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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窗的女人 我转的 别骂我 认为不错的顶一下 连转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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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4 14:50:42 | 显示全部楼层
昨天我发的一个故事,关于我在五道口见到鬼的事情。这是真实的事件。但事情并没有完。

     刚才,我竟然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大约是六点半左右。我吃完了饭,一个人正在实验室里看书。突然,我的手机响了。但我奇怪的发现,手机上竟然没有来电显示。我接了这个电话。原来是那个女生打过来的。我顿时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实验室里没有一个人。我害怕的问她,你在哪里?

     她说:“我在你楼下,有点事想对你说,你能下来一下吗?我不方便上去。”

     我急忙抓着手机跑到旁边的实验室里去,因为那里有几个同学在聊天。他们见我脸色苍白,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都很奇怪。我也不好对他们说什么,但我总感觉有点安全了。因为毕竟人多。

     她在电话里继续说:“你现在有事吗?我真的有点事想对你说。我现在遇到困难了,你必须帮帮我,否则我就完了。”

     我说,半年前的车祸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说话。然后挂了电话。

     我从窗口向外面看去,在路灯下,果然有一个白衣白裤的女孩向远处走去。也许是她,但我不敢确定。因为,我没有看清楚。

     续:五道口遇见鬼了(我与鬼面对面交流,怀疑车祸真相)

     我保证以下所述,句句是实。希望找人帮助我。

     昨天傍晚,她给我打了电话之后,消失了几个小时。整个晚上,我不敢单独在实验室里待着。我害怕得要命。

     十点钟左右的时候,我和一群同学一起回到宿舍里,因为宿舍里人多热闹,我就不恐惧了。

     大约十一点半左右,我们宿舍的人关灯睡觉了(我们宿舍住了包括我在内的三个人)。我也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尿憋醒了。但我非常奇怪,因为我从来没有起夜的习惯。并且,晚上我也没有喝多少水。我在迷糊中,披着衣服,出了房间,去走廊的公共厕所。

     厕所的灯还亮着,但非常昏暗。

     我方便完之后,刚一转身,突然发现她站在我身后,白衣白裤,长发披肩。我几乎当场吓晕了,我吓得开始哭起来。一个大男人在女人面前哭,实在不好意思。
我问,你想怎么样?

     她说,我没有恶意,真的,我只是有件事对你说。你听我说完,说完了,我马上就走,再也不找你了。

     我说,那你说嘛。

     我裹紧身上的衣服,全身发抖的看着她。

     她说,你别怕。我真的不会伤害你。不信你看。我其实伤害不了你。

     她把一只手伸向厕所便池之间的隔板,我发现她的手穿透了隔板,而当她把手缩回去时,隔板完全没有损坏。

     我说,你有事快说嘛,我冷。我要回去。

     她说,我来找你,是有事告诉你。其实,你是我的初恋男友。

     我说,根本不可能。我们以前根本没有这种关系。

     她说,我们以前是肉体上没有这种关系,但是精神上有这种关系。因为,我以前一直当你是我的男友。而且,你应该知道,我从来没有别的男人。

     我又怕发抖,说,我并不了解你,就算是吧。你现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她说,我是被人害死的。我曾经爱过你,而且我知道,你从来没有爱过我,这不公平。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一次。

     我说,同学之间,应该帮助你,谈不上公平不公平的,你说吧,我能帮助你的事就一定帮助你。

     她说,车祸是一个圈套。我其实是被人害死的。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报复。你如果不帮助我,我绝不放过你~

     她的最后一句话,是竭斯底里的说的,充满了愤怒,而且声音特别大。我几乎吓瘫了。

     我讨好的说,我一定帮助你解决困难。你要是需要钱,我今天就烧给你。
   
     她的情绪有些缓和了,她停顿了一下,慢慢的说,我要上班了。以后我会找你的。谢谢你答应帮助我。你可以走了。

     我急忙抱头跑回宿舍里,爬上床,我发现两个室友正在熟睡。这个时候,已经是早晨六点了。

     续:五道口遇见鬼了(得知车祸真相,但不关我事,我不管)

     昨天凌晨,我和鬼面对面交谈过。我知道,事情还没有完。但我已经不害怕了。因为嘛,反正鬼也见过了,无非就是那个样。没什么好怕的。

     今天凌晨,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我感觉一阵极其冷的寒风吹进了我的被窝。我醒了。她正坐在我的床头。

     她示意我不要出声。于是我不出声。

     她又示意我跟她出去,我就披上衣服跟着她来到走廊。

     我们在走廊面对面的站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开始说话。她对我讲了一个让我吃惊的凄凉故事。

     半年前的一天晚上,她骑自行车去五道口玩,在商店门口,她的自行车不小心擦伤了一辆奔驰车。奔驰车上的两个男人和她发生争执,要求赔偿五千元。她当时拿不出那么钱,而且,赔偿五千元,也是敲诈。争吵之后,两个男人要她上车,说是要到她家去找她父母拿钱。她想,回家也好。起码父母会帮助她。于是,她指明了自己家的地址。两个男人把她的自行车停在路边,把她弄上了奔驰车。

     可是,他们并没有把她送回家去拿钱。而是,把车开向上地方向的郊外。她慌了,但已经晚了,在车后座,一个男人死死抓着她。她跑不掉了。

     奔驰车最后停在一个废弃的工地里。那时,已经很晚了。



两个男人把她拖下车,先是狠狠的打她,然后逼她脱光衣服,趴在奔驰车上,然后**了她。并且采用了各种性劣待的手段,导致她全身伤横累累。

     两个男人轮流折磨她,一起折腾到凌晨快天亮了才算罢休。

     两个男人最后命令她穿好衣服,说,你可以走了。

     她急忙穿好衣服,跑到公路上,想拦一辆车报警。可是,她身处郊外,又是凌晨,哪里来的车呢?

