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我有智慧剑》第25章 波罗蜜多：无执的技巧-2

格力琼寺

波罗蜜多方方面面通大乘方式的要点在于誓言致力于帮助其他有情众生。若想壮大自己或延续自身的存在，则被视为神经质。与其壮大自己，你应当持续追求的是帮助别人。

与其只顾自己，你应当清空自己。「我」的基本定义是抓紧自己的存在不放，而波罗蜜多的修持，就是让你不执取或不繁衍「己性」或「我是」这种概念的技巧；体验无我，是个松手的过程，但不要把「我」当作敌人或障碍，而是将它视为可以煮来吃的球芽甘蓝。波罗蜜多（Paramita）其梵文是「超越」的意思。波罗（Para）的意思是「河的对岸」，蜜多（mita）是「到达」；因此波罗蜜多就是「到达彼岸」的意思。

波罗蜜多的藏文是pharöl tu chinpa。Pharöl是「彼岸」，tu是「去」，chinpa是「到达」；因此pharöl tu chinpa的意思是「去到彼岸」。它的意思是渡过湍急的内心叨絮之流，以及持续不断的贪欲、嗔恚和愚痴。当你过河的时候，船长就是善知识，你跟着有经验的船长一起渡河，透过修行六波罗蜜多到达对岸，首先是檀那波罗蜜多，或称为布施度。波罗蜜多是建于不紧抓个人地盘。当你成为菩萨时，是完全超越种种习性。虽然我们一直在讨论六个主要的波罗蜜多，即布施、持戒、安忍、精进、禅定、般若或智慧，但根据佛教传统，总共有十波罗蜜多（注：十波罗蜜多为：（1）布施；（2）持戒；（3）安忍；（４）精进；（５）禅定；（６）般若；（７）方便；（８）愿；（９）力；（10）智。它们的藏文分别为（１）jinpa；（２）tsültrim；（３）söpa；（４）tsöndrü；（５）samten；（６）sherab；（７）thap；（８）mönlam；（９）top；（10）yeshe。（译注：原书197页注脚中的藏文拼音有误，已依照Rigpa Wiki而修正。））。自然地欣赏事物的原貌，不带任何匮乏感的心态，我们称为「方便」，亦即第七波罗蜜多。

在有此发现之后，希望能与别人分享你的发现，那就是第八波罗蜜多，「愿」。在此之上，你开始体验「力」，亦即第九波罗蜜多。你不受某些其他存在体所支配或奴役，一种自然且有力的特质开始出现。通常，在你体验某些特殊事物时，它会消耗你的能量且削弱你的力量。但在这里，你的力量不是来自挣扎，而是它本身变成天然食物。最后的波罗蜜多是「智慧」。

我想强调，智慧并非来自读了很多书或累积了许多物质，智慧意味着自然安住于情境中，智慧即是自足。在原先的六波罗蜜多之上加此四项，就成了十波罗蜜多。一方面来说，要全部达成或步步前行地走这么远，或许很难；但另一方面，你其实可以在分分秒秒中立即成就十波罗蜜多。有时候也会说有三十六波罗蜜多，以显示培养波罗蜜多过程中的细微之处。举例来说，有了布施波罗蜜多，你可以有持戒的布施，安忍的布施，精进的布施、禅定的布施、般若的布施。六种波罗蜜多各有六个面向，总共三十六波罗蜜多。如此毫发分明、吹毛求疵的做法有其必要性和重要性，特别是如果你准备要实际修持波罗蜜多，而不是把这些通通变成理论、写成自己的书，然后搭下一班飞机去墨西哥。如果坚持修行，就有必要了解波罗蜜多的细微之处。你可能认为自己在专修般若波罗蜜多或禅定波罗蜜多，但可能同时还只停留在修持布施的基础程度。

因此了解波罗蜜多的细微之处是非常重要且必要的。波罗蜜多的想法是，它们应当全部一起发生。但是我们无法同时讨论全部；那是不可能的，因此我们必须一个接一个地讲。有些教法是线性的，有些则比较受环境因素影响，但不论哪一种情况，都有个成长的过程。你有作为婴儿的吃食方式，成为青少年的吃食方式，身为中年人的吃食方式，变成老年人的吃食方式，以及终为死人的吃食方式。那是线性的，但同等受到环境因素的影响。我们无法剖析法道，说这属于那个、那属于这个。但我们可以说：你可以将内心所发生的进展，运用在下一个演进历程中。

人人可行的波罗蜜多波罗蜜多的修持超越了轮回中简单、普遍的痛苦，以及小乘概念中的证得寂静或涅槃。

传统上对此的说法是：「不堕轮回，不住涅槃。」这超越世俗的见解和声闻独觉对善德的观念。

波罗蜜多指的不是如银行贷款的规矩或商业领域的伦理这种一般行为准则，而修持波罗蜜多也不是为了成就心灵的宁静或平衡。完全不是！波罗蜜多的修持，就是基于领悟到此处并无某个个体在寻求其个人的小小目标。并没有「你」。

实际上，此时你的存在以及他人的存在都值得怀疑，在这特殊的旅程上，唯一引导你的是那愉悦、温暖和悲悯的感受。同一时间，你也领悟到有情众生是存在的，他们在自己小小的世界中彷徨漂泊而倍感痛苦，而你想要帮助他们。这里的态度并非你自己也深陷于有情众生的世界中且企图挣脱，你不是徘徊在下水道系统里的一只蛆虫；你有着更伟大的视野。修持波罗蜜多是成为菩萨的精要所在。

菩萨是位勇者，全然并彻底地涉入佛陀所教导的戒律中，菩萨完美地沉浸在以各种方式帮助别人的水域中。然而，不同于传教士企图转变他人信仰的方式，波罗蜜多的修持并不特别具宗教性。它比较象是教导别人如何去做。波罗蜜多的修持是基于人的正直，以及如何身处世上并帮助正在受苦的人（注：深入学习波罗蜜多修持的方法之一，是去观察：个人行动在许多方面都未能显示出这些出世的善德。与波罗蜜多修持相违之行（违品）的列表，请见附录五「菩萨的四十六种堕罪」（导致菩萨失败的四十六种方式）。）。

在大乘的快速道路上驰骋时，要对波罗蜜多原理有通达的了解，这一点相当重要。有些佛教传承说只有在你已经获得某种心灵成就时，才能修持波罗蜜多，或甚至是受菩萨戒。但是根据我所属的传承，并不需要获得高度的了悟才能进入大乘道。永远都有适合你的地方：总会有你的脚能放入的马镫；坐缆车上达滑雪坡道时，总有一张空椅子能让你跳上去。根据噶举和宁玛的修行传承，向来都有让我们这种非常平凡、基本的在家人能够入道并体验教法的方式。教法中所描述的，事实上做得到且行得通；达到某种程度的了悟，向来都是极有可能的事。尽管你的了悟可能粗陋，但却可塑、可行。所以，虽然有些传承说：想成为佛法人，必须先值得让人尊敬；我们则说：想成为佛法人，无论如何你都配得上。这就是两种方法之间的差异。

有些人会说：「你内裤都买不起了，为什么还穿上西装领带？」但不知何故，我们都能设法拥有西装领带和像样的内裤，这就是我们的做法，否则，就会无从着手。如果说得先当个百万富翁才能成为国王，这对你来说绝无可能。取而代之，我们说：你就从做国王开始，然后在过程中，你也可以变成百万富翁。重点在不滥用机会，而是利用机会。无论我们谈的是小乘、大乘或金刚乘，你必须知道我们所谈论的，永远是触手可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