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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河弯弯

《多了一个》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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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30 20:12:1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走出山神庙的时候,王强正趴在地上听着,低声道:不好,不光有骑兵,还有重车的声音,不对,是什么大家伙,卡车也发不出这个声音来,邪乎了,地动山摇的,前面不能走了,大队人马就是从那赶来的。
王强站起身来,一指前方,我和王刚对望一眼,面有忧色,知道想继续前进突围是没指望了,那只有沿着来的路撤退,那里的山路陡一些,鬼子很难集中兵力在狭隘的山路上进行大规模的战术围剿。
可是这样后退就是继续往深山走了,离冲出包围圈的可能性是越来越小了,退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唉,在战场上,能多活一秒,不光靠本事,更多的是靠运气,有时候活着就是为了撞到最后那颗该撞死你的子弹,倒霉的就是撞到炮弹。王强已经替我们做出了判断,带头往来路走去,我们顺势跟在后面。
太阳照在积雪上的反射光映得人鼻子发酸,眼睛里要掉眼泪,一行人里面有战俘有女人还有小孩,速度可想而知,而且深山里没什么人走动,白皑皑的积雪没脏迹短时间里化不开,一踩半个小腿深,好在换上了鬼子的高帮靴子,否则真想象蒋总裁说的那样不成功则成仁,直接喂自己一枪算了,省得受这活罪。
我前面的李存壮精神倒是很大,和王刚两个边走边嘀咕,我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紧走几步跟了上去,和他们并排走着。
我靠王刚右边走着,李存壮靠着王刚左边,正问走在我们中间的王刚:刚子,胡子强虽然说话不中听,但倒是不怎么说假话,你给我说清楚,那天夜里山神庙里你们哥几个是怎么瞒着我定下的局,都在我眼皮底下,我怎么就没看到你们商量?咋瞒过我的?为什么要瞒过我,说说,说说。
我更关心这个问题,但既然李存壮问了,我也不需要问第二遍了,也边走边看着王刚,王刚往手心呵了点热气,撮了撮手,扭头看着李存壮:你要看到排长布置我们才真有鬼了,夜里泉哥给鬼子押出去,我们被绑上后,排长,刘晓刚,我和我哥,你老李,五个人里面,只有一个人睡着了。
李存壮问:谁,我怎么没看到?王刚扭回头看着前面的路边走边淡淡的说:你当然没看到,那个睡着的人就是你。
我听得一愣,连忙去看李存壮,李存壮吓了一跳,险些滑到在地上,连忙用枪撑起稳住,怀疑的问:不能把,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王刚微微一笑:没印象是应该的,你睡得太熟了,只顾一个劲的讲梦话了。
李存壮紧张的问:我说什么了?王刚低头走路,沉默了一会,轻声对李存壮说:李哥,你别怪队长撇下你,你心里有事,说的梦话谁听了都得对你不放心。
李存壮突然也不说话了,闷声低头走路,王刚也没进一步说什么,只有我头脑里乱乱的,没想到夜里我被鬼子押出去那会,回来却成了最不知道情况的人,李存壮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和他在山洞里说的以前的遭遇有关吗?太阳照了半天,地上的雪粒没开始那么细流,一踩就成了冰渣,其实我们走路的人就和这冰渣一样,没准哪地方射来颗子弹倒在地上就任人家踩了。
我正胡思乱想,突然王刚喊出声来:不对不对,这路不对劲,从开始到现在,我们好像在一个地方绕圈子!
我们被王刚喊的吓了一跳,连忙查看四周,但在这雪后的山路上,能辨别不同的参照物基本等于零,除了地上的雪,就是枝头的雪,哪里能看出什么不一样。
何况我们要躲鬼子的追踪,一路恨不能把所有痕迹消灭干净,一点碎件也没留下,更要命的是地上,我们在走出庙门不远处,就发现了雪地上有鬼子部队路过的脚印,然后故意混在脚印里面走,结果,现在我们也分不清到底这脚印里面是谁对谁的了。
就是说:王刚说的也许是对的,也许是不对的,但我们绕圈子走的可能性确实不大,毕竟都是老兵了,还都是能闭着眼睛下河捞鱼的角色,总不会睁着眼睛就变成了绕圈拉磨的大耳驴了吧。
很显然王刚自己也是疑疑惑惑的不肯定,见我们都朝他看,摇了摇头:我就是一感觉,也不能肯定,你们有没有这感觉?
被他一说我心里好像也有点慌,真的感觉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清楚,王刚想了想,问王强:大哥,你听听,走了这么久,鬼子离我们多远?
王强趴地上听了听,摇摇头:不好说,似乎鬼子进了庙还没追出来,部队不行军我这里听不到的。
李存壮一听往地上一坐:哎呀妈呀,没鬼子追你早说啊,又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急匆匆赶的什么魂啊,歇着,歇着,累瘫了都。泉子,有干粮没有,你看那闺女饿的一个劲啃球。
我摸出怀里还有点硬饼,是早些换衣服的时候收拾下的,掏出递给那抱孩子的女人,王强嘀咕一句:不够吧,我开个罐头算了,那女人接过干粮却没递给背上孩子,反而是小心翼翼的包在了怀里,王强看着张了张嘴,没说话也没继续去解装罐头的鱼网袋。
我和李存壮对望苦笑了一下,我坐在了他旁边,王刚也东张西望的坐了下来,李存壮拍了拍王刚的大腿:刚子,你还没说排长他们哪里去了。
王刚抬头看向王强的方向:这个问我哥比较合适,我那时候忙了在棉袄上串手榴弹,他和排长接的话。王强看王刚看向自己,也走了过来,又看看李存壮,紧挨王刚坐下:要说我也知道的不多,是这样的。
昨天夜里跟在刘晓刚和排长后面出庙的虽然是我,但我一出庙门就看见刘晓刚扶着排长站着,排长脸色苍白,很明显一条左腿不对劲(我听到这心里咯噔一声),我连忙想过去帮刘晓刚一把,排长朝我一挥手:别管我,快接应底下的兄弟。
李存壮哼了一声:这底下的兄弟包括不包括我老李啊?我朝李存壮看了看,李存壮闭上了嘴,王强没理李存壮,继续往下说:
我冲回庙门口的时候,正撞上我弟弟从里面窜出来,一出来就回头关门,边朝我喊:哥,关门,关门,快帮忙。我愣了一下,但想我弟弟脑子比我好使,这么做准有他的意思,于是立刻扑过去和他一起推庙门,这时候那倒霉鬼子出来了。
王强一指被反绑着的那鬼子,鬼子正闭着眼睛嘀嘀咕咕的嘟噜什么东西,王强说:就他,半冲半拽的落在了我手上,一顿拳脚掏晕,再看庙门已经被我弟弟关上用外衣袖子把门环栓住了,然后他从兜里捧出一把手榴弹,吓了我一跳。
就在我弟弟串手榴弹的时候,突然我听见身后刘晓刚对排长说:排长,你看,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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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30 20:12:52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强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那个鬼子俘虏自言自语的大声了一点,王强捏了个雪球就砸了过去,正中鬼子头上,喝道:各跑声音小点,你强爷说话呢。鬼子摸摸额上滴下的雪水,大怒站起,一看是王强,弊气又重新坐下,嘀咕的声音真小多了。