     这时,她发现那辆奔驰车风驰电掣的向她驶过来,她想躲开,但来不及了。

     一瞬间,奔驰车将她撞得弹起来,当她落到地上时,奔驰车又从她身上碾过去。

     她死了。

     后来,她知道,她死后,警方将此事当作一般的车祸处理了。她的父母也认为她是去郊外找同学(因为她经常去上地找同学玩)而遇到的车祸,奔驰车主赔偿了她父母六十万元钱。此事就这么解决了。甚至她父母真的认为那只是一起普通的车祸,所以没有上法院。

     听完她的控诉,我问,你想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呢?

     她说,我要你帮助我,要求警方重新查清我的这个案件。抓住那两个男人。

     我立刻讨好的答应了。我知道,如果我不答应,她不会罢休。但我在想办法,如何对付这个鬼。
   
     她笑了,对我说,谢谢你。细节的事,我再找你吧。明天凌晨两点,我们在你宿舍的天台上见面。现在我要上班了,你先回去吧。

     回到宿舍里,我发现,此时又是凌晨六点了。室友还在睡觉。

     我躺在床上,睡不着。我并不想帮助她解决车祸的事。因为我跟她并不是很熟悉,只是同学关系。我没有义务帮助她解决这么大的一件事。再说,这件事完全与我无关。多一事不如少事,我凭什么这么多事呢?再说,她是鬼,我是人,我如果为了一个鬼而得罪了那两个奔驰车主,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他们肯定是很有地位的人,说不定他们会找人做了我。再说,这么麻烦的事,我可不愿意管。

     大约七点钟的时候,我想好了。于是我叫醒我的两个室友,杨和陈。把我的这几天的经历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们。他们非常惊讶。但看见我一脸的认真,他们也相信了。并且,他们愿意帮助我一起把这个鬼解决掉。

     杨说,他今天就去找他的一个远房叔叔,他的那个叔叔很有些本事,是个法师。可以捉鬼。

     洗漱之后,杨和陈坐车去办这件事了。我不敢去,因为我害怕鬼会跟踪我。所以我来到实验室里,实验室里人多,我就不害怕了。但明天凌晨两点,我相信我和杨和陈,肯定能够制服这个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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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4 14:51:10 | 显示全部楼层
续:五道口遇见鬼了(明天凌晨开展打鬼行动,绝对真实,一切就绪!)

     下午三点多,杨和陈回到宿舍给我的实验室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杨说,一切搞定了,他见到他的那个远房叔叔了。

     杨的叔叔说,其实对付鬼非常简单。只要用水煮桃木枝,然后把趁鬼不防备,把这些水泼到鬼的身上,这样鬼就会暂时现身,所有的正常人都能够看见。在这个时候,鬼是虚弱无力的,没有任何超过常人的力量。只要周围的人把这个现身的鬼弄死,就象弄死一个人似的。那么,这个鬼就永远不能超生。也就是说,这个鬼以后不但不能在人间出现,而且也不能在另外一个世界出现了。这个鬼只能永远在极其空旷的宇宙空间中孤独的飘渺流浪,永远不能见到任何人或者是鬼。任何人或者是鬼也不可能见到这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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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4 14:52:04 | 显示全部楼层
杨的叔叔说,这样做对那个鬼是非常残酷的。如果那个鬼并没有做太多的恶事,不妨放过这个鬼。因为,如果让鬼现身之后,打死这个鬼,那么这个鬼将会失去一切,而且肯定这个鬼会永远痛不欲生。

     一个在空旷的宇宙空间中流浪的鬼,也是人间的平常人经常说的------孤魂野鬼。

     杨说,他叔叔已经给了他桃木枝,要他煮一个小时就可以了。他正在用电炉煮呢。

     我说,多煮一会儿,煮三个小时吧。准备充分一点。

     刚才我回宿舍安排一下,明天凌晨两点,是我和鬼约会见面的时间,我和杨和陈两位室友,我们三个人一定要把这个鬼消灭掉。

     大家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我刚才上线看看,发现大家都不相信我,我下面把我在几个小时前的经历讲述给大家。 我要对大家说,无论你们相信与否,这个故事都是真实的。我以我的人格向大家保证,我没有写假故事。

     昨天晚上大约十点,我回到宿舍,杨和陈已经把桃木枝水熬好了。

     我对杨陈二人说,到时候,由杨负责泼水,只要鬼一现身,陈负责首先攻击,必须一击而中,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把鬼弄死。

     杨说,没什么的,泼水之后就开始攻击。

     陈说,我不担心什么,一定除掉这个鬼。但是,杨在泼水之前,我和杨都看不见这个鬼,怎么办?

     我说,这个好办,我到时候面对着天台的门站着,我会引着鬼站到我的对面,也就是说,女鬼会背对着天台的门站着。当鬼站在我的对面时,我就点燃一支烟,然后咳嗽几声,这就是信号,只要听见我咳嗽,看见烟一点燃,杨就立刻对着我泼水,但水肯定不会泼到我的身上,因为,我的对面站着那个女鬼。水肯定会泼到女鬼身上,这样,鬼就会现身。

     我们将桃木枝水装在一个广口杯子里,这样方便泼出。杨的叔叔说过,只要鬼身上沾了一点点桃木枝水,就现身了。

     杨和陈二人各准备了一根铁棒,到时候,他们准备用铁棒进攻。我准备了一把短刀,准备到时候作为武器,把鬼捅死。

     凌晨两点。我把短刀插在背后,上了天台。我们的宿舍有七层,我住在五层。六七两层是老仓库,七层上面就是天台。杨和陈埋伏在天台的门旁边的一个大柜子后面。

     我看见她已经等在那里了。白衣白裤,长发飘飘。

     她看见了我,轻轻的笑了笑,说,谢谢你,这么准时。

     我讨好着说,呵呵,我一直想帮你呢。你有事就说吧,我一定尽全力帮你。

     我

     在天台上走动着,想把她引到一个背对着天台的门的固定位置,给杨一个有利的攻击方位。

     她不知不觉的跟着我走动着。

     当我面对天台的门的时候,我停下来了。她也站在我的对面。我感觉事情非常顺利。

     我和她的距离不到一米,而她背对着天台的门,她的位置距离天台的门不到四米。杨可以顺利的对她进行攻击。
   
     我用借来的防风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

     她关切的对我说,少抽点烟吧,对身体不好的。

我没有说话。然后,猛烈的咳嗽起来。
她急着说,你怎么了?你病了吗?今晚先去看医生吧?

