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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细菌战“特别输送”实证调查的几点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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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24 09:41:4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日本宪兵队机关和伪满当局根据七三一部队要求,经常把华中、东北各地的中国人、苏联人、蒙古人和朝鲜人秘密地押送到七三一部队,供细菌试验之用。被押送的人大多数是被俘的八路军、新四军、苏联红军、地下工作者和反满抗日的工人、教员、学生、还有所谓的政治嫌疑犯。在运送期间,为防止暴露,日本宪兵队官方给被押送人员规定了一个专用名词:"特殊材料""特别输送"。据日本宪兵署的文件记载,自从一九三九年起,就有"特别输送俘虏"之事。日本关东军宪兵司令城仓少将于一九三九年发布过将三十名俘虏"特别输送"到石井部队的第二二四号命令。


据日本宪兵署的文件记载,自从一九三九年起,就有"特别输送俘虏"之事。日本关东军宪兵司令城仓少将于一九三九年发布过将三十名俘虏"特别输送"到石井部队的第二二四号命令。
  命令中明确规定:"第二批特殊运送人员约九十名除留下六十名送达目的地外,其余诸人在到达哈尔滨时即交付石井部队长"。并要求"须事先将应交付石井部队的人员区分开来,以免在交付时发生延误"。还要求" 哈尔滨宪兵队长须与石井部队长取得密切联系,保证在哈尔滨站及以后途中竭力防止外国侦探,并采取必要监督办法。"
  哈尔滨宪兵队备有专用的囚车,车体是灰绿色,左右两侧安装两个实际不透明的窗户,车底设有通气孔。这种囚车频繁地活动在哈尔滨--平房之间的砂石公路上。每次行动都是日本军人武装押送,大约每周运送一次,输送的数量不等,有时二三十人,有时四五十人。囚车不时发出刺耳的怪叫声,日本兵把在室外作业的中国劳工撵到屋子里,不让偷看。有时被迫趴在地上的中国劳工斜视偷看,就会看到被押送的人都补蒙上了眼睛,并带着沉重的手铐、脚镣。
  曾在动力班当过劳工的人证实,差不多每星期六下午有一辆囚车开来,把在押人员从南门或东门押进"兵营"(当时中国人称呼四方楼的大院为"兵营")只见成年累月地抓人,但从来没看见过有人出去的。
  这些被抓来的人都押在"方型楼"中间的特设牢房里。秘密监狱是两座白色的两层小楼,分七栋、八栋。七栋位于主楼东侧的广场上,八栋在主楼西侧空场。被抓进的人男女都分别被监押,有时可以监押百八十人。这两座监狱通过地下道和解剖室、各试验室、焚尸炉相连接。
  监狱的防卫是保密的,四周借用三屋楼墙壁圈围着,只有和主楼连接处有一铁制的便门,设有武装岗哨。只要把住这个铁门,在押的人是无法逃脱的。平顶楼房的南端和北端是两处五层楼高的制高点,设有监视哨,在押的人一切活动都会看得一清三楚。
  据川岛清在远东军事法庭上供认,从一九四零年到一九四五年八月,每年有五六百人被"特别输送"到这里。伪满陆军宪兵队日本顾问立花武夫供称:"我管辖下的宪兵署特务处所审讯的一种人,必须予以消灭","在这些人当中,有极端仇视日本的在满洲的游击队员,我们把他们送到七三一部队加以消灭。"
  日本宪兵队当局的"特别输送",使石井四郎非常满意。前哈尔滨日本宪兵署副官木村在被审讯时供认:"在一次石井与哈尔滨宪兵署长春日芳谈话时,石井曾说,相信将来和过去一样,继续得到被捕的人作试验。"
  我们再翻阅一下对日本细菌战犯的审讯记录,原七三一部队细菌生产部部长川岛清供认:"我曾亲眼看见第一部(细菌研究)的工作人员从宪兵队方面领道大批犯人。"他还说:"我在该部队供职期间,多次同古井四郎将军一起去视察监狱的情况,所以我知道监狱里处理犯人、管制犯人和因禁犯人的某些详细情形。""一九四二年我视察过这个监狱,看见一间牢房里关着两个俄国人,其中一个俄国女人带着在监狱中生下的婴儿。我在该部队供职期间,这两个女人还活着,以后她们的命运怎样,我不知道。但无论如何,他们决不会活着出去的。"
  事情果然是这样的,不仅这两个俄国女人没有活着出去,而且所有在押的人都没有逃脱细菌试验而活着出去。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4 09:42:02 | 显示全部楼层
