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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古月轩

《极品家丁》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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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7 13:44:10 | 显示全部楼层
沉默了半晌,再抬头时,只见青旋还在身边,却看不见徐小姐的踪影了,林晚荣呐呐道:“徐小姐呢?”

    方才到他跟前的杜修元急忙附在他耳边道:“将军,徐小姐下山去了。”

    下山去了?不是吧,偷吃完了就跑,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林大人拍拍手上泥灰,哼道:“不像话,太不像话了,说悄悄话口水都喷到我身上了,明天好好找这丫头理论一番。”

    杜修元似还有什么话没说完,肖小姐扫了林晚荣一眼,似笑非笑道:“真是说悄悄话么?林郎,你与徐姐姐是什么关系?”

    “我发誓,还没有来得及发生关系!”林晚荣急忙举手表忠心,杜修元急忙拉了拉他衣袖,小声道:“将军,将军,末将还有事禀——”

    林晚荣眼睛一瞪:“有事直接说,这是我娘子,说话用不着背着她。我说青旋啊,其实刚才的事是个误会,我和徐小姐纯粹的工作关系,你千万不要想岔了。”

    肖青旋神色淡淡,也不说话,看不出是个什么想法。杜修元犹豫半天,才道:“将军,方才有人托属下转告,说是明日早间,请您务必过府一叙。”

    “过府一叙?”林晚荣奇道:“是谁邀我,过哪个府?哎呀,我说杜大哥,你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平时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肖青旋拉住林晚荣,白他一眼。平静道:“可是过徐府?”

    “这个,这个——”杜修元嗫嚅一声,不敢说话,林晚荣一惊,我靠,你个老杜,这不是故意拆我的台么?你还是男人么。这样的事情也敢当着我老婆的面禀告,你怎么对得起我?

    杜修元也是满面为难,这可是林大人你要求我当着您夫人的面禀呈的,怪不得我。

    那边的小丫头李香君也是个鬼精灵,哼了一声道:“师姐,方才那个女子是什么人?林大哥可是你夫君,要她亲个什么亲?还过府一叙,莫不是提亲去的?”

    林晚荣听得龇牙咧嘴,你这丫头,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啊,哈哈,小妹妹,其实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与徐小姐呢,是工作上的搭档,她有时候说话就喜欢恶作剧,刚才只是咬耳朵而已,大家都误会了。杜修元,快去寻柄轿子来,我老婆走不动路。”林晚荣脸皮足够厚,急忙为自己辩解。听他一声嘱咐,杜修元一溜烟的去了,看得林晚荣直咬牙,***,老杜,你可别让我抓到你在外面包二奶。

    见肖青旋既不发怒,也不微笑,林晚荣实在摸不透她心里想什么,呐呐干笑两声,试探道:“青旋,那咱们办学堂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只是你说要筹集银子,却到哪里去弄呢?我手头上还有个几万两,要不你先拿去花吧!”

    肖青旋面无表情道:“你也不用来讨好我,我说是能筹集银子,自是有办法。你明日过府的时候与徐姐姐说明白了,就说我们这论坛和学堂办起来之后,便邀请她来做教习。看在你的面子上,想来她不会推拒的。”

    一听到过府两个字,林晚荣立即头大如牛,徐芷晴这丫头莫非是发疯了不成。明明看到我老婆在旁边,还来这一出,不是故意要我的命么。

    “过什么府,我不知道啊。青旋,我们历经磨难才在一起,明天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里陪你和儿子。”林晚荣腆着脸道。

    肖青旋眼中一柔,急忙压下心中温情,平淡道:“我把话与你说了,腿长在你自己身上,你去与不去我还能拉着你不成。”

    肖小姐说话不温不火,听不出态度,林晚荣心中暗暗叫苦。他应付各种女子,经验极为丰富,不怕你哭,不怕你笑,就怕你不哭不笑。眼下青旋的态度就是最为难缠的一种,想想自己夫妻二人分别多日,今日重逢正该是温情脉脉两情相悦之时,哪知道徐丫头却闹了这么一大出,搞什么第三者插足,就连我自己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为我受尽苦头的青旋了。林大人即便是口灿莲花,但面对青旋,也有些派不上用场。一时之间,把那徐小姐恨得牙痒,要不是看在她身材暴好的份上,早就在心里将她蹂躏死了。[天堂之吻手打]

    “林大哥,那你明天还去不去过府呢?”李香君唯恐天下不乱,笑嘻嘻问道。

    “不去,坚决不去。”开玩笑,这个时候打死也不能吐口,林大人深有觉悟,坚定说道。

    李香君笑嘻嘻的对师姐做了个鬼脸,肖小姐掩唇轻笑,见林郎贼眉鼠眼正在打量自己,忙又收敛了笑容,做平淡之态。

    将静安居士遗体掩埋在青山之上,想起往昔种种、今日恩怨,肖小姐百感交集,止不住的泪珠低垂。她活在世上二十余载,所有的泪珠便都在今日流了。林晚荣担心她身子,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照应周全。

    直到晚间时分,山上诸事才交代完毕,经安抚后,作坊中人心态才渐渐平息下来。只是今日适逢剧变,今夜无人入睡怕是免不了的,这个就没办法了,阵痛总是要有的,唯有用时间来平息了。

    “将军,轿子来了!”杜修元自山下带着一柄小轿上来,硬着头皮前来禀报。

    “是吗?”林大人两道目光便如一双利剑刺在他身上,杜修元嘿嘿干笑了两声,忙又将头缩了回去。

    “林郎,我们家的宅子大么?”肖青旋想起一事,忽然开口问道。

    “大,大,非常的大。”林晚荣笑着道:“可以在宅子里放羊呢。”幸好这次去山东期间,巧巧忙着把宅子整修一新了,要不然这次找到了青旋,难道还住在萧家?虽然大小姐满心情愿,但是青旋呢?即便青旋不在意,但我老爷们的尊严往哪儿搁啊?说到底,还是萧家的事情没搞掂。要真是两家变一家了,处处都是我的家,哪里还有这么多忧虑。

    “林郎,林郎——”肖青旋的几声呼唤打断了他的沉思,林晚荣急忙道:“啊,什么事?”

    肖小姐看他一眼,轻道:“你在想些什么?我方才说让小师妹也住到我们家去,你看好不好?她从小跟在我身边,把她一个人丢在山上我不放心。”

    “好啊,好啊。”林晚荣急忙拍掌笑道:“欢迎小师妹入住我家。”

    李香君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不屑道:“眼神不正,嬉皮笑脸,你这欢迎之词,毫无真诚,虚情假意得很。”

    这小妹妹眼神真毒啊,林晚荣哈哈笑道:“哪能呢,你是青旋的师妹,便是我的妹妹了,没有你今天引路,就没有我们夫妻团聚,我是真心实意欢迎你的。”

    “免了。”李香君冷笑道:“你还是把你的真情实意留给我师姐吧,她为了你,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林晚荣望了肖青旋一眼,只见肖小姐微微一笑,眼中射出万般柔情,叫人心里火一般的温暖。唉,博爱虽然是一个很崇高的目标,就是有些对不起青旋了,林大人难得检讨一回自己。

    “若你敢瞒着我师姐和别的女子勾勾搭搭,我就——”李香君扬了扬手中宝剑,比划了一个划脖子的手势。林晚荣立即老老实实的噤声了。

    “轿子来了,青旋的快些上轿吧。”林晚荣扶住轿帘子,拉住肖青旋小手道。

    肖小姐回头张望了一眼,这相伴二十余年的青山绿水,此刻就要离自己遥远了。她眼眶有些湿润,沉默良久,才弯腰入了小轿。

    林晚荣放下轿帘子,正要吩咐启程,肖小姐却从里面探出头来,娇声道:“你也快些上来啊!”

    “我?”林大人满面惊喜,指着自己鼻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青旋不生我的气了?还是老婆心疼我啊。

    他笑眯眯地正要跨步上去,身后却有人拉住了他,小姑娘笑嘻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林大哥,让让,师姐叫我进去呢。”

    小轿子启程往山下行去,听着里面两个女子欢快的笑声,林大人唉声叹气的耷拉着脑袋,四周寻杜修元,却见那家伙走在队伍的最前列,微风凛凛,得意洋洋。

    见他垂头丧脑郁闷无比的样子,肖小姐抿唇一笑,放下帘子,喃喃道:“叫你这人处处留情,若不治治你,家里还不被你闹得天翻地覆了。”

    “哼,世上男人,都是忘恩负义之辈,没有一个好东西。”小姑娘突然开口,恨恨道。

    肖小姐吃了一惊,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怎么能说出这般话来,莫不是林郎的事刺激了他。

    “师姐,心疼你的林郎了?”李香君嘻嘻笑道:“你这夫君发起怒来倒是火暴得很,手往哪里指,大炮就往哪里轰,在你面前倒是乖巧得很。”

    肖小姐目现柔情,轻轻道:“他是心中有我,才会如此委屈自己,要不然,以他不吃亏的性子,哪会这么好说话。只是他处处招惹别家小姐,也不知惹下了多少孽债,我要不治治他这毛病,家里怕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治?”小姑娘不屑道:“师姐,男人花心的毛病,这世界上有谁治好过么?你这林郎,便是花心中的极品,我瞧着有些悬!”

    “再悬,也得治!”肖小姐微笑一声:“就从这徐芷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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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7 13:44:23 | 显示全部楼层
带着杜修元等人下山去的时候,虽然是天色已晚,却仍然聚集了无数看热闹的民众,众兵士高举着火把,将黑夜照亮的如同白昼。过不了今夜,林大人炮轰“玉德仙坊”的消息就会传遍大华各地,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谁也不知道,杜修元等人都暗自为林将军捏了把汗,唯独他像个没事人似的,嬉皮笑脸的与众人打着哈哈。

    “将军,”前面巡路的杜修元匆匆赶过来,脸色无比凝重:“前面有人挡住了大军的去路。是——”他顿了一顿,压低声音道:“是吏部尚书叶大人,礼部梁大人,还有三阁六部的各执事、学士,还有诚王爷——”

    林晚荣一惊,这些人来的倒挺快的,我这才刚下山呢,他嘿嘿笑了两声道:“无妨无妨,也许这几位大人是送牌匾来讴歌我的也未尝可知。杜大哥,咱们一起上前去看看。”

    杜修元见他面无丝毫诧色,似乎没把这几位权倾朝野的大人当回事,心里也暗自敬佩,敢说敢做,敢为敢当,真乃奇男子也。

    林晚荣正要上前,肖小姐却从轿子里探出头来问道:“林郎,前方有何事端?”

    林晚荣笑着道:“是有人来探望我了。青旋,你与小师妹在这里歇息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肖青旋轻轻一笑,自怀里摸出一个金光灿灿的腰牌,仔细凝视一番,眼中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水。满是追忆和留恋地神色,又向他招招小手,柔声道:“林郎,你过来,我有些事情与你交代。”

    待林晚荣走到跟前,肖青旋将那腰牌递到他手里,柔声道:“这个给你。若有人敢为难你,你便将这个拿出,任谁也不敢动郎君一根汗毛。”

    这金牌入手沉甸甸的,上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用途。林晚荣笑道:“你这牌子,和我手里皇帝御赐的金牌,倒有些相像。咱们这是龙凤合璧,走遍天下也不怕。”

    肖青旋嫣然一笑:“莫要说闲话,快些去打发了,我们早日回家。”

    前方军士早已停住不动。队列之前传来阵阵的喧哗,隐隐听见“林三出来!”“林三出来答话”的呼声。

    林晚荣带着杜修元赶过去,四周瞟了一眼,只见今日晨时早朝上见过的大人学士们,竟然来了一半还多,站在最前面冷笑不语地正是诚王,他身后跟着吏部、礼部两位尚书大人,还有数十位学士执事。大家群情激昂,正在大声叫嚷着。

    “小弟林三,见过王爷。见过各位大人。”林晚荣打了个哈哈,脸上做出一副惊色:“天色这么晚了,诸位大人还群体出动体察民情?此等为国操劳,小弟实在太敬佩了。”

    吏部尚书叶大人喝道:“林三。休得胡言乱语,我等是来问你的罪的。”

    “罪?什么罪?”林晚荣不解道:“小弟一向奉公守法、照章纳税,哪里来的罪行可问?”

    叶大人怒道:“你自己做的事情还要狡辩么?你到这山上干什么去了?当天下人都是傻子么?”

    林晚荣嘿嘿一笑:“小弟游山玩水至此,兴致所致,随意打了两炮。叶大人,这事好像不归你管吧。”

    叶大人胡须急颤,气急的指着他道:“随意打了两炮?你说的轻巧!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玉德仙坊’乃是天下读书人向往的圣地,前辈大儒辈出。于我大华有莫大的贡献,太祖开国皇帝御赐过牌匾,朝中各位同僚,也莫不以出身圣坊为荣。你竟敢在此处撒野,实在是目无法纪。猖狂之至。王爷与我、还有各位同僚,就是来治你的罪地。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听从发落。”

    林晚荣不在意的笑道:“玉德仙坊?这个名号不错。只可惜小弟没有听说过。小弟是得到线报,有人在这山上馔养武装,非法集会,私自立法,禁锢他人自由,矫太祖皇帝诏令,迷惑无知青年,更有甚者,自号与天齐,妄图独立于我大华之外,其罪行累累,人神共愤。此种祸乱朝纲、败坏大华根基的非法恐怖组织,唯有予以坚决取缔,才能保我大华万年江山。叶大人,这样做难道错了么?”

    林三巧舌如簧,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叶大人眼花缭乱。将“玉德仙坊”定性为非法恐怖组织的,天下除这林三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你,你,胡说八道。”叶大人虎须乱颤,指着他鼻子道:“圣坊之名,天下敬仰,无数前辈大儒均出自于此,为我大华胘骨,怎会是你说的什么恐怖组织?”

    “是不是恐怖组织,叶大人,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我这里,有几张呈辞供状,皆是山上那些受了迷惑的才子大儒们所撰写,”林晚荣一伸手,杜修元便将那供词送上,林大人笑眯眯道:“是不是恐怖组织,请叶大人过目,

    一看便知。

    叶大人也没有想到,林三的手段如此老道,短短几个时辰,摧毁了圣坊不说,连这供词都已经准备齐全了,叫人想抓他辫子,却无处下手。

    “林三,”一直静观其变的诚王忽然开口道:“你带兵冲到了山上去,明晃晃的大刀往人身上一架,想要多少张供词也是不难。这威逼出来的证供,做不得数,就是在皇上面前,也脱不了逼供地嫌疑。”

    “对,对,王爷慧眼,你这就是逼供,所有供词,做不得真。”听诚王一语中的。叶大人也来了精神,急忙叫嚷道,跟在二人身后的诸位学士也一起大叫起来:“逼供,这是逼供——”

    杜修元心里有些紧张,急忙看了林晚荣一眼,林晚荣神色如常,嘿嘿一笑:“擒人犯。拿供词,这是天下通用断案地手段。若照王爷这样说,所有地衙门拿了人去断案,那都脱不了逼供的嫌疑了,如此论断从王爷口里说出,岂不寒了天下公人之心?”

    诚王嘿嘿一笑,眼神闪烁,点头道:“好一张利口。这证词真假姑且不说,‘玉德仙坊’是太祖皇帝亲笔题词的圣地,享有‘与天齐’的美誉。你在圣地之中如此放肆,将太祖皇帝置于何地?”

    “与天齐?”林晚荣嘻嘻一笑,挥了挥手,两个兵士抬出圣祖皇帝的题字:“王爷,你说的,可是这个?”

    诚王细眼扫了一下,急忙长拜到地,诚惶诚恐道:“不肖子孙赵明诚,叩见圣祖真迹。”叶尚书诸人也急忙跪拜下去,高呼:“叩见圣祖真迹。”林晚荣立在原地。生生受了诸人一礼,这才假惺惺地去扶诚王:“王爷,快请起来吧!”

    诚王与诸人三拜九叩,这才恭敬起身。望着林晚荣道:“林三,你好大的胆子,明知有圣祖亲题‘与天齐’,竟也敢擅自开炮,你莫非是想造反不成?”

    “王爷,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啊。”林晚荣神色郑重道:“这圣祖皇帝地题字,便是玉德仙坊矫诏的明证。小弟正要亲自呈送给皇上过目呢。”

    “你好大的胆子,本王身为圣祖子孙,对圣祖笔迹仰慕已久。这‘与天齐’三个字,乃是圣祖皇帝亲题,何来矫诏之说?”诚王怒道:“在圣祖题字前还敢如此放肆。你真当本王治你不得么?你与白莲教的圣母勾勾搭搭,本王也早有证据。明日便一并禀明了皇上,治你的罪行。”

    妈地,诚王是准备彻底翻脸了,连安姐姐的事情都扯出来了,还自以为拿了把柄。林晚荣哈哈笑道:“王爷,什么白莲圣母,什么勾勾搭搭?你虽然贵为皇亲国戚,我一样可以告你诽谤哦。小弟正直无私,洁身自好,视美色如无物,在京城中早已是人所共知,万众敬仰。如果我真地做了什么不轨之事,就请王爷放心大胆去皇上面前告御状好了。”

    诚王冷笑道:“本王不与你逞嘴皮子功夫。这圣祖题字在眼前,圣坊之名名副其实,你还有何话说?”