     她说到这里,我看见杨已经从天台的门里冲了出来,出现在她的背后。而她却还在对我说这些废话,完全没有防备。

     杨一手拿铁棒,一手拿广口杯。杨向着我的方位,把手一扬,广口杯子里的桃木枝水全部泼出来,十分准确的泼在她的背上,我感觉有一点点冰凉的水也溅在我的脸上。

     她凄厉的惨叫一声。扭身就跑。

     杨大叫一声,好呀,现身了。然后,持铁棒向她砸下去。

     她侧身一躲,竟然躲开了。

     但是,在杨身后,早有准备的陈并没有放过她。陈又是一棒砸下去。正砸中她的脑袋。陈是一米八五的大个子,而她却是个不到一米六的瘦弱女孩。哪里经得起这么一棒?

     她无力的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她还在无力的挣扎。

     我从背后抽出短刀,想给她一刀。

     杨拦住我,说,先玩玩吧。

     杨狠狠的一脚踢向在地上挣扎的她,她被踢得翻过来。低声惨叫着。杨和陈又猛的用铁棒狠狠的砸在她的身上。她凄厉的呻吟着。嘴里含糊不清的在说着什么,可能是在求我们。但我们哪里肯放过她。

     我从天台上捡了几块碎砖,狠狠的砸在她的脑袋上。她躺在地上,还在挣扎,她虚弱的看着我。但我一脚踢向她的眼睛。又用砖猛砸她的头。她不能动了。但还在微弱的挣扎着。

     我发现她竟然这么强。就是消灭不了她。

     我和杨和陈,三个人围着她。用铁棒和砖头猛烈的打她,同时拼尽全力用脚狠狠的踢她的要害位置。

     她只能无力在地上扭着。痛苦的呻吟着。

     最后,她不动了。

     我们也打累了。

     最后,我拿出短刀,狠狠的捅了她十几刀。

     我和杨和陈都很累,我们就三个人围着她坐在地上,开始休息。。

     她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我 试了试她的呼吸,发现她已经停止了呼吸。而且,我发现她也没有了脉搏。

     过了大约一分钟,我发现她的尸体开始溶化,就好象一块冻硬的奶油由于温度升高而变软了一样。她慢慢的变成一滩粘糊糊的物质,然后,她变成一大滩液体,滩在地上,非常恶心。

     我非常惊讶。

     杨说,没什么的。我叔叔说,鬼被打死之后,就会变成一滩水,现在说明鬼死了。而且,鬼也已经进入了极其空旷的宇宙空间,无依无靠,永远都是处于孤独飘渺的状态。她已经变成了一只孤魂野鬼。再也不能害人了。

     这时,我听见在我的上方不远处,一声凄厉的尖叫,是她的声音。

     她喊着,你怎么能这样啊~你怎么能这样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啊~

     她凄厉的叫声越来越远。

     我感到很高兴,因为我知道,她进入了极其空旷的宇宙空间,无依无靠,永远都是处于孤独飘渺的状态。她已经万劫不复了。她已经变成了一只孤魂野鬼。再也不能害人了。也不会害我了。

     故事写到这里,我要对大家说,无论你们相信与否,这个故事都是真实的。我以我的人格向大家保证,我没有写假故事。

     女鬼又找上门来了,冒死发贴,跪哭求助,斑竹勿封!

     我就是waln。如果不相信,我可以把我以前的贴子拿出来给大家看看。我先在这里向大家保证,我上次说的事,完全是真实的。没有一个字的假话。我可以用我的生命保证。

     我之所以后来不承认我的所做所为,是因为我发现大家都在骂我,所以,我就不承认了。这样可以少挨一点骂。最多说我欺骗大家。其实我真的杀鬼了。

     但是,鬼又找上门来了。

     本来,杨的叔叔说过,如果把鬼杀了,那么鬼就变成了孤魂野鬼,万劫不复。但是,我们三个人当时把女鬼**了,后来我没有好意思告诉大家。杨的叔叔说,女鬼死的时候留下了人的体液,那么这个女鬼就不会死了。而且,以后桃木枝水也对她没有作用了。而我们三个人当时并不知道。

     现在,女鬼已经缠上我们三个人了。整个晚上在宿舍里待着。我们三个人都怕得厉害。

     杨的叔叔说,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找十个以前知道杀女鬼事件的男人,一起到他那里去,他会告诉我们该怎么做。

     所以,我求助以前的网友帮助。谢谢大家!

