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连载《城市的眼泪》（更新至九楼）

sanjohn

什么是开始？什么可以开始？
  那聪明的，请告诉我。

  每个悲剧都有着一个悲惨的结局，但开头往往不会。这个故事便是这样。
  我们的主人公们好像生活在我们身边，因为他们身边的一切我们是那么熟识；然而他们却又生活在另一个世界，因为我们从未见过，甚至听说过他们。
  他们有着平常人的品质，也过着平常人的生活。
  他们实际就是我们，因为我们是那么得熟悉自己，我们对自己却又那么陌生。
  我们的生活，本身就是一出出悲剧，正因为平凡，所以足够精彩。

  我们的男主人公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每天也过着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日子。
  他不喜欢热闹，对社交提不起一丝兴趣。同样，任何有关户外运动也与他毫无瓜葛。他最大的兴趣就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把一把躺椅放在阳台上，旁边再放上一杯清水，坐在躺椅上痴痴地看着城市的某个方向，等太阳渐渐变得灼热就再把躺椅收回屋里，如此而已。
  他有一只很不错的猫，纯黑色的毛发宛如黑夜中游走的幽灵，每天都静静地在整个房间里踱来踱去。
  他还有一套很不错的家具，极具欧洲中世纪哥特风格。那是从一本杂志上看到的，于是请来工匠照着杂志上的样子打造一套。他远没有富裕到在杂志上看到什么就能搬回来的程度，所以只能模仿着来。仿造出来的家具根杂志上的原版没什么区别，只是茶几四条腿上的装饰花纹有些不同，原版那上面雕刻着《浮士德》的内容，考虑到工匠的手艺，于是作罢。
  
魔鬼索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灵魂？
  为什么魔鬼要去索要那种灵魂？
  他想不出答案。
  
  他没有女人，并不是他没有魅力，只是他还没有准备好。
  准备好被爱，准备好去爱。
  可这世界上又有几个人在这一生中真正的准备好了？
  人们匆匆地爱，匆匆地不爱。
  匆匆地来，匆匆地走。
  人们活得太急，很多人甚至没有体味到生命的美好便离去了，于是他们在上帝面前抱怨道：
  “那人生于我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错了，错在对于没有仔细品味的事物妄下定论。
  可又有谁是对的?谁又仔细品味过人生？
  
  他相信爱，因为总要有人相信。
  他爱过一个女人，很深地爱过。
  之后就像很多故事中的那样，那个女人不属于他，从始至终都不属于。
  于是他始终觉得自己没有准备好爱。
  但他始终相信爱，就像相信上帝那样虔诚。
  
  他爱他的躺椅，他爱他的猫，他爱他的家具，他爱他的家，他爱着他的一切。
  爱着属于他的一切。

[ 本帖最后由 占夕 于 2008-9-30 11:05 编辑 ]

sanjohn

他的名字很普通，叫约翰。
  约翰•布拉德•提斯。
  耶稣的施洗者就是约翰。
名字是他爸爸起的，他爸爸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文化底蕴，只是有着极为虔诚的宗教信仰。之所以起名叫约翰，也是根据《圣经》起的。
提斯是姓，约翰的家族名称。根据父亲说提斯家族本来是欧洲的贵族，后来流亡到美洲，做了商人。可约翰没有看出自己的父亲从既是贵族又是商人的祖先身上继承到了什么。父亲的一生都是平淡无奇的。
  可谁又不是呢？
  
  布拉德，是自己加上去的。
  布拉德，Blood，鲜血，象征着牺牲。
  从约翰把这个单词加入自己名字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
  牺牲在鲜血中。