    林晚荣不屑笑道:“什么名副其实,圣祖皇帝仁德英明,百年之前便能料知后世之事。王爷你身为圣祖子孙,怎地连圣祖地墨宝也认识不全呢?来啊,将圣祖皇帝墨宝送与王爷与各位大人瞧瞧,看看这三个到底是什么字。”

    “是!”两个兵士高举着题字阔步上前,诚王离得最近,仔细打量那卷幅一眼,顿时神色大变。叶尚书盯了半晌,喃喃念道:“与夫齐?这,这,怎么会这样?”

    “叶大人好眼力。”林晚荣嘿嘿道:“圣祖皇帝宏图伟略,百年之前便有此真知灼见。他老人家的题词,‘与夫齐’三个字,本是要叮嘱玉德仙坊中人,向万民学习,到人民中间去,亲民爱民。哪知这个作坊却心怀不轨,利用两字些微差异,自称与天齐,颠倒黑白,迷惑民众,更有甚者,私自立法,强自禁锢他人,妄图将此山变为国中之国。”

    诚王脸色一变,怒喝道:“圣祖皇帝题字流传千年,人所共知,怎会有错?林三,定是你捣了鬼。”

    林晚荣哈哈大笑,声音震破长空:“王爷说的好,圣祖皇帝题字流传千年,人所共知。可是我想问一句,有哪一位亲耳听见了圣祖皇帝念出‘与天齐’三个字?抑或文录里有记载,圣祖皇帝亲口犒封过?诸位都是饱读诗书的大学士,有哪一位听过抑或见过?”

    众人哑口无言,这“与天齐”三个字虽然坊间传说的有鼻子有眼,可放在任何一代皇帝身上,也不可能亲口说出“与天齐”三个字,“天”是最大的权威,哪个皇帝会傻到将别人与自己并列。

    见这些来势汹汹的大人们都不敢说话了。林晚荣心得意满,对那两个兵士道:“快将圣祖皇帝真迹收好了,明日转呈皇上过目。”

    众臣唯诚王马首是瞻,见他沉默不语

    也都低下头去不敢说话。诚王向叶大人打了个眼色,对林晚荣身后那小轿撇了撇嘴,叶大人顿时精神一震。大声道:“枉林三你说地好听,事实真相,你当本官不知道么?本官接到状纸,说是吏部副侍郎林三,看上了圣坊里的一个女弟子,要强行霸占,那女子拼命不从,你一怒之下,便带了兵马上山强抢。有状纸在此,你还敢狡辩?”

    他从长袖里摸出一张写满字的状纸。得意洋洋地展示了一番,众官听得义愤填膺,直骂林三是官场败类有辱斯文。

    ***,这样也行?看来还是我脸皮不够厚啊!林晚荣嘻嘻笑道:“叶大人,你果然是火眼金睛,连这事情都探查到了,小弟佩服。”

    见林三有服软的迹象,叶大人顿时大喜,面带得色道:“本官刚直不阿,与民亲善。纵是林三你有万般强权,本官也一定秉公办理,还人一个公道。公差何在——”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公差急忙抱拳道:“请大人吩咐。”

    叶大人一指肖小姐所坐地小轿,满面正直道:“被林三强抢来的民女。便在那轿中,尔等速速将其接过,妥善保护,不得有误。”

    几个公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林三身边满是兵士,与这些虎狼之师抢人,那不是自己找死么?林晚荣神秘一笑。小声对叶大人道:“大人,麻烦借几步说话,小弟给你看一样东西。”

    “休得贿赂本官。”叶大人义正严词的拒绝,正要再往脸上贴金,却见林三似笑非笑。手中举着一块金光闪闪的腰牌道:“叶大人,你看好了。轿中的那位小姐,要我把这腰牌给你看看。”

    “什么腰牌?”叶大人不屑的扫了一眼,顿时嘴巴张得老大,仿佛活见了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叶大人,叶大人——”诚王被他拦住了身子,见他不言不动,等的有些不耐烦,在叶大人腿上踢了一脚:“你怎么了?”

    叶大人转过身来,神色木纳,喃喃道:“王爷,是皇,皇,皇——”

    “皇什么?”诚王一把推开他,那腰牌顿时落入眼中,他脸色急变,嘴唇嗫嚅半晌,终于还是叩拜下去:“臣弟赵明诚,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臣听得也是一愣,今日真是见鬼了,明明是来拿林三的,怎地连皇后娘娘也现身了?见诚王拜倒在地,众人哪敢怠慢,急忙跪倒在地,口呼娘娘千岁。

    皇后娘娘?林晚荣脑中轰地一声,青旋是皇后?这,这怎么可能?妈的,难道我要跟皇帝抢女人?

    这一声“皇后娘娘”对林晚荣地打击,远远胜于众臣的惊愕,林晚荣愣在那里,心中空空荡荡,也不知说些什么好。

    诚王等人跪倒在地,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声,急忙抬头偷看,只见林三眉头紧皱,也不知在想什么。“皇后娘娘”不说话,林三也不说话,众人唯有跪在地上,谁也不敢吭声。

    先前发话的叶大人更是双腿筛糠般颤抖,林三“强抢”地民女,竟是“皇后娘娘”?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不要说别人,就连自己也不能说服自己啊!只怕皇后震怒之下,诛九族算是轻的了。

    “都起来吧。”轿子里传出一个女子地声音,带着些稚嫩,却是小师妹李香君:“尔等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令人气愤。若想娘娘从轻发落,便将今日之事写个条文详细说明了,上呈皇上。娘娘自有处置。”

    听闻这说话的似乎是个小丫头,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诚王满脸疑惑,但那腰牌却是做不得假的,只得唯唯诺诺应承下来,叶大人脸色苍白,写出条疏上呈皇上,这吏部尚书的帽子他是再也戴不得了。

    “都下去吧。”李香君地声音虽是稚嫩,却带着点点的威严,众人哪敢多留,急忙转身奔走。诚王回头往那轿子里望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

    “林郎,林郎——”肖小姐的娇呼在林晚荣耳边响起,小丫头李香君噗嗤笑道:“师姐,你那林郎被你吓傻了。”

    林晚荣清醒过来,急忙拉住肖青旋小手:“青旋,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是皇后娘娘?哎呀,我还没和皇帝争过女人呢,***,这次要炮打皇宫了。”

    李香君噗嗤笑道:“林大哥,你倒有种,这种谋逆地话语也说的出口。等你炮打皇宫的时候,也叫上我。”

    见林大人有些痴傻模样,肖青旋掩唇一笑,含情脉脉道:“莫要听香君胡说八道。林郎,我的身份不重要,我肖青旋是你的妻子,生是你林家人,死是你林家鬼,生生世世与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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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7 13:44:34 | 显示全部楼层
对啊,林晚荣猛地省悟,青旋才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又自幼在山上长大,怎么会是皇后呢?老子是忙糊涂了。有此一悟,心里顿时豁然开朗,笑着道:“我才不管你是不是皇后呢,反正你是我娘子,为我老林家生儿育女、开枝散叶的重任就交到你身上了。”

    肖小姐轻呸一声,耳腮羞红,却不自觉的抚住小腹,脸上浮起温柔的光辉。将那腰牌递回给肖小姐,肖青旋缓缓抚摸着那金光灿灿的腰牌,泪珠闪烁,柔声道:“林郎,青旋的身份来日再与你细说。只请郎君放心,青旋家世清白,不会辱没林家门楣。”

    “我家有什么门楣,”林晚荣笑着拉住她的手:“在这世界上,我无父无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是那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猴子,辱了谁也不会辱了我。”

    “贫嘴,你是那猴子,那我们的孩儿岂不就是小猴子?”肖小姐掩唇一笑,红晕上脸,想起一事,忙压住心思,脸色平静的拉住李香君上了轿子:“我有些困了,快些回家吧。听说咱们家便挨着徐府,是也不是?”

    林晚荣正说的高兴,见肖小姐神情变淡,又听她话语,顿时心中一哽,哎哟,青旋还没消气啊,都是那徐丫头做的好事,现在连做邻居也成了罪状了,我他妈真冤啊。

    “巧合——绝对的巧合!”林晚荣急忙正色言道:“青旋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处事平淡,与人无争。那宅子是皇帝赐的,也不知怎地,老徐一家听到了风声,就偷偷搬到了我们家隔壁。此事与我绝对无一点干系。”

    “处事平淡,与人无争?”李香君讥笑道:“林大哥,你倒是谦谨,这世上像你一样甘于‘平淡’的人倒也没有几个了。”

    小姑娘家家地。懂得什么,我不和你争辩。见那轿帘子放下,也不知道青旋是个什么想法,林大人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一时难办之极。

    有“皇后”娘娘撑腰,前方还有谁敢拦路,诸人早已散去,大路一片平坦,兵马开拔。直奔城中而去。杜修元行在林晚荣身边,小心翼翼问道:“将军,到底哪位是皇后娘娘?末将也好拜见拜见,可不能怠慢了。”

    对啊,谁是皇后娘娘?林晚荣也愣了一下,青旋三两句话就把这事给揭过去了,闹到现在,我还是一无所知啊。

    “皇后娘娘啊,我老婆跟她熟!”林晚荣左右看了一眼,神秘兮兮道:“杜大哥你好好办差。改天我让老婆跟皇后娘娘说说,再提拔你做个上将统帅什么的,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他随口乱开空头支票不要紧,杜修元却是听得大喜。林将军是什么人物啊,通天达地,他说的事情还从来没有落空过。当下压住心中的惊喜,神采奕奕道:“谢将军栽培。末将一定尽忠职守,报效将军的恩德。”

    今日之事,杜修元出了不少力,也担了不少风险,林晚荣自然心里有数。反正在皇帝老丈人面前说几句好话。又不浪费银子,便点头道:“杜大哥的心意,小弟谨记在心。你回去跟胡大哥、李大哥还有许震他们说说,就说我林三说地,你们在军中好好干。千万别丢了我们粮草军的脸面。兄弟们有什么事我兜着,这次上前线。只要你们奋勇杀敌,我保证你们小功大奖,大功巨奖,这点义气我林三还是办的到的。”

    “谢将军。”杜修元感激涕零,抱拳一笑,又小声道:“若是将军能亲率弟兄们上前线,那就更好了。”

    “杜大哥,这话,是有人教你说的吧。”林晚荣望着杜修元,神情似笑非笑。

    “将军果然慧眼。”杜修元尴尬一笑:“是徐小姐叮嘱属下的,她还说,将军足智多谋,勇猛无敌,只要你上了前线,我军中将士伤亡至少可降低五成。”

    今日我被你这丫头害的还不够惨吗?一事未息,你又叫杜修元给我敲边鼓,林大人恼羞成怒,摆摆手道:“眼下我要陪老婆,还有准备棉被、奶粉、宝宝内裤、尿不湿,事情忙不过来,打仗的事,过几天再说吧。”

    杜修元干笑了两声,看了肖小姐坐的轿子一眼,小心翼翼道:“将军,徐小姐叮嘱您明日过府叙话,这话我是传到了,只不知——”

    “我不会去的,你劝也无用,喂,杜大哥,你别拉我,我绝不做对不起我老婆地事情。”林大人声音募地提高了八度,义正严词拒绝道。杜修元无比郁闷,好好说着话,我何时拉过你了,倒是你死皮赖脸拉着我不放。

    “将军,你到底去不去?”杜修元无奈道。

    “这个,还是不去了吧。”林晚荣压低声音,苦叹口气:“杜大哥,你也看到了,我老婆回来了,咱们男人的好日子到头了。再说,我也不知道徐小姐的闺房在哪儿啊,要是摸错了地方,那可就麻烦了——他们家应该会派丫环引路的吧?!”

    “这个,我就不知了,徐小姐未曾提起。不如

    将军您明日亲自去问问?”杜修元偷笑,又想偷吃,又不想染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恩,要是摸错了地方可就不妙了。”林晚荣义正严词,神色肃穆:“明天去找徐小姐问清地方,再严词拒绝她的好意——哇,杜大哥,你怎么拿这种眼光看我?须知我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乃是有目共睹、童叟无欺的,我是真的找她问路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李香君自轿子里探出头望了一眼,又放下帘子,转身道:“师姐。你家郎君好像转了性子,待你倒是有模有样。”

    “是吗?”肖小姐轻笑:“耍嘴皮子功夫,天下无人能及他。什么时候真能与各家小姐断了联络,那才是真正的转了性子。其他地事情,听得,信不得!”

    进了城时天色已晚,城中灯火通明。酒楼茶肆,勾栏楚馆,处处热闹喧哗。林晚荣也未想到,昨日才与凝儿巧巧去偷吃地地处,今日便要正式迎接青旋入住,还是一大一小买一赠一的,心里偷乐的同时,忙叫杜修元派了人,先行前去通知巧巧洛凝二人。

    行到东直胡同,肖小姐掀开帘子扫了一眼。这名门大宅聚集之地,金砖碧瓦,玉树银墙,处处高贵繁华。她美丽地双眸噙着淡淡的泪珠,微叹了口气,喃喃道:“新木种堂前,花开已十年。这金玉桥畔,风景却无多少变化。”

    行到一处大宅子前,小轿落下,朱漆的大门洞开。门房上挂着两盏巨幅灯笼,丝罩上绣着一个金灿灿的“林”字。庭院里干净整洁,下人丫环穿梭其间,甚是繁忙。巧巧和洛凝早已迎接在门外。见轿子落下,急急奔了上来。

    “巧巧,凝儿,你们怎么出来了?”林晚荣笑着迎上前去,正要去拉她们。巧巧和洛凝似是没看见他般,径直绕过,来到轿前,盈盈施礼道:“小妹巧巧(洛凝)。见过姐姐。”

    林大人一阵愕然。不是吧?!这两个丫头不先来迎接老公,反而先拜青旋,这是什么规矩?我可是户主呢。

    “两位妹妹快快请起!”肖青旋自轿子里走出,急忙扶住洛凝与巧巧地身子,将她二人扶了起来。巧巧和洛小姐都是初次见到肖青旋。只见这位肖小姐眉如远山,眸似秋水。肌肤胜雪,腮颊染枫,双唇点绛,一身鹅黄宫衫,雍容华贵,气度非凡,便似是画中的仙子一般,二人本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但在肖青旋面前,却也失了几分颜色。

    “姐姐,你真好看。”巧巧看的呆了,喃喃说道。

    肖青旋拉住她手,嫣然一笑:“巧巧妹妹,你也是如花般娇艳地人儿,不比我差的。”

    巧巧惊喜道:“肖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不仅知道你,还知道洛凝妹妹呢。”肖青旋另一只手拉住略显拘谨的洛凝,微微笑道:“洛小姐才气名闻遐迩,巧巧精明可人,都是非凡的女子。说起来,也都是金陵的旧人,你们与林郎相识,还在我之前,今日本该是我来拜会你们才是。”

    洛凝急忙道:“肖姐姐可不要见外了,从金陵到京城,大哥最牵挂地人就是你。为了这事,他可没少着急,天可怜见,姐姐终于安然归来,原了大哥与我和巧巧地梦想。”

    “是啊,是啊。”巧巧莺声道:“在金陵之时,大哥便急着来京城寻你,今日可算是见着姐姐了。”

    “昔日在金陵之时,俗事缠身,一直未与两位妹妹谋面。幸亏今日又在京中相逢,才免了青旋地遗憾。”肖青旋眼中含泪,诚挚道:“我因种种原因,与林郎天各一方,幸有两位妹妹照顾林郎周到细微,才让我与林郎有今日重逢之会。此种恩德,青旋无以为报,两位妹妹请受青旋一拜。”

    肖青旋盈盈拜下,巧巧和洛凝吃了一惊,忙忙拉起她:“使不得,姐姐折杀我们了。”

    肖青旋气质风度天下无人可比,又放低姿态平易近人,寥寥几句话,便将洛凝和巧巧照应周全,二人自然而然列她为大,无丝毫不平之意。那边三个女子言谈甚欢,相处融洽,林晚荣看的又喜又悲,你们小姐妹几个倒是聊得高兴了,可我好歹是个户主,怎么就把我晾到了一边了?巧巧和凝儿平日的温柔狐媚到哪里去了?

    这三个女子个个都是人间绝色,或高贵,或温柔,或妩媚,杜修元看的艳羡道:“将军真是好福气,三位夫人天香国色,待将军又情真意切,真是羡煞旁人。”

    “羡慕什么啊?”林晚荣哀声一叹:“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杜大哥,我是有苦说不出啊,谁能比我惨?”