我和李存壮对望一眼,心想鬼怕恶人这话真一点不假,只听王强说:那时候我回头一看,刘晓刚正用刺刀挑起来地上那只狼狗,那只狼狗挂在刀尖上暖绵绵的垂着就跟张皮似的,排长柱住枪,仔细看着狼狗尸体趴着的那块雪地。
我隐约看见那雪地上好像有个黑洞,不过也可能是狗血染了一块,正要走过去看看,突然听见刚子喊我:哥,帮我开门,我一只手不方便。
我朝刚子一看,吓了一跳,他一只手指勾住衣服上的弹弦,另一只手在拉开扣在庙门拉环上的衣服袖子,我连忙拉开他的手,骂他:你疯了,泉哥和老李两个死里面还不够,还要加上你。
刚子狠狠的看了我一眼,低喝道:开门!我这兄弟,虽然平常不见他红脸,但发起毛来够森人的,我都不敢拗他,只好一跺脚:罢罢罢,庙里是兄弟,庙外也是兄弟,左右救不了,哥陪你一起死了算。
刚子回头对刘晓刚叫道:晓刚,排长拜托你了,你们先走,我们随后去找你们,刘晓刚答应一声:好,你们保重,我安顿好排长来接应你们,然后刘晓刚扶着排长一瘸一拐的出了院子大门。”
我刚要问,李存壮抢先道:那他们没说万一不回来,到哪里会合?王强抓了抓头:好像说了。”我和李存壮一起怒道:废话,说就是说,没说就是没说,什么叫好像说了?王刚也不满的看着他哥哥。
王强叫起撞天屈来:不怨我啊,排长出院子前是指了指地上,好像就是狼狗尸体原来在的地方,说了句:如果逃得掉,带大家顺着这找我和晓刚,但接着庙门就被打开了,鬼子都围了过来,我哪还来得及过去看?随口说了声哦,排长他们就离开院子了。
我和李存壮倒抽一口冷气:那你和我们撤退时候怎么没提?王强憨憨一笑:然后大家不是随庙门一起炸出去了么。院子里的雪被我们整得乱七八糟,到哪去找排长指的线索?说也白说。
王强说到这里停住了,往怀里掏东西,除了他,我看李存壮和王刚都在发愣,我也想:看来排长和刘晓刚撤退的时候,一定发现了什么异常的情况,说他们是撤退,不如说是去追踪更合适。
那么他们追踪的东西,和那条诡异的狼狗,和昨天庙里发生的诡异事件有没有联系?如果有,只怕也是凶险异常,可惜留下的线索也被粗心的王强给疏漏了,当然那时候的情势下也不怪他。
可是,排长腿上有伤啊,现在就是排长他们遇见什么我们也没办法去救援了,何况我们现在自保都成问题,除非老天爷帮忙,否则我们和排长相遇的机会实在太小了。
我正忙着想事情,突然李存壮大喊一声:胡子强,你掏的什么?
我被李存壮的叫声吓了一跳,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情,连忙摸枪,看清楚后又好气又好笑:王强从怀里掏出一包哈德门香烟,掏出一支点燃后美美的吸了一大口,闭着眼睛甩甩头,半响从鼻子里喷出两道白烟,闷声回答李存壮:洋烟,不认识哪?
李存壮喉头滚动,看着王强手指夹着的烟头:哪来的,哪来的?王强爱理不理的哼了一声:鬼子那柴房里和罐头放一起的。李存壮讪讪的说:啥味道?我闻着不地道,帮你尝尝?
王强摇摇头:不用,我自己能尝。李存壮手搓了两下,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看着王强在那吞云吐雾咽吐沫。
当兵的十个有九个好烟,特别这种纸卷烟,老烟煤子都管这叫软金条,闲着的时候部队里一包纸烟能换一颗子弹,每个兵战前发的子弹都是有限制的,多了一颗子弹就多了一份活命的希望,而李存壮这样的老烟鬼为了能抽到烟是可以连命都不要的。战前几十颗子弹,屁股一掉他就能拿去换香烟,到最后上了战场,没开两枪就没子弹了,只好躺下装死。
要是往常他早围着王强转悠就是装孙子也要哄根把烟来,不过出发前他和王强那一架掐得太狠,话都说绝了,现在无论如何也抹不下这个脸来,馋得团团乱转,王强理都不理他,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好容易等王强一个烟头落地,李存壮一个箭步拾起,捡起就往嘴里叼,嘴里嘀咕:浪费啊浪费啊,还有那么一大截呢。
我看了看王刚,王刚没注意他们两个,只是皱眉闭着眼睛半仰头,似乎在凝听什么。李存壮捡起的烟头落地被雪打湿了,吸了两口没味道,拿在手里才发现,骂了一句媳妇,咬咬牙,囵吞了准备放嘴里嚼,却被王强一把将烟头打落在地,气得跳了起来。
曾经有一次,李存壮换到一包烟,抽来抽去抽到最后一根,舍不得动了,但放着又怕霉,最后想出一招绝的,把烟拆了用开水浸在水壶里,当茶叶一样泡着喝,一壶水喝完继续加水泡,起个土名字:水烟,泡了一周后烟丝泡的比树叶还淡,他也不放过,捞出来嚼嚼吞个干净。所以大家都叫他李油子不光是说他老兵油子做人圆滑,也是对他老烟油子的简称。
虽然他一般怕死要活的不得罪人,但有个条件:任何人不能动他的烟,谁动他跟谁急,天王老子也不认,我一看要坏事,两个人又要僵了,连忙喊王刚一起调解,刚喊一声刚子,王刚手一挥:别说话,不对劲,你们有没有发觉从出庙门以后,我们周围一直有种嘶嘶的怪声。
我吃了一惊,原来王刚也听到了,我还以为一直是我耳朵被炸鸣了以后幻听了呢,不知道别的还有谁听到了,我顾不上管斗鸡似的李存壮和王强,看向其他人:抱孩子的女人低着头,似乎没听见王刚的话;日本女人抬头迅速瞄了那对母女一眼,又低下了头;日本俘虏嘴里倒是一直念叨,但发出的是跟苍蝇般的嗡嗡声,跟我听到的那种毒蛇吐丝似的截然不同;二鬼子翻译茫然的看着王刚,似乎不懂王刚说的什么意思。
没有一个人回王刚的话,但我确实听到周围有一种奇怪的嘶嘶声在低响,似乎有一群毒蛇围绕,紧紧跟随在我们的身边,但放眼看去,天上天下都是白茫茫的,哪里有什么活的东西。
明亮了一上午的天色似乎又在渐渐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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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30 20:13:45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一上午的路,似乎空气又冷了起来,什么鬼天气会这样不停的一场又一场的雪接着下,我看王刚脸朝下四处搜索,有点发悚:刚子,你不是觉得这雪下面有东西吧。
王刚边蹲下抚开地上的积雪边回我:难说,肯定有什么东西从庙门的时候就跟着我们了,反正不在上面就在下面。我打个寒噤,抬头看看天,天虽然放暗了,但雪后的天空一下能看出很远去,是什么东西也隐藏不了的。
那真的像王刚说的那样,会有什么东西在雪下游走?我不自禁的挪了个地方,感觉真有什么吓人的东西会从脚下突然钻出来,眼看王刚已经迅速抚开了好大一片空雪地,雪下面只有泥土,没有任何异常的痕迹,不禁松了口气。
但王刚表情还是那么紧张,朝我看了一眼,忽然问:会不会是土里有什么东西,不是雪下面,是更下面,土下面。
我觉得他的眼神有点怪怪的,也被他的想法搞得毛毛的,强笑了回答:要么是地里蛇虫什么的开始交配有声音……王刚看着我不说话,我自己也觉得扯淡,大雪封地的时候蛇虫冬眠还来不及,就是醒的过来也冻僵了,咽了口吐沫,不说话了.
王强和李存壮还在对峙着,我看了看他们,突然心里有些烦躁,心想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胡闹,忍不住想骂他们,还没开口,王强已经掏出一包烟砸在李存壮胸前,骂道:看你各跑没出息的鸟样,一根烟头也拾得跟宝贝似的,还跟你强爷较劲,抽抽抽,抽死你个烟油子,骂完掉头就走.