  1998年11月,黑龙江省档案馆发现52份日军七三一部队“特别输送”秘密档案,1这是对日军细菌武器实验受害人即“马路大”详细个案资料的首次成批发现,为日军的细菌战罪行提供了确凿的证据。同时,这些档案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机会,使我们可以有线索去了解那些被细菌战刽子手们称作“木头”的人们究竟是些什么样的人;他们被送到七三一部队之前都做了些什么事、有什么样的家庭背景;他们是否还有亲人活在世上;他们的父母兄弟妻子儿女是否知道自己亲人的真实遭遇;等等。这些疑问促使我们下决心去进行实证调查,沿着档案的线索去追寻七三一部队细菌实验受害人的生活足迹。
     从2000年10月到2002年5月,我们根据日军关东宪兵队“特别输送”档案记载的线索,先后对黑龙江、辽宁、山东和北京等地进行实证调查,收获极大。这种追踪调查,是日军细菌战罪恶史研究中的第一次,而且是首次成批发现众多的细菌实验受害人遗属和见证人,以及大量的实物证据。通过这些调查和实证资料,我们对日军细菌战“特别输送”的内幕有了比较真实的了解,逐渐形成了一些结论性的认识。由于调查还有待于进一步深入和扩展,目前这些结论仅仅是初步的。
   一、大量“特别输送”人证物证等待抢救挖掘
  我们的调查表明,在中国民间,尤其是在黑龙江、山东两省,存在着大量的日军细菌战“特别输送”罪行的人证物证。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我们一共找到了21个“特别输送”受害者遗属家庭,涉及直系、旁系亲属达数百人;还为十余个受害人找到了知情者和见证人;此外还有大量的家谱、照片、受害人遗物等实物证据。我们根据档案线索找到的几乎每一个地方都有所发现,甚至有俯拾即是的感觉。在相隔60年后的今天,仅仅靠残存的一些档案线索,仍能找到如此众多的受害人遗属和见证人,这一事实只能说明:当年日军在中国各地实施的“特别输送”活动极其频繁,七三一等细菌部队用于细菌武器实验的活人体数量极其巨大,这个数量绝不是有些人说的几千,而是数以万计。
  调查中同样强烈的感觉是,每到一地都令我们痛惜遗憾:我们来得太晚了!目前发现的“特别输送”档案大多集中在1940——1942年期间,至今已相距六十多年。当时十几岁的孩子如今也已经成为白发苍苍的老人;而受害人的父母均早已作古;其兄弟姐妹妻子等也已经所剩无几。我们找到的受害人遗属更多的是儿女、侄子(女)或孙子(女)。令人遗憾的是,我们通过遗属了解到,很多被害人的父母亲和兄弟姐妹妻子等在上个世纪90年代初还在世。如果我们那个时候进行调查,将会得到更直接、更丰富的实证资料。我们现在能找到的大部分遗属和证人也都已经到了七、八十岁甚至九十岁以上的风烛残年,若再不抓紧调查寻访,就将失去收集和增加日军细菌战罪行实证资料的最后机会。我们希望国内同行们能够联合行动,抓紧时间,在所剩不多的时间内抢救更多的日军细菌战“特别输送”实证资料。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那些牺牲在日军细菌魔窟里的成千上万的烈士和同胞;才能对得起那些饱受苦难和煎熬、翘首盼望亲人消息的广大受害者遗属;才能对得起史学工作者的神圣使命。
   二、黑龙江人民受“特别输送”之害最为惨重
   我们的调查结果表明,黑龙江地区的“特别输送”活动特别猖獗,黑龙江人因之所遭受的残害也最为惨重。首先从档案来看,1998年在黑龙江省档案馆发现的“特别输送”档案中记载的52个被害人大都是在黑龙江地区居住或被捕的;2001年吉林省档案馆公布的277名被“特别输送”者中的绝大多数也是黑龙江人。2我们在山东省找到的10家遗属的亲人,也都是在移居黑龙江省以后被捕被害的。实际的调查结果也表明,在黑龙江省的广大城乡存在着大量的“特别输送”的人证和物证,从而说明当年这种活动涉及的范围和人数都非常巨大。
    在黑龙江地区的调查过程中,调查者发现了大量的被捕失踪案例。每到一村一镇,当我们问起日本宪兵队抓人之事的时候,老人们都立即回答说:“知道,这样的事儿太多了!”老人们都能在我们询问的被害者之外说出一连串被日本宪兵队抓走失踪的人名来。例如:我们访问虎林市虎头镇虎头村的老支书姜福顺和于福善老人时,问起档案中记载的被“特别输送”者、虎头村人于金喜、董殿全,他们不仅知道这两个人,而且都指出,与于金喜一同被捕的同村人还有张学魁等18个人。这18个人除了光复后回来5个人外,其余13人都是杳无音信。3我们在黑龙江省东宁县佛爷沟村寻访被害人张兴华遗属时,村里的老人们证实:伪满时期仅佛爷沟一个村子被日本宪兵队抓走失踪者就达四十多人。这些被捕失踪人员中的相当一部分,极有可能也成了细菌实验的受害者。