    “哦,属下突然想起来,李老将军吩咐下来的一宗军务还待属下去办,末将告退。”见林将军神色苦闷,似乎要拉着自己一诉衷肠。杜修元赶紧跑路。

    “姐姐,我们快些进宅子吧,看看我和凝姐姐为你准备阁楼

    你是否满意?”说了一些会话,肖青旋已将李香君介绍给诸人。见这位肖姐姐言辞自然亲切,巧巧欢喜地很,拉住肖小姐和李香君的手急急往里行去。

    “小心,姐姐的身子——”洛凝迟疑了一下,小声道。

    巧巧愣了一下,回头看了肖青旋一眼。目光落在她小腹上,忽地哦了一声,不好意思道:“我太鲁莽了,差点忘了姐姐是有了身子地人。”

    肖青旋脸上阵阵发热,急忙低下头去,轻声道:“妹妹,你是听谁说我,我有了身孕?”

    洛凝娇声笑道:“是徐姐姐啊。青旋姐姐,你要回家的事情便是她事先来通知我们的,还给我们讲了大哥与姐姐你的事情。徐姐姐可真热心。忙前忙后,张罗到你们回来之前,方才离去——咦,大哥。你眼睛怎么了,瞪我做什么?”

    “哦,没什么,我数星星呢。这天上到底有多少颗星星呢,我直到现在也没数清,凝儿,你和我一起数吧。”林晚荣抬头望天,眼神飘忽。也不知落在哪里。小姑娘李香君嘻嘻一笑:“林大哥好兴致,明日过府地时候可别忘了数星星,数清了再告诉我。”

    林晚荣恶狠狠道:“天上星星千千万,只比我头发丝少一个,你要问到底多少颗。简单,数数我头发丝就知道了。”

    “心怀鬼胎!”李香君做个鬼脸。嘻嘻笑着躲到师姐背后去了。

    肖小姐神色淡淡,点头一笑:“这位徐姐姐,倒的确是热心。我与林郎今日在山上也受了她不少帮助,明日再叫林郎上门道谢吧。”

    “不去,不去,坚决不去!”林晚荣急忙摆手,神情一片焦急,洛凝和巧巧看的奇怪,徐姐姐你又不是不认识,怎地不去了。

    肖青旋不去理他,笑着道:“巧巧,我们快些进去吧,叫他在外面作怪。”

    巧巧咯咯一笑,点头道:“姐姐,我们走的慢些,你与我和凝姐姐讲讲,怀宝宝是个什么滋味?大哥昨日还说,要让凝姐姐也生个宝——啊——”

    洛凝脸儿通红拧她一下:“死丫头,在姐姐面前胡说什么!”

    巧巧吐了吐小舌头,脸色嫣红,似乎也想起了昨夜绣楼上发生的事情。肖青旋脸色羞赧,急急拉着巧巧的手儿往前行去。

    “大哥,”洛凝落在最后,偷偷拉住林晚荣,脸上一丝柔媚的红晕,小声道:“你是怎么了?怎地一提徐姐姐你的脸色就不好?难道你对她有什么成见?”

    成见?能没成见吗?她公开向青旋挑战,要抢走你老公我,幸亏你老公我心如止水,才抗拒了她地诱惑,要不然,你现在哪还笑得出来。

    “哪有什么成见?”林晚荣嘿嘿笑道:“徐小姐与我一路去山东,关系好的骑两匹马、穿两条裤子,怎么会有成见?”

    “什么骑两匹马,穿两条裤子,这是关系好么?”洛凝听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瞪了他一眼。

    “难道要骑一匹马,穿一条裤子,那才叫关系好?”林晚荣笑道。

    洛凝轻啐一声,羞恼上脸,在他身上打了一拳,嗔道:“莫以为我不知道你地心思,在山东的时候,你与徐姐姐做了些什么?你对她又亲又摸的,以为我不知道,唔,唔——”

    “你小声点!”林晚荣一下捂住她小嘴,头上冒冷汗,急忙往前看了一眼,只见巧巧和青旋在前面说说笑笑,并未留意此处,这才心思稍定,急声辩解道:“那都是误会,并非我故意为之,我向徐小姐解释过地。”

    凝儿嘻嘻笑道:“原来大哥是怕姐姐知道,终于有人能够管住你了。”她四周看了一眼,忽地趴在林晚荣耳边鼻息咻咻道:“大哥,徐姐姐的身材,真地很好,凝儿亲手摸过的,你也知道吧。”

    “凝儿,做人不能太下流,要学我一般正气。”林晚荣满面正气斥责道,心里却是怦怦乱跳,徐小姐的身材真是没话说,——哦,不能乱想,不能对不起青旋。

    “讨厌,你才下流呢。”洛凝媚眼如丝,娇喘一声:“大哥,你不要摸我。”

    林晚荣悻悻收回大手,哈哈道:“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检查一下凝儿你的警惕心,没想到你的敏感区域如此之广泛,我一摸你就检验到了。”

    洛凝好笑看他一眼,自怀里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他:“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凝儿,要给我写情书,也不用这么隆重吧,床上叫几声就行了,我听得到地。”林晚荣道。

    “下流!”凝儿嘻嘻一笑:“你慢慢看吧,徐姐姐说,要叫你今夜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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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7 13:44:52 | 显示全部楼层
叫我睡不着觉?有这么夸张吗,就是你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一样睡得着。林晚荣哈哈笑了两声,拆开那信封,一阵幽幽的淡香袭来,几张雪白的信笺映入眼帘。翻开信笺,却是几幅小小画卷。

    第一幅上描的是一个破庙,一位面目晕红的小姐手持利弩,躲在残墙断壁后羞涩而又紧张的露出头来,一个男子形状的物体躲在门楣后,贼眉鼠眼的朝里打量。第二幅是一间旖旎的闺房,屏风琉璃,灯光朦胧而又温馨。一位小姐酥胸半裸,亵衣隐露,眼神惊惶不堪,另一男子形状的物体,双手覆在小姐胸前,轻揉慢摸,状似甚是享受。第三幅画的却是波光浩瀚的湖面,一男欢欣雀跃,在旁边微笑的小姐脸上狠狠亲了一下。这三幅画,女子的脸容都画的不太清楚,若非有心人,绝看不出来是谁。倒是那男子的脸庞大致露出个轮廓,贼眉鼠眼,满脸淫笑,画的甚是逼真,就连瞎子也看的出来那是谁。

    洛凝站在他身旁朝这画上偷偷打量,林晚荣忙掩住画纸,笑道:“这是谁画的连环画,有些儿童不宜呢。”

    洛凝白他一眼,掩唇笑道:“大哥,这画上的人物是谁,怎地这般无耻?占尽了人家女子的便宜!”

    “有占便宜吗?”林晚荣正色道:“画上这位公子长得和我一样帅,我瞧着倒像是这位小姐想占公子的便宜。凝儿,你说是不是?”

    洛小姐忍住笑道:“凝儿是局外之人,到底是谁想占谁的便宜,我也不知晓。不过有一句老话,一个巴掌拍不响,指不定是这二人互相占便宜也说不定呢,大哥,你说是不是?”

    “真知灼见!”林晚荣竖起大拇指,佩服说道,又四周扫了一眼。见青旋和巧巧已经走过转角,便嘻嘻一笑:“不过么,就凭这几页略带黄色地连环画,就能让我今夜睡不着么?凝儿,你那徐姐姐也太小看我了吧。”

    凝儿轻轻摇头:“徐姐姐如此说,我也不知是为什么。只是今日徐姐姐来的时候,给了我和巧巧每人一封信,我这封是要转交你的,巧巧那封,我也不清楚,似是要转交青旋姐姐的。这两封信一般厚薄,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东西是不是一样?”

    “什么?”林大人脑子炸了,屁股冒了烟般急急往前冲去,刚过转角,就见肖小姐手里拿着几张信笺,正在细细打量,她越看脸色越红,眼中泪珠盈盈转动,瞬间就要滴落下来。

    林晚荣额头冷汗顿时刷刷而下,奶奶地。徐芷晴这一招真狠那,完全是不要命的架势,这下完了,老子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姐姐,你怎么了?徐姐姐信里说了些什么。”旁边的巧巧不知就里,急忙轻声问道。

    肖小姐收起那信笺,微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有什么,就是写了些杂事。巧巧,我们方才说到哪儿了?”

    “哦,说到带姐姐上去看看我和凝儿为你准备的闺房。”巧巧拉住肖青旋的手,欣喜道:“姐姐。我们快走。”

    “我也去,我也去!”林晚荣急忙凑上去,脸上谄笑:“青旋,你可别相信徐小姐的话,她最近亲戚来了,故而有些不正常,你别往心里去。我陪你上楼去吧,楼上我熟。”

    肖青旋摇头叹道:“我倒觉得徐小姐说的未必都是假话,事关女子名节,徐小姐又是举世闻名的奇女子,怎地会拿自己声誉开玩笑。”

    又是名节又是声誉的,想来青旋看到的那封信,应该是和自己一样,林晚荣心中恼火,若不是青旋还在眼前,定然要冲到隔壁的徐家去问个究竟。

    李香君嘻嘻笑着看了林晚荣一眼:“林大哥,你与这位什么徐小姐勾搭有多久了,还想瞒着我师姐么?这天下的男人,果真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她说到后面,声音已是愤愤,颇为自己师姐鸣不平。

    看在你还没发育完全,我忍!林晚荣干笑了两下,装作没有听见她的话,现在也不能去找徐芷晴问话,否则就正中了她的心思。肖小姐带着李香君与巧巧上了楼,三个女子在楼上嬉笑阵阵,林晚荣在楼下愣了半晌,竟不知道该要如何是好。

    “大哥,大哥,”洛凝的轻笑打断了他的沉思:“姐姐与巧巧上楼了,我们也去看看吧。”

    林晚荣拉住她手,无奈道:“凝儿,你说说,徐小姐她到底要干什么?我最近可没招惹她啊!”

    洛凝噗嗤一笑,白他一眼:“都把人家徐姐姐欺负成那样了,怎地还变成你委屈了?徐姐姐的性子我是清楚的,她性格坚定,百折不挠,只要她想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坚持到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个,不太好吧,她要霸占了我,你们怎么办?”林晚荣心里骚骚,虽然明知这事不能做,做了就对不起青旋,但男人天生生得贱,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

    “什么霸占?!”洛凝笑着给他一拳:“徐姐姐才不是那样的人。我幼年在京城求学之时,一直是她照顾于我,她人长得漂亮,学问又好,眼高于顶,我那时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配得上徐姐姐呢?!”

    她幽幽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哀怨,无奈道:“哪里想到,事到临头,她喜欢的,却是我的夫君,大哥,你要是我,你会怎么办呢?”

    “喜欢我?怎么可能呢?她又没向我表白,你要知道,我一向是被动型的,主动出击不是我的专长。”林晚荣眼角眯起,嘿嘿奸笑,脸上的神情要多贱就有多贱。

    洛凝瞪他一眼,嗔道:“少得了便宜又卖乖。徐姐姐和你的事情,没有人比我了解的更清楚了。在金陵之时,你‘食为先’楼上那绝对,便是徐姐姐对上的。你又弄了个一联两对,比徐姐姐还要胜上几分。我将你那对联写了信送来京中,徐先生又对你如此推崇,徐姐姐嘴上不说,心里大概已经记住你了。”[天堂之吻手打]

    “不会吧,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林晚荣眉开眼笑道。

    “我瞧着你是投怀送抱的女子太多了,才至失去了感觉。”洛凝酸酸道:“你也不想想,徐姐姐一介女儿身,与你一路同行,千里迢迢赶到到山东,换了一般人,她会放心么?你在我房中,趁浑水摸鱼轻薄人家,微山湖上又抱又亲的,若非她心中有你,怎会饶得了你?”

    “误会,那都是误会。”林晚荣急忙道:“除此之外,我就真的没做过什么了。”

    洛凝又好气又好笑,瞪他一眼:“能做的都让你做了,你还想要些什么?徐姐姐虽名义上是寡妇,却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身,连手都未让人拉过,你除了未与她,未与她——”洛凝小脸红透。白他一眼:“别的都做过了,你还想怎地?”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凝儿,”林晚荣嘿嘿淫笑道:“徐小姐是清白女儿身不假,可我也是纯洁男儿身啊,我搂她,她也抱我,我亲她,她也亲了我,就像昨夜我与你那样欢乐——嘿嘿,你享受,我也开心,那是双方的共同行为,可不能把徐小姐的帐都算到我一个人头上啊,”

    洛凝听得脸儿羞臊,在他胳膊上狠狠捏了一下,嗔道:“什么你享受我开心,叫你找些胡说八道的歪理儿。”

    她哼哼了几句,脸上浮起一丝黯然,悄声道:“肖小姐不用说了,你与她结缘在前,又是天仙一般的人儿,我敬她自是应该。徐姐姐是我的良师益友,我尊敬她,爱护她,若能叫她与我们一生一世在一起,我心里也高兴。巧巧是我的挚友,温柔可人,更是我的闺中姐妹,与她一起伺候你,我愿意。可若是换了别人,我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谁敢来抢我相公,你叫她试试看——”洛凝秀眉一扬,叉腰嘟嘴道:“我洛凝也不是吃素的!”

    林晚荣大汗,凝儿似乎是话里有话啊,怎么听怎么像是针对大小姐的,她们两人自金陵起就不对路子,到了京城一样处不到一块,难怪她不愿意住在萧家呢。眼下青旋和徐芷晴的事情都没摆平,这边凝儿又与大小姐擦火花,做男人,咋就这么难呢?

    随洛凝上楼来的时候,只见青旋拉住巧巧,两个人正说着体己话。这竹楼本就装饰的朴素典雅,经巧巧和洛凝的收拾,更显得旖旎温馨。粉幔玉帐,锦被牙床,桌上点着一对大红的火烛,随微风微微拂动,被单上竹着戏水的鸳鸯,处处都是景致。

    “大哥,”见林晚荣上来,巧巧欣喜的拉住他的手,娇声笑道:“以后这里就是姐姐的闺房了,我们林家的第一个小宝宝就要在这里诞生,姐姐,你喜不喜欢?”

    肖青旋脸上染晕,四周扫了一眼,柔声道:“温馨典雅,我很喜欢。巧巧,凝儿妹妹,劳你们费心了。”

    洛凝忙拉住她的手:“姐姐说的哪里话,我们是一家人,还用的着客气么!姐姐有了身子,这可是我们林家的头胎,怠慢不得,姐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与巧巧,你可千万不要劳动了。”

    “对,对,”林晚荣急忙点头:“青旋,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我就行了。除了不能干的事情,其他我都干。”

    肖小姐白他一眼,笑道:“哪有你们说得这么严重,我自幼练习武艺,些许小事不在话下,你们可莫要宠坏了我。”

    几人围成一团,叙着家常,话题都是围绕着肖青旋肚里的林家长丁,气氛热闹温馨,真个是一家人的感觉。青旋高贵,巧巧清纯,凝儿狐媚,望着眼前如花似玉的三张俏脸,林晚荣慵懒地舒了口气,有这几个老婆,这一辈子还求什么呢。

    说了一会儿话,洛凝起身关切道:“姐姐,今日事多,想必你也累了,还是早些歇着吧。大哥,你与姐姐分别多日,好好陪姐姐说说话。”

    肖青旋脸色一红,羞涩看了林晚荣一眼,低下头去轻轻嗯了一声。林晚荣送下楼来,凝儿忽地一下抱住他胳膊,哼道:“大哥,有了青旋姐姐,你可不能怠慢了凝儿。”

    “哪能呢?”林晚荣一边一个搂住二人,在巧巧脸上香了一下,又在凝儿腮上亲了一个,摸摸二人的粉臀,嬉笑道:“我的本事你们还不了解么?新人娶进房,旧人等在床,我的小宝贝、小乖乖这么听话懂事,大哥一定好好待你们,让你们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巧巧笑着点头,忽地脸上羞红,声音细如蚊虫轻道:“大哥。我,我也要——”

    “你也要?这样吧,你们洗白白,等青旋睡着了。我来找你们,让你一次要个够——”林晚荣淫笑连连。

    巧巧红晕满脸,嗔道:“大哥,你坏死了,人家不是说这个——”

    “哦,你是要换新花样。”林晚荣点头道:“不要紧,大哥的洞玄子三十六散手已经练成,保准花样百变,欲死欲仙。”

    “讨厌,人家不是要这个!”听他满口淫言,巧巧羞得说不出话来,在他胸前打了两下,扑到他怀里不敢说话。洛凝咯咯娇笑道:“我的好大哥,这小丫头是想做娘亲了,你就做做善事,赐她几滴雨露吧。”

    “凝儿姐姐——”巧巧羞臊得无以自容,嘤咛一声,埋头大哥怀里,林晚荣哈哈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雨露么,你老公多的是,下十场春雨都还嫌多,赶明儿个挑个好日子,咱们就大肆制造林家子孙。”

    巧巧不敢抬头,听闻洛凝笑得清脆,林晚荣在她臀上掏了一把,奇道:“凝儿,你不想当娘亲么,怎地不向老公开口?”

    洛凝浑身发热,娇弱的靠在他身上,小手在他身上摩挲,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柔柔道:“相公,你昨夜赐过雨露了,在凝儿身子里呢!”

    “赐是赐过了,”林晚荣疑惑道:“可我怎么记得好像赐错了地方呢!”