李存壮连忙扑住了身上要滚落的那包烟,眼皮凑上去啾了又啾,脸上渐渐浮出了笑意,看了看王强的背影,边哼: 伸哪伊呀手,摸呀伊呀姊,摸到阿姊头上边噢哪唉哟 ,边小心翼翼的撕开烟包, ,凑到鼻子前嗅了又嗅,掏出来一根.
虽然看到王强用一包烟和李存壮消除了矛盾是好事,但不知怎么我刚想骂人的一句话没说出来,心里更烦躁,听李存壮唱起了十八摸,忍不住喝道:李油子注意点,有女人在,哼的什么调调? 李存壮边坐下深吸了一口点着的香烟,边朝我挥挥手:女人?已经走啦,泉子你也走也走,打罪骂罪没憋气的罪,我这一抽开头,要快活一会的,你先走,我回头去追你们.
我一看王强带头,王刚在招呼我们,一行人又开始出发了,那个抱着女娃的中国女人走在最后面,小女娃正抱着黑球,脸从女人肩头露出来,偷偷看着我和李存壮,我勉强朝她一笑,低头对李存壮说:你快点抽完,赶紧跟上来.
李存壮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好像我的话他已经听不见了,我苦笑一声,摇摇头去追王刚他们,快步追赶中见到那个女娃依然偷偷盯着我,便朝她眨了眨眼睛,忽然她也朝我一笑,低头舔了舔手中的黑球.
一刹那我吓了一跳,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还是我这次看清了,那个女娃吐出的舌头居然是细长而分叉的,跟蛇类一样,我揉揉眼睛,女娃已经掉过头去了.我摇摇头,确定自己脑袋被炸坏的不轻.继续跟上队伍.
周围似乎还有那种嘶嘶的怪声,象很远又象很近,回头看去, 李存壮坐在那的身影已经越来越小,我已经看不清他嘴里叼的香烟了.
最漫长的路莫过于没有方向的路,我们行走在雪地上的唯一目的就是离开敌人越远越好,但谁知道我们这样不停走下去,会不会是离另外一批敌人越来越近。
天越来越暗,风从开始的丝丝飘过渐渐变成了怒号,地上的雪粒被风卷的满天飞舞,大雪还没下下来就已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我不时的回头张望,奇怪李存壮怎么还没有赶上来,又走了一会,王刚王强也发现不对劲了,叫停了队伍,大家都看看后面,对视了一眼。
我抹去眉间的雪末,担心的对王刚说:刚子,你们先走,我回头去看看李油子,这么久了,难道他想把一包烟全抽了才来赶我们?王刚摇摇头:不可能,他舍不得,一准出事了。
王强插嘴说:能有啥事情,李油子又不是小孩子,我们到现在就走的一条直路,他还能摸圆了?迟早赶上来。要不我们再歇会等他?
王刚看看我,我点点头,王强招呼一声,队伍站着等起了李存壮。站着就显静,片刻之后,耳朵里灌满了风声,我陡然想起来,起风以后,那周围的嘶嘶声已经很久听不到了,也许被风声盖了吧。
突然鼻子一凉,湿了一片,立刻又是一片,和雪粒打在脸上的点点冰冷的感觉完全两样,抬头看天,刚下午的时分,天蒙的跟黑牛皮一样,鹅毛大雪又飘了下来。
不能再等了,风声已经吹的人声都听了模糊,我对着王刚喊了一声:不行,刚子,我还是回头找找李油子更放心。王刚站在来路的风头,回的话被风吹散了,我正要奔近他说话,王强背枪也跑了过来,:泉哥,我和你一起回头找。
我刚要点头,忽然不远处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歌声:寡妇听了十八摸啊,抱了枕头哭男人哪,尼姑听见十八摸啊,不念经来想和尚哪。王强呸了一口,恨道:来了,各跑李油子,你们看他快活的,早知道不把烟给他抽了。
我也有点怒,心想什么时候了,李存壮还这么漫不经心的,这么拖累大家也太不靠谱了。正准备见他给点脸色看看,可等了一会,就听见歌响,始终不见人,而且声音一点没有接近。
王强怀疑的说:怎么回事,难道他掉坑里了,从听到声音算,这会功夫爬也爬过来了。我摇摇头,也琢磨不透发生了什么。二鬼子翻译官也往我们这凑,王强瞪了他一眼,训道:你凑过来干嘛?
二鬼子翻译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害怕,这歌唱的碜人。王强怒道:李油子唱歌就这嗓门,你不爱听我还要去找窑姐给你来首小曲?哪暖和哪待着去。二鬼子翻译直摇头:我不是嫌这歌不中听,我知道这是长官队里的李长官唱的,我是说,我怕有鬼。
我和王强异口同声问:什么有鬼?二鬼子翻译又往我们身边凑近点,东张西望,寒着喉咙说:我是怕,你们那位李长官遇见了鬼打墙,只能在附近转悠,见不了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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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30 20:15:17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强立刻大怒,一脚朝二鬼子翻译屁股上踹了过去,骂道:鬼打墙,我看这就两个鬼,一个是那个小日本鬼子,一个就是你这个二鬼子。翻译慌忙闪身避过,王强气没消,正要追上去再踹一脚,王刚一把拉住了他。
王强气道:干嘛?王刚凝神指指前方:真的不对劲,你们再仔细听,歌声是前面发出来的。我竖起耳朵听了一下,不错,歌声确实是前面发出来的。
这就怪了,李存壮怎么跑我们前面去了,分手时间也不是很长,他就是操近道也跑不了这么快吧,我看看王刚,王刚摇摇头,王强骂句:我还就不信白天能出鬼来,追上去抓住李油子问个明白不就是了。
这倒真是唯一有效的办法,王强已经往前面追了,于是我嘱咐王刚看好队伍,也随后追了上去,越追歌声越近,没多远,刚追上王强,看见不远有个人影坐在前面,我连忙拉王强闪进旁边树丛卧倒。
见鬼了,前面人影嘴边一点火星闪现,扯着嗓子唱十八摸,一准是李存壮,而且看样子还快活的不行,我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王强已经窜了出去,紧赶几步一把揪住李存壮,骂道:李油子,你搞什么名堂,从哪窜出来的。
李存壮大叫道:放手,放手,看领子撕坏啦,叫你们等我就是,还专门回头找我干嘛,麻烦!
我慌忙出来,先喝住王强让他放开了手,然后问李存壮:我们回头找你?我看明明是你走过了我们头里,在这等我们吧!
李存壮很明显根本不知道我们说什么,过足了烟瘾的红脸油光闪闪:管他谁找谁,赶紧一起走吧,别又天黑没地方躲雪!王强骂道:走?走你个各跑,你强爷现在都蒙了,不知道往哪走了。
我还没说话,王刚押着队伍也赶上来了,李存壮笑着说:怎么,一家子都放心不下你李哥,全回来找。。。。。。大家都看着李存壮不说话,李存壮越说声音越小,终于脸上困惑了起来,看向我:泉子,你们出现的方向不对啊,这是怎么整的?
我摇摇头:不清楚,但很明显,就跟王刚曾经怀疑过的那样,我们确实一直在绕一个大圈子,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绕的。李存壮跳了起来:什么,还有这事?