     我们三个哭求大家相信并帮助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杀鬼了。

     我不是在开玩笑,人命关天。哭求大家帮助我。

     昨天, 那个女鬼在我们宿舍闹得厉害。我们真的怕极了,报了几次警,但pol.ice来了,又看不见女鬼,反而说我们三个神经病。甚至要告诉我们的导师。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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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4 14:53:00 | 显示全部楼层
邻居
     运气不错!这么快就能找到新房子。价格便宜,小区绿化也不错。最关键的是:房东提供一个冰箱和一个雪柜,这下不用总是跑超市了。吕菲一边拖着黑黑的大行李箱爬着楼梯,一边想着。
     就是楼层高了点,6楼,又没电梯。嗐……想那么多,就这个价钱,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3楼。现在是周二下午3点,大家都去上班了吧。楼道里一个人也没有,旧式开放型的楼梯阳光通透,很像孩提时厂里生活小区的红砖楼房,弥漫着一种让人特有归属感的气息。
     累了。小菲放下箱子伸了个拦腰。
     刚把胳膊放下来,就看到身边站着一个消瘦的中年男人,目光浑浊,胡渣稀拉拉的爬满下巴。
     着实把小菲吓了一跳。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小姐你是刚搬来的吧,我住6楼27号,姓周。”中年男子语气温和,彬彬有礼,削弱了突然出现的不适感。“要我帮忙提箱子吗?”
     小菲看他没什么恶意,出于礼貌报以微笑道:“这么巧,我住6楼28号,刚好在你隔壁呢。”
     “我听房东说了,隔壁房租出去。那天你来看房子的时候我看到你了。”周先生眯着眼睛,牵强的把嘴角拉向两边,感觉像是在微笑,但明明就只是牵动了那张老朽的脸皮。笑得让吕菲很不自在。
     “你是直接通过房东租的房子?那应该比我租的便宜。我是通过中介找的。对了,我姓吕,名菲。刚到这边工作,以后还要麻烦您多关照。”吕菲伸出右手与周先生礼貌地握了一下,被一手老茧摩挲的怪难受。
     “我叫周军,你叫我老周也可以。”周军也不容小菲推辞,直接拎起她的箱子上了楼。
     这是吕菲第一次见到周军,也是印象最好的一次。
     后来吕菲一直很困惑的是:为什么那天完全没有听到周军的脚步声?
     住了一个多月。小菲开始觉得这栋楼有些怪怪的。比如,很少看到人在楼里走动,偶尔看到几个大妈大婶在半掩着门做家务,一看到小菲走过,也赶紧把门关上。又比如,楼道里时常会飘动着纸灰,仔细辨认一下竟然是给死人烧的冥币。这个发现让吕菲浑身不舒服。又不是清明、鬼节,谁平时烧这个玩意儿。还有几户人家终日不见开门,但是经过的时候总会闻到烧蜂窝煤的一氧化碳味道,刺激得呼吸道很不舒服。时间久了,连最开始觉得舒服的阳光也变得白生生刺眼的锥子。
     哎……这是因为心境变了。
     至于6楼的邻居,吕菲自从搬来之后就只见过周军一个人。偶尔会听到隔壁传来砰砰的声音,至少说明周军不是一个人住,但他的另一半始终没有露过脸。而另外三户人家,则从来不见踪迹。除了门口报箱奶箱空了满,满了空说明有人在这里生活之外实在没有什么人居的痕迹。
     这天,小菲上夜班,快12点才到家。上了5楼才发现6楼的路灯坏了。她也没在意,便往上赶。走了两步才注意到,楼梯尽头有一双脚——一双光着的脚站在那里。借助5楼的路灯只能看到那人的脚和脚踝,看上去是个女人。但不确定。
     吕菲不禁放慢了脚步,轻轻地,慢慢地夹杂着犹豫。
     那双脚一动不动,似乎静静地等待小菲一步一步靠近。像是挑衅,又像是邀请。
     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长时间感受不到声音的声控灯,灭了。
     整个楼道沉浸在夜的潮涌中。
     强反差造成吕菲暂时的失明。一惊之下她尖叫一声。
路灯应声而亮。
     那双赤裸的脚,不见了。
     这时,6楼有光线透了出来。是周军家的门开了。
     只见周军从楼梯扶手上探了个头出来:“吕小姐这么晚才回来啊,有什么事吗?”
     “周先生你好,还没睡啊。”虽然接触不多,但就像溺水时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样,在这种时候看到认识的人总是让人比较安心。
     “睡下了,刚去厕所突然听到你尖叫,这不出来看看你啥事儿么。”
     “谢谢!”吕菲上了楼,借助着周家的灯光开了自家门,“这路灯什么时候坏的,明天我买个灯泡劳烦周先生你给换上好吗?”
     “没问题!明儿见。”
     就在周军掩上门的一瞬间,小菲觉得周军背后有黑影闪过。但来不及看真切,周军家的光就被门缝吞没了。
     惊魂未定的小菲坐下来,直觉告诉她刚才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一时想不明白。
     直到躺到床上半睡半醒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
     她想起在她尖叫之后,周军家的灯光是乍得一下亮起来,而不是藉由门缝的开合,像扇面一样慢慢打开。那说明什么?周军家的门原本就是开着的,只是在刚才突然点亮了灯?
     想到这里,吕菲感到一股寒气从凉席弥漫开来,把她层层笼罩,疑似躺进冰棺。
     为什么……大半夜开着门,难道在等我?但那双脚又不像是男人的……
     他到底开着门做什么呢?
     也许太累了。虽然受了惊吓,吕菲还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还是夜班,不过下班回家的时候,六楼的过道灯已经修好了。这让小菲多少觉得宽心一些。
     就在她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正低下头找钥匙孔,突然发现地上的影子……有两个。一个是自己的,另一个被拖得长长的。
     小菲连忙回头,却不见人影,眼睛余光扫视到一个黑影往楼顶窜去。那动作不紧不慢,竟像是在飘。
     不会是贼吧。吕菲也不是胆小的小女生,随手操起一根木条悄悄地跟了上去。
     管它是什么,总得探个究竟。不然晚上睡下了也不踏实。如果真是贼,就去把通往天台的门锁好。
     通往天台的这截楼梯是没有路灯的。晚风吹着天台木门吱呀呀得撞击着墙体,砰,砰……
     走进黑暗之后,眼睛渐渐适应了。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门的一旁堆放着废弃的鸡笼和一些纸箱,隐隐约约传来一股臭鸡屎的味道。穿过门框,小菲看到天台上有一条浅色连衣裙在风中飘动。连衣裙的主人是个白肌胜雪的女人。裙摆下方是赤裸的双脚,莫非就是昨天见到的那双?奇怪的是,这个女人是个秃子。没有头发的头颅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大概是因为没有头发所以才在夜间活动吧。还是不要打搅别人才好,免得徒增尴尬。
     于是吕菲转身想下楼。风逐渐大起来。
     突然她听到身后“嘭”的一声,回头一看,那个光头女人摔倒在地。半晌没有爬起来。不会是摔伤了吧。
     小菲赶紧上去扶她。
     走近一看,才看真切那个女人的模样,吓得她倒退几步。
     定了定神才又走上前去。
     这哪里是一个女人?分明是个塑料模特。
谁这么恶作剧,大半夜放这东西出来吓人。