  约翰的屋子是位于城市的角落，一栋并不起眼的公寓。
  最初搬到这里的时候考虑到工作的原因，因为这里离他工作的办公楼很近。现在他早已辞去了那份工作，当上了自由职业者。
  这个城市中像约翰这样的自由职业者并不在少数，如果仔细清点下来，这将是一个令政府感到恐慌的存在。他们从事着这样那样的工作：搬运工，售货员，皮条客，毒贩等等，然而相同点是他们没几个能够干的长。
  他们大部分堪称这个社会的蛀虫，靠吸食社会的养分为生。他们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反衬出社会的美丽。这恐怕也正是整个社会的魅力之所在。
  约翰绝对是他们中的异类。适量的吸烟喝酒，从不沾染毒品，也不四处滋事，对于社会上的所谓帮派纷争不闻不问，有着良好的起居习惯，不如这么说，约翰是这群社会渣子中绝对的“贵族”。
  这也许要归咎于从小约翰家中对约翰的严厉管教。自小约翰就在父亲的严厉管教下养成了极为规范的行为习惯。
“不管是不是贵族，好的行为习惯总会让你在社会上受益。”这是父亲的的原话。
约翰对这句话总是奉为真理，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在这群所谓“自由工作者”中受到些许尊敬。
也并不是约翰想要这样的尊敬，只是那些人在看到一个如此的人存在于他们之中不由自主地给与他这些许的尊敬。
这个世界同样是这样，你想要什么，别人不会给你什么，你不想要什么，别人却要给你什么。
如果自己真的想要，那就用自己的力量去争取，去抢夺。
可那些强加到自己身上的，往往摆脱不掉。
于是人们也都习惯了接受，却忘记了接受必将要付出。
所以很多人在并不知道该要付出的时候付出了。
他们失望，低沉，消极，愤世嫉俗。
他们自卑，绝望，堕落，消失。。。。。。
这就是他们的轮回，他们每个人的轮回。
在这一点上，约翰同样逃脱不了这种轮回。

sanjohn

“泰勒死了。”
  “什么？！”约翰不能相信威廉的话，瞪大了双眼盯着他。
  “看，我就说过。泰勒，那个昨晚跟你一起吃饭的家伙，死掉了！”威廉加重了语气，却依然很平常的去拿在桌子上的酒瓶。
  “泰勒死了？”约翰还是不相信威廉的话，也许是因为太过于吃惊，不过也许是因为威廉嘴里没有几句实话。
  威廉灌下一口酒，“我已经说了两遍了，伙计，你还想再听？”
  约翰摆了摆手。
  “好，那我去跟李说一下，谢谢你的酒！”威廉拿着酒瓶便向约翰的房间外走去。
  “呃，嘿！他是怎么死的？”约翰面向着威廉的方向，但却没有看威廉。
  “唔，”威廉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酒瓶，“昨晚跟你吃完饭，不是跟他的弟弟一起出去了么?那是去抢劫了，抢劫的时候没想到失手把那个天杀的猪猡敲死了，然后遇上了条子，跑的时候被条子从背后开枪打中了后脑，当场就死了。泰勒的弟弟也被抓了，看样子难逃一死。”威廉说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感情，仿佛死了一个离他住的有几百万公里远的火星人。
  “好吧，没事了。”约翰又向门外摆了摆手。
  威廉操着有些蹒跚的步伐出去了。然后重重带上了约翰的房门。
  其实在这里每天都会有生有死，不止是这里，世界每个角落每天都会有生有死。然而并不是每个生命都与约翰有关。泰勒就是那些与约翰有关的生命之一。他们每个周末都会一起喝酒，然后约翰听着泰勒向他神采飞扬地说着最近街头发生的有趣的事。其中很多是与约翰没有什么必要知道的，但约翰听着这些话总是觉得异常地舒畅。
  那才是真实的生活，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杂质。尽管那生活本身是灰暗的，然而那灰暗得那么纯粹。
  可如今，那纯粹的生活随着一声枪响灰飞烟灭。
  通用九毫米子弹以每秒342米的速度在空气中划出了一条笔直的死亡之线，精准的洞穿了泰勒的头骨。
  约翰可以想象得到，泰勒生命中的最后一秒，那颗子弹在空中发出尖锐的鸣叫。泰勒只听到了火药爆击的声音，他无法听见那最终的召唤就已经被死神的镰刀划过了脊梁。
  也许从泰勒活在这个世上开始，从泰勒选择这种生活方式开始，他就做好了准备。
  他的生命属于死神，死神随时可以来取走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单单是泰勒，所有活在这里的人的生命都属于死神，也不单单是活在这里的人，活在这个世上的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只属于死神。
  他们的生命随时欢迎着死神的到来。
  其实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权利选择。