我看向哆嗦着的二鬼子翻译,边回李存壮:恩,不是看到你,我也不敢相信真有这种事情,不过刚才倒是有个人说了,我们遇见鬼打墙了。
翻译慌忙摇头:我没说,我什么也没说,王强跑过去就要踹他:我看你各跑是欠踹,不该你说的时候你要说话,该你说的时候你又不承认了。翻译屁股上被踹了两脚,哭丧着脸嘀咕:爷,我想说的时候你不让我说,不想说的时候你逼我说,我横竖是个挨踹的命,你踹吧踹吧踹吧。
王强真的举脚又要踹,王刚轻轻说了一声:哥,都什么时候了,还闹,王强幸幸的收住了脚,嘟囔一声:我还是那句,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忽然一个冷冰冰的女音:在我们这的说法,鬼都是是下午出来的。我们吓了一跳,一看居然拿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说话了,两只黑洞洞的眼睛一点生气都没有,死死盯着我们。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那个猎户的妻子的眼睛,我都从心里面发寒,我曾经见过的被鬼子祸害惨了的女人,她们的眼睛是那种空洞而失去生气的感觉,象是骨子里的希望和支撑一下子被从髓里抽出去了。
而面前这个女人的眼睛虽然也阴沉,但不是那种死气的沉,好像在她眼睛的深处,还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窥探你,如果说有什么相似的感觉,就像没当兵的时候,深夜里我陡然惊醒,发现炕头你养的黑猫绿油油的眼睛在枕头边悄悄的盯着你,一见你醒来,它立刻闭上眼睛,似乎一直也在梦乡中。
等你假装再次睡去,偷偷留下一条眼缝,会发现黑猫又悄悄的睁开眼睛,继续在黑暗中偷偷的窥视着你。而且不止这个女人给我这样的感觉,她抱在怀里的那个女娃,给我的这种感觉更加强烈,我只能理解成她们对现在我们身上穿着的鬼子军装有强烈的不信任感。
但至少这次的说话,说明她的耳朵还是在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而不是没脑子的行尸走肉,可是在说过:鬼是下午出来的这句话后,她又变成了那种木然的表情,再也不出声了,倒是让我们听了后一股寒气从脚底涌上来,互相看着一时也跟着说不出话来,四周静的可怕。
那个日本女人也茫然的看着我们,被俘的日本鬼子听不懂中国话,不懂也不害怕,依然跟骂人似的轻声嘀咕着,忽然王强大吼一声:站住,我早知道你小子打鬼主意,你给我站住,我们齐齐吓了一跳,连忙反应过来,看那个二鬼子翻译已经跑出了几十步外,王强从身后兜里捞出一罐头,丢手榴弹似的一挥手,在空中打个圆弧,正好落在奔跑的二鬼子翻译后脑勺上,二鬼子翻译啊呀的一声,跌跌冲冲歪了几步,扑在雪地里一个狗啃泥,我们连忙围了过去。
二鬼子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李存壮踢了一脚,担心的说:强子,劲大了,该不是砸死了吧。王强摇摇头:没得事, 我手头有数,随即用枪管抵住了二鬼子屁股中间:就算死了,我这枪下去,死人也能蹦达着跳起来。
二鬼子翻译立刻连滚带爬蹦达着跳了起来,惊叫道:长官饶命,我刚才只是吓晕过去了。没死,没死呢。王强追上去连打带踢:我一直知道你各跑不是好东西,还什么鬼打墙,想蒙住我们好逃跑不是?还想着逃回去带鬼子来抓我们不是?别做梦了,看你强爷一枪先崩了你的瓜瓢。
我们没来得及说话,王强已经用枪抵住了二鬼子翻译脑袋要扳扣机,二鬼子翻译腿一软跪倒在地哭喊:爹,爹,亲爹,冤枉,冤枉啊,我要有那本事蒙住各位亲爹打转走路,早把长官们转回皇军,不,鬼子那去领赏了,谁还陪你们走这冤枉路啊!天地良心,我家有七十老母,下有。。。。。。。
王刚一把托起了王强的枪管,砰的一声,子弹斜斜的擦着二鬼子翻译的后脑皮窜进了地下,在翻译脑后头发上留下了一路焦痕,二鬼子翻译闻声倒地,四肢抽搐,一股尿骚味漫了出来。
王强不满的说:干嘛,这种祸害,早杀早好。我摸摸二鬼子翻译的鼻子,点点头:刚子做的对,这二鬼子的话也有道理,谅他搞不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现在他是战俘,我们不能说杀就杀的。
地上二鬼子翻译闭着眼睛悠悠的叹出一口气来:我死了吗?各位阴差,小的在阳世一向行善积德,正直无私。。。。。。李存壮踢了他一脚:行善积德,正直无私的那是说你李爷,没你的份,起来,你小子命大,还没死呢。
二鬼子翻译大喜爬起,连连磕头:谢谢长官饶命,谢谢长官饶命。李存壮骂道:死了你也活该,胡子强说得对,你小子居然想逃回去继续给日本鬼子当狗,毙了也是应该的。
二鬼子翻译指天发誓:要是想带鬼子抓各位长官,我李四苟就不是爹生娘养的,我恨不得八辈子不和各位凶神祖宗见面才好,哪里还会。。。。。。王强和李存壮一起怒道:什么,我们就这么不和善么?二鬼子翻译吓得连忙改口:不是,不是,我是说,我想跑是有别的原因的。
我和王刚一起问道:别的原因,什么原因,二鬼子翻译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直直的看着我们说不出话来。
王强立刻又掏枪:我就说留这祸害没用,大家让开。二鬼子悲号起来:我说,我说,我,我逃是因为,队伍里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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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30 20:16:05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人真正害怕的表情,不是那种装出来的害怕,是真正从心里面发出来的寒意。二鬼子翻译现在的表情就象一只饿得吃不消的耗子,偷偷溜出洞,东张西望,知道却看不到那只悄悄躲在某个角落里随时要扑过来的恶猫。
可以肯定他这么害怕的不是站在面前的王强,而是隐藏在我们中间的某个不知名的东西,由于二鬼子翻译的表情太让人吃惊,王强也有点被他惊住了,一时放下了枪,朝我看来。
我们排里四人同时对望一眼,天被风雪吹了暗的可怕,各人的面目都有点模糊,看得出,大家的表情都有些骖人,也许和我一样都想到了前天夜里在岩洞里报名时多出来的一个人数,一切诡异的事情都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二鬼子翻译说我们里面有鬼,会不会就是指的队伍里有那一个多出来却看不到的东西,我还在想,王刚已经开始点数了:1,2,3,4,5,6,7,!加上我,加上孩子,9个人,没错。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头看那二鬼子哆嗦的更厉害了,王强上去踢了一脚,骂道:说,你这话什么意思?王强指向日本鬼子:他?二鬼子低头不说话。王强又指向那日本女人:她?有问题?二鬼子还是低头不说话。
王强毛了,怒骂:跟你强爷玩把戏,敢动摇军心老子现在就毙了你,随即掏枪,李存壮一把推开王强:少得瑟,你还学上动摇军心这词了?仔细排长回来扒了你。王强不满的说:李油子你向着谁呢?老子再唬唬他就该冒泡了,看他耍什么大刀。
李存壮摇摇头:我看他的表情不象假的,何况我们刚遇见怪事的时候这二鬼子还没见过我们呢,编不出来。王强要张嘴,王刚拉开了他,李存壮掏出一根香烟递给二鬼子翻译:来,来,先冒根烟。
二鬼子翻译哆嗦着接过,王强不满的嘀咕:糟蹋了!我在王强脚脖子那踢了一脚,李存壮笑眯眯的对二鬼子说:没事,有话说出来,现在大家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不说清楚,就是滚水淋耗子,一锅都得端,说出来,大家还能有个担待不是。
二鬼子翻译抬头看了一圈,连女娃八个人都盯着他,吓得他立刻又低头不敢说话,李存壮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在我耳边轻声嘀咕:不对劲啊,这二鬼子好像真的对我们里面什么人怕的不行。
我打了个哆嗦,低声问李存壮:你意思说胡子强?李存壮摇摇头:我看不像,他怕胡子强那是明怕,现在这样那是暗怕,我看大家都这么盯着他八辈子他也不敢说。要么你让大家都转过头去别看他?