  这样说绝非捕风捉影,因为我们根据档案找到的被害者遗属和证人对被害人的下落都是一无所知,都是在我们找到他们只后和拿出档案证据之时,他们才得知自己的亲人和邻里乡亲是惨死在日军七三一部队的魔掌之中。在伪满时期,如果谁家里人被日本宪兵队抓走,都要想方设法上下托人打听营救,但大多是音信全无,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有的甚至知道被捕的人被“发走了”,4但发往何处、结局如何却毫无所知。我们知道,“犯人”被“特别输送”都是秘而不宣的。
  我们还有一个实在的例证。2001年4月,我们在黑龙江省东宁县老黑山镇调查时,遇到一位名叫闻发的老人,听说我们是在调查日本细菌战“特别输送”罪行,他便认真地对我们说:“我有个叔叔叫闻德清,伪满的时候被日本宪兵队抓走了,以后再也没有消息。请你们回去留心帮我查一查,看我叔叔是不是也被送到七三一部队去了?”2001年9月,吉林省档案馆公布七三一部队“特别输送”受害者档案。我们在浏览1940年东宁宪兵队“特别输送”人员名单时,发现“闻德清”三字赫然列在其中!有了这份档案的证明,我们竟在不经意间又找到了一家“特别输送”受害者遗属。这次发现是偶然的,但这种偶然的发现却揭示了一种必然性和极为重要的历史真相。那就是:当年日军在中国以细菌武器试验为目的进行的“特别输送”活动极其频繁猖獗;与之相应,七三一部队用于细菌人体实验的人数也极其巨大。在中国的广大城乡,特别是在东北的中苏边界沿线地区,存在着数量巨大的细菌战“特别输送”受害者家庭。正是因为这一事实的存在,我们才能在偶然之间得到重要的发现。在历时两年的调查过程中,我们遇到了太多在伪满时期亲人被日伪军警宪特抓走后杳无音信的家庭,但因为没有档案的证实而无法确定他们亲人的最终结局。可以断定,这些人当中有相当大的一部分遭受了“特别输送”。由于七三一部队就设在黑龙江地区,这里又是中苏边境和东北抗日联军活动时间最长的地区,所以黑龙江地区不可避免地成了日军细菌战罪恶祸害的重灾区,而档案中发现的受害者只是黑龙江省全部受害者当中的极少数。
   三、日军基层宪兵队的“特移送”报告
     是“特别输送”罪行的充分证据
  在黑龙江省档案馆公布的52份“特别输送”档案中,有綦宪度等10人缺少日本关东宪兵队司令部的“特别输送”指令。一般来说,这样的档案证据似乎是不充分的,不能直接用做“特别输送”罪证。我们在最初开始调查时,对这10个人的情况也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但是,随着我们调查研究的进展和更多档案文件的公布,上述情况又发生了变化,从而使我们原来对“特别输送”档案证据的认识也随之改变。
  首先是綦宪度是否最终被“特别输送”的问题。
  黑龙江省档案馆“特别输送”档案记载:綦宪度时年26岁,原籍山东省招远县,原任山东战时后方委员会胶东联合办事处西海区助理,1944年1月该人在伪新京(长春)侦察日军军情时被捕。审讯后新京宪兵队建议“特别输送”,只是未见关东宪兵队司令部的“特移”指令。但他的山东抗日根据地干部的身份使我们对他的调查欲罢不能。
  后来,我们认真研究了50年代中国沈阳军事法庭审讯日本宪兵队战犯的口供记录。原任日本新京宪兵队准尉班长的坂根觉次郎供述:“1944年3月,根据分队长藤原广之进少佐的命令,将特高班逮捕的中共某县助理员稚宪度(男,26岁左右),移送哈尔滨石井部队。我与特高班长滨瑞三郎准尉作好移送报告书,呈报关东宪兵司令部批准后,命岛田晃军曹等将其押送石井部队。” 藤原广之进也在供述中承认:1944年“2月下旬某日”在长春逮捕了“行动可疑的中国人稚某”,“经批准后,我命部下将其送往哈尔滨石井部队”。5经核对,这里说的“稚宪度”与黑龙江省档案馆“特别输送”档案中记载的綦宪度在被捕时间、地点、过程、身份、年龄等方面都完全一致,所以“稚宪度”就是綦宪度,这里的“稚”字一定是翻译当中或日本人记忆当中的错误。于是,綦宪度被实施“特别输送”这一事实最终确定下来。我们在山东和北京两地对其遗属进行的调查也取得了圆满的结果。
  其次是刘文秀等人最终结局的确定。2001年9月,吉林省档案馆又公布了总数达277人的日军细菌战“特别输送”档案。我们在这次公布的东宁宪兵队和鸡宁宪兵队“特移”处理名单上找到了刘文秀、薛孟祥、孙福发、周殿平等4人的名字。至此,黑龙江省档案馆“特别输送”档案中缺少“特移“指令的10个人已有5人最终得到确认。
  另外,在我们找到这些被害者的遗属或见证人时,他们都被证实在被捕后杳无音信。