  约翰恍惚中好像又听到泰勒那爽朗的笑声。
“呦，伙计！今天你给我带来点什么？”
“嗨，我这里有啤酒，快上来！”
“哈哈哈哈，要是我我可不会那样！哈哈哈哈……”
  约翰胸前拳头那么大的一块地方突然开始抽搐，一种前所未有的痛楚全部涌到了那个地方。他的胸开始变得沉重，让他自己想要坐下来。可即使他坐下，那种沉重依然无法缓解。
  约翰想哭，可无论如何都哭不出来。
  他早已忘记了哭泣。
  但他却没有忘记悲伤。
  他的悲伤放弃了哭泣。所以哭泣再也不会光顾他的悲伤。
  既然已经放弃了，就再也无法追回了。就像泰勒的生命，逝去了就再也无法回归。
  这是命运。

[ 本帖最后由 sanjohn 于 2008-7-5 14:24 编辑 ]

sanjohn

约翰来到了泰勒家的门前。
那是一栋比约翰那栋公寓更加破败的楼房，墙体已经开裂，楼梯的木板隔挡也变得松松垮垮，想衰老的人的牙齿一样轻轻碰触便会脱落；楼梯间里飘着一股腐朽的味道，仿佛这里从未住过人，有的仅仅是潮湿的水汽夹杂着时间在这栋楼里肆虐。
泰勒家住在四楼，最高的一层。
约翰清楚的记得有一次来到泰勒家正巧赶上下着瓢泼大雨，整整三个小时约翰都在惶恐不安的状况下度过，天花板上几条裂纹都在向下滴着水滴，原本无法关严的窗户在风雨暴虐的抽打下仿佛建筑工地施工般的作响。则整栋楼貌似都在摇晃，可面前的泰勒却完全不以为然。
“伙计，如果上帝让你去见他，你可是没有办法去拒绝的啊！”泰勒笑着撬开了一瓶啤酒。“放轻松。”
如今泰勒真的去见上帝了，然而约翰无法放轻松。
没人可以真正放轻松，就连上帝同样在紧张。
人们的紧张在于承担自己的命运，上帝的紧张在于它承担着整个世界的命运。

泰勒家的门虚掩着，门板与门框之间细小的缝隙在向外透露着整个房间的悲哀。
那里没有人，那里不可能再有人了。
泰勒与他的弟弟在一起住，他们没有别的亲人。父母从泰勒的弟弟一出生就消失了。也许是被这个城市的阴影所湮没，总之泰勒4岁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父母。唯一的亲人就是泰勒的叔叔肖恩，但那个叫肖恩的家伙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这么两个侄子。泰勒对肖恩叔叔最后的印象就是在一个周五的早晨，一辆白的刺眼的救护车上跳下几个人，把倒在街边的肖恩抬上担架，然后再用一块同样刺眼的白布把他盖的严严实实。当时泰勒领着弟弟在人群中不知所措的站着，尽管这个叔叔在他们的生活中基本上没有起到什么积极的作用，然而从远去的救护车那尖锐的鸣叫声中泰勒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只能孤独的活下去。”
泰勒看了看身边的弟弟，但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你只能孤独的活下去。”
他听从了。

约翰推开那扇门，迎面而来的一堆苍蝇让他直皱眉头。他四处看看，正对着门的桌子上放着不知是哪一天吃剩下的乳酪，就是那堆乳酪招来如此多的苍蝇。整间房子中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但是最熟悉的那个人却已经永远的离开了。
“也许泰勒不再孤独了？”约翰想着，坐到了他平常坐的那个沙发上。
人只有在死后才是不孤独的，死亡带走了我们的一切，包括那与生俱来的孤独。
死亡在某种程度上是喜悦的，因为死亡结束了所有人的悲哀。
所有人都会意识到这一点，所有人。
但所有人依然惧怕死亡，就像惧怕自己那样惧怕死亡。
难道是人们无法舍弃那生命中如此沉重的悲哀？
也许就是这沉重的悲哀才让他们感觉到真实，这真实又让他们感觉到满足。
这就是人生，基于悲哀而存在的人生。

sanjohn

突然而至的脚步声让约翰措手不及的站了起来。
“你好，”两个西装革履的警官推开了泰勒家的门，见到约翰他们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很礼貌的打着招呼，“你是这家的主人吗？”说着他们掏出了证件，“我们是警察，请你协助我们的调查。”
“不是，”约翰就这么干站着说道，“这家主人是我的朋友，我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后想来看看。”他知道自己显得很拘谨。
其中一个个子比较高的警官率先开口：“如果你不是这家的主人我们希望你尽早离开，并且我们不想任何人未经允许进入嫌疑犯的家里。”他的口气很硬，硬的让约翰无法驳斥。
“好。”约翰只有这样回答，他没有别的选择。
“你没有动任何物品吧？”另一个警官问道。
“没有，只是坐了一下沙发。”
“好的，请留下你的住址和联系方式，如有需要我们会联系你的。”
约翰在高个子警官递出的便条上写下了自己的联系电话和住址，然后在两个人机警的眼神中约翰走下了楼梯。
这里不是约翰的家，这里也不再是泰勒的家。
约翰的家在哪？那栋位于城市边缘的公寓？
不，那只是约翰的房子，不是他的家。
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房子而奔波，却往往忘记了自己的家在哪。
最后所有人都回不去了，回不去自己的家了。