我点点头,趁李存壮再次询问二鬼子翻译的当口,拉着王刚命令众人都转头向后,最后我自己也转过头去,隐约听见二鬼子翻译低声说了二个字:脚印,然后就没声音了,连忙回过头来。
听到说话的明显不是我一个人,王刚已经开始检查脚印,我心想难道什么东西在一直跟踪我们,多出的脚印被二鬼子无意中发现了?不知道和我听到的那嘶嘶声有没有关系,可脚印虽然被新雪掩盖了一点,但怎么都看不出在哪里有多出来的痕迹,我正困惑的抬起头来,发现李存壮变了脸色。
李存壮重重的一点头:对,脚印,我怎么就没想到。我刚要问他,李存壮枪口已经陡然抬起对准了队伍中的一人。王强已经怒吼起来:李油子你没完了是不,存心跟我对上了?又拿枪吓人家?你把枪放下,你放不放?
李存壮枪口所指,正是那个抱着孩子的中国女人,我也吓了一跳,连忙拉住李存壮的手臂:老李,有话说话,干嘛又动枪?一滴水滴在了我手上,我仔细一看,李存壮的秃脑门上热气腾腾,也不知道是汗,还是被惊慌出的体温蒸发掉的雪花。
中国女人抱着女娃子,冷冷的看着李存壮和我们不说话,王刚拉住要扑上来的王强,声音也有些不耐烦:李哥你干嘛总和这娘俩过不去?李存壮持枪的手直抖:脚印,你们看那脚印有没有不对劲?
王刚再次看了看后面留下的脚印:8双,没错,不多不少,没有不对劲,我也点点头,李存壮发疯似的叫起来:九双,应该是九双。王强哈哈大笑:李油子你发神经了吧,当然是九个人啊,不过这个女娃一直是她娘抱着的,哪里会有脚印?
李存壮的枪口抖的更厉害了,盯着枪口下的母女连眼睛都不敢眨:胡子强,你他妈脑袋长裤裆里去了?你想想,从我们进柴房开始,到现在有没有看过这女娃脚落地?谁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脚印?
我愕然松开了搭在李存壮胳膊上的手,看着女人抱着的女娃,跟没听见外面说话一样,低头玩着那黑球,难道我以为自己看错的这女娃不正常的地方居然不是我的幻觉?
一股寒意瞬间比风雪还冷直刺进我的军衣来,李存壮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有脚印的那是人,没脚印的那是鬼,这女人从开始就把女娃死死抱着不放,除了是对孩子弱爱以外,还有一个更大的可能性:
这个女娃,是鬼娃。女人不让孩子脚落地,就是在掩盖鬼娃没脚印这个事实。
李存壮枪口慢慢挑上,对准了专心玩球的女娃,对那女人喝道:把它放下来,放地上,让爷们看它到底有没有脚印。女人跟没听见一样搂着女娃一动不动,倒是那女娃子终于被惊动了,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我们,
也许是听了李存壮的话先入为主,我越看这女娃的眼睛越寒,两只黑的水水灵的眼珠似乎能透过我直看到脑子里去,我突然有种感觉:李存壮说得对,这个女娃子不正常。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骨骸,更有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战场有战场的规矩,不做兴讲妇人之仁,两军对垒,就象收割庄稼,谁割的人头多,谁就是大将军,但说死了手上也沾的是士兵的鲜血,拿了军饷本身就是卖命钱,有愧疚也有限,倒是对于平民百姓,哪个当兵的开杀戒都会有报应的。
这不是光说良心谴责的问题,而是实实在在,摸的着看得见的报应。平民百姓活着斗不过拿枪的,死了做了怨鬼就不怕枪杆子了,但军队里关于怨鬼索命的传说不是很多,倒是私下一直流传着鬼娃子报仇的故事。
王刚突然一脚踢在蹲着的二鬼子翻译的脸上,把二鬼子翻译踢的趴在了雪地上,沉声问:狗日的,你们是不是祸害死了这女娃?二鬼子翻译头埋在雪堆里,哭嚎着说:是鬼子干的,不干我的事,不干我的事,是鬼子们用刀挑死了她,我也是被炸迷糊了,路上才想起来啊。
她,她,她是个死娃子,十几天前就被鬼子挑死了,是我亲手埋在庙后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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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30 20:17:0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头嗡的一下,连忙抬起了枪,王刚也抬起枪对准了那女娃,低声道:泉哥,这下麻烦大了。你信不信这二鬼子的话?
我看着紧张的李存壮,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反问王刚:你信不信李存壮的话?王刚跟我一样沉默了,两个人就这么端着枪,和李存壮一样对准那个女人背上的女娃,但谁也不敢开枪。
部队里关于鬼娃子报仇的传说一向很风行,流行最广的一个故事,是还是北洋军混战的时候,那时军队里好多人都是原来的鞑子兵剪了辫子,放下长枪拿短枪,革命不革命也就是看脑后有没有那条驴棍,所以军纪极其败坏,杀平民脑袋冒功领赏的事情时有发生,这一杀就不是一个两个,因为一个村子里你杀一个两个,剩下的村民都看得到,迟早有一天会捅出来。
捅出来当官的绝对饶不了,就算当官的不把百姓的命当命,也不能容忍这么浪费子弹的事情,到时候谁干的谁也得掉脑袋,在这种又想干缺德事情又怕掉脑袋的情况下,于是更缺德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屠村。
整个村庄,只要是成年男丁,一个活口不留,尸体全部是领赏的筹码,至于娘们孩子,这些容易暴露的尸体,就地挖深坑埋个干净,事了以后天衣无缝,当官的也没办法逼着死人脑袋说话好问清楚:喂,你活着是当兵的还是种地的?何况有些当官的自己也指望手底下的大兵杀的人头数多好向更大的官领赏,就是以后那些妇女孩子的尸体被野狗刨出来了,也指责是对战军队做下了这伤天害理的勾当,永远没有真相浮出水面的一天。
在这种情况下,鬼娃子复仇的故事终于爆发了。谁也记不得第一个传出故事来的是什么人,但故事以火一般的速度在军队里传播,大致是这么一个说法。
在一次战争后,傍晚某个军队炊事班去河边取水烧饭,隔着河是一些孩子在嬉笑玩耍,由于河很宽很广,黄昏的天色又暗,谁也没在意战场附近怎么会有小孩子这件小事,炊事班取了水就回去下米蒸饭。
饭好之后,饿了一天的士兵狼吞虎咽,忽然一个士兵闷哼一声,捂着喉咙格格做响,旁边的兵以为他噎住了,连忙连按带捶,就是吐不出来,眼看进气少出气多的当口,军医赶到了,一看不好,这军医也是个猛人,二话不说,拿刀就把要噎死的士兵喉咙开了个洞,结果喉咙洞一开,乒当一声,一个东西掉在地上。
你猜是什么?不是骨头,不是鱼卡,是个银铃铛,小孩子手镯脚镯上挂着的小铃铛,铃铛取出来了,那个士兵也噎死了,部队里把他埋了后,可恨死炊事班了:居然敢在饭菜里落下这东西,存心是拿爷们的命开玩笑那,结果差点起了兵变,都逼着炊事班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炊事班连喊冤枉,这烧饭的也就能落个饿不死的好处,哪里有钱打这银铃铛在身上,能落到米粒里去,当兵带头闹事的就把话挑明了:你们不要装,战前大家合伙屠的村,埋妇女孩子尸体的就是你们炊事班,还能不在死人头上扒皮,把尸体上的首饰捞干净?银铃铛掉在饭里噎死人就已经不对了,更不对的是你们把扒来的东西保管这么不仔细,还能落米里去,让上面知道了大家出事还不一锅端,你说你们该死不该死?