  上述事实表明,凡是上了日本宪兵队“特别输送”名单的人,其最终命运就已经确定。目前已经发现的日军“特别输送”档案本来就残缺不全,关于每个其中人物的记载也就不可能完整,档案中缺少的不等于实际上没有。事实上,高高在上的日本关东宪兵司令部不可能对下面各地宪兵队的“特别输送”报告进行一一核实,对那些“可恶”的抗日人员也用不着负什么责任。所以,关东宪兵司令部对各宪兵队的“特别输送”报告只能是一一照准。所以我们认为,如果有了日军各地宪兵队对某人的“特别输送”报告,就已经有了该人被“特别输送”的足够证据。
         四、被“特别输送”者绝大多数是抗日志士
  已发现的档案文件表明,日军宪兵队“特别输送”的对象是有明确标准的。日本关东军总司令部和日本关东宪兵队司令部曾下达过专门的关于“特别输送处理”的密令,并按照“间谍(破坏分子)”和“思想犯(民族运动和共产运动分子)”两大类确定了“特别输送”对象的标准。6
  在已发现的日军“特别输送”档案中,被害者一律被冠以“苏联谍者”的罪名。但是,调查发现:他们并不都是单纯的苏联情报员,很多被害者在被捕当时或以前都以各种方式参加过当地抗日武装或其他抗日活动,即使是单纯的“苏谍”,做的也是抗日工作。
    此次调查找到的两个最典型的例证是王明生(王振达)和朱云岫。王明生和朱云岫在东北沦陷初期(1934年)先后参加了抗日救国会,后来又参加了抗日联军,最后又一起被日本宪兵抓获并被“特别输送”。由于作为抗联家属受到日伪特务的威胁,1936年王家全家在父亲王兆金的率领下毅然投奔了抗联四军位于密山哈达河沟里的密营。王明生的弟弟王明德参加抗联四军当战士;父亲王兆金和大哥王明武为抗联密营种粮种菜送情报;王明生的母亲、嫂子和妹妹都在抗联四军被服厂缝纫军装。7朱云岫的哥哥朱云彤也参加了抗日活动,也是在1941年因本村特务告密而被捕并且一去不回。8后来经吉林省档案馆公布的“特别输送”档案证明,朱云彤确实是又一个被“特别输送”者。
  另外,李厚宾的父兄和全家都是抗日联军的基本群众。我们在辽宁省沈阳市中国医科大学访问了李厚宾的八弟李厚文,他向我们描述了当年李家掩护、支援抗联的一件件往事,并清楚地记得常到李家去的抗联领导人郑鲁岩等人的名字。9李厚宾本人在1937年前后在虎林县倒木沟伪警察署当警察时,与警察署长刘日宣及全体警察一起秘密加入抗日组织,为抗联部队传送情报。10李厚宾后来因此而受到怀疑和控制,在退职后于1941年被宪兵队逮捕并“特别输送”。
  1944年初在长春被日本宪兵队逮捕并被“特别输送”的綦宪度,原任胶东抗日根据地西海区助理,中共党员,被捕时正在侦察日本关东军军情。11
    原美臻1941年被日本宪兵队逮捕前在虎林镇开“原家馆子”,是东北抗日联军第七军副官长毕于民12领导下的地下交通员,现仍健在的抗联老战士韩玉阳当年在毕于民处见到过去送“东西”的原美臻。13
    另如林向阳、王乐甫、桑元庆等人,都有明确证据参加过各种抗日活动。
    有些“特别输送”受害者确实是与苏联情报机构直接联系的情报员,但他们当中很多人原来曾经是抗联等抗日组织的成员。例如,我们在虎林市伟光乡找到一位92岁的老人位成增,他在东北光复以前一直在虎头镇日本人经营的“饭塚木材部”当把头。当我们向他问起在虎头被捕的苏介臣、刘文斗和段凤楼时,他立即回答说“知道”,而且肯定地说,他们都是“我们的人”。经仔细询问才知道,原来位成增与苏、刘、段等一共26个人曾是虎林、饶河地区高玉山领导的“东北国民救国军”的成员,在救国军失败入苏之前奉高玉山之命在虎头镇(当时是虎林县城)秘密潜伏。后来,苏军情报部门设法与这一批人建立了联系,他们便开始直接为苏方工作,直到东北解放。
    我们的调查结果证明,日军细菌武器实验迫害的主要对象是他们最可怕的敌人––––秘密抗日分子。或者说,日军是用最残酷的手段来镇压隐蔽战线上的抗日志士。通过我们的调查,也找到了一批默默为国捐躯的抗日烈士的下落,使他们含冤多年的英魂有所寄托;使他们倍受煎熬的遗属们的心灵有所慰藉。
   五、“特别输送”和七三一细菌部队是日本宪兵队里公开的秘密
    在我们的调查过程中,在已经掌握的档案线索之外,我们还新发现了两个被“特别输送”的抗日烈士,即饶河县的王乐甫和林向阳,并找到了他们的家属。另外,在绥芬河市和东宁县也发现了一些“特别输送”的明显证据。这些发现,或是通过查阅解放后审查敌伪人员的档案,或是通过访问在日本宪兵队里服务过的证人,总之证据都是从曾经在日本宪兵队里工作或服务的中国人的口中得到的。