    “啊,”洛凝脸颊火红,红唇一张一兮,煞是诱人。她小手掩住林晚荣嘴唇,羞恼道:“不许说,你这坏人。”

    林晚荣嘻嘻笑道:“好凝儿,不要怕,你忘了老公修炼的散手么,那可是一门高深的功夫,还有好多新鲜的呢。我们的口号是,放开一点,再放开一点,开创娱乐新时代。”

    巧巧在林晚荣怀里笑道:“大哥这口号,便是专门为凝姐姐量身定做的,过不了几天,就连青旋姐姐也会知道凝儿是多么的体贴相公呢。”

    “死妮子!”洛凝面红耳赤,在她身上轻打一下,巧巧咯咯娇笑着扑到在大哥怀里。洛凝耳根发烧,依到他另外一边,纤纤玉指在他胸口画圈,柔声道:“大哥,姐姐和巧巧都做了娘亲,若是凝儿也与她们一样,就没人陪你了,唔——”

    林晚荣哈哈大笑,在她臀上摸了一把,欣然上楼。进了厢房,只见肖青旋与李香君二人正在收拾衣衫,见他回来,肖小姐脸染丹枫,急急低下了头去。

    “啊,小师妹,今天忙碌了一天,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去歇息吧。”林晚荣打了个哈哈,“关切”道。

    “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吧。”李香君狡黠一笑:“我自幼便与师姐住在一起,要走,也是你走啊。”

    小娘皮,我要和你师姐睡觉,你别误我良辰美景。见那小丫头不紧不慢的样子,林大人心急火燎,恨不得冲她吼上一嗓子。

    “这个,小妹妹,此一时,彼一时也。以前你还没长大,现在不同了,你长大了,你师姐也嫁了老公,你们不能再住在一起了,否则——”

    “否则会怎样?”李香君嘻嘻笑道。

    “否则,否则。”枉林大人口舌灵便,面对这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却也没了说辞,只得恼怒道:“否则会长鸡眼的。”

    肖青旋听得忍俊不禁,拉住他手笑道:“都快当爹的人了,怎地还这般无赖。”她面色羞红,看了小姑娘一眼,柔声道:“师妹,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去歇息吧。”

    李香君眼圈一红,眼泪都要落下来:“师姐,你,你不要我了?!”

    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林晚荣浑身一哆嗦,不会吧,这小丫头难道是那个啥?这个病可难治了,要抓紧啊。不过话说回来,我大老婆长得跟天仙似的,男女都爱她也不奇怪。

    肖小姐急忙摇头:“小师妹不要误会了,愚姐只是担心你劳累,让你早些安歇而已。”

    “师姐,我要跟你住一个屋,自小到大,我都是和你一起睡的,你不能丢开我。”李香君睁大了眼睛,泪珠在框里打转,转眼就要滴落下来。

    “这个——”肖青旋脸儿发烧,不知如何解释。难道要跟小师妹说,我嫁了夫君,便要与他同床共枕,不能陪你了?这如何启的了口?她急忙拉了拉林晚荣的手,求助似的看他一眼。

    这事林晚荣也是头一次遇到,没经验啊,见青旋不忍的神色,他嘿嘿干笑了两声:“小妹妹,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你弄得还不是很清楚,等你以后长大了就会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做的。例如,蚂蚁不能和大象结婚,乌龟不要和兔子赛跑,姐夫不能抱小姨子睡觉——”

    肖青旋一阵莞尔,这都是哪里的道理。说出来就是哄骗小孩子的。李香君扫他一眼,不屑道:“臭男人。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么,你要做什么,有本事就说出来。”

    肖小姐羞涩低头,不敢言声。见师姐地神色,李香君更加恼怒,哼道:“不敢说?没本事的男人!”

    这年头,连小孩子都这么牛叉了,奶奶地,欺我太甚,我是林三我怕谁。林晚荣恼怒之极,哈哈大笑道:“我要和你师姐睡觉——不是我不敢说,是怕说了你不能接受!”

    “什么,你说什么?”李香君泪珠盈眶,握紧拳头道。

    “我要和你师姐,我的老婆睡觉!”林晚荣义正严词:“天经地义,雷都不敢劈!你有疑问么?!”

    “你这无赖。”肖小姐急忙拉住他,脸孔阵阵发热。也不知怎地,听他这般说法,心里却无排斥之感,反而有一种温馨滋味弥漫心头。

    李香君呆呆傻傻,忽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般奔流而下。肖青旋一惊,急忙拉起小姑娘:“师妹,你怎么了?”

    “师姐,你不要我了?”李香君泪落如雨,躲在肖青旋怀里失声大哭。

    肖青旋也不知怎生是好,只得搂住她细言安慰,林晚荣看的眼睛直眨,奶奶地,好不容易寻到了我老婆,老子还没来得及抱抱,就被你这小娘皮抢走,还有天理么?

    那小姑娘哭着,哭着,哽咽渐渐地慢了,竟是在肖青旋怀里睡着了。

    “林郎,你过来!”肖青旋将李香君缓缓放在床上,忽然对着他,轻轻招手。

    林晚荣疾步走了过去,肖青旋满面歉意,缓缓将身躯依入他怀里,柔声道:“林郎,苦了你了。”

    林晚荣叹口气道:“没办法,谁让这是你的师妹,咱们的恩人那。也罢,我就当收了个干闺女吧,虽然她年纪大了点。”

    肖青旋噗嗤轻笑,一指点在他额头:“你这人,说话便是没个道理。”她眼中满是甜蜜,声音轻柔:“偏偏我就喜欢你的没道理。哦,你要做什么?”

    林晚荣将她身体横起抱在怀里,嘿嘿笑道:“这小丫头占了我们的床,咱就不会去占她的么?轮换一下而已,我才不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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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7 13:45:31 | 显示全部楼层
肖青旋倦在他怀里,任他搂抱着自己,脸颊发烫,浑身酸软。两人虽是结为了夫妻,并已珠胎暗结,却因天意弄人,也仅仅有过当涂山上的一次肌肤之亲,其他便再无接触了。

    肖小姐粉脸羞红,柔声道:“你这人,就是这般无赖。”她自林晚荣怀里挣扎着起来,小心翼翼的为李香君盖上被子,这才直起身子,拉住林晚荣的手,嫣然一笑。

    考虑到李香君对肖青旋的依赖程度,小姑娘的绣房隔着肖小姐闺房不远,二人进屋时,见房间里简洁温馨,正对着窗外放着一张梳妆台,台上一面名贵的玻璃镜子,屋内挂满了风铃粉帐,微风一吹便哗啦啦轻响。

    肖青旋四处打量了一番,微笑道:“这是洛小姐的主意吗?想得可真周到,小师妹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是不是凝儿的主意,一看那镜子就知道了,林晚荣嘿嘿道:“估计就是她了,这丫头鬼点子多,会讨人喜。”

    肖青旋微微一叹:“巧巧和凝儿两个,温柔妩媚,我见犹怜,难怪你会喜欢她们。也多亏有她们在你身边,不然的话,也不知你会把自己弄成个什么样子。”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林晚荣笑道:“我一个人在金陵的时候,不也过得挺好的么!”

    “过得挺好么?”肖小姐噗嗤一笑,温柔看他:“金陵我与你初见时,你可没有现在这般风光。”

    林晚荣老脸一红,哈哈干笑了两声,那时候不是还没有发迹么,惨一点也情有可原。可自从遇到了青旋,一切都改变了,莫非我大老婆就是我命中的贵人?

    肖小姐素手轻扬,微微拨动了一下头上的风铃,叮咚一阵脆响,煞是悦耳。她面带红晕,袅袅婀娜在梳妆镜前坐下,望了一下镜中的自己,眉似弯月,唇似涂朱,脸若敷粉,一副娇俏模样。

    “相公,”肖青旋樱唇轻启,眼中泛过如水柔情:“请你为妾身盘起发髻。”这时代的女子,嫁了人之后,便要将发髻盘起,意为已作人妇,这个道理林晚荣还是知道的,他急忙走了过去,肖小姐发钗轻解,如云秀发轻轻飞舞,恍如云中仙子。

    肖青旋丽质天成,秀发柔顺光滑,只是这盘头发却是个技术活,林晚荣一窍不通。作弄了半天,才勉强将她长发盘起,却怎么也不能体现出肖青旋那如仙的气质。肖小姐微微一笑,柔声道:“你与巧巧、凝儿没有盘过发髻么?怎地还像是第一遭?”

    可不就是第一遭么?这样一说,还真有些对不起巧巧和凝儿,林晚荣嘿嘿笑了两声,肖青旋笑道:“你怎地如此怠慢两位妹妹,她们就不骂你么?”

    “骂也没办法,谁让我最最亲爱的老婆还没回来呢。”林晚荣嬉笑着说。

    肖青旋脸泛红晕,眼中闪过淡淡的喜悦,轻嗔一口:“贫嘴,就会拣些好听的话儿说,我才不信你。”

    烛火噼里啪啦地轻蹦出几朵火花,林晚荣腆着脸道:“娘子,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安歇吧。”

    肖青旋心里咚咚直跳,轻嗯一声,脸红似火:“你,你去将房门关上。”那声音,弱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林晚荣蹦了起来,跳转身关上门,肖青旋羞涩无限,嘤咛一声捂住面颊,从指缝里偷偷看他。两人苦尽甘来,历经磨难方才团聚,自是欣喜而又激动,脸皮厚如林晚荣者,也忍不住的心潮澎湃。

    林晚荣搂住肖青旋柔软的小腰,柔声道:“青旋,睡觉是要脱衣服的,你不知道么?”

    肖小姐红霞满面,噗嗤一笑,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嗔道:“你这厚脸皮,说得这么明白做什么?当我是香君那般的小孩子么?”

    她眉间温柔,站起身来,拉住他手,羞涩道:“相公,妾身为你宽衣。”

    “互宽,互宽。”林晚荣眉开眼笑,双手已伸到她背后,拉住衣带轻扯一下,双手触及之处滑腻细嫩、柔弱无骨,便似一层最上好的绸缎般顺滑不堪。林晚荣长长的舒了口气,这身材,这容貌,世界上有哪个女人能比的上我的青旋?

    肖青旋忍住羞涩,解开他衣衫,却见他怀里叮叮当当的装满了物事,春宫图、银票、火枪、蒙汗药,正是行走江湖必备行囊。

    “你怎地还带着这些东西?”那蒙汗药与火枪正是在金陵时候自己所赠,见他一一珍藏在侧,肖小姐惊喜中带着丝丝感动,柔声道。

    “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怎么也不能丢。”林晚荣正色一笑:“我还靠它们,救过无数次性命呢。”将二人离别后的情形粗略讲了一遍,听闻他拿这火枪迷药,大斗小王爷,扬威白莲教,还险些丧命自己师傅手上,肖青旋忍不住的潸然泪下,拉住他手道:“你这人便是执拗,先前叫你学些武艺,你便找了借口百般推辞。这江湖险恶,若是你真出了事情,叫我可怎么活?”

    林晚荣急忙劝解笑道:“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各人命运不同,强求也不成的,我就现在这个样子,又是娶老婆,又是赚银子,不也挺好的么?”

    “便会扯些鬼话。”肖小姐说他不过,无奈摇头,缓缓依偎在他怀里,柔声道:“世上人心险恶,你现在拖家带口的,可莫要大意。”

    青旋长衫已脱,只穿一袭紧身小衣,修长的玉腿珠圆玉润,丰满的酥胸高高挺立,隆起的秀臀浑圆饱满,她身材凹凸玲珑,依偎在他怀里,二人肌肤接触,林晚荣心神一荡,紧紧搂住了她。

    肖青旋心神紧张,见他将自己抱得紧密,急忙道:“相公,小心我们的孩儿。”

    林晚荣也是一惊,急忙放松了些抱住她地手,大手在她小腹上缓缓抚摸着,紧张道:“青旋,宝宝没事吧?”

    肖小姐晕红满面,心中满是幸福,轻声道:“孩儿无事,你可莫要吓住了他。”

    林晚荣趴在她小腹上,轻轻倾听里面的动静,良久忽地抬头,欣喜道:“青旋,我听到儿子蹬脚了。”

    肖青旋缓缓抚摸着他头发,见他欢欣雀跃的神情,也不知怎地,忽地泪珠簌簌落了下来,紧紧抱住他,轻泣道:“林郎,谢谢你,谢谢我们的孩儿,青旋很快活。”

    这一句话,凝聚了太多的感情。林晚荣听得心里一酸,急忙搂住她,强笑道:“说的哪里话,我们是夫妻么!”

    肖青旋今日一日里经历的悲欢离合,别人十辈子也难以感受到,就算她是天上的仙子,也难以忍受这般折磨。夜深人静,又与自己朝思暮想的夫君相对,她再无疑虑,心中的担忧凄苦瞬间爆发,躲进他怀里,泪水流成了河。

    林晚荣嗫嚅了几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别多日,又数次与青旋擦肩而过,若非自己决绝,怕是与青旋再无相见之日了。自己夫妻二人历经磨难方才相聚,这喜悦的泪水,就让他尽情流淌吧。

    肖青旋是有了身孕的人,大悲大喜之下,即便她武功高绝,却也忍不住的心力憔悴,躺在他怀里,便如找到了一个宁静的港湾,哭泣了一会儿,躺在他怀里呢喃一阵,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脸颊光洁如玉,泪痕未干,在微弱的灯光下晶莹璀璨,似是断线的珍珠,让人又爱又怜。林晚荣心里一阵温暖,大手覆盖在她小腹,感受着自己血脉的跳动,一阵前所未有的平和安定感觉。在怀中仙子一样沉睡的青旋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林晚荣心得意满,所有的旖念都已飞到了九霄云外,搂着青旋柔若无骨的娇躯,度过了自成人以来,最为纯洁的一晚。[天堂之吻手打]

    第二日一早,还在昏睡,忽听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巧巧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大哥,姐姐,你们起来了么?”

    肖青旋有艺在身,平日里起得比这早的多,只是昨日经历事情太多,又与夫郎团聚,心里欢喜,这才多睡了一会儿。听闻巧巧的呼喊声,忙往身边看了一眼,只见林晚荣嘴角蠕动几下,翻了个身,一只手搭在她胸前玉乳上,下意识的抚摸了几下,又沉沉睡去。

    肖青旋浑身酥麻,羞涩难止,见他睡得香甜,却又舍不得叫醒他,正要起身下床,却觉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了自己腰肢,林郎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好老婆,还不到起床时间,再睡会儿。”

    感觉他手掌在自己腰间臀间轻轻摩挲,柔软的感觉让二人阵阵心颤,肖小姐声音颤抖着道:“林郎莫要瞎闹,巧巧在外面等着呢。”

    肖小姐怀孕五月,却也正是情思旺盛的时候,昨夜太累还不觉得,现在被他轻轻拿捏几下,心中便有一团情火浓烈燃烧,只觉浑身衣带被他刹那解开,两只大手滚入自己衣内,在自己身体上下尽情摸索着。

    “林郎——”肖小姐修行的是平神静气的法门,平日里淡雅镇定,只是一遇到他,所有的法门都不管用了。那热浪一浪高过一浪,肖小姐娇喘一声,浑身滚烫,急忙紧紧搂住他身体,羞涩中抬头,正望见他深情而又坚定的目光,仿如万丈阳光,扫掉自己心中所有的阴霾。

    “青旋!”林晚荣轻叫一声,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缓缓摩挲,抚住那一双丰硕玉乳轻轻把玩,肖青旋心神激动,浑身轻颤,忽然啊地一声轻呼,一股火热破体而入,竟已被他侵入了身子。

    “你这坏人!”这大清早的,巧巧还在外面,肖小姐浑身酸软,脸颊紧紧贴近他胸膛,听着自己二人一阵快过一阵的心跳,潮水般的快乐感觉涌上心头……

    “大哥,怎地就你一个人?姐姐呢?”巧巧在房外正等得不耐,就见林晚荣满脸笑意,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林晚荣哈哈笑道:“青旋啊,正在养胎,我刚才陪她做了一下运动。以利于她日后顺利生产,唉,生孩子不容易啊。”

    巧巧不疑有它,点点头道:“那是自然,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姐姐可有得罪受了,大哥,你可要好生心疼姐姐。”

    这小丫头真是越来越可人了,林晚荣在她脸上啄了一下,笑着道:“小宝贝,你这么早来敲门,就是为了讨教怎么生孩子的么?”

    “啊,”巧巧一声惊叫:“糟糕,大哥,我忘了大事了,快,快,快跟我走!”

    巧巧拉住他急急向外行去,林晚荣笑道:“什么大事比我们生孩子更重要!”

    “大哥,快些,皇上派人宣圣旨来了。这都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巧巧急着叫道。

    宣圣旨?不会吧!和老婆欢爱一场再起来接圣旨,奶奶地,我可真够牛叉。不过皇帝老丈人也真是的,这天才蒙蒙亮。有什么圣旨要宣的,还叫不叫人睡觉了?