被他这么一说,一个炊事员忽然想起来了:不错,这铃铛我是见过,是套在一个银镯上的,这银镯也确实我是在死孩子身上扒的,可战前我已经把它典当了啊,还是绝当,怎么也不能在这里出现吧,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张当票,上面写的清楚,果然是已经当了。
大兵们都愣住了,这样事情就蹊跷了,这当口,忽然炊事班长想到了淘米时在河对面戏耍的那群孩子,仔细盘问一般,炊事班居然没一个士兵看见那帮孩子的脸。
等炊事班把这件事情说给哗变的士兵听,士兵们将信将疑,可说到底大家也不敢动手把炊事班的全部打死不是,打死了谁去做饭?几百号人总不能从此自己动手下灶吧?于是嚷嚷一阵子,就此不了了之。
诡异的事情出在第二天傍晚,炊事班再次去河边淘米取水的时候,那伙孩子又出现在河对面戏耍,炊事班长连忙让人通知军营里的人来看,等军营里的人一到,看对面真有一帮孩子,也不敢随便放枪,于是上了两个水性好的准备游到对岸看个究竟。
下去的两个,游到河中,忽然同时没了,众目睽睽之下,头往河里一没(读MO),就此没再浮上来,慌忙再下去两个水性好的去救,到了河中,又没了踪影。
对面的孩子还在那嬉笑玩耍,这面的大兵可慌了手脚,谁还敢再下水?于是就有士兵拉上枪栓,对河那边喊话,想逼对面的孩子游过来看个究竟,可对面的孩子不闻不问,依旧自己玩自己的,有兵就急了,对天鸣枪。
这下对面的孩子终于停止了戏耍,直愣愣的看着这边的大兵,有眼神好的大兵惊慌的叫起来:不对劲,不对劲,有的孩子眼睛在滴血,千万不能让他们过来。
已经迟了,对面的孩子手挽着手慢慢的趟进了河中,水面上就见脑袋浮着慢慢向河这边飘过来,越来越近,距离近了就看清楚了,这些孩子的眼眶里都没有眼珠,黑洞洞的流出血来,脸色白的跟涂了蜡似的,现在白痴也知道是撞见鬼了,一群大兵连忙对着水面拼命射枪,这时候那群孩子正好游到河中心,子弹还没到,头颅忽然全部淹没进了河水,就此无声无息。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河水静静的流淌,连个泡都没有,就象一切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一群士兵端着枪在河边直抖,有胆特大的去下游找了船,点了火把撑到对面小孩子玩耍的地方仔细搜索一遍:没有脚印。
站着河边湿湿的泥土上,孩子们在泥土上面玩了半天,居然什么脚印也没有------------这就是李存壮特别关心那个女孩子有没有脚印的原因!
但我,王刚王强兄弟两,还有李油子,我们都可以发誓没做过虐杀平民的缺德事,论理绝对不会招来鬼娃报复,估计倒霉就倒霉在我们押的这几个战俘身上:整支鬼子部队都被我们灭了,就留下这个二鬼子和那个日本兵,如果当时那个鬼子部队做了天地不容的事情---事实看来他们也确实做了---那昨天夜里发生的诡异事情倒真有了解释,是鬼娃来报仇了,可是被我们排给搅黄了,不知道算不算和鬼娃结了仇,但可以肯定的是:鬼娃绝对不会放过剩下的两个人:翻译和那个鬼子。
更倒霉的是,我们杀了鬼子以后,披上了鬼子军装,又和剩下的两家伙走在一起,现在在鬼娃的眼里,我们和鬼子已经没有区别了,也成了报仇的对象,真倒霉催的。这不是我乱猜,根据说法里的鬼娃报仇的故事,只能这么推想。
据说当年的那件事情,一群大兵心里七上八下的回到军营,不管怎么说饭还是要吃,估计是炊事班见营里弟兄心神不宁,下了血本加料,每锅饭里,都蒸熟了一块香喷喷的肉。可是吃完了当兵的照样骂 要揍炊事班的,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在饭底,有大兵吃出了牙齿,不是一枚两枚,合起来有几十枚,换谁谁不气,猪头肉好吃,没见过这么料理的,加上本来就心里发毛,于是又哗变要揍炊事班的。
炊事班长奇怪的:谁他妈加肉了,谁他妈加肉了,上面长官扣的要死,我恨不能顿顿清水熬糠皮给你们才能够净贴,还他妈加肉,存心欺负人,不拿炊事班当班是不?两下对峙起来,有倔强的士兵掏出牙齿,递到炊事班长面前:看清楚,这不是猪头肉里的牙齿么?
炊事班长一看大惊:我的娘,这哪是猪牙,这摆明了是人牙齿啊,全部找出来一看,32颗牙齿,正好拼成一副人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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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30 20:18:4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下整个军营都炸锅了,搞了半天,大家吃的到底是什么肉?答案很快就出来了,昨天被银铃铛噎死的那个士兵,尸体又被从土里刨了出来,全身上下被剔的只剩一副骨头架子,连嘴里的牙都被撬掉了。
牙和肉哪里去了?整个营里的士兵纷纷呕吐了起来,虽然这个营里都是坏事做绝,杀人不眨眼的主子,但这种超过忍受极限的事情还是让人吃不消的,这时候才有人想起来,被噎死的那个兵,正是当时第一个出主意要屠村的人,在屠村过程中还虐J了一个女娃,那个女娃,依稀记得,脚上有个银镯子,镯子上有个小铃铛。
就此,鬼娃来报仇的说法如火星点着汽油的速度在营里传开,当天夜里,无数士兵开了小差,成群结伙的逃跑,可是到天亮的时候,一个不少,全在军营门口结合了,原来走了一夜的鬼打墙,绕了一夜的圈子,一个也没跑得掉,更想不到的是,在河中心消失的四个士兵的尸体,被河水泡的发涨,现在全挂在军营门口的树杈上,眼珠也被挖了,空洞洞的眼眶死死的盯住军营。
谁也别想逃,做了的事情,总要付出代价的。人是婆娘狠,鬼是娃娃凶,越小的孩子,死了怨气越重,因为人来世上走一遭不容易,就象一朵花,还没开你就把它摘下来,放到瓶子里加上水它非要挨过了花开叶落才走的甘心。小孩子也是这样,耗的就是那一口不愤离开阳世的气。
这口气现在就落在了这营缺德兵的头上,怎么施的荼毒,怎么就报应回来,还得变本加厉,娃娃是没什么道德约束的,做了鬼更是怎么折腾了难过怎么来,整个兵营吃饭从淘米到下锅到端上桌子都严密的监视起来,深怕再吃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就是这样,还是出了事。
事情出在源头上,炊事班里的是打死不肯去河边了,换了淘米打水的士兵去了8个,只回来2个,还是连滚带爬溜回来的,说大家刚到河边打水,刚刚漂开河面的水草浮萍,忽然发现,河水下一张张阴森森的孩子脸在悄悄的盯着河面上的人。