    据原日军饶河宪兵分遣队宪补张家政供述,大约在1944年初冬,饶河宪兵队得到情报,说潜伏在饶河街上的“间谍”有“三多照相馆的王乐甫,以及于海、王海山、游击小学校长孙锦良”等4人。宪兵队很快将这4个人抓了起来。14
    据张家政说,王乐甫被捕后是由他本人和日本宪兵川崎审问的。经过一个星期的严刑拷打,日本人从他口中什么也没得到。所以日本宪兵队将王乐甫和于海“特移送东安宪兵本部转送哈尔滨杀了”。
    张家政在供词中还说,有一个被日军俘获的抗联人员,名叫刘贵,在刑讯后供出饶河街上潜伏的情报人员有林向阳。1945年2月15日林向阳被捕,1945年春天,也就是在日本投降前仅几个月,38岁的林向阳被“特移送在哈尔滨用细菌杀了”。15
    张家政关于王乐甫等人被“特别输送”的口供是完全可信的。我们查阅了张家政审讯材料。张家政从1942年到日本投降前一直在日本东安宪兵队(本部驻伪东安省东安市,现黑龙江省密山市)驻饶河分遣队当“宪补”,曾亲自参与抓捕和审讯王乐甫、林向阳二人。东北光复时张先后逃到长春、沈阳和北京,1953年在北京被逮捕并送回饶河审讯,因罪大恶极于1954年被判处死刑。
    张的一系列口供表明他对“特别输送”的底细了解得十分清楚。他使用的是日本宪兵队内部专用的秘密术语“特移送”,并且解释说,“听说送哈尔滨的犯人都是用来试验细菌”。张家政在另一份供词中还专门解释过这一问题:“送到哈尔滨死刑是这样写的:‘特移送’。这三个字就代表处死刑。为什么要送哈尔滨,我听大平宪兵说,这是军事机密,全满洲国送到哈尔滨的是做细菌试验用。”“我听大平宪兵给我讲,‘特移送’之名称是军事绝密。在哈尔滨有日本石井部队,是100部队(此处是张家政记忆错误或当时就未弄清,100部队在长春,石井部队的代号是“七三一”––––作者注),专用全伪满洲国捕捉的做间谍活动的人做细菌试验用。石井是日寇中将。”16张家政供述的情况与“特别输送”档案的记载和日军细菌部队、宪兵队成员的说法完全一致。令人吃惊的是宪兵队里一个普通的中国人宪补竟将“特移送”和细菌部队的底细了解的如此清楚准确。
    无独有偶,后来我们从东宁等地的敌伪人员档案和有关人员的证词中了解到同样的情形。
    1939-1944年间在东宁县的三岔口、石门子、东宁等地日本宪兵队担任过翻译官的曹国强明确承认,他知道在哈尔滨的平房有一个细菌部队,宪兵队抓的很多人都是送到那里做细菌实验了。有一个叫刘邦鸿的煤矿村农民,就是被石门子宪兵队逮捕后送到哈尔滨作了细菌实验。曹国强的供述使我们的记录中又多了一个被“特别输送”者的名字,曹国强本人因无直接的罪行,解放后未被镇压,只是在监狱里关押多年,释放后于80年代初死在东宁县城。17
     东宁县老黑山镇78岁的农民刘成仁,1941-1943年间曾在石门子日本宪兵分遣队当博役,他向我们证实:他亲眼见到佛爷沟村的村长刘庭武和刘巡官被石门子宪兵队抓来,原因是宪兵队抓到的苏联过来的“密探”供出上述二人“通苏”。我们尚未对刘成仁提及细菌战或“特别输送”的事,但刘自己就对我们说:“他们被抓以后音信全无,估计情况他们不是被枪毙了,就是送到那个细菌医院去了。”我们吃惊地问他“细菌医院”是怎么回事?他说是在宪兵队时,听队内几个岁数大的中国人议论的,有时候谁闹病了,他们就议论“是不是从日本细菌医院里放出来的细菌?”他还听说,“有的人判了死刑就送哈尔滨去了,还有的说是喂狼狗了。犯人一招供定刑就送到牡丹江、哈尔滨,我在那里的二年送走的就有几十人。”18
  上述情形并非仅仅是我们的调查发现。在1956年沈阳特别军事法庭审判日本战犯的过程中,法庭查问的证人张有祥(张兆林)也提供了类似的证据。张有祥于一九1938年至1943年在半截河(今黑龙江省鸡东县向阳镇)日本宪兵分遣队当杂役,1944年到1945年8月在鸡宁宪兵队本队和分队担任宪补。在这期间,张听说和直接参与了大量的“特别输送”行动。他说,日本宪兵队逮捕的人审讯后“大部分是‘特殊输送’”。而且他知道“‘特殊输送’是送到哈尔滨‘供研究用’。送法是:宪兵把这些人送到车站,有黑汽车来接,交到车上就行了。这种“特殊输送“的人,再也没回来,听他们说是做实验、解剖用。解放后才知道是做细菌试验用。”张有祥说,他所以能知道这些事情,是“因为我在里面干事,又懂日本话,听到日本人讲。‘特殊输送’时,我也看到过。有时缺翻译,我还在审讯时当过翻译。所以我知道。”19
    上述事实证明:“特别输送”和细菌实验、细菌部队等在日军侵华时期并非是什么“绝对机密”,起码在当时的日本宪兵队里这些已是人人皆知的公开的秘密,不仅参与侦讯和捕人送人的翻译、宪补等较高级中国汉奸特务洞悉内情,就连最低等的杂役人员也都有所耳闻。这一事实只能说明:当年各地的日本宪兵队进行的“特别输送”活动实在太多、太频繁,或者说,“特别输送”就是宪兵队的“日常工作”,不仅实在难以掩人耳目,而且日本人似乎也没有去极力遮掩。由此不难想象,日本宪兵队“特别输送”的数量会有多么巨大!同时,这一发现也证明了日军细菌战罪证存在的广泛性,为我们提供了一条搜集细菌战罪证的重要的途径。