    林晚荣打了个呵欠,不急不慢往前走了两步,忽地想起一事,顿时停住了脚步。老子昨天才炮打了那个什么作坊,今天早上皇帝就来宣圣旨,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你是我老丈人,铲除作坊也是你的意思,可别赖在我身上啊。

    到了正厅一看,就见高平带着笑容,正在和洛凝叙话,那茶盏都换了几盅了。看见高太监脸上地笑容,林晚荣就放下心了,有见来抄家的太监这么好说话的么?

    他打了个哈哈,迈步进去,抱拳道:“原来是高公公驾到,小弟有失远迎,还望公公恕罪。”

    高平急忙起身恭敬道:“不敢当,不敢当。叨饶了大人的休息,都是老奴的罪过。”

    洛凝和巧巧面面相觑,大哥到底搞什么鬼,竟能让这宣旨的太监如此卑躬屈膝,苦等大半个时辰不说,竟似来宣旨也是一种大大的罪过。

    林晚荣也迷惑了,宫里的执事们,何时转变的观念,树立了为民服务的意识?

    洛凝早已摆好香炉供桌,高平四周瞅了一眼,小心翼翼道:“大人,您家人都来齐了么?”

    “哦,还有一位内子,今早活动时,身体有些不适,尚在屋内休养。”林晚荣笑着道。

    高平哦了一声,宣开圣旨,笑着道:“皇上说了,这道圣旨,林大人及其家人,皆都不用跪。大人,皇上对您,可真是没得说了。”

    废话,新姑爷和老丈人,天天跪来跪去,不麻烦么?林晚荣哈哈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吏部副侍郎、忠勇军大元帅林三,忠勇正直,体贴民生,勤政爱民,情意双全,堪为世之楷模。特赏赐玉珠百串,黄金千两,绸缎万匹,以资嘉奖——”

    原来是来奖银子的,林晚荣心里大乐,还是老丈人了解我啊,昨天才轰了作坊,今天就送圣旨来了。

    “——另,闻听林三耽于国事,日夜操劳,朕心甚慰,特赐长命百岁金锁一副——”

    不会吧,林晚荣听得大惊,我又不是满月的孩童,要这长命百岁金锁做什么?

    “——赐上好血燕五斤,千年人参十颗,宫中御医十人,适龄奶妇二十,京中稳婆八十,随从仆妇百人!所有人等切记,伺候好林大人!”

    ***,皇帝这是搞什么鬼,林晚荣直眨眼,又是奶妈,又是产婆的,这是伺候我的吗?伺候月子还差不多。

    “高公公,这圣旨,是给我的吗?”林晚荣自高平手里接过圣旨,不解道。

    “林大人说笑了,不是给您的,奴才到您家中做什么?”高平谄媚道。

    这倒也是,不过这道圣旨,怎么听怎么不像是给我的,林晚荣正苦恼间,就闻厅外一阵轻笑:“林郎,你怎地还不谢过皇上?”

    肖青旋一身白衣,身材婀娜,秀发高盘,脚步轻盈,缓缓从厅外走了进来。她容颜绝丽,酥胸隆臀,雍容华贵,仪态大方。厅中男女看得都呆了,今日的肖小姐与昨日又有了许多的不同,如果说昨日还可以叫她肖小姐,那么今日就应该称为林夫人了,这是一种质的改变,仿佛一夜之间,她便由幽静的百合变成了盛开的牡丹!

    青旋真是美得冒泡啊,林晚荣眼都不眨地盯在她身上,目光似乎能射穿衣衫,仿佛又回到了方才那般快乐的时光。

    “呆子!”想起今早与他白日宣淫,又是当着巧巧面前,大违自己自幼苦修的清心要诀,肖青旋脸生红晕,心里酥麻,身体发软,又羞又喜的瞥了他一眼,盈盈转动的目光,温柔的仿佛能够拧出水来。

    高平嘴唇蠕动几下,忽地一揖到地,高声恭敬道:“老奴高平,参见出云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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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7 13:45:51 | 显示全部楼层
“出云公主”这名字听着耳熟,细细一想,恍然记得徐渭在介绍大华皇室时曾经提过,当今皇帝有三位公主,大公主年纪已长,远嫁彩云之南,数年未曾返乡。二公主封号“出云”,自幼不知所综,小公主霓裳,后来才知就是秦仙儿。难道青旋真是传说中的出云公主?那她和仙儿岂不是亲姐妹?

    肖青旋长袖轻拂,淡淡道:“你是哪一宫的执事,如何认得我?”

    肖小姐这一句话,无异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高平激动的急忙磕头:“您果真是出云公主,公主,老奴是高平啊,您不记得我了?!”

    “高平?”肖青旋喃喃自语一句,眉头微蹙,似乎在回想何时听过这个名字。

    高平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声音激动的直颤抖:“老奴高平,自皇上在潜邸之时就已跟随伺候主子与皇后娘娘了。昔年公主满月之时,老奴跟随魏总管,还曾抱过小公主您呢。”

    林晚荣听得一晕,你这老太监,我老婆见你时尚在襁褓,如今都出落得跟仙子一般无二,哪里还认得你呢?

    听闻这太监是宫中的老人,肖青旋目中蕴泪,点头道:“原来是父皇和母后身边的故人,你且起来说话吧。”

    高平磕了头,恭恭敬敬起身,仔仔细细打量肖青旋一眼,激动道:“皇后娘娘仁善淑德,世所敬仰,对老奴更是恩重如山。公主与娘娘,长相一般无二,老奴看您一眼,便知您就是皇上的出云公主。”

    “母后故去多年,难为你还记得她老人家。”肖青旋泪珠晶莹,心中满是感伤,轻叹了一声,高平也是感慨,跟着她抹了几滴眼泪儿。

    原来青旋是皇后亲身所出的公主,难怪拥有皇后的腰牌,再联想二人在金陵初识时候青旋的模样举动,这才明白为何说到胡人、说到国事,她就如此关心,这根本就是她的家事啊。林晚荣恍然大悟,又喜不自禁,有了青旋,有了仙儿,这样说来,老皇帝一家的三个公主,我就占了两个?这下想不发达也难了!

    “姐姐,你真的是公主?”巧巧欣喜的拉住肖青旋,激动问道。

    洛凝乃是大家出身,识得礼节,急忙盈盈一福,娇声道:“民女洛凝,参见公主!”

    肖青旋拉住她二人的手,微笑着道:“都是自家姐妹,哪用得着如此客气。凝儿快莫要多礼了。我已不入皇家多年,现在也是一介平凡女子,你们可莫要拘谨了。”

    “对的,对的,不要拘谨。”林晚荣笑着道:“大家是一家人,不要说些见外的话。”

    高平偷偷将他拉到一边,小声交代道:“林大人,今早皇上让我来给您派赏的时候,奴才还觉得有些奇怪,见了出云公主,我才明白过来,想来您也知道皇上的用意了吧。”

    林晚荣点点头。我还以为老皇帝是心疼姑爷呢,闹了半天,是心疼她闺女,又是送金银,又是派奶妈的,服侍得比谁都周到。

    “大人,您可一定要好生照料出云公主。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话,咱们大华三位公主,皇上最疼的,就是这位了,您可千万千万不要出了岔子。”

    公主乃是金枝玉叶,按照大华的规矩,即使嫁了人,驸马也得行君臣之礼,早晚对公主跪拜请安。林晚荣对此嗤之以鼻,天天跪老婆,这还是男人吗?好在我的青旋生性平和单薄,可不是那些什么肤浅的公主。

    林晚荣点头笑道:“高公公,你放心吧,我自己的老婆,我能不心疼吗?你回去转告皇上,就说我林三,谢过他的恩典了。今后青旋在我们家,吃好喝好玩好,事事开心,保准不叫她受委屈。”

    高平也知道这位林大人的性子,有这几句话足矣,将那金银物事放下,又仔细叮嘱丫环稳婆奶妈一番,不敢有丝毫懈怠,见诸事交代完毕,这才匆匆回去覆命了。

    巧巧和洛凝做梦也没想到,大哥魂牵梦绕的女子,竟然是大华最为尊贵的公主,眼见自己与公主做了姐妹,心中的喜悦自是不用说,二人拉住肖青旋问长问短,三个女子的笑声,响遍大宅。

    言谈之余,肖青旋扫了林晚荣一眼,见他脸上神情似笑非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便拉住他手,柔声道:“林郎,你是否怪我隐瞒了真实身份?”

    看肖青旋风范气度,早知道她出身非富即贵,却没想到是老皇帝最为疼爱的出云公主,皇后亲身所出,比秦仙儿还要富贵。可既然青旋是皇帝和皇后嫡出的公主,又如何会落到“玉德仙坊”手里,还差点带发修行做了姑子?早知道我就直接找皇帝要人了。林晚荣心里有此困惑,感叹一笑:“不怪,不怪,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你既然隐瞒了身份,自然也有苦衷,我怪你做什么?”

    肖青旋嗯了一声,泪珠轻落,叹道:“郎君知我。世上之事,多为不得已为之,青旋虽然出身皇家,却命运凄苦,比那民间女子尚是不如。”她握紧林晚荣的手,含泪一笑:“今我身既已属君,青旋再不敢隐瞒。我本姓赵,闺名青旋,乃是当今大华皇帝第二女,赐号出云。”

    赵青旋,肖青旋,林晚荣抖地一拍手,叹道:“我怎么早没想到呢,你这肖字,就是取得赵字半边,一个简单的拆字联,愣是困扰了我许久。”

    肖青旋摇头笑道:“不仅仅是如此。我母后闺名叫做肖凤儿,取这肖字为姓,乃有纪念母后之意。况且这些年来行走江湖。我就叫做肖青旋,早已习惯了。”

    原来丈母娘姓肖,青旋倒是一片好孝心。不管是肖青旋还是赵青旋,总是我大老婆不会有错。见青旋俏脸娇艳如花,想起今早床地之间她的妩媚,林晚荣心如猫抓,公主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的要男人疼?在她掌心偷偷捏了一下,他嘿嘿连笑。

    肖小姐与他心意相通,见他笑得淫贱,便知他的心思,想起今早那番荒唐作为,一时红晕上脸,在他作怪的手上狠狠拧了一下,羞得低下头去。

    洛凝不知二人正在暗通款曲,疑惑开口道:“姐姐,你既然是我大华无上尊贵的公主,又怎么会到了玉德仙坊中,做那什么院主呢?他们难道不知你的身份?”

    肖青旋神色黯然,摇头微叹:“人在皇家,身不由己,我虽出身大贵,却还不如那坊间女子来得自由自在、开心快活。自出生之时,我的命运便已注定了。”

    见她神色一片黯淡,洛凝和巧巧急忙乖巧的握住了她的手,肖青旋感激一笑,轻抚耳后秀发,从容道:“两位妹妹既已与林郎结发,自也不是外人,我林家团结恩爱,不容私密。青旋便将此事原委相告,只望两位妹妹严守秘密,莫要转与他人。”

    巧巧和洛凝急忙点头,林晚荣与老皇帝接触日久,对其中的密事多少有些了解,看青旋模样,便知又与老丈人脱不了干系。

    “昔年父皇与诚王争位之事,想来二位妹妹多少也知晓些吧。”肖青旋微微一叹,感慨道。她是皇后嫡出地公主,说话做事自有一股雍容风范,争位之事在平常人口中本是犯忌讳的,偏偏由她道来,真诚恳切,叫人生不出一丝反感,看得巧巧与洛凝好不佩服。

    二王夺嫡之事在大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洛小姐与巧巧皆是饱读诗书的女子,自然不会陌生。见二女点头,肖青旋轻声道:“不瞒二位妹妹,昔年皇祖在位之时,他心里更加看中的,本是诚王。彼时诚王执掌吏部,门生遍及天下,气焰之盛,无人能盖过他,接掌皇位本是顺理成章。只是他生性多疑,已确定了优势,却还不放心,对我父皇揣测不止,曾数次派人行过相残之事。我出生之前,父皇与母后,曾有两位皇子,却皆遭暗算致死。我母后悲痛之下,心力憔悴,在诞完我的第三年,便撒手而去,彼时,我才三岁不到,连我母后的样子都未曾见着过。”[天堂之吻手打]

    肖小姐脸色苍白,泪水潸然而下,她两个哥哥和母后,都是因着诚王而死,这等人伦惨剧,发生在绝美如仙的大华公主身上,更是让人心酸。

    洛凝和巧巧听得一惊,手足相残,历朝历代都是极为忌讳的事情,此事从出云公主口中说出,绝不会有假。难怪姐姐要嘱托我二人保守秘密呢。二人忙拉了肖青旋的手,宽言安慰着。

    此事虽早已知道,不过从青旋口中说出,却有着更强的感染力,林晚荣听得一阵唏嘘。心疼青旋之余,却又对皇帝老丈人更多了一分敬佩,丧子丧妻,家破人亡,放在任何一人身上都是不可承受之痛,他竟然生生的忍了下来,这等能耐,林晚荣自认办不到。若是换成自己,早就把那诚王灭了几百回了。

    得了二女的宽慰,肖青旋悲痛减了许多,抹了泪珠接着道:“我父皇隐忍坚定,只是这般痛苦也不是他能承受。那诚王如此咄咄逼人,父皇力量薄弱,无奈之下,唯有另谋他图,凑巧在民间声望极盛的玉德仙坊此时正在遴选下一代传人,指明要出身高贵的女婴,而我母后又方方诞下我——”

    肖青旋紧紧的握住林晚荣的手,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滴落。林晚荣看地心疼,忙将她搂进怀里,擦去她脸上的泪珠,柔声道:“没事的,有老公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于是,皇上就把你送给玉德仙坊做传人了?这不是害了姐姐一辈子嘛,他怎么能这样?”巧巧简单纯洁,闻听姐姐的事,便如同伤在了自己身上,心急之下,脸上的泪珠也顾不得擦,急切地叫了起来。

    这话大犯忌讳,洛凝听得一惊,忙拉她道:“莫要瞎说,皇上是姐姐的亲生父亲,怎会不疼她?”

    “两位妹妹莫要误会了,“肖青旋摇了摇头,脸上现出一丝坚定之色:“关于此事,青旋心里从未怪过父皇,相反,青旋还很感激他。”

    感激他?这次不仅是洛凝和巧巧,就连林晚荣也奇怪了,你尚在襁褓之中,他这当爹的就把你送了人,你还感激他?这是什么道理。

    肖青旋嫣然一笑,温柔道:“林郎,若是在你与我的孩儿之间。只能选择一个,我一定选择你。”

    洛凝听得感动之极,眼泪簌簌落下道:“姐姐,我懂你的意思了,儿是你身上掉下的肉,为了大哥,你却宁愿舍弃孩子,你与大哥的情意,胜超所有的一切。”

    肖青旋淡淡点头,微叹道:“做了娘亲之后。我才能体会到父皇当年的心境。送走一人,便可拥有绝对的力量,保护我母后、保一家安康,父皇没有退路。这世界上没有一个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父皇当年做出这个选择,不仅要忍受骨肉分离之痛,还要背上千载骂名,其内心之痛,远非常人所能理解。他背上所有骂名,保护了我娘亲,保护了我的亲人,若非他狠下决心。母后和父皇会遭遇什么样的迫害也说不定,此举虽让我忍受孤独痛苦,却也让我为父母家人敬了孝道,你说,我是该恨他,还是该敬他?”

    几人听得目瞪口呆,肖青旋果然是人中之凤。这一反向思维大违常理,却是字字句句都在点子上。老皇帝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只不过他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决心与手段,将襁褓中的肖青旋送给玉德仙坊做传人,牺牲她的一辈子,对青旋来说,的确是不公平,可是对其他家人来说,这就是公平。

    “那你后来又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世的?”洛凝关切道:“玉德仙坊众人得知你是公主,还敢为难你吗?”

    “事情并非像你们想像得那般不堪。为避人耳目,我的身份在圣坊也是绝密,唯有院主和我师傅二人知晓。“肖青旋嫣然一笑:“父皇绝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将我送走之时,他与圣坊曾有约法。在我年满二十继承圣坊衣钵之前,每年都可下山探望父母,敬行孝道。我每年都会在宫中住上一月,与父母团聚,父皇还请了最好的先生教导于我。若非有此一条,我母后哪能支撑到我三岁,怕是送走我那一刹那,她便痛死了过去。只是到我三岁之时,她老人家因多年心结沉疾,弃我而去,此为我终身之憾。”

    听到这里,林晚荣已经明白了,老皇帝这是缓兵之计,用青旋稳住了玉德仙坊,却又让她与皇家不离不弃,二十年的功夫,总能想出解决办法。也难怪提起玉德仙坊,老皇帝的脸色便如此难看,不说为了大华基业,就算为了青旋,他根本早就计划着要铲除玉德仙坊了。这般隐忍,这般手段,当真是心思深沉,却又可怜可叹。

    巧巧擦干了泪珠,娇笑着道:“现在好了,没有了玉德仙坊,姐姐又与大哥团聚,还有了小宝宝,我们一家人以后便快活过日子,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肖青旋点头,俏脸满是柔情,望着林晚荣呢喃自语:“自懂事之日起,我便知今生今世,幸福与我绝缘。哪知,金陵一行,却叫我遇上了林郎,这便是我生命中的魔障,堪不透、参不破,生生世世沉迷其中。出了师门,我便做这尘世中一沉浮的小女子,不求仙,不求佛,只愿与林郎白首偕老,做那世间快活逍遥的成双鸳鸯,不死不休——死了,也不休!”