吕菲恼怒地踹了模特一脚。
     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这个模特是假人,那刚才上楼的那个人是谁?
     不管了,还是赶紧回家吧。
     她猛然转身就要往家里跑。
     却看见,通往天台的门框浮现出一个老女人的脸,肩膀赤裸,似乎身体也是赤裸。长发掩面,却掩饰不住她“桀桀桀”的干瘪笑声。
     “啊——!”吕菲惨叫一声,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明晃晃的手电筒。
     随后听到周军的声音。
     “吕小姐,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
     “鬼!有鬼!”吕菲猛地扑进周军的怀里抽泣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坐正身子。
     幸好周军也没说什么。
     这时候,小菲才发现天台上除了她和周军,就只剩呼呼掠过耳畔的风。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没有模特,没有连衣裙,也没有赤裸老妇人。
     在周军的搀扶下吕菲摸索着回了家。惊魂未定。
     接下来的一周,怪事越来越多。例如,半夜会听到墙壁砰砰作响。沉闷但清晰。仔细聆听声音来源,却又突然什么都听不到了。刚一放下悬着的心,那怪声又转变成指甲抓墙那销魂蚀骨的刺耳声,令人发狂!有时候会听到天台上有人走路的声音,咯噔咯噔,像是一个女人穿着高跟鞋在溜达,但有时候声音又会突然变得急促而连续,好像什么硬物在地板上被拖行。不知怎的,小菲脑海中浮现起那具塑料模特在月光下,在空无一人的天台上,跳舞。
     彻底让吕菲崩溃的是,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屋子里转悠。
     比如一块巧克力,吃了一半放在桌子上。第二天就怎么也找不到了。开始她还以为家里有老鼠。可是,难道老鼠连包装袋也吃?茶几上的水果似乎也莫名其妙在变少。虽然记不得确切数目,但是就是感觉食品的消耗速度明显比自己以往更快。还有一次,她回到家里摁电灯开关的时候,发现手上沾了什么东西,黑黑的。扭头一看,墙上竟然清清楚楚印着几个黑手印!
     这着实吓坏了她。
     她请了几天假,决定把事情弄个明白。
     好容易碰到四楼一个大婶买菜回来,在过道里跟吕菲打了个照面。小菲对大婶微笑了一下,大婶大概也知道她是楼上的住户,也不像以前那样冷漠。回报了一个浅笑。
     “大婶,我想问点事儿可以吗?”
     大婶停了下来,大概早就知道小菲想问点什么。但有些犹豫:“你想问什么?”
     “我就想问一下,我租那个房子是不是……有点不干净?”
     大婶脸色渐渐苍白,嘴角抽动几下。然后左顾右盼,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小声对她说:“你那套房子倒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
     突然大婶什么也不说了,眼神充满惶恐,丢下一头雾水的吕菲转身进了屋。
     小菲扭头一看,周军正站在楼道另一端,冰冷的眼神能冻住外面不住下坠的雨滴。
     “周先生,没去上班啊?”吕菲觉得有些尴尬,便搭讪到。
     周军嘴里嗯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冷漠地与她擦身而过,下楼去了。
     这天,她敲开了周军家的门。在这里住了这么一段时间,她还是第一次拜访周军。她总觉得那天大婶没说完的话跟周家有关系。如果旁敲侧击不能得到答案,不如直接面对来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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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4 14:54:29 | 显示全部楼层
周军竟然在家。看到吕菲,也没觉得惊讶。
     “吕小姐,找我有事吗?”
     “嗯。周先生,我可以进来说话吗?我有点事想请教一下。”
     周军短暂犹豫了一会儿,侧身让她进了屋。
     走进房间,吕菲才发现周家简朴至极,虽然是白天,但是两间卧室门关的严严实实,阳光只能从阳台的窗帘缝隙溜进来。没开灯,光线昏暗的客厅里就一个破旧的真皮沙发,一个木茶几,一张木桌三张凳子。甚至连家电也没有。不过在饭桌旁边,竟然摆放着一个灵位。一对电子红烛幽怨得像一双摄魂的眼睛。而灵位上的遗诏是一个中年妇人,眼角眉梢让吕菲觉得似曾相识。
     “这位是……”
     “是我夫人。三年前想不开,上吊死了。”周军平静的声音饱含无尽沧桑。也许多次向人陈述这样的事实已经变得麻木。
     “真抱歉。”吕菲在沙发上坐下来,接过周军递给她的一杯水。“周先生一个人住吗?”
     “我和我女儿一起住。不过现在她不在家。”
     “哦。对了,周先生,我想问一下您最近有没有在半夜里听到什么响动?”
     “响动?比如呢?”
     “我最近睡不好,总是听见天台上有人走路,而且墙壁还有砰砰的击打声,又或者是指甲抠墙的声音。”吕菲不知道下面的话该不该说。“我觉得,好像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真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墙壁的击打声是我女儿造成的,三年了,她每次做恶梦梦到妈妈死去都会吓醒。然后发狂。所以……实在不好意思,吵到你了。至于天台上的脚步声,我确实也没听到。要不,晚上我问问小薇,看她有没有听到吧。”
     “除此之外,我还在我房间的墙壁上发现了黑手印!”
     “是像这种形状的吗?”周军指了指自己的天花板。上面赫然也有几个“黑手印”。
     小菲不禁一怔:“怎么你家也有。”
     “这是老房子,有时候墙上就会长出一些霉斑。大概是渗水的缘故吧。不是什么手印。吕小姐你想多了。”
     “原来是这样。那可能是我多心了。”吕菲暗想,大概是自己神经过敏吧,把一些小问题全部累积起来,自己吓自己。
     ……
     告辞了周军,吕菲回到了自己家。但她回忆在周军家的事儿还是有一丝疑惑。她先是听到卧室里好像有什么响动。就像是有东西在床板上挣扎造成的一种不明朗却又很有力道的声音。就在她想仔细分辨的时候,周军突然起身,用腿抵着凳子在地板上发出更大的声音扰乱了她的注意。而且灵位上的照片为什么这么眼熟?再比如,为什么周军关门的时候,我总觉得他脸上浮现着诡谲的笑?
     不对,那个照片我好像真的见过……等等,那不是那晚在天台我看到的老妇人嘛?莫非是我眼花?
     唉……怎么这么困。算了,不想去想了。还是睡会儿吧。
