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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辈子装神弄鬼,死了也要闹乍一会。”土老根这样结束他的讲述。<br/><br/> 土坤听得入神,沉静片刻问:“三奶走时,留下什么东西没有?”<br/><br/> 土老根翻了翻眼睛反问:“她有啥东西可留下的?金银珠宝?”<br/><br/> 土坤摇摇头说:“三奶在的时候,可是咱方园几十里有名的巫师,我回来本是想向她请教一些巫术的!”<br/><br/> 土老根呵呵笑了笑说:“你向她请教,她那些玩艺都是骗人的。什么男戴观音女戴佛,那是迷信。再早几年,政府来过几次,差一点给抓去南沟劳改。”<br/><br/> 土坤不甘心这么白来一趟,又问:“三奶活着时做巫术用的东西还在吗?能不能让我看一看?”<br/><br/> “还在吧,她死了后,我都把它们装在一个木箱里面,你看那些干什么呢?”土老根问。<br/><br/>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长长见识。”土坤不晓得如何向这个乡下老头解释。<br/><br/> 土老根也没有再问,站起来引着土坤来到西屋。<br/><br/> 阿萍本来也想跟着进去,但自从坐进这间屋里后,她就开始感到身体某处的不适,仿佛有一股拒人千里的气息横亘在她的面前。她悄悄地用手抚了抚胸前的太平环,停住前进的脚步:“你们进去吧”。<br/><br/> 西屋里依然是空荡荡的,靠北墙是一张双人床,很久没有人睡了,空空的只留下床板。板上堆些农具、破箱子等。土坤嗅到一股霉烂变质的气味,看来有些日子没有人来收拾了。土老根伏下身,用力从床板下拉出一个硕大的木箱。打开,里面满满一箱巫术用的东西。其中有一个烂绸布包裹,土坤取出来看,借着暗弱的灯光,上面标着一行字母:HA——YA——KU——一边写着繁体字,土坤看了半日,才读出其中有一个字可能是个“咒“字。<br/><br/> “这是什么?”土坤问土老根。<br/><br/> 土老根扫了一眼说:“我也不清楚,她的东西从来不让我动。”<br/><br/> 土坤再仔细辨认,烂绸布发出一股浓浓的硫磺味道。“也可能上面写的是咒语吧!”土老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br/><br/> 土坤又看那个咒字,心中有了七分肯定的答案,也许上面记载着所谓控制恶魔的魔咒。他把绸布放进箱中。在箱的底部,还有几个玉佛手。他拿起一个来看,微弱的光线下,还是能清晰地看到佛手的眉心处有一颗红痣。<br/><br/> “你三奶说过,这些玉佛手有镇压吊死鬼和降妖除魔的作用!只有开过光的佛才真正有用、真正能镇魔,开光的标志就是它的眉心有一粒红砂痣,听说还有几个玉佛手是少林寺慧禅大师开光时送给她的,镇魔降妖,嘿嘿,净他娘地胡说八道!”土老根吸了口汉烟,浓烈的烟味呛得他一阵猛咳。<br/><br/> “这东西多得很,我都放在她的柜子里。”土老根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古旧的钥匙,又从床下拉出一个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制造的箱子,果然,里面有几十个玉佛手,另外还有其它各种巫术用具。<br/><br/> 土坤捡了又捡,终于找出一个眉心有红砂痣的玉佛手,他拿在手里仔细看着,与脑海里那只镇压在叶莲老师梁上的玉佛手进行比照。虽然屋内光线不明,但土坤仍能看出,无论从色泽、手感上,这个玉佛手与叶莲老师屋内梁上的玉佛手都非常相似,如出一炉。土坤说:“三爷,送我一个降妖除魔避鬼去邪。”<br/><br/> “你们也信这个?”土老根呵呵地笑了笑,大方地说:“你想要都拿去吧,这破玩艺儿搁在家里我还嫌晦气哩。”<br/><br/> 滞留在堂屋的阿萍静静地站在那里,无目的地打量着这间简陋的房屋。这时候悄然从屋外吹进来一股阴冷的风,那风如长着眼睛一般,团团把阿萍围住。阿萍下意识地用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这时候,她明显感到那股阴风的力量,卷裹着她使她身不由己往东屋走。东屋门口挂着一个脏旧的门帘子,这在中原农村非常普遍,起到代替门挡住外屋人的视线的作用。阿萍伸手挑开了脏兮兮的门帘子。因为农村的窗户非常小,大都是木制的小窗户,所以尽管外面太阳炎炎,屋里却显得很晕暗。阿萍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东屋里面看,这一看,不由吓得她魂飞魄散——<br/><br/> 东屋紧靠北墙,有一张双人床。床上竟然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赤裸着上身,下身仅穿一件大花裤头。此刻他正双腿叉开,骑在一个人的身上,双手用力摁压着那个人身上的被褥。令阿萍备感恐怖万分的是,这个男人的身下,被压在被褥下面的,是一个女人,她的长长的头发一有部分散乱在外面,下面的被子因为被脚拼命的踢蹬,已歪在一边,可以看到一双瘦而白晰的长腿。而男人双手紧压的部位,正是那个女人的脸部、嘴部。<br/><br/> 一切都在无声而激烈地进行,强暴与反强暴,杀戮与抗争,就像一个打足了氢气而充满张力的气球,在这个房间里迅速膨胀着、膨胀着,马上就要“叭”地一声爆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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