    这一番话虽是肖小姐随口而发,却字字真切,感人肺腑,洛凝和巧巧都是至情至性之人,听得泪花闪动,也不知大哥几生修来的福气,竟遇上了肖姐姐这样神仙一样的人物。

    林晚荣感动得无以复加,狠狠擦了擦眼角,***,再这样下去,老子就要完全被青旋征服了,这个兆头可不好啊。男人失去自我,那就变成花痴了。

    “哈哈哈哈,”他急忙大笑三声:“不说这些不高兴地事了。既然我的皇帝老丈人如此想念女儿,青旋,我看你不如挑个时间,回宫省亲,与老丈人好好叙叙旧。顺便看看丈人家里还有什么不用的金银财宝,也一并搬回来得了,也算给我们宝宝挣点奶粉钱。哎呀,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吧,外面春光明媚,桃花盛开,正是省亲好时节。”

    三个女子正在感动的兴头上,被他一番俗不可耐的打岔大坏了兴致,洛凝与青旋一起白他一眼。巧巧笑道:“大哥说的什么昏话,这雨从昨日开始下到现在还未停过,哪里来的春光?”

    肖青旋摇头道:“外面虽未有春光,只怕他心里早已春色满园。林郎,徐渭先生知你赏你,待你不薄,待会儿我要去他家拜访,你去不去?”

    林晚荣一惊,急急摆手道:“不去,不去。坚决不去。”

    洛凝咯咯一笑,妩媚瞅他一眼:“大哥,你怕个什么?你与姐姐一起去,难道别人还能吃了你不成。”

    “谁要吃我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会吃了你这小狐狸。”林晚荣在凝儿臀上拍了一下,浑圆紧绷,弹性十足,又在她耳边恶狠狠道。

    洛凝啊的一声,耳腮晕红,急急躲到了肖小姐身后,红唇微张,双眸中瞬间聚集了无尽春情。

    “你不去。那我便去。”肖青旋微微一笑:“今日去徐家,明日再去萧家见见萧大小姐、萧二小姐还有她家的夫人,在金陵之时,便听说她们对你多有照顾,这番恩德,也总是要拜谢一下的。”

    一个也不放过啊,见肖青旋神色不冷不淡,林晚荣如被踩住了老鼠尾巴,打了个哈哈,急忙逃了出去。

    洛凝好气又好笑:“姐姐,他是不是到萧家通风报信去了?你明日去了,肯定见不着萧玉若,那萧大小姐待大哥,可是神气得紧。”

    “见不着更好。”肖青旋美艳如花,不紧不慢笑道:“只要她不往我林家门上凑,我见不见她倒也无所谓。”

    林晚荣出了门来,左右望了一眼,只见左侧徐渭府上无声无息安静之极,那大门却是虚掩的,留下一道微缝,似乎是特意为谁而留。

    这老徐也真是的,没事搬到我家隔壁做什么,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这不是为难徐小姐么?他左右顾盼一眼,见无人注意自己,心里顿时又有些骚痒,兔子不吃窝边草,老子又不是兔子。徐小姐好心好意请我过府,虽然有些不轨之心,却也没那么严重。若是不去,会不会有些失礼呢?我可一向是个很讲礼貌的人。

    他为难之极,一方面想着对不起青旋,在她眼皮子底下去和另外一个女人幽会,实在是禽兽所为,另一方面想着徐小姐也不容易,要让她告别黄瓜茄子的生活,唯有我伸手了。

    想了半天,拿不定主意,一咬牙,自怀里掏出一个铜板,嘿嘿笑道:“一掷定输赢。若是正面,我就走路去徐府。若是反面,我就坐轿去徐府。若是铜板立起来——妈地,这样也行的话,老子就脱光了在大街上跑十圈。“

    将命运交给铜板,一切都是上天的决定,与我无关。将责任推卸光光,他心神大定,拇指一弹,那铜板叮叮咚咚一阵乱响,在地上滚动几圈,跑得老远才缓缓停了下来,竟是——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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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7 13:46:11 | 显示全部楼层
林晚荣眼睛直直盯住那文铜钱,不会吧,这样也行,活见鬼了。眼见四周无人,他心里又道,一定是风太大,把铜板吹得立了起来,属于意外原因造成,不能算数,我再扔一次。

    不去管落地的那个,又自怀里取出一枚崭新的铜钱,呼啦吹了口仙气,拇指一弹,顺手扔出。铜板叮当叮当脆响滚了一截,林晚荣紧紧盯住,却见那铜板滚出不远,怪事又出现了,这铜板竟然同样的立直了,站稳了。

    这是怎么回事?不会这么衰吧。林晚荣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呆愣了半晌,匆匆几步赶上前,仔细打量那铜板,顿时哭笑不得。原来那铜板下是一团软和的稀泥,铜钱嵌了进去,站的稳稳直直,连摇晃也不曾有一下。回头再望那个,竟是一模一样的情景。

    这叫什么事啊,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想起方才说过的话,林晚荣哼哼了两声道:“说话算数,今晚夜深人静,我不穿衣服到凝儿房间裸奔十圈,嘿嘿。”

    他无奈摇头,正要低身拣起两个铜板,忽闻背后一阵轻微的风声,直往自己屁股射来。他一个激灵,忙闪身躲开,只听呼啦一声轻响,一团稀泥带着风声飞过,正击在旁边墙壁上,啪的一声轻响,粘得紧紧。

    林晚荣一看就明白了,难怪铜板会立起来,这分明是有人在捣鬼啊,他抬起头来怒声道:“谁,谁射我?”

    “射你又怎样?”一个稚嫩的女声响起:“似你这般无情无义的风流之徒。我没有拿针扎你,已是便宜你了。”

    拐角处行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绿衣长裙,长得甚是好看,左手提剑,脸上冷笑着走了过来。

    “原来是小师妹啊。”林晚荣打了个哈哈,正色道:“小师妹啊。不是姐夫说你。你要知道,有些东西很宝贵的,千万不能瞎射,射在墙上,太浪费了。”

    李香君哼道:“稀泥嘛,我这里有的是,你想要的话,我就统统给你。”她话完一撒手,右手中的稀泥如满天星般疾射而来,又稳又准。

    林晚荣跳将几步,急忙拿袖子护住了脸,躲闪之中,恼火道:“小妹妹,我警告你啊,不要惹我,我很厉害的,一次炮打三个,身上还能背一个,任何高难度动作我都能做得出来。”

    见他衣衫上沾满了稀泥,李香君拍拍手咯咯娇笑道:“何为高难度动作?我会得多的是。叫你欺负师姐。我才不怕你。你有什么本事,就尽管使出来,师姐心疼你,我可没那功夫。”

    这小丫头,简直是反了天了,抹了额头上一块稀泥,林晚荣怒狠狠道:“小妹妹,打人不打脸,这规矩你都没听过吗?在道上怎么混的?我全靠这张脸混饭吃的,有种不要走开,我马上回去开大会,斩鸡头喝血酒,聚集九乡十八寨的瓢把子声讨你。”

    李香君听得娇笑不止:“对付你这种臭男人,打人就要专打脸,这是我行走江湖的规矩,你那什么九乡十八寨的瓢把子,也是像你这样不堪么?那倒好,来一个我打一个。”她哼了一声,又道:“我最讨厌你这种吃软饭的小白脸,整个一废物男人,除了会欺负我师姐,你还会做什么?”

    骂我做小白脸的,你是第一个,如此伟大而又光荣的称呼也能算到我头上?见李香君靠近自己笑得得意,林晚荣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猛地一伸手,扭过她手腕,嘿嘿道:“除了欺负你师姐,我还会欺负你,哎哟——”

    李香君乃是宁仙子的亲传弟子,肖青旋的师妹,哪会轻易被他拿住,娇躯一扭,手腕翻转,小擒拿手便已反锁住他胳膊。林晚荣打架也是一把好手,对付起姑娘更是手段多多,管你是大姑娘小媳妇,我撞!他力气不俗,身如蛮牛,嘿气开声,直直往李香君身上压去。

    “臭男人!”见他使出无耻招数,李香君气得粉脸煞白,急忙丢开他手腕跳将开来。这丫头虽是年纪幼小,却早已具备了恶妇的潜质,大意不得。林晚荣得理不饶人,仙人指路,猴子偷桃,龙爪手,记忆中的下三滥招式,什么下流就来什么。此为与女人打架的必杀之技,管你功夫多高,保准三两下让你疯狂。

    李香君虽是武功不俗,却因年纪幼小,加之对手实在不是一般的贱格,全然不要脸皮,致她空有一身武艺无法施展。林晚荣却是半个不成调的高手,摸抓捏弹,样样拿得出手,二人一进一退,堪堪斗成个平手。

    不要火枪毒药,就能与宁仙子的亲传弟子斗个平手,老子的功夫真不是一般的强啊。林晚荣得意洋洋,嘿嘿笑道:“小妹妹,我早说过了,我很厉害的,叫你不要惹我,你看看,现在后悔来不及了吧!我打——龙抓手——”

    见他如此不要脸,李香君也是怒火滔天,牙齿一咬,看准他袭来的双腕,力聚双掌,猛地一下切了下去。

    “哎呀,你玩真的?!”林晚荣只觉手腕一痛,急忙收回“龙抓手”,只见双腕青紫,竟是被这小丫头暗算了。

    李香君冷笑一声:“你这手段,似是跟我玩假的么?”

    双腕剧痛,林晚荣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不能叫小丫头欺负了,他脸作凶状,猛地一个饿虎扑食冲了上去。他来势甚急,李香君身子幼小,被他笼罩在怀里,便如猛虎与小鸡,不对称之极。不知就里的远远一看,便像是他在猥亵儿童。李香君立在原处,脸上带着神秘笑意,眼中浮过一丝得意洋洋的胜利色彩。

    见这小丫头不言不动,一副等死模样,林晚荣犹豫了一下,来不及多想,正要收拾这小娘皮,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娇呼:“林郎,使不得——”

    轰的一声,林晚荣立即意识到大事不妙。上了这小娘皮地当了,***,老子最近智力下降还是怎么的了,怎地连连这十来岁的小丫头都斗不过了呢。

    “师姐——”李香君泪珠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娇呼一声,如乳燕投怀般直往肖青旋怀里射去。女人天生都是演员啊,林晚荣无奈苦叹,脊背阵阵的发凉。

    见师妹哭得凄惨,肖青旋急忙轻拍着她肩膀,柔声道:“莫哭。莫哭,林郎心地仁慈善良,只是与你开开玩笑的。”

    李香君哽咽着点头道:“我知道他是与我开玩笑的。林大哥说,昨夜我坏了你们的好事,他也不与我计较,只轻轻打我几下就解恨了。”听她提起昨夜之事,肖青旋脸颊飞霞,轻呸一声,白了夫郎一眼。

    旁边洛凝和巧巧听得暗自吐舌头,方才大哥那副恶狼模样。哪是轻轻几下,怕是雷霆万钧也比不过他,香君小妹妹真是仁慈善良,这时候还在为大哥说好话。

    林大人恨得牙齿痒痒,故意在我老婆面前装可怜陷害我,你这小丫头心思可不是一般的厉害。我下迷药,我上铁链,我玩跳蛋,我狼牙棒,我十八般武艺伺候你,小娘皮,你可别落到我手里。

    “大哥。”洛凝拉住他手,白他一眼,脸上红晕上升:“香君妹妹才十四岁不到,你也太心急了些。养在锅里的肉,还能飞了不成?我瞧她样子。将来也是祸国殃民的红颜!与其叫她祸害别人,倒不如来祸害你。你好好与她培养培养,过上几年,还不是你要怎样就怎样,软得跟泥似的?干嘛现在便如此急色?”

    林晚荣浑身恶汗,凝儿这丫头,果真是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想。上天怜见,我的人品真的那么差吗,还没长成的小姑娘我也要祸害?我才没那毛病,老子对养成游戏不感兴趣。

    肖青旋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林郎,些许小事,你怎地还与小师妹计较,她才这般年纪。”

    年纪小,劲可不小,老子这双手,差点就让她给废了,林晚荣活动活动手上筋脉,心疼远大过于身疼。

    李香君怯生生道:“师姐,你不要责怪林大哥,昨夜之事,我也有错。只是我自幼与师姐你住在一起,不想与你分开,师姐你不要责怪,林大哥也是爱你心切,才会有此一举。”多么懂事的孩子,三位夫人一起点头称赞,甩给林晚荣几个大白眼。

    呼唤包青天,我冤那!林大人浑身不自在,深觉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几位老婆都在这里,那徐家自然是去不得了,徐小姐,你就断了念想吧。

    三个女子软语安慰小师妹,李香君眉开眼笑,甚是欣喜,林晚荣左顾右盼,只望早些脱离这是非之地。正等得不耐烦,忽闻前面一阵啪啦啪啦的马蹄轻响,一辆马车疾使而来,车里探出个白发苍苍的脑袋,正是徐渭大人。

    老徐,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林晚荣感激涕零,跳将起来,大手连挥:“徐大人,徐大人,我在这里,你是来与我商量事情的么,我这就跟你走。”

    林晚荣转过身来,脸现难色道:“巧巧,青旋,你们看,徐大人专程开着马车来请我去议事,不去也不行,怎么着也得给个面子不是?”

    洛凝笑道:“徐先生家就在隔壁,这应该是他散朝了吧。”

    被凝儿一语拆穿,似有针芒刺背,林晚荣心里恼怒,你这丫头,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小聪明,本来还准备今夜到你房里裸奔十圈,你如此不照顾老公,老子数目减半,只奔五圈。

    “你去吧。”肖青旋点头道:“国事为先,勿因家事,担扰国事。”

    还是青旋懂事啊,林晚荣感激涕零,见小师妹眼光得意,便恨恨的比划了个中指,转身向徐渭车上飞奔而去。

    闻听他叫喊,徐渭车马早已停住,林晚荣一个跨步上了马车,掀开帘子笑道:“徐老哥,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我要向你拜上一拜。”

    徐渭坐在车里,面带忧色,见他上来。笑着道:“林小哥,你莫不是能掐会算地方士不成,怎地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不会吧,这么巧,我本来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哪知老徐却真是来找我的。徐渭掀开帘子往外扫了一眼,奇道:“几天不见,小哥你又添了一房如花美眷,老朽羡慕之极啊。”

    林晚荣嘿嘿直笑,你这老头装糊涂是不是。老子昨天炮打作坊这么大的动静,连诚王都找上门了,我就不信你不知道?见他哈哈笑着不说话,徐渭也装不下去了,只得干笑了两声:“林小兄,这位应该就是你一直寻觅的那位肖小姐吧?果真是国色天香,雍容华贵,难怪你连玉德仙坊也不在乎了。”

    林晚荣笑道:“玉德仙坊我原本还是有些害怕的,不过她们敢强迫我老婆,这就非我所能忍受了。这年头,谁还没点逆鳞呢?”

    徐渭伸起大拇指,赞他一声,:“小兄弟敢爱敢恨,敢作敢当,快意恩仇,痛快之至。只不过,”他眉头一皱,感慨叹道:“你这一遭,却是有贬有褒,泾渭分明,将天下人分成了两派啊。”

    “分成两派?哪两派?”老徐这说法新颖,此前还未听过呢。

    徐渭苦笑道:“一派赞你有情有义,敢为敢当,乃是至诚之人,这些主要都是些年轻的公子小姐,感慕你与肖小姐情比金坚,无所畏惧,乃至对你心生向往。另一派则以名家大儒为主,斥你炮轰圣地,侮辱天下读书人,并上了百人呈书,要禀明皇上,治你大罪。”

    治我大罪?老子现在是双肩挑的驸马爷,老丈人会来打自家人板子?林晚荣哼哼了一声,摆手道:“让他们闹去吧,我大华就是沉寂已久,便如一潭死水,缺少生机。借此机会,激活民众的拳拳之心,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徐渭点头道:“难得小兄弟你心胸如此豁达,老朽佩服之至,但事关你身家性命,可千万不能大意了。”

    “事关我身家性命?”林晚荣惊道:“徐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便是我急急来寻你的原因了。”徐渭叹了口气,无奈道:“今日早朝之时,诚王突然发难,与吏部、礼部两位尚书大人,伙同三阁六院百余名大学士,一起参你。指责你炮打圣坊,侮辱天下读书人不说,更有甚者,诚王竟指你勾结白莲圣母,意图谋反,要治你的死罪。我与李泰据理力争,朝中正吵得不可开交,到现在还未散朝。老朽便向皇上告了罪,说要请你上堂对质。小兄弟,你快跟我进宫去一趟吧。”

    诚王还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林晚荣嘿嘿一声:“徐老哥,朝中吵成这样,皇上怎么说?”