六、受害者家庭的惨痛创伤和无尽悲剧
   丧失亲人的痛苦是每一个人能想象和体会到的,在日寇铁蹄下挣扎了14年的东北人民,不知有多少个家庭遭受过这种痛苦。然而,“特别输送”受害者的家庭遭受的还不仅仅是丧亲之痛。由于这些受害者被捕后便杳无音信,亲人们一直生活在忧虑和渴盼的煎熬之中。在这种痛苦的煎熬中,白发爹娘苦盼儿归、死不瞑目;年轻妻子倚门翘望、青丝成雪;失怙幼儿嗷嗷待哺、病弱夭折。还有不得不指出的是:由于一些被害人当时担任伪警察等伪职或身份不清,被捕后又大多下落不明,他们的遗属往往因此背上沉重的历史包袱,有的至今戴着伪警察或叛徒家属的帽子。
    李厚宾被抓走时,妻子陶秀文刚刚29岁,正怀着孕,并且已有两子两女4个孩子,最大的儿子李丕基刚刚7周岁。陶秀文整日以泪洗面,到处打听消息,顾不上管家,3个小的儿女和后出生的孩子都因病先后夭折,只剩下唯一的儿子李钢(李丕基)。1945年东北解放以后,陶秀文对儿子说:“日本子跑了,你爹如果活着就会回来了。”因此她天天盼着李厚宾能突然回来。直到1990年78岁逝世之前,丈夫不知所终一直让她耿耿于怀。20
    李厚宾之子李钢在1956年参加工作以后,因为父亲的伪警察身份而迟迟不能入党,也得不到重用。直到1979年,李钢所在单位派人到北京找到当年虎林倒木沟警察署刘署长的妻子,证明了李厚宾的真实身份,李钢才入了党。21
    王明生与妻子金玉珍结婚后不到一个月就离家出走,不久被捕。当时金玉珍已怀有身孕,在王明生被捕当年的冬天,因上井台打水滑倒而流产,王明生留下的生命种子尚未出世便遭夭折。当是还不到20岁的金玉珍,虽与王明生只有不到一个月的夫妻生活,但仍苦苦等着丈夫归来,直到东北光复以后,在王明生的父亲苦劝之下,金玉珍才改了嫁。现已83岁的金玉珍,提起王明生仍然慨叹“没留住我们那个孩子”。22
    朱云岫与哥哥朱云彤相继被捕,父亲朱宝田急得到处打听,在听说两个儿子都被“扔狗圈”之后一病不起,3天后便含恨去世。23
    唐永金被捕前已与妻子离婚,与两个儿子相依为命。他被捕后两个儿子立刻变成了孤儿,只好一个跟着叔叔唐永和,一个过继给远房的伯父。
    安鸿勋原籍山东省利津县,1921年单身一人离家闯关东,来到黑龙江省虎林县(当时属吉林省)的小木河乡,后来又到虎头村,在乌苏里江边打渔为业。妻子独自一人在老家含辛茹苦将独生儿子养大,在儿子20岁并娶了媳妇之后,于1941年夏带着儿子、儿媳千里迢迢来到虎头找安鸿勋。但是,一家人刚刚团聚7天,安鸿勋就突然被捕,从此再无踪影,他的妻儿遭受的打击有多么沉重!
  林向阳的死难给家人的打击是非常沉重的。林被捕时有二女一子,大女儿林霞只有9岁,最小的儿子出生刚6个月,沉重的担子落在了刚30岁的妻子孙兆峰身上,而且一挑至今。孙兆峰1915年生,现已年近九旬,身体状况不好。我们去她家时访问时,她已经不能清楚完整地回忆当年的事,只是反复念叨“过年才3天他就叫人给抓走了,再也没见着面。我盼哪盼哪的,到底也没盼回来。”由于儿子自幼患脑瘫,生活不能自理,现在已经56岁了,仍然靠风烛残年的老母亲照看,日本侵略者的罪恶后果至今仍然延续着。
  季兴田原籍山东掖县,只身一人到东北经商,1941年在鸡西被捕并被“特别输送”之后,家里人没了他的音信。他唯一的儿子季丕文奉母命两次出关,专程到东北寻找父亲未果。母子俩苦盼亲人归来,至死也不愿意相信亲人已不在人世。直到2000年,他的孙子们算计着祖父已经过了100岁,肯定已不在人世了,才在自家祖坟地给祖父修了一座空坟。此外还有李厚宾、王振达、朱云彤、刘文秀等人,家人都为他们修了空坟或衣冠冢,用以寄托哀思。
  以上所述仅仅是目前我们找到的全部20个受害者家庭中的一小部分。如果打开其他每一个受害者的家庭历史,都是一幕幕的悲剧,而这一切都是日本侵略者的法西斯统治和细菌战罪行造成的恶果。日军罪恶的细菌战残害了千万个中国人,而其阴影至今仍笼罩着千万个家庭。王明生的妹妹王秀清在接受我们访问时愤怒地说:“我恨日本鬼子恨它一辈子啊!”她的话代表了所有受害者遗属的心声。为了已经伴随半个世纪的惨痛的身心创伤,他们有充分的权力向日本政府讨还公道。
