻下了山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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