     吕菲头脑发沉,大概是这段时间精神紧绷,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于是她钻进卧室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的,她觉得有人摇她的肩膀。半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布满皱纹,头发花白的女人的脸。但是……好困。是梦吧……她又昏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她又被一阵响动惊醒,迷迷糊糊看到一个赤裸的老女人在房间里游荡。再次昏睡。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
我睡了多久了。是半夜了吗。
她看了看手机,下午三点半。
     奇怪,我去周军家之前不就是三点半吗?怎么睡了这么久,还是三点半……不对!下午三点半为什么天还是黑的。我窗帘明明开着。
     吕菲再确认了一下时间,确实是三点半,墙上的挂钟也是三点半。她第三次看手机的时候,才发现日期不一样了,已经是第二天。
     她满怀疑惑的推开窗户,原来窗外阳光灿烂。只是窗户玻璃……被人漆成了黑色!
     是谁干的!
     吕菲彻底怒了,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疯狂的往地板甩去。
     砰!一声炸响。
     让她的情绪得以发泄。
     咚咚咚……有人敲门。
     是周军。
     “吕小姐,你发生什么事了吗?”周军一脸紧张关切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这让吕菲觉得恶心。她讨厌这种表面上嘘寒问暖实际上是看热闹的态度。
     “没事。”吕菲的冷漠让周军有点自讨没趣。她正要关门,却被周军的话牵制住了动作。
     “我昨晚问过小薇了,她说:‘她也有听到天台的脚步声……她觉得那是她……妈妈。’”
     小菲愣住了。原来不止她自己,还有别人也感应到了。
     周军推开门,平静地对小菲说:“其实,你这房子之前就有好几户人住过,不过都没有住太久,就匆忙搬走了。我一直不知道原因。直到你给我说了那些奇怪的事情,我才意识到——也许真的有问题。”
     吕菲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但是还是问道:“什么问题……难道,真的有鬼?”
     周军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我一直对自己说,她已经走了。没想到,她还是放不下。都说自尽的人难入轮回,会一直在往生之地徘徊是吗?我好想她。可是……总也见不到她。为什么,她会见你,见我女儿,就是不见我?”
     周军沧桑的脸上涌现出无比的落寞与哀伤。
     “周先生,你要节哀。毕竟都那么久了。如果……如果真的是你太太的鬼魂,我该怎么办?”
     “给你这个。”周军拿出一把藏刀上面布满密宗的符文。“我早年去Tibet旅行一个僧侣送我的。如果……真的危害到吕小姐的生命,就请你结果她吧。”他渐渐低下头去,看得出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吕菲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你放心,我如果遇到她再不会慌乱了。我会跟她好好谈谈。万不得已……我才会用这个。”
     送走周军,吕菲坐在床边摩挲着藏刀。眼中,一缕恨意。
     为什么缠上我!我什么都没做。
     到厨房里随便做了点东西吃,喝了点水,已经是晚上了。
     奇怪的是这两天真的太累了,困得厉害。
     吕菲把刀藏在枕头底下便昏昏睡去。
     半夜的时候,她被一阵喧闹吵醒。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赤裸女人蹲在她客厅里啃着什么东西——是苹果。
     听到吕菲的响动,那女人回过头来,果不其然,就是上次在天台看到的老妇人,也正是周军的妻子。
     没有人可以愚弄我,就算是鬼也不行!
     顷刻间,吕菲把对周军的承诺抛在脑后,拔刀冲上去,对准老女人的脖子砍去。
     力道之猛,以至于那女人的头颅离开脖子之后飞撞到墙上,又在地板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
  血……
     为什么有血……
     温热的血!喷射四方。
     她不是鬼吗?
     吕菲突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咯哒。
     她家的房门被打开了。
     透过月光,看清楚进来的人是周军。
     “很好,正如我料想。你还是把她杀了。”周军面带微笑。那是一种发自内心,释然、轻松的笑。
     “你什么意思?你不是告诉我你太太是鬼?!还有,为什么你有我家的钥匙?”
     “我说你就信,哈哈!真是愚蠢。”周军咧开嘴笑了,把常年烟熏得黑黄的牙齿毫无保留的展露出来。“第一,我是房东,所以我当然有钥匙……”
     “什么?你是房东,你不是说……”吕菲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家里总是被人动过,但又不像来过贼。
     “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也不想害你!只是这个疯婆娘折磨的我实在受不了了。自从三年前我女儿上吊之后,她就疯了。整整三年,我既要承受着丧女之痛还要忍受她的疯癫撒泼。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啊。我实在受不了了。幸好你单纯,相信世界上有鬼。不然我还真不好借你的手……不过你放心,我可以向pol.ice证明是这个疯婆子要伤害你,你是自卫杀人。你会没事的。但如果你把我的事情暴露出去我会随时更改口供,说你威胁我。你仔细想想吧,杀了一个神经病解脱了我,你也不会有麻烦事。作为回报,我可以免你一年房租……”
     吕菲已经无心听他絮絮叨叨。
     原来,那个灵位是她女儿的,但那照片……看来是他故意换的。
     原来,我这两天昏睡不醒是他在我饮食里下了药……
     原来,我早就步入他精心设置的圈套……
     突然间,吕菲好像看到什么,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大,呼吸急促。目光越过周军,说道:“你……你背后……周太太在你背后……不,不要过来……”
     周军一怔。慌忙回头过去。
     什么也没有。看来这女人也疯了。也好!
     周军还没来得及高兴,顿时觉得自己脖子被一股力道揽进屋里。随即房门被关上了。
     然后脖子一凉,紧接着是温热的液体喷涌出来。进了他的嘴,上了他的脸,钻进他的肺。带着泡沫的粘液从嘴里不断涌现,带走了他所有的体温。
     “你……”周军用手按住脖子,挤出一个字。
     “我也不想害你,是你逼我的。如果你不提招惹pol.ice来,我也许会放你一条生路。”吕菲的脸比月光更冰冷。“知道我为什么相信有鬼吗?因为,我做过亏心事啊……”
     月光照进厨房,落在那个雪白的雪柜上,雪柜里静静地冰冻着一个蜡黄的挂满霜的男人头颅和两条没肢解完的大腿。
     头颅冰冷的脸浮现着僵硬的微笑。
     终于,有伴儿了。