  总之,迄今为止的调查收获是重大的。在此之前,我们已知的细菌战人体实验人证只有敬兰芝、王亦兵等很少几例。而此次则是成批的发现,并且得到了广泛的相关历史背景资料,从而使我们对日军的细菌战罪行有了一系列新的认识,使我们对日军细菌战史的研究又深入一步。我们的调查证明:侵华日军细菌实验和细菌战残害中国人民的罪行是掩盖不住的,在中国大地上仍然存在着大量活生生的铁一般的证据。我们将更广泛地继续调查下去,让更多的日军细菌战罪行大白于天下;让更多的细菌战被害者遗属得知亲人受害的真相;并以此来揭露日本法西斯的侵华暴行;驳斥否认细菌战罪行的种种言论;告慰众多死难烈士的英灵,警醒广大的中日两国人民。

作者单位:韩山师范学院图书馆,馆长、研究员

1关于这52人被捕和“特别输送”情况参见黑龙江省档案馆编:《“七三一”部队罪行铁证——关东宪兵队“特殊输送”档案》,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1年12月出版。
2 见吉林省档案馆2001年9月编:〈吉林省档案馆馆藏侵华日军“七三一”部队有关档案介绍〉。
3姜福顺访问录音整理材料(2000年10月29日);于福善电话访问笔录(2000年11月3日)。
4被“特别输送”者林向阳之妻孙兆峰访问笔录(2000年11月2日)。
5 《细菌战与毒气战》,第126——128页。
①〈前日本陆军军人因准备和使用细菌武器被控案审判材料〉,第140—142页。
7 王秀清、朱玉芬、唐俊明、李钢、安桂芳等人的访问笔录(2000年11月)。
8 朱玉芬:《关于我父亲朱云彤、二叔朱云岫参加抗日的说明》;朱玉芬、刘书坤、华成利等人的访问笔录(2000年11月)。
9 李厚文访问录音整理材料(2000年10月27日)。
10 虎林市革命老区促进会编:《虎林抗日烽火》,第180-182页。
③《黑龙江省档案馆馆藏侵华日军“特殊输送”档案简介》(打印本),第20页。
12 毕于民(1990-1938)烈士,原名刘镇东,山东莱芜人,1939年来到虎林县倒木沟,东北沦陷之初曾参加高玉山领导的抗日救国军,后加入中国共产党和饶河农工义勇军,历任中共虎饶中心县委委员、中共虎林县委委员、抗联七军军部副官长、抗联七军虎林办事处主任和独立团政委,负责虎林地方党组织和军队及军事情报和军需供应等工作。1938年9月被内部叛徒杀害。见《东北抗日联军斗争史》,第289页;《虎林抗日烽火》,第302-306页。
13 韩玉阳访问录音整理材料(2000年10月25日)。
14 饶河县人民法院档案,1954年7月刑字第7号,《张家政口供抄件》,第6-7页、第36页。
15 同上。
16 饶河县人民法院档案,1954年7月刑字第7号,《张家政口供抄件》,第7-8页;《张家政反动材料》第12-45页。
17 东宁县公安局敌伪人员档案《各地通过曹国强证实材料》(1968年8月14日);东宁县胜利村(原佛爷沟)农民王志成访问录音整理材料(2001年4月19日)。
18刘成仁访问录音整理材料(2001年4月21日)。
19《细菌战与毒气战》,第110页。
20李钢:《关于我父亲李厚宾和李家历史的回忆》(手稿);李钢访问录音整理材料(2000年10月27日)。
21李钢访问录音整理材料(2000年10月27日)。
22金玉珍访问录音整理材料(2000年11月7日)。
23 朱玉芬:《我的父亲》;朱玉芬访谈录音整理材料(2001年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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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4 09:52:02 | 显示全部楼层
[内容提要] 日本关东军为实现其永久侵占中国东北,修筑了东起吉林珲春、西至海拉尔和阿尔山共17处军事要塞,并驻扎了大量的国境守备队。日军要塞的绝对机密性质,使日军注意加强情报的控制,建立防谍组织,并且同731部队相互勾结,共同实施了“特别移送”,把被抓捕的抗日军民、反法西斯志士用作人体实验材料。本文以日军要塞“特别移送”为切入点,拟就相关问题作一些理论探讨。并通过对日军要塞地区抓捕组织构成、“特别移送”的标准、日军战犯的供词、受害者资料进一步揭露日本军队、关东宪兵队、731部队的在保密状态下相互勾结进行“特别移送”的事实。揭露了要塞区是人体实验罪恶活动的后方基地之一,以及731部队反人类、反文明的本质。
  [关 键 词]日军要塞 特别移送 人体实验 731部队  日伪档案
  [作者简介]金成民,男,哈尔滨市社会科学院731研究所所长、副研究员;杨彦君,男,哈尔滨市社会科学院731研究所研究实习员。
  