约翰在想，泰勒会不会下地狱？
泰勒的一生所犯下的罪孽恐怕足够拿到地狱的门票。然而泰勒是那么的惧怕地狱，就像所有人那样惧怕地狱。
人们惧怕地狱中烈焰的折磨，于是人们在临死时前所未有的虔诚地去祷告，祈求上帝的宽恕。但事实上此时的他们已被恐惧拖入了地狱的大门，只有那些坦然面对死亡的人才能得到上帝的眷顾。
真正的地狱之存在于人们的内心深处。地狱同天堂一样是没有实体形态的，它以人内心深处的绝望作为基石，将愤怒，恐惧，悲哀化作砖瓦，时时刻刻地在堆砌着那令人恐惧的地狱。
其实每个人不过是惧怕自己。
惧怕自己的绝望，愤怒，恐惧以及悲哀。

约翰现在并不想回他的房子，那里没什么东西是他现在想要的。
他要去寻找一个地方，一个可以让他休息的地方。

sanjohn

帕森酒吧。
帕森酒吧位于离约翰家不远的一条街上，几条霓虹灯管勾勒出的招牌并不怎么醒目，但是到过这里的人很少再去第二家酒吧。没人清楚为什么，也许是人们在这里找到了什么，更也许是失去了什么。这条街上不时陈列着一些烂醉如泥的酒鬼，这些酒鬼的共同点就是即使他们醉得失去理智也能走出酒吧的大门。
职业酒鬼。
酒吧的大门永远是敞开的，无论是对于想要进去的人，或者是想要出来的人。
就如同加州旅馆里唱的一样
“We are all just prisoners here-
-of our own device".
“我们在这都是囚徒
但都是我们自愿在这为欲望而负债的”

这就是人生，为了自己的欲望而负债。
泰勒就是如此，他为了自己的欲望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所有人都是为了欲望而活着啊，没有人是例外的。
约翰只是这些人中的一个，这些被欲望所驱使的人们中的一个。但是约翰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就是说约翰的欲望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这也许就是约翰可悲的地方。
这就是生活，约翰的生活。

当迈进帕森酒吧的大门，约翰的第一反应便是来得不是时候。
所有人都围成一个圈子，圈子的正中摆放着两只大啤酒桶。两只啤酒桶的旁边各站着一个人，将啤酒桶的喷嘴深深地塞进自己的嘴里。
每周一度的啤酒大赛，得胜者当天可以在帕森酒吧随意消费，而失败者就是为的胜者买单。
约翰并不觉得这种比赛有什么意义。胜者的胃难道还有什么空间去消费什么？那可是整整一大桶的啤酒。如果让约翰来参加这种比赛，约翰宁愿为全场的人买单。
正当约翰想要返身离开酒吧的时候，迎面进来一个人。
琳娜，那个女人。

sanjohn

琳娜对于约翰仿佛是迷一样的存在。
约翰并不知道琳娜从哪里来，要到那里去。他只知道琳娜决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琳娜每次的出现都像是从八音盒中走出来，如此的美丽，却又如此的虚幻。好像这个女人并不属于任何人，也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只为自己而活。

约翰见到琳娜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这让琳娜抓住了调侃约翰的机会。
“怎么？害怕见我？”琳娜微笑着率先开口，淡蓝色的眼影下闪烁着狐媚的光亮。
“当然不是……”约翰显得更加窘迫，“不过没有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他说着转身向酒吧里面，目光在嘈杂的人群中寻找一张没人的枱子。“我请你喝一杯。”
“好啊，求之不得。”说着琳娜挽起约翰的胳膊避开狂乱的人们走向吧台。