凡是鞋面沾到水的没一个能离开河边,都被河水里伸出的一双双孩子手给拉了下去,只有这两个离河边稍远一点的活着回来了,整个军营一夜饿的嗷嗷叫,第二天一早自发的组织起来,决定去把埋在被屠的村子底下那些妇女孩子的尸体挖出来挫骨扬灰。
村子就山斜建,上下有落差,尸体就埋在斜坡上,等挖出来才知道,原来当时挖的靠近水源,泥土被挖松后不久就塌滑,尸体全部滑下去顺着水源漂走了不知去向,一伙气势汹汹的匪兵看着不断冒水,深不见底的坑洞傻了眼。
想再逃跑,没那么便宜,四面八方跑出去,最后还是又回到了军营前,取水失踪的六个士兵的尸体又是被河水泡的发涨,又挂在了军营门口的树杈上,眼珠又被挖了,空洞洞的眼眶又在死死的盯住军营。
当时当兵的也急了,不管谁对不起谁,左右都是死,决定赫出来和鬼娃子拼上了:首先大队人马荷枪实弹开到河边打水,一趟趟把军营里的缸桶瓢盆都灌满了水,做好了长期打算,可是事情底下发生的更快,完全措手不及。
夜里哨兵放哨的时候,听到了炊事蓄水的地方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壮着胆子过去一看,黑暗中,水缸旁,一群猴子一样的身影正趴在水缸边头朝下喝着水,听到哨兵过来的脚步声猛一抬头,黑暗中白森森的牙齿闪闪发光。哨兵不管三七二十一搂住扳机就开枪,睡梦中的士兵闻声纷纷赶来,火把照明房间,哪有什么人影,但水桶里的水明显少了一大半,这下更人心惶惶了,就是剩下的水也没人敢喝,谁知道这种鬼喝过的水人喝了会有什么反应。
于是又得派大队人马去河里打水,打来水还得专门放哨看水库,折腾的人跟风车一样,到了夜间,困的打雷也起不来,但到了天明,真的有人起不来了,脖子肿起老高一块一个小小的巴掌印,眼看着是喘不过气来活活憋死的,吓得营里驴嘶马叫了一上午,然后再到夜间,再睡,到了天明,又有士兵的脖子给鬼娃子摸了,又活活憋死几个。
士兵彻底疯了,睡不敢睡,吃不敢吃,就连端个脸盆打水洗脸,脸盆里都能有张七窍流血的脸在森森的看着你,死去的尸体也不敢埋,都堆在军营正中,谁都怕埋下土看不见会再起什么变故,天热尸体很快腐烂,军营里到处一片腥臭,还没人敢落单走开,臭也只有挨着。
这一挨就不要鬼娃上门了,很快瘟疫爆发,第一个倒下的就是军医,接连一个个半死不活的士兵都趴下了,脸上黄的象蜡人,走路飘的象骷髅,军营里处处是大小便,终于有士兵忍受不住把枪口嚼进嘴里扳了扣机,自杀也会传染,死了的一个接一个,到了最后,夜里谁一句梦话:鬼娃子来了,所有半睡状态的士兵蹦起来搂枪就打,也不管会不会打死活人,开完枪继续挺尸,每天早上醒来都会再少几个活人,不是鬼摸的,都是同伴开枪打死的。
10来天时间,百十号人就剩几个人,剩下的就是军营中间一个庞大的骷髅堆,事情终于惊动了上面,又派了军队来调查,但据说凡是进来那个军营的部队,再也没出来过,结局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我能说的这么详细,还都是当年李存壮告诉我的,那时候我和王刚王强分在一个营,李存壮是在我们一年后分到营里的,阻击手刘晓刚还要后来,李存壮来了后我们最大的乐趣就是每天听他讲故事,直到有一天他讲到了鬼娃报仇的这个故事,本来大家听了就图一乐呵,但李存壮讲的时候东张西望,疑神疑鬼,愣把王强给气笑了,笑骂李存壮:老李你各跑讲个故事还做出这么多花样来,难不成你当时就是那军营里逃出来的?
李存壮火烧屁股的跳起来:胡子强,你他妈吃饭用嘴,说话用屁眼啊?这种话也能乱说,我看你媳妇当时在村子里还差不多!王强立刻变了脸色,两个人杆了起来,差点动了枪,从此互相看着总不顺眼,梁子就是那时候结下的,王刚和我都觉得李存壮反应过分了,也没帮他,从此李存壮有什么事情也不对我们说,都憋在肚子里。
不过当时确实没把李存壮讲的鬼娃复仇的故事当回事,虽然他讲的鬼气森森,仔细想想,也就是做了亏心事生暗鬼然后被传说夸大了吧,屠村的军队肯定有,以前有,以后也会有,做了亏心事被吓死的士兵一准也有那么几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军队上面觉得这个故事对严肃军纪,杜绝冒功现象很有好处,在宣传上又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到最后就变得这么真假不分了。
这是我比较实际的想法,但终于有一天,我才知道很多事情是没有那么实际的,二年前我们营队驻扎在南京紫金山脚下的时候,我半夜醒来,刚打个哈欠,忽然发现月光下一个小孩的身影蹲在睡着的李存壮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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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30 20:20:29 | 显示全部楼层
月光下看得真真切切,绝对是一个小孩子的背影,我一下子想起李存壮说起鬼娃报仇的时候那不正常的表现,汗毛都竖了起来:难道这个老兵油子说的都是真的,他把不该出现的东西带到了我们军营里?
还没想完,月光从那个孩子的身影上移了开去,它似乎感觉到我在看着它,猛回头看了我一下,黑暗中只能看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流露出无尽的悲伤,我吓得叫了起来,连忙去身边摸枪,身旁的人纷纷惊醒,那个身影哧溜一下从窗户里窜了出去,快的就象一条影子,根本不是人能有的动作。
等大家都起来点亮火把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在李存壮的身边也没有脚印,大家都认为是我梦魇了,纷纷抱怨,只有李存壮听我说完看到的东西,一声不坑的抱起了腿,把头埋进了膝盖间,我看见他身子直抖,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第二天早上,哨兵在军营口发现了栗子之类的坚果壳,从而估计出昨天夜里可能确实有黑影被我看到了,但那黑影只是山里的猴子作怪,不相信的只有我,因为那双悲伤的眼睛除了人,不会是任何动物的。
也许不相信的还有李存壮,但他从和王强吵翻以后什么都不再说了,也许是因为只有我看见那个影子的缘故,李存壮从那时候一直表现的和我比较亲近,而说实话,我们对他都有点看不起的感觉,总觉得这个人太油滑,还有点神叨叨的。不过毕竟是一个战壕里打仗的弟兄,到了紧要关头,还是可以托命的。
不料时隔这么久,这要命的当口,居然真的遇见了鬼娃复仇的事情,复仇对象居然把无辜的我们也扯了进去,想那么多实际上现实里也就瞬间的事情,看着李存壮青筋暴起的额头,再看看盯着我们不说话的母女俩,我们持枪的手都抖了起来,要知道,这一枪下去,如果是我们在疑神疑鬼,那就是枪杀平民啊!
