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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1980年吧,为了纪念周总理,北京电影制片厂拍摄了一部电影《周恩来》。这部电影投入相当大。剧组走遍了总理生前走过的地方,所有的镜头都是在真实地点拍摄的,包括中央部委招待所,人民大会堂里总理的办公地点,总理当年住过的病房,国宾馆等等这些闲人免进的地方,从来不允许任何人拍摄影视剧的地方,看在总理的份儿上,居然全都慷慨提供场地让他们拍摄,甚至找来当年在这些地方工作过的人员,回忆当时的场景,找来当时总理用过的东西,尽量恢复当时的样子。
剧组可以说是一路绿灯。但是,导演心里却有着一块心病。电影里有些总理在中南海西花厅的镜头,怎么办?搭布景吗?不知道西花厅什么样,又不愿拍出任何失真的镜头。也许是一路绿灯顺利得过了头,导演居然做了一件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打报告,申请到中南海里去拍摄总理在西花厅的镜头。报告居然得到了批准,时间限制在十天。于是《周恩来》剧组成了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能在中南海里拍电影的剧组。总理去世后,西花厅里的陈设原封没动,中南海里的工作人员甚至帮忙找来了总理当年穿过的衣服;扮演周总理的演员王铁成虔诚地试着把衣服穿在身上,天哪!简直就像量着他的身体剪裁的。他学着总理生前的习惯动作,把手插进衣服口袋,居然掏出一块白手绢!那是当年工作人员整理总理遗物的时候,按照总理的习惯放进去的,工作人员自己都忘了!
太顺利了!由于准备充分,拍摄进行得也很顺利,完全可以按时完成拍摄工作。可是导演心里还是沉甸甸的。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是“风雪西花厅”,如果申请早批下来两个月,一切都不成问题。可是当时已经是三月份了,北京城里不可能再下大雪。在中南海里又不能像在摄影棚一样,撒些盐,或者化肥,或者塑料泡沫代替大雪。可没有这个镜头。整部影片就少了些令人回味的隽永。导演每天在心里祈祷,希望能有奇迹出现。三月二十七日晚,导演已经失望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就是剧组撤离中南海的最后期限,只有十几个小时了,可天气预报并没说明天有雪。不到黄河不死心哪!第二天,三月二十八日,早上四点多剧组的人们就起身了,摄影机架在院子里,演员化好妆,默默地等待着最后的时刻。一切都看天意了,实在拍不成也只好作罢。七点多,天阴了。八点,有人惊呼:“下雪了!”大家涌到院子里,果然下雪了!眼看着小雪花变成大雪片,最后变成大雪团,房上,地上,树上全白了。导演大喊一声:“开拍!”太顺利了!一次过!
大家开始收拾打包行李器械。只有摄影师,利用这点时间摇着镜头转了一圈,把这个院子拍了个全景,为影视界留下了一份宝贵的场景资料。当大家从房间里走出来,惊讶地发现,天竟然晴了!艳阳高照,红装素裹。树枝上的雪已经开始滴水了。剧组人员走出中南海的时候,马路上已经湿漉漉的了。毕竟是三月底了,人们的冬装已经脱掉了,雪是留不住的了。但是这场雪,绝对会永远地留在剧组人员的心底。
苍天有灵!冰雪有情!周总理永垂不朽! 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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