嘈杂的人群并没有发觉他们的行动，任凭他们两人在酒吧里游走。就像是大海中的两条鱼，无论海水怎么湍急，永远也无法改变游鱼的路线。
至少是游鱼心中的路线。

杰克机敏的发现了他们，这是当一名酒保所必不可少的功课。
“嘿！约翰！”他率先打着招呼，“今天来点什么？”
琳娜用挽着约翰的手理了理头发，“波尼，”接着把脸凑进约翰，“你想喝什么？”
“威廉，搅匀的。”约翰并没有迎上琳娜的脸，而是回头看了看狂乱的人群，“今天是谁在比赛？”
“贝洛跟老虎，”杰克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边说着，酒瓶在他手中上下翻飞，“看样子老虎要赢了，他已经解决了五分之四了。”杰克又看了看贝洛，“他不行了。”当他说完的时候，约翰跟琳娜点的酒也准备好了。
约翰接过酒杯，那杯中晶莹的液体好像在诉说着一整夜的悲哀。
“泰勒死了。”约翰迟疑了一下，不过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
“噢，我已经知道了。”杰克跟琳娜基本上是异口同声的说着。
这并没有出乎约翰的意料，在这里消息传播的永远比人快。

[ 本帖最后由 sanjohn 于 2008-7-14 10:06 编辑 ]

sanjohn

约翰也就没了话题。
他的话历来不多，就像冬天树上的残叶一般，稀少而且干枯。没人知道他想要什么，因为没人听他说过想要什么。
约翰从不对别人说起自己，无论是自己的过去，现在，或是将来。
所以他越来越孤寂。
他一直以为这就是他的宿命，但这么长时间的生活所表现出的也的确如此。

“我不想再谈论泰勒那个家伙，”杰克先开口道，“我不怎么喜欢他，他总是爱吹一些令人生厌的牛皮。”
“我不这么认为。”约翰喃喃道，这句话更像是他说给自己的。
“什么？”杰克没有听清楚约翰的话，的的确确没有听清楚，而不是故意挑衅。
约翰这时猛地把酒杯扔到一旁，手臂越过吧台死死的抓住了杰克的衣领，酒杯破碎的声音竟然让那狂欢的人群都没了动静，杯中的调和威廉弥散在地板上，血红的颜色浸满了约翰的内心。人们都朝着吧台这边望着，但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连约翰自己都不知道。
“要我再说一遍？”约翰愤怒得像一只野兽，“我告诉你，我并不认为泰勒是你所说的那样，如果你还坚持你的观点，恐怕你会后悔的。”说着约翰举起了拳头。
“约翰，”约翰举起的手被琳娜抓住，“不要这样。”她仅仅是像耳语一样说着。
约翰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抓住杰克衣领的那只手。
“嘿，约翰，”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名中年人，衣着很普通，但是举止却相当优雅。与其貌似廉价的衣服相比，他脖子上那条闪闪发光的银链子被衬托得相当显眼。“马尔斯先生，”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需要帮忙吗？”马尔斯向着人群中微笑着，同时做了个手势让大家继续。
之后马尔斯收起了微笑，转身走到约翰面前，“我对泰勒的死表示由衷的难过，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够平静下来。这就使泰勒的宿命。上帝选择这时见他，他也别无选择。”他说着，捡起地上酒杯比较大的几片碎片交给杰克，杰克一只手揉着被约翰捏过的衣领，另一只手接过了这些碎片，扔到脚边的垃圾桶中。
“对不起，马尔斯先生，我对我所做过的事感到抱歉。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泰勒的事？”约翰把头转向马尔斯，头略低，表示着歉意。
“你还能为别的什么事吗？”马尔斯反问道。他所需要的不仅仅是约翰的道歉，而是更多的东西。
马尔斯了解约翰就像了解自己的儿子一样，这样说来也许马尔斯并不了解约翰。马尔斯所了解的也仅仅是约翰的脾气，行为，爱好，他并不知道约翰的内心。
没人了解约翰的内心，就连约翰也一样。
身为帕森酒吧的老板，马尔斯没有必要做得太多，任何人也不希望马尔斯做得太多。
但马尔斯好像一直都做得不够多。

sanjohn

这个所谓的连载恐怕让一些人失望了
真的不好意思
最近一直在忙
忙里偷闲的时候，却已经找不到约翰了
他死了吗？我不知道
也许这些虚拟的人物也是有自己的感情的
他不想让我找到他
于是他自己消失了
所以在他出现之前我是不可能继续了
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