突然一声惨叫,吓了我们一跳,转头看是王强一脚踢在二鬼子翻译的肩头,骂道:放屁,你这二鬼子没安好心,存心挑我们呢?要说队伍里有鬼,那只能是你!你不说我倒忘了,记得当时在庙里摔跤的时候,你各跑轻的跟灯芯草似的,摆明了就是鬼上身,说,你安的什么心。
我愣了一下,立刻回忆起来确实听王强说过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刘晓刚还说了这二鬼子是人
贱骨头轻,但从现在这蹊跷的事情看起来,这二鬼子的话还真不能轻易相信。
李存壮的眼睛也瞟了过来,二鬼子翻译怪叫起来:冤枉啊,冤枉啊,爷,你到底在说个什么啊,她,她确实是我亲手埋了的啊,就埋在庙后的地里,我。我可以带你们去看。。。。。
王强上去就是二耳光:各跑当你爷爷是浆糊泡出来的?跟你回去?跟你回去送给鬼子咬?越听越觉得你各跑不是东西,处处算计你爷爷。二鬼子翻译捂着脸呜呜的哭,还是王刚一句话说了明白:别闹了,让那女娃下地,走几步看看脚印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王强过去一把推开了李存壮的枪,真心实意的对那女人说:嫂子,你也看到了,乱的不行,你就把娃子放下地,走几步,还娃个清白,好吧,算我求你了。
女人冷冷的不说话,反而把女娃往怀里裹的更紧。
王强抓抓头皮,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李存壮想用枪口点那女娃脑门,却被王强一把推开:干什么干什么,李油子你这么吓人家,人家更不敢放女娃下来了。
李存壮看了看紧抱着女娃的女人,也是无可奈何,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是好,总不能因为害怕自己听过的故事就对女人和孩子开枪吧。但更关键的时候,现在找不出鬼打墙的原因来,我们只能在路上一直兜圈子,鬼子迟早会来的,最后只好被抓住。
那更是万万不能,现在最大的可能性确实是李存壮害怕的鬼娃复仇的说法比较接近,不能再拖了,想起路上见过的这女娃的种种诡异之处,我对王刚使了个眼色,王刚默默点点头,两人一起走上前去,我装着拉开李存壮,王刚诚恳的对女人说:嫂子您别怕,老李也不是坏人,说实话,我们看你抱孩子半天也累了,歇会劲,我帮你抱一会,前面还有很长路要赶的。
王刚伸出手去,女人后退了一步,在滑滑的雪地上一晃,王强连忙扶住:仔细别摔着,女娃手里一直玩着的黑球被碰落掉地,雪地上咕噜噜不知道滚哪里去了,王刚紧跟着跨前一步,两只手托住了女娃的腋下,想把女娃抱过来。
女人紧紧搂住不放,王刚也不敢太过用强,两人一时僵持起来,王强在旁边看着一时不知道帮谁才好,我也走过去半劝半拉的暗中按下女人的胳膊:嫂子,孩子都这么大了,不能总不松手啊,也得让她学着靠自己走路。王刚乘机一用劲,把女娃夺了过去,我连忙死死拉住要冲过去的女人胳膊,没想到这女人的劲大的出奇,我连着被她拖出好远,王刚慌忙后退好几步,李存壮看出来我们的意思,连忙过来和我一起摁住女人,百忙中我看那女娃不哭不闹,在王刚肩头扭过头来好奇的看着我们纠缠,更觉得她肯定有问题,李存壮已经在我前面对着王刚喊:刚子,把它放下,放下,看看到底有没有脚印。
王刚连忙想放那女孩站在地上,不料女孩死死搂住王刚脖子不放,腿交叉缠住王刚胸腰,就是不肯下地,一时还真拿她没办法,王刚那边事情还没解决,我们这边又出事了。
做梦也想不到的是:我加上李存壮才勉强按住的那个女人看王刚要将女孩放到地上,悲号一声,就象深山老林里中了猎枪的野兽,说不出的绝望凄凉,在风雪中远远的传了出去,一霎那我和李存壮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陡然觉得连力气都小了大半,更倒霉的还是李存壮,原本按住女人胳膊的手被女人一把拉到嘴边,疯子一样的死死咬了下去,手指在女人的嘴里被嚼的戈拉戈拉做响,李存壮立刻惨嚎起来,我感觉半边身子都酥了,慌忙放手,李存壮痛的什么都顾不上了,疯狂的用拳头敲击着女人的头部,想让她松口。
王强站在旁边看得呆了,不知道帮谁才好,王刚也吓了一跳,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劲把缠在身上的女孩拉了开来,慌忙放在地上,女人悲号一声,松开了咬住李存壮的嘴,朝王刚这边直扑过来。
但已经迟了,那个女孩的脚已经着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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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6-30 20:22:13 | 显示全部楼层
瞬间我们全都屏住了呼吸,一双双眼睛全部盯住了女孩落脚的雪地。
没看到脚印!
王刚的手松开后,女孩的脚一着地就瘫倒了,膝盖以下就像没有骨头一样软绵绵的瘫了下去,整个人随即仆在了没站立住的雪地上,谁也没看清她的脚印,只看见她倒在地上。
但谁也不会再对她举枪了,我,王刚王强,李存壮默默的看着女孩的母亲扑在了女孩的身上,拼命想抱起瘫在地上的女孩子边疯狂的像母狼一样嚎叫着咒骂,但却怎么也抱不动,只好先想把女孩扶起来,但女孩每被半扶起的时候就跟蛇一样瘫了下去。
李存壮走前一步又尴尬的站住了,我和王刚互相看了看也不好意思上前帮忙,王强擦了擦眼角,上前帮女人搀女孩,女人一把推开了他,王强朝我们看了看,又弯下身再次搀扶女孩,女人一口咬住了王强的右手,咬得鲜血乱溅,滴在雪地上一滴滴象小小红梅,王强眉头紧皱,眼角抽动着用左手把女孩抱了起来,扛在肩头,女人这才松开了死死咬住王强的手,呆呆的抬头看着王强。
女孩坐在王强肩头嘻嘻的笑着,我们这才看的清楚:那是一种傻子一样灿烂的笑,膝盖下的小腿垂在王强肩头左右,王强走了一步,女孩的小腿晃了晃,很明显膝盖以下的腿骨已经粉碎了,而且神智不清。
我正惊骇,突然旁边李存壮喃喃的说:狗日的二鬼子,居然给我们下套,立刻醒悟过来,回头看李存壮怒火冲天,哗啦哗啦的拉着枪栓,直奔惊慌的缩在雪地上的二鬼子翻译,一脚正踹在二鬼子翻译的肩膀上,我和王刚也奔了过去,一人一脚踹的二鬼子跟皮球一样在雪地上乱滚,鬼哭狼嚎,李存壮喘着粗气问:狗日的,说,那女娃的腿是怎么了?
二鬼子翻译想站起来,被我一脚踏住,只好继续趴着哭丧说:是,是鬼子军官放马踏的。王刚大恨,狠狠踹二鬼子一脚:这么没人性的事情也做的出来?你不是老跟在那鬼子军官马后面吗?有没有你的份?
二鬼子大叫冤枉:这个真没有,我李二苟跟日本人后面也只是混碗饭吃,没到那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份哪,那么水灵机灵一娃娃,除了真鬼子,谁他妈下得了手,这个真没有啊。
李存壮更怒:水灵机灵一娃娃?原来这娃不是生来就傻的?说,你们除了弄残了娃娃的腿,还做了什么?二鬼子不敢说出来,王刚用枪口戳了戳他脑袋,二鬼子连忙吞吞吐吐的说出来:那,那,那群鬼子那个,那个了女娃,摁,摁着她娘在旁边看。。。。。。
哗啦,不远处王强拉了拉枪栓,沉声说:大家让开,我送他上路,我们纷纷闪开,二鬼子吓得不敢动弹,躺着干嚎:我是拦不住啊,真的拦不住啊,那个,那个最后女娃子死的时候,被鬼子挑破了肚皮,还是我亲手埋的,我是赎罪,赎罪啊。
王强呸了一口,骂道:还他妈胡说,再信你你强爷就是各跑养的,李存壮在旁边叫道:强子,别多话,毙了他。王强听李存壮这么一说,反而停了下来,想了一想,把枪口瞄准了旁边那个大张着嘴傻看的真鬼子:老子先杀真鬼子,再杀假鬼子。
王刚和我再也不管什么不能杀战俘的规定,同时喊道:好!王强正要放枪,突然竖起了耳朵,叫一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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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30 23:44:52 | 显示全部楼层
晕  怎么 又 断了  楼主  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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