幽洞
     右手胳膊好疼!
     不过我感觉应该没有断掉,只是被石壁卡住,血液循环不畅。
     如果我要问我现在在干什么,或是为什么被石壁卡住。
     说起来我真是后悔死了……
     下午一点四十分,我和旅游团一起走进这个位于青城后山的水晶溶洞。碧寒之气让燥热的身心顿时镇定。大家交口称赞大自然造物之奇。感受岩顶低落的水滴,欣赏石钟乳千奇百怪的造型。我们一路上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不知不觉走入溶洞深处。
“江小姐,是你吗……你受伤没?”
     就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有人答话了。我听出这是胖子的声音,他在我上方。
     “我还好。就是被卡住,动弹不得。”我本来想问胖子是不是也被卡住了,但又觉得似乎是明知故问。“你也掉下来了吗?其他人呢?”
     “是啊。我也卡得严实,不过还好没有受伤。就是头昏……”
     听胖子声音,他现在状况似乎也不太好,说话有些气虚。但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他的声音离我明明很近,但是我左手挥了挥却没有碰到他的身体。而且,感觉他好像就在我正上方不超过一米的距离。
     “江……小姐你还好吗?怎么不说话了……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下面的寒气灌上来冷得我难受。对了,其他人还好吗?”
     “最先掉下去的是晓兰吧……我听到她的叫声了。但是她自从叫了那一声之后,我就再没听到她别的响动。大概……大概掉到深处去了。也许是摔晕了……”胖子尽可能往好的方面说。
     听他这么说了,我开始觉得由下而上的冷风里似乎夹杂着女人气若游丝的呻吟声,但又听不真切。冷冷的,幽幽的从我的脚钻进我的身体。
     我想起了另外两兄弟:“那黄朗和黄强两兄弟怎么样了?怎么没听到他们的动静?”
     “黄强好像折断了腿,跟我聊了一会儿就没力气说话了。刚才还听见他在‘呜呜’地哼哼……已经有一阵子没听到他的声音了……他应该在你的左边。黄朗……要么没有掉下来,要么就掉到更下面去了。我也不知道。”
     我心里一阵难过,这两兄弟一直是团里的开心果。性格开朗大方,又照顾女同胞。想到这里我不禁鼻子一酸就要哭出来。
     “胖哥,我们掉下来多久了?”
     “唔……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浑身被岩石夹住,只有脑袋能稍微转动一下……头好胀……”
     他说话的时候,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拉成一条线飘到我脸上。凉凉的,湿湿的。但我用手搓了搓,不像是血。既然不是血那应该还好,至少他没受伤。
     也不知道掉下来多久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有多久才会被搜救人员发现呢?
     时间……对了,我手机应该在左边裤兜里。我试着用手一摸,果然在。
     我掏出来,按亮屏幕:2008-5-12,15:53。距离我们掉下来约摸有1个小时了。
     如同我料想的一样,手机根本没有信号。我赶紧把手机设置成离线状态,避免频繁搜索信号造成电量浪费。
     接着我举着手机往上照。这才弄清楚为什么胖子说话离我那么近我却摸不到他的身体。
     原来他是倒着掉进来的。脑袋对着我,眼睛、面颊浮肿得厉害。嘴巴也合不上,有口水滴落下来在空气中拉成亮晶晶的丝。
     他看到光亮似乎欣慰了许多:“江小姐,看到你真好。”
     “我也是。”我总算知道活在黑暗中的人是多么可怜,是多么应该得到关爱。“胖哥,你还好吧。我看你的脸好像很难受,确定没受伤吗?”
     “应该没有,我没感觉到有出血。就是倒吊着难受……”
     是啊,倒挂一小时了,头部血管恐怕胀到极限了。
     我突然想起了黄家两兄弟。便动了动手机。
这时我看到就在离胖子大概三米多的斜上方,有一双脚。一只鞋子已经脱落,另外一只挂在脚上。我认得那鞋,那是黄朗。而脚的上方,岩壁已经合拢……
我当时眼泪就情不自禁的飚出来,想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可惜无能为力。
     “呜呜……呜呜呜……黄朗他……呜呜……”
     胖子大概猜到我看到了什么,连忙安慰我:“别哭……千万别哭……这种时候哭起来会消耗大量的体力。江小姐你一定要坚强,活着等到救援队伍!”
     我好容易止住哭声,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外涌。这跟听到晓兰掉进深渊的消息不一样,我们总会用好的状况来安慰自己。看不到确切结果,就有希望。
     哪知道我刚把手机晃了晃,我就看到胖子脸色大变。我赶紧把手机照回刚才的位置,顺着光线看过去。黄强果然在我的左边,也就两三米的位置。眼睛闭得紧紧地,脖子歪向一边,好像在安睡。眼镜滑落到一边,也没用手去扶。看上去是如此安详,没有任何外伤。直到我把手机照到他的下身……他的腹部被尖利的岩石刺穿、抵开、割裂、磨烂。肠子、大便、血浆沿着石壁淌了不知道多远。两条腿已经断了,流出来的肠子被风吹着轻轻的晃动。因为风一直是从地底往上吹,所以我和胖子一直没有嗅到浓浓的血腥味儿。
     “哇……啊……呜呜呜……”胖子终于崩溃了,止不住放声大哭。“呜呜……哇……”
     一听他哭,我也忍不住了放开喉咙就嘶声痛哭。
     胖子的眼泪、鼻涕、口水全都往我脸上招呼,我也管不得那么多,好像哭得越用力,这一切就会消失不见;好像哭得越用力,时光就会倒流;好像哭得越用力,人死就能复生……
     殊不知,越是悲恸的哭喊,越是惊扰到那些不愿离世的幽魂。
     这次痛哭是以另一起悲剧结尾——我在拿手抹去脸上的胖子的口水的时候,手机掉了。
     正当我觉得手里一空,暗叫不好,已经晚了。
     眼光追着手机往下望去,只看手机在岩壁上蹦蹦跳跳了好一会,噗……一声不见了。
     世界再次一片黑暗。寒风似乎刺骨起来。
     恐惧战胜了悲痛。
     胖子渐渐平息下来,努力吞着口水:“刚才看手机掉下去似乎这个岩缝并不深……而且它落地的撞击声好像有点不一样。”