    “老朽也说不上来。”徐渭摇头道:“我们两派争执,皇上金口未开,也不知他到底倾向谁。眼下高丽危急,东瀛人蠢蠢欲动,我大华又将大军尽出,形势万分敏感危急。在此时闹出这天下尽知的大事来,对我大华也不知是祸是福。故此,老朽才报请皇上,要请你去金殿走一趟,将这是非黑白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老徐的担忧不无道理,眼下的大华如同沧海之上的一叶小舟,一个大风大浪都要让它颠簸许久。炮打作坊之事一出,天下哗然,老皇帝自然要谨慎行事。

    马车向皇宫疾使行去,林晚荣嘿嘿干笑了两声,忽然道:“徐老哥,徐小姐呢,今日我在你家门口转了几圈,好像没有见过她的影子。”

    听闻他谈到徐芷晴,徐渭笑道:“你要寻芷儿那丫头,自要进府才行,她又不是巡逻的守卫,在门口转悠些什么,咦,你找她做什么?”

    “哦,只是有一些深层次的问题要和她探讨一下。我这个人一向很好学,你也知道的。”林晚荣腆笑着。

    见他模样神秘,徐渭意味深长笑道:“昨日你上山寻找肖小姐,芷儿与你同往了吧?唉,这丫头,性子有些倔,给小兄弟你添麻烦了。”

    徐丫头惹来的麻烦可是一点不假,让我在家里受到严密监管,林大人心中有苦说不出,只得哈哈笑了两声,算作回答。徐渭喟然一叹:“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想管也管不了了。她昨日回家之后,便一直在绣楼上待着,也不知在做些什么。你要与芷儿探讨,便直接寻她去吧。”

    与徐渭赶到文华殿的时候,早朝还没散,执事小太监领二人到大殿门口,就听里面传来一阵争辩之声。一人开口大声道:“皇上,林三此人,藐视法纪,炮轰玉德仙坊,侮辱天下读书人,今有天下鸿学大儒百余人呈递诉状,要求严惩林三,重建圣坊,还天下读书人一个公道。此事激起民愤,更事关我大华百年基业,在我大华将穷举国之力与胡人决一死战之时,此事万万不可懈怠,臣弟建议从速从重处治林三,安抚民心。”

    这说话的人,声音听着耳熟,正是昨日拦住自己问罪的诚王。众人见诚王发话,顿时皆都交头接耳,昨日跟着诚王拦截林三的众臣,纷纷附议起来。

    大殿之内另有一个宏大声音响起道:“诚王所言,老臣不敢芶同。据我所知,林三炮轰玉德仙坊事出有因。于私,林三结发妻子为圣坊所扣押,他怒而救妻,乃是情义之举,天下赞赏。于公,玉德仙坊有欺君大罪,将圣祖题字‘与夫齐’矫诏为‘与天齐’,宣扬百年,欺压民众,并自立法规,藐视国法。于公于私,皆是事出有因、师出有名,林三予以取缔,并无不妥之处,相反,还应褒奖他及时作为、为国除孽,望皇上详察。”

    说话的是上将军李泰,他在大华军中威望卓著,听他出言为林三辩护,拥护徐渭与李泰的一派众臣顿时出列附议。玉德仙坊在士族中功名昭著,于贫民却无多少瓜葛,这一派的士子大多是贫苦出身,多年寒窗苦读才考取了功名,与那圣坊的出仕途径完全不同,听闻林三炮轰了高高在上的玉德仙坊,心里顿时一阵爽快。兼之握有兵权的李泰又力挺林三,出列附议,那是自然。[天堂之吻手打]

    两派争论不休,皇帝却面色平静,既不出声支持,又不出言反对。一个执事在皇帝身边耳语了几句,老皇帝开口道:“诚王兄与老将军勿要再争了,眼下那林三便在殿外,我们便听听他如何说辞,再断不迟。”

    听说林三来了,诚王顿时脸色阴晴闪烁,李泰却是高声叫好:“圣上圣明,正该如此。”

    老皇帝一挥手,小太监唱喏道:“吏部副侍郎、忠勇军大元帅林三上殿!”

    徐渭走在最前,向皇帝行礼道:“启禀皇上,老臣将林大人带到了。”

    “辛苦徐爱卿了。”皇帝淡淡点头,望了他身边的林晚荣一眼,微笑道:“林卿,昨夜睡得可好?”

    老丈人你是明知故问嘛,我昨夜做你的女婿,与青旋恩恩爱爱,能睡得不好吗?他笑着抱拳:“皇上,小民睡得安好。”

    皇帝面色一变,怒哼道:“你炮轰了享誉百年的玉德仙坊,引天下士子口诛笔伐,连诚王兄都主张严办你,你竟还睡得安好?我瞧你的胆子,都大到天上去了。”

    众臣见皇帝面色严厉,皆都暗自心惊,林三一上朝来,圣上就给他个下马威,这是什么意思?莫非真的要办他?

    我是双肩驸马,怕个球,林晚荣嘿嘿笑道:“禀皇上,我的确是炮轰了玉德仙坊不假。不过,那享誉百年四个字,小民却不敢赞同。要说有誉,那也是沽名钓誉、欺世盗名而已。”

    “大胆林三。”诚王怒斥道:“到了金殿竟还敢对圣坊不敬!圣坊绵延百年,誉满大华,育人无数,金殿之上的诸位大华栋梁,有将近一半是出身于圣坊,你竟敢说她沽名钓誉、欺世盗名?如此藐视天下读书之人,圣上,臣弟斗胆,请圣上下令对林三掌嘴,以惩他不敬之辞。”

    老皇帝也是一哼,面现厉色:“林三,你速速给朕说个一二三,否则,朕便依了王兄之言,掌嘴八十。”

    “王爷,你说我对圣坊不敬,”林晚荣迈步诚王身边,笑道:“那小弟斗胆问一句。你敬不敬我?”

    “大胆!”诚王身后的苏慕白怒喝道:“王爷乃是皇亲国戚,国之龙种,你竟敢如此对他说话?”

    林晚荣一指他鼻子,怒道:“住口!在这金殿之上,皇上准许我说话,却没有允许你发言,你如此抢白,连君臣之礼都不顾,是何用意?”

    徐渭抚须轻笑,林小兄目光锐利,几乎就是一招致命,金殿之上可不是人人都能发言,苏状元逾越了君臣之礼,此为大大的不敬。苏慕白自遇到林三以来,还从没顺心过,见皇上面色冷冷不发一言,他心中一凛,不敢说话了。

    “王爷,请你回答小弟,你敬不敬我呢?”林晚荣笑着道。他一句话呵斥了苏慕白。众人见他气势不俗,谁还敢逆他锋芒。

    诚王不屑笑道:“本王乃是圣祖子孙,身份显赫,你与我非亲非故。又未曾授予本王好处,我敬你做什么?”

    “王爷说得好。”林晚荣耸耸肩,潇洒笑道:“我与你非亲非故,又没有送过你好处,你自然不用敬我。同理,那玉德仙坊既不生我养我、又不教我育我,没给过我一分的好处,我又敬他做什么?我林三敬天敬地、敬双亲、敬皇上、敬夫子。却怎么也轮不到圣坊头上?所以,王爷,你要治我这对圣坊不敬之罪,怕是用错了地方吧。”

    好一张利嘴!诚王冷笑道:“治你不敬,乃是因为你大放厥词,说什么仙坊欺世盗名、沽名钓誉,此乃我等亲耳所闻。皇上见证,你哪能否认的?”

    “不错,欺世盗名、沽名钓誉这八个字是我说的,放到现在,我还是要这样说。”林晚荣冷冷笑道:“王爷,你说这圣坊绵延半年,誉满大华,小弟再斗胆问一句,这玉德仙坊的声名,是它自己挣得,还是圣祖皇帝赐的?”

    圣祖皇帝当初夺取江山,与“玉德仙坊”也只是相互利用而已,这一点诚王自然心里有数,但是否认祖宗功绩这样的事万万做不得,诚王沉思片刻,才道:“圣坊昔年虽有薄名,却也不像今日这般繁华。若非先祖亲许,圣坊也不会有这样的地位,这声誉,大半是先祖赐的。”

    “这不就结了。”林晚荣嘿嘿道:“先祖昔年题字,小弟昨日已经给王爷过目了,方才李老将军也提过了。明明是‘与夫齐’,却偏被他们别有用心的矫诏成‘与天齐’。一字之差,谬以千里。请问王爷,这‘与夫齐’三字,明明是号召他们向万民学习,争取早日达到万民的高度,玉德仙坊又何誉只有?圣祖高瞻远瞩,若说有誉的话,他老人家也将这荣誉赐给了伟大的大华民众,干玉德仙坊何事?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玉德仙坊这荣誉根本就不存在,说他沽名钓誉、欺世盗名,王爷,我哪里说错了?”

    “你,你这是强词狡辩!”诚王怒不可遏:“圣坊得百年尊重,天下读书人敬仰的东西,怎会有错?”

    “王爷,”林晚荣冷笑道:“天下读书人敬仰的东西不会有错,那难道是圣祖皇帝题字题错了?该当让这什么玉德仙坊凛然众人之上、与天同齐?”

    “这,这——”诚王前一句话出口,便已知道限于了被动,与这林三对质,微有马脚,便立即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林晚荣转身抱拳,严肃正经道:“皇上,小民昨日在玉德仙坊中取得圣祖昔年真迹,正要向您呈上!”

    “宣,快宣!”皇帝急急自龙塌上起身,端容颜,正衣冠,率领众臣恭然迎出。

    太祖题字早已由两个小太监亲持,穿午门,过中堂,直往正殿而来,老皇帝与众臣迎上,一起跪倒在地,虔诚磕头。林晚荣嘿嘿奸笑,我这祖丈人的题字还真好用啊,到哪里都是百试不灵。

    叩拜完毕,皇帝恭恭敬敬接过圣祖真迹,回到金殿仔细观摩一番,老怀激动,叹道:“圣祖真迹,历数百年之后方才重回我等不孝儿孙之手,朕心里惭愧啊。”

    徐渭启奏道:“圣祖真迹回归,此乃天大的祥兆。林三所说是真是假,唯皇上鉴别一眼,便可分出真伪。”

    皇帝又看了那题字一眼,忽地一拍桌子,怒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果真是与夫齐!太祖圣贤,数百年前便有此训示,这玉德仙坊竟敢矫诏百年,哄骗朕与天下人,妄图颠覆我大华国体,与天平齐。此等罪行恶大滔天,万死不辞,来啊——”

    高平急忙抱拳上前。只听皇帝怒道:“将太祖真迹拓印万份,发放于天下读书人之手,让他们看看,自称与天齐的玉德仙坊是如何的胆大妄为、欺君犯上的。谁若再敢为圣德仙坊求情,便以同案犯论处,绝不姑息。”

    圣上龙颜大怒,众人谁还敢触他逆鳞,殿上人人噤声,不敢言语。聪明如徐渭者,早已看出。这就是皇上与林三演的一出好戏,那玉德仙坊犯了大忌,即便没有林三,也有别人会将他亲手铲除。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皇上,”林晚荣正色道:“那玉德仙坊虽然是罪大恶极,但其门下弟子也只是一时受其诱骗,才不慎上当的,小民建议,此事可惩大恶,对那些幡然悔悟的弟子,则应网开一面,既往不咎,此举既显皇上仁慈宽爱之心,又能促进那些上当受骗的士子奋发图强,为我大华贡献力量。”

    徐渭和李泰同时附议:“老臣赞同林小兄的举措。对待圣坊门下弟子,不妨宽大待之,以显吾皇仁厚。”

    林晚荣又将那改组玉德仙坊、开论坛、办学校、兴理工地的提法讲了一遍,老皇帝大手一挥道:“准!赐银万两,兴办学堂,网罗天下人才,文人墨客,奇淫巧匠,皆在收录之列。林三,你便任这学堂的大祭酒,为我大华育百种人才,兴盛万年江山。”

    林晚荣大汗,难怪青旋叫我不要担心钱的问题,以她的身份,官银私银还不是滚滚而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皇帝一句话,我就当了校长了,有老丈人的鼎力支持,这学堂成为天下第一,也是指日可待。到时候老子门生遍及天下,走到哪吃到哪。想了一会儿,他又有些犯愁了,我当这校长,除了洞玄子三十六散手,还真没什么好教授的。

    诚王大惊,林三已经有了李泰的支持,若再办起学堂,网罗天下人才,其权势之大,何人能与其对抗。他再也顾不得其他,一咬牙,挺身而出:“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诚王兄,此事有何不可?”皇帝淡淡道:“难道你还在为那居心叵测的玉德仙坊鸣不平?此事可有先祖手迹为证。”

    诚王硬着头皮道:“这林三勾结白莲圣母,其居心叵测,难以揣度,若将兴学堂之事交于他手,怕是天下万民难以信服。”

    林晚荣心里偷笑,若说最居心叵测,非老皇帝莫属了,他心里跟明镜似地,安姐姐的事情,他比你清楚百倍。

    “真有此事?”老皇帝淡淡道。

    “此事千真万确,臣弟家人亲眼所见。另,新科状元郎苏慕白大人也有目睹。”诚王朝苏慕白打了个眼色。

    苏状元望见林三嘴角的冷笑,心里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但此时箭在弦上,却又不得不发,唯有硬着头皮站出来道:“禀皇上,此乃微臣亲眼所见。臣亲见林三与白莲圣母与客栈中幽会——”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苏慕白的身份非同小可,由他亲自指证,二人便已势成水火,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他二人中必有一人灭亡。

    见苏慕白站出来,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稍纵即逝:“苏卿,此事事关重大,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苏慕白一句话出口,哪能收回,心中害怕,脸上却要做出坚决的样子:“微臣亲眼所见,绝无欺侮。”

    皇帝淡淡叹了一声,对林晚荣道:“林三,你可有话说?”

    林晚荣点点头,走到苏慕白身边,笑道:“状元兄,你说亲眼见我与白莲圣母幽会,小弟想问一句,按照道理说,你与白莲圣母从未谋面,如何认得那白莲圣母的面貌?”

    苏慕白一咬牙,恨恨道:“我自幼苦读史书,对那些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深切痛恨,自十岁起便观看这白莲圣母的画像,并下定决心要为国出力,铲除白莲之祸,故而认得出她。”

    “原来是通过画像认出的,”林晚荣笑着道:“状元兄自幼就有如此远大的志向,小弟佩服之至。小弟也与你一样痛恨那白莲圣母,能把那画像借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苏慕白早有准备,一挥手,已有人送上一副画卷,卷轴陈旧,已经有些年头。展开画卷,一个狐媚的女子跃然纸上,容颜绝丽,身躯丰满,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果真是安姐姐的肖像。

    你这狐媚子,想死我了,林晚荣心中一热,这狐狸精仿佛又活灵活现地站在了自己面前,勾勾细细的小手指,荡笑道:“小弟弟,别来无恙啊。”

    “林小兄,林小兄,”见林三发愣,徐渭急忙轻轻推了他一下,林晚荣啊了一声,自沉思中回过神来,忙又将那画卷拿在手上,细细观摩起来。只见这画卷卷轴陈旧不堪,绢粗而厚,笔墨干涸,年代似乎甚是久远。

    林晚荣将那画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忽然开口笑道:“状元兄,这真的是你十岁时候便开始观摩的画像么?”

    二人都是心知肚明,苏慕白哼道:“正是如此,怎地,你难道还怀疑它是假的不成?”

    林晚荣将画卷递给徐渭,笑着道:“徐先生,论起诗画功夫,无人能出你右,就请你看看这幅画吧。”

    徐渭向皇帝抱拳请示,老皇帝点头道:“准!此事事关重大,徐爱卿,你可要鉴赏清楚了。”

    “老臣必定不负使命。”徐渭躬身,接过那画卷,便仔细打量起来。这可是一场豪赌,胜负成败全记挂在徐渭一人身上了。

    徐渭鉴赏半天,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林晚荣满身轻松,望着苏慕白嘿嘿直笑。苏状元心里有鬼,额头冷汗刷刷流下,若非诚王言辞厉色,恐怕他早就瘫软下去了。

    “苏状元,这真是你十岁时候便见到的画像么?”徐渭冷眼一扫,望着苏慕白道。

    苏慕白身上冷汗湿透,硬着头皮承认:“的确是晚生十年前所见。”

    “如此说来,这画自然至少应该有十年的画龄了,是也不是?”徐渭脸上笑容越积越多,声音缓缓说道。

    “是,是——”苏慕白结结巴巴。

    林晚荣和徐渭相互一笑,齐声喝道:“你撒谎,这画绝不会超过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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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7 13:46:31 | 显示全部楼层
苏幕白急退了几步,脸色煞白:“我,我没有撒谎!”

    徐渭摇头叹道:“苏状元,老朽一辈子便与这诗画为伍,何画何人所画,何年所画,老朽扫上一眼便是八九不离十。这副白莲圣母的画像,笔法工整,笔迹细腻,画师倒也颇有水准。只可惜,人有甲子,树有年轮,画也一样有岁月,做假不得。”

    徐渭是大家,众人听他言辞,顿时颇感兴趣,老皇帝也忍不住开口道:“徐卿,你说这画不会超过一年,因何而看出?”