     我正在为自己的鲁莽懊恼不已,听到胖子这么一说,我也立即把思维放到分析我们所处的环境上:“对,我也发现了,似乎……对了,那个声音应该是水声!难怪这里的空气这么冷,下面应该是有条暗河!”
     我突然灵光乍现。而我的想法也得到了胖子的认可。
     “难怪空气中有隐隐的呜咽声,之前我还以为是谁在呻吟。而且据我观察,这个岩缝好像是喇叭状的。越到下面越开阔。”胖子沉思了一下。“我觉得,如果要求生估计只能往下走了。我的身体被卡住,而小腿卡得特别紧,我猜岩壁上方已经合拢了是不是?”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他看不到,于是说:“是的……上面已经合拢了,刚才我看到的是黄朗的腿被夹在合拢处。”
     胖子一声叹息。
     “江小姐,要不你往下动动试试看吧……虽然不一定是条活路,但照现在的情况看来,我们在这个岔洞里要被人发现,还要等到他们凿开石壁救我们……希望太……太渺茫了”
     胖子说的很有道理。只是我突然意识到,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胖哥,你还好吗?你的声音怎么越来越小了……”
     “我没事……只是头昏脑胀,想睡觉……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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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24 14:55:4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知道想睡觉在这种时候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如果他一旦睡着了我就绝无可能把他唤醒!
     “胖哥,你可不能睡!你睡了哪个陪小妹我爬下去呢?你不是要我一个女孩子只身涉险吧!”
     “嘿嘿……我李胖子不是那么怕事儿的人,我不会让女人去开路!只是……只是我确实动弹不得……”
     这个时候,我最怕他丧失信心!
     “对了,胖哥你们湖南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等我们出去了,你要带小妹去吃喝玩乐啊……之前老听你说湖南好,美食丰盛。我没吃过可不会相信的!”
     “一定一定,如果出去了,江小姐到我那里费用我全包!嘿嘿!”
     “胖哥,你有女朋友没有啊?”
     “嗐!我这把岁数了……不瞒你说,我刚离婚……出来旅游散心就是为了忘记那段不幸的婚姻。”
     “这么说,现在是感情空窗期。李大哥,不瞒你说,小妹现在也是刚分手。如果出去了,我做你的女朋友好不好?”我知道,现在胖子生死一线,得下点重药才行,决不能让他睡着。“别说我脸皮厚,我觉得胖哥是个很好的人,而且一路上总是偷偷在瞄我……就连进这个山洞,你也是跟在我屁股后面进来的。是不是?”
     “嘿嘿……”胖子不好意思的笑了,语气里透着激动。“想不到江小姐对我还有这种想法……”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陷入沉默。好像四周的黑暗蜂拥而至,把我们的眼耳口鼻捂得严严实实。
     “胖哥?!”
     “嗯,我还好。谢谢你……我知道你刚才那些话是为了鼓励我……”
     被他揭穿了,我一时语塞。
     就在我们沉默的时候,大地却不愿意沉默。
     轰鸣,震动。
     我感觉上面的岩壁又靠拢了一些。
     “胖哥!胖哥!”我急急地叫喊!
     但很快我闭上了嘴。
     因为我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然后是浓浓的血流动的声音,似乎还有脑浆。当这黏糊的液体浇得我劈头盖脸的时候,我已经叫不出声来。
     为什么……为什么!都说善恶有报,难道我们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要遭此报应!
     我紧紧的闭着嘴,任由胖子的血漫过我的身体。眼泪如关不严实的水龙头,涓涓流出。
     大概过了1分钟。轰鸣停止。
     胖子没了。
     晓兰没了,黄朗没了,黄强没了,现在胖子也没了。
     剩我一个,做什么呢?
     不行!我不认命!我不要这样死去。我想起胖子走之前对我说的话。
     生路在下方。
     这次的地震似乎让下面的空间更开阔。我明显感觉臀部的挤压力度小了很多。
     于是我试着左右摆动自己的身体。右手终于解放了。一个多小时的挤压让它麻木不仁。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右手勉强恢复知觉。然后我试着移动自己的胸腔。没有刚才那么紧,但还是略有点吃力。于是我先用脚一前一后踩稳岩石,然后把手伸进领口抓住泡沫文胸,用力把它摘掉。
     我做到了!
     总算能在石缝中活动。
     我用文胸擦了擦脸上的血浆脑浆,然后把滑腻的双手在石壁上磨干擦净。手脚并用,缓缓向下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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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24 14:56:38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像看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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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24 18:20:24 | 显示全部楼层
   有几个看过了·····!!! LZ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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