    徐渭点点头,笑着道:“判断一幅画的年纪,除对画上人物衣着神态、背景风物进行考求外,画布、卷轴、还有笔墨的干涸细腻程度,更是判断的依据,而后几点难以做假,对于鉴别伪画赝品也最为重要。”

    徐渭微微一笑,住口不语,众人听他调胃口,皆都忍不住了,连那李泰也开口道:“徐老弟,不要卖关子了,快快与我等讲明白了。”

    徐渭看了苏慕白一眼,冷冷笑道:“苏状元,你是恩科头名,学识不浅,这些道理没听过吗?”

    “学生不知。”苏慕白双腿发软,强打了精神道。

    徐渭哈哈笑道:“那老朽便来教你一招,如何鉴别画卷,但愿你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这画的人物衣着、神态背景都契合的极好,看不出端倪,问题就出在这笔墨和画布上。”

    笔墨和画布?众人又往那画上看去。笔墨自然,画布古老,看不出什么问题。

    徐渭走了几步,大声道:“凡是好画,皆有好墨,此为百颠不破的真理,此画也不例外。从这画上来看,用的墨品甚为名贵,应该是安徽绩溪的休宁派徽墨,名曰龙香剂。此墨讲究落纸如漆,色泽黑润,经久不褪,奉肌腻理,号称顺滑千年,亦即千年之后,笔墨还是一样的均匀柔顺。一般情况下,不到三百年,是不会出现颗粒和条纹的。”

    徐渭一语点醒梦中人,有些聪明的已经猜出他的话意,便将目光往那笔画上瞅去,却见那画笔迹光滑,看不出什么毛病。

    徐渭微笑道:“好墨就是好墨,即便是出颗粒条纹,也不是那么容易看得出的,需得用手触摸才能感觉到,请皇上品评!”

    太监将那画像呈上,老皇帝抚摸着衣衫间的条纹脉络。点头道:“果然有颗粒钝感,且不均匀。”

    “老臣斗胆,请皇上再触摸圣祖真迹。一样的休宁派徽墨,请皇上品察有何不同。”

    皇帝微微触摸圣迹,脸上惊喜道:“圣祖笔墨,虽经百年,亦无丝毫顿感,光滑如昔。徐卿,一样的笔墨,却有不同的效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便是好墨的特性了。”徐渭微微笑道:“名人字画,其笔迹意境可模仿得惟妙惟肖,独独这好墨却不是人人用得起的。老臣方才已经说过,上等的徽墨,不到三百年是不会出现颗粒条纹的。若说那位白莲圣母是出生在三百年前,不单老朽,恐怕就连苏状元自己也不会相信的了。”

    皇帝兴致大增,笑道:“那又如何解释这颗粒条纹呢?”

    “这便是鉴别画龄的关键之处了。”徐渭点头道:“凡是新画要扮作古画赝品,为了增加笔墨的年代陈旧感,无一例外的要行烘干烤干之事,以求以假乱真。我们都知道,墨汁乃是取自松木,这上好的徽墨,不到三百年,要出颗粒十分困难。唯有烘烤之后,由于受热不均,会有颗粒条纹凸起,而且极不规则,这便是皇上方才触摸到的条纹和颗粒的所在了。从这幅画的颗粒分布和手感来看,笔墨虽似久远,凹凸的颗粒手感仍新,应该是近一年之内完成并烘烤的。”

    众人长长吁了口气,徐渭是什么人物,乃是画画的祖宗,从他口里说出的话,比那苏慕白可信千倍万倍。

    “果然深有学问那!”老皇帝点头一叹:“那从画布上判断,又是如何断定的呢?”

    “这点就请林小兄解释吧。”徐渭笑道:“我见他似乎也是行家。”

    我行家个屁,林晚荣浑身大汗,他虽是三版小报起家,对笔墨也略知一二,可哪比的上徐渭这样的大家呢?见众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林晚荣哈哈干笑了两声:“徐先生太夸奖了,小弟我对什么徽墨一窍不通,我看这画,就是看画布的。大家都是画过画的,应该知道,这绢布的平整是非常重要的,否则,极易出现走笔的情况。”

    这一点通俗易懂,众人听得点头,林晚荣笑道:“大家都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吧?目前我还在金陵府萧家做公务员,管吃包住带玩,年薪好几百两呢。萧家想必大家也知道,就是卖布的,说起这布,我从我家大小姐那里也学来了一些简单的道理,就和大家分享一下。各位兄台都是大家,就请你们摸摸这画布,是不是有些卷曲蓬松的感觉?王爷,你也摸摸,你一直想摸都摸不到的!”

    诚王面色铁青,哼了一声没有理他,众人摸了一下,果然如林三所说,绢布卷曲蓬松,若在这样的画布上作画,就是徐渭,也不敢保证不会走笔。

    “按理说,白莲圣母也是一方之雄,用得画布自然上好,请的画师也应该不会太差,可怎会出现这样低级的错误呢?白莲圣母天仙一样的容貌,为什么就没有走笔呢?”林晚荣在大殿上缓缓迈步,自言自语,似是在问别人,又是在问自己。

    李泰不满道:“林三,你怎地也向徐贤弟学会了这一套,尽会吊些胃口。”皇帝微笑不语,凝神倾听。

    “其实道理方才徐先生已经讲过了,皆是烘烤之功。天下的万物大多都是热胀冷缩的,这画布也不例外。这张画是在完成之后,经过烘烤,故而画布呈卷曲蓬松状,为了掩饰痕迹。这加工赝品之人,便又将这画布重新拉直,只可惜破坏容易建设难,违反物理法则,哪能那么容易复原,只要多多触摸几下,揉捏几下,便会现出原形。在现在这张画布上,即便是再好的画师,也要走笔。”

    众人一致点头,听徐渭和林三说法,貌似鉴别甚是容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林小兄,那你怎么辨别这画是在一年之内完成的呢?”众人之中,唯有徐渭最为清醒,林三讲了半天,只能判断是火烤的赝品,年月却难以鉴定,他便开口问道。

    “这个,其实是一个秘密,我能不能不说?”林晚荣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羞赧道。

    群臣听他进行科普教育正是上瘾的时候,哪能答应他,皆都以期盼的眼神望着他。皇帝微笑道:“林三,你有什么秘密,难道连朕也要隐瞒吗?”

    看这样子是非说不可了,林晚荣哭笑不得,只得开口:“其实,这是一个商标的秘密,举世之中,唯有我和萧大小姐知道,今日一公开,就成了人所共知的秘密了。”

    “商标?何为商标?”连徐渭也惊奇了。

    “简单地说,其实就是一种独家的标志,独此一家,仿冒必究。大家看这里——”林晚荣翻开那画布的最上角,展示给众人看。李泰离得最近,眼见那处有几个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小字,他轻轻念道:“乙酉冬十五亥金,后面还有画个圈圈,里面写个萧字,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厂家商标,及生产批次标号,唉,本来是为了防止别家盗版仿冒所用,没想到今天被迫公开。”林晚荣叹道:“简单的说,这块画布,是我们萧家生产的——”

    诚王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此是他一手导演的,却没想到摆了这么大一个乌龙。

    “大家看这个圈圈里面写个萧字,这就是我们萧家的商标。再看这‘乙酉冬十五亥金’几个字,这便是生产日期和标号,意思是,这块布是乙酉年冬月十五亥时,在金陵工厂里完成最后一道工艺出场的,哦,也就是去年冬月十五亥时出厂的。所以,我不仅知道这幅画是一年内完成的,还知道是半年内完成的。唉,这天大的秘密,竟然公布于众了。皇上,我能不能申请几两银子,对萧家进行一些补偿啊?”[天堂之吻手打]

    这简直是千古奇闻那,林三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众人面面相觑又忍俊不禁,这位状元郎实在太逊了,弄个假冒伪劣商品还采购的是正牌货的原料,被人标明了生产日期都不知道。这实在是有史以来最离奇也最好笑的栽赃案,简直就绝了。李泰和徐渭忍住笑,脖子都涨红了。

    与这林三待得久了,老皇帝早已习惯了他的奇招,只是这一次,实在太离奇了,也太搞笑了,饶是他隐忍无比,却也忍不住笑得脸红脖子粗,急忙偏过头去,以免失了体统。

    “林小哥,老朽对你,真是服了,这样也能行!你之智慧,可真是旷古绝今。”徐渭笑得脸上抽筋,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林晚荣嘻嘻笑着说道。

    皇帝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苏慕白,你图谋不轨,栽赃良臣,还有何话可说?”

    苏慕白双膝一软,早已瘫倒在地上,拼命磕头道:“皇上饶命,微臣是一时糊涂,受了诚——”

    “苏慕白,你好大的胆子!”诚王盛怒之下,狠狠一脚踢在他脸上,苏慕白重重几个翻滚,嘴角血流如注,连牙齿都脱落了,话也说不出来。“枉孤王对你信任有加,你竟勾结本王的家人来图谋陷害我,实在是罪不可恕。皇上,这等欺君罔上之人,万万留他不得。臣弟建议立即将他收押天牢,候时处斩。”

    皇帝面色阴沉扫他一眼,又望了望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苏慕白,摇头叹道:“苏慕白,你是朕一手培养起来的,考中状元也是凭得真本事,朕无一丝徇私之心。本想将你好好培育,成我大华胘骨之才,哪知你——你的所作所为,实在叫朕好生失望。”

    苏慕白满面鲜血,面目狰狞,吱吱呀呀的叫着,跪在地上拼命磕头,额头血迹汨汨流下,谁也听不清他说的什么,林晚荣看得也是一阵不忍。说到底,他和这个苏状元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受他莫名其妙的嫉妒而已。

    徐渭摇头轻叹:“妒之一字害死人那。”

    “押下去吧。”皇帝神色苍老。无力挥手:“交刑部处治,择日上报。”宫廷护卫将苏慕白拖拉出去,状元郎不断的挣扎着,支吾着,血水泪水交流,有苦说不出。

    皇帝面色阴沉,扫了殿上众人一眼,冷道:“朕再说一次。我大华朝唯贤能者用之,有嫉妒贤能、栽赃嫁祸者,一律依刑重处,绝不姑息,众卿听明白没有?”

    “谢皇上恩典!”群臣急忙躬身抱拳。今日之事,竟是以此为结尾,任谁也想不到。苏慕白一代俊杰,就此沦落,实在叫人可叹可惜。同时也充分地证明了一个道理——宁惹阎王,莫惹林三。

    诚王老辣之极,见形势不利,立即转向林晚荣,脸色真挚,眼中挤出几滴老泪:“林三,是我误信谗言,冤枉了你,本王在此,郑重向你道歉。请受本王一拜。”

    他竟一躬到底,真的拜了下去。待他拜完,林晚荣拉住他,假惺惺道:“哎呀,王爷行如此大礼,小弟愧不敢当啊。些许小事,都是误会,说明白了就没什么,何必这么隆重呢。”

    “要的,要的,非如此,不能表达本王愧疚之心啊。”诚王真诚说道。

    老皇帝微微点头,又一声冷喝:“吏部尚书何在?”

    叶大人今天老实之极,闻听皇帝一声断喝,顿时浑身哆嗦,急忙出列伏跪在地,一句话也不敢说。

    “叶卿,昨日对皇后不敬的,可是你来?”皇帝双目微闭,沉吟道。

    “罪臣该死,罪臣该死,不知那是娘娘凤驾,惊扰娘娘,罪臣罪该万死!”叶大人浑身颤抖,拼命磕头。

    皇帝淡淡道:“你也是多年地老臣了,口出不敬,按律当斩。念在你为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朕不为难你。你上个折子,告老吧。”

    “谢皇上恩德,谢皇上恩德。”叶大人感激涕零,头都磕破了。

    皇帝虎目一扫,威严道:“三阁六部,不可一日无主事,这吏部尚书的人选——”他在殿中众人身上望了一眼,林晚荣心里一惊,你可别选中我啊,每日五点上班,这种事情打死我也不干的,那正是我抱着青旋睡觉的好时光,雷都劈不醒我的。

    见林三把头缩得老后,皇帝微微摇头,苦笑道:“徐卿,你就辛苦一点,暂时执掌吏部吧,户部的差事一并兼着,待到有了合适人选,再向朕举荐。”

    徐渭无奈,只得恭声应是,到他这个程度,声名如日中天,官职已是身外之物了,此举只会增加他的负担,对撂担子的林小哥,他也是无可奈何。

    诚王忽地出列,恳切道:“皇上,叶大人犯了过错,臣弟听说是因为皇后娘娘之事。宫中数十余年没有娘娘的消息,坊间传说甚多,既是娘娘回来,应尽早公布于众才是,以免有人暗中传讹,毁坏皇上清誉。”

    我老丈母娘过世十几年了,难道你这老小子不知道?装B,我鄙视你,林晚荣心中暗哼,不屑的瞅了诚王一眼。

    皇帝双眼湿润,手指微颤,良久才平抑激动的心情,大声道:“王兄此言有道理。朕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二十年。坊间传说不是虚假,朕的贤后,已于十七年前病故!”

    “娘娘——”,一阵惨呼响起,殿里的群臣、宫女、太监,一起跪了下去。

    这是我老丈母娘,也得跪一跪。林晚荣叹了口气,跪下去真心实意磕头。

    皇帝双眼通红,大声道:“十七年来,朕将这消息隐忍不发,未曾昭告天下,便是皇后临终曾有遗言,等不到朕的出云公主回来,她便不入寝陵,不告天下。为了这一天,朕已经等待了十七年,终于等到了,咳,咳——”

    “皇上——”高平一声惊呼,急忙递过去几颗药丸。望了望秀黄丝绢上褐色地血渍,老皇帝擦了擦嘴角,神色不变,吞下药丸,脸色恢复了许多。他闭目养神一阵,接道:“朕的公主,离开朕二十年,终于又回到朕的身边,也了了皇后一大心愿。明日朕便拟告天下,千里缡素,举国尽孝,送朕的贤后。”

    “遵旨。”众臣停止了哭泣,恭敬喝道。

    “皇上,这样说来。昨日回来的,便是出云公主了。”徐渭小声问道,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林晚荣一眼。

    “不错!”皇帝傲然道:“便是我大华独一无二的出云公主,她已长大成人,待到皇后入殡,朕将昭告天下,为她举行大婚。”

    林晚荣心里偷跳了一下,大婚,这事我还没想过,说起来还真是有些惭愧,巧巧、凝儿、青旋她们就这样跟了我,特别是青旋,肚子都搞大了,却连个正式的仪式都没有,惭愧,实在惭愧。

    今日大华悲事连着喜事,群臣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老皇帝似乎也憔悴得很,挥挥手道:“今日便议到此处,退朝吧。”

    “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行了大礼,往殿外行去。林晚荣还没出门,李泰一掌拍在他肩上:“林三,你昨日借我的兵马大炮,这人情你可得承上我的。”

    林晚荣嘿嘿干笑:“老将军,您就别为难我了,不是我林三不想为国效力,实在是胸中墨水太少,要是耽搁了你前线的军机大事,那就万死莫辞了。”

    徐渭便在二人身边,闻听他言,笑着道:“老将军莫要相信他的话,我请他去山东带兵之前,他也曾说过一样的话,可结果怎么样?那白莲教,还不是灭在了他手里?”

    李泰叹道:“林三,今时今日,你身份已非同小可,我也拿你没有办法。只是我大华朝中无良将,我年纪又大,若是哪一天撒了手,大华怎么办?北有胡人,南有倭寇,谁来领导众将士?做人可不能太自私了,有本事就要亮出来,藏着掖着,那不是男人所为。”

    这老头,来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以情动人了。别说,老子还真有些吃他这一套。见李泰苍苍白发,皱纹满脸,林晚荣心中一软,冲动之下就要答应,幸好见旁边的徐渭笑得诡异,便急急地刹了车,一个“好”字没有出口。

    “这事,过几天再说吧。”林晚荣叹道:“大军出发之前,我一定会给老将军一个交待的。”

    李泰点了点头,那边高平走过来道:“林大人,徐大人,李将军,皇上请三位上书房叙话。”

    一进宫,事情还真是多,林晚荣无奈摇头,跟在徐李二人身后去了。待的到了上书房门口,三人停住了脚步,高平进去请示一番,出来道:“林大人,皇上请您先进去。”

    难道是与我商量大婚的事?唉,两世为人,我还没结过婚呢!迈步进了上书房,只见屋内檀香袅袅,堆满文章奏折,老皇帝背身而立,望着墙壁上历代先祖题字,沉默不语。

    “老爷子,你找我?”气氛有点压抑,林晚荣忙开口道。

    皇帝微微点头,沉声道:“你与萧大小姐关系很亲密么?”

    无缘无故怎么问起这些了,林晚荣心中疑惑,知道这事瞒不过他,老老实实点头:“有点亲密!”

    “有点亲密?”皇帝冷冷一笑:“以后用不着了,朕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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