  据吉林省档案馆藏《关东宪兵队“特别移送”人员档案选编一》中记载,共42名被“特别移送”者来自东宁、孙吴、瑷珲、阿尔山、等地区,而这些地区正是日军国境要塞军事禁区,其中除1名前苏联人员外,其余41名皆为中国人。通过对该资料加以选择性的分析,从特别移送的人员的被捕地点,从事的工作,可以发现被冠以“苏谍”实施“特别移送”80%以上是来自关东军国境要塞区,这不是偶然因素,当是有一定原因。731研究领域中的“特别移送”问题同侵华日军要塞问题有着重大关联,以此形成一个契合点,本文拟就日军要塞“特别移送”相关问题作一些理论探讨。
一、关于侵华日军要塞与 “特别移送”
  (一)侵华日军要塞
  侵华日军要塞是日本关东军为实现其永久侵占中国东北,使之继续成为日本的殖民地和扩大侵略的后方基地,达到永久霸占直至据为己有,并力求防御和进攻苏联之目的。历时10余年,在极为隐蔽的情况下沿中苏、中蒙边境依山修筑了东起吉林珲春、西至海拉尔和阿尔山共17处军事要塞,约有8万个永备工事,数以千计的永久性地下仓库、电站、通信枢纽部、给水站等附属军事设施,以及军用机场、军用铁路公路专线和军事阵地。并在这庞大的军事区域内,日本驻扎了大量的国境守备队。侵华日军要塞是日本扩大侵略的历史见证,也是野蛮奴役,残酷掠夺,疯狂虐杀,企图实现其殖民野心的罪证。
  (二)“特别移送”
  “特别移送”档案原文为日文,写作“特移扱”,中文亦译为“特别输送”、“特殊输送”,是侵华日军关东宪兵队与731部队内部使用的专有名词,即侵华日军各宪兵队、宪兵分队、宪兵分遣队,对被捕的抗日人员和反法西斯志士不经法庭审判,而直接进行秘密审讯,然后将审讯报告逐级上报给关东宪兵队司令部,经司令官批准后,秘密将其移送到731部队用作人体实验材料,直至用各种人体实验的方式将其残害致死。日军将被“特别移送”的人员称为“马路大”,现已发现的档案记载的受害者有中国人、苏联人、蒙古人和朝鲜人等反日志士。该档案是记录关东宪兵队和731部队相互勾结共同实施罪恶活动的原始文件,是历史的真实记录。迄今尚无资料证明被“特别移送”到731部队的人员能够生还。日本军国主义者却将人体实验冠以医学研究的名目,企图掩盖其违背人类文明、灭绝人性的罪恶行径。
  据相关档案文献记载分析,被“特别移送”的中国人有大部分是来自关东军国境要塞区,包括绥芬河、东宁、鸡东、密山、虎林、富锦、珲春等地,被“特别输送”者大都是抗联人员和其他反日志士,他们在日军的“大讨伐”以后,转入地下秘密搜集日军国境要塞的情报,为地下抗日组织及转移到苏联的部队进行特工活动,即日伪档案中记载的所谓“苏谍”。日军为了严守国境要塞兵力、武器配备等军事机密,严密布控,搜捕这些地下抗日人员。而一旦这些人员遭到日军反情报力量的抓获,依照适合“特别移送”的标准极大可能被送往731部队或其支队用作人体实验材料。
  所谓“特别移送”标准,依据1943年3月12日日本宪兵队以关宪高第120号文件发布内容:
  1、依其罪行程度,预料到必须判处死刑或无期徒刑,并没有被收买和利用价值者;
  2、一贯进行间谍或破坏活动分子,至今仍怀有亲苏反日思想,并没有收买和利用者;
  3、虽然预料到该犯提交到法庭审判后将被释放,但属于鸦片吸毒的无家可归的游民,而且顽固地怀着反日情绪,并无悔悟表现,甚至有重新犯罪的严重危险者;
  4、当过抗日游击队员或从事具有同等危险作用活动,无接受感化希望者;
  5、因参加秘密活动,而其生存极不利于军队与国家者;
  6、与“特别移送”的犯人同一思想,罪行虽轻,但不宜将其释放者。
  日本宪兵队把被捕人员划分为“间谍”和“思想犯”,并根据“犯人”类别、罪状规定了移送人员的标准。1943年被“特别移送”人员数量达到高潮,而此时731部队实施人体实验正处于疯狂期,促使被“特别移送”人员的数量大量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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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4 09:52:56 | 显示全部楼层
备考
1.本部(特高课)的抓捕班从海拉尔分队派出,1名准士官(缺员时以曹长代之),10名下士官和名兵长。2.满宪及保安局是需要出动。
  从上表统计可知,日军在抓捕、镇压“战时有害分子”的行动上布置全面,投入兵力多,组织系统严密,上至部署将校级别军官,下至部署士官、士兵以及伪满警察、翻译都参与了抓捕反日人员的队伍,这些人员直接或间接地参与了“特别移送”的罪恶活动。而满警、铁警是抓捕反日人员的主要力量,在组织上是极其严密的,以班、地区为单位进行罪恶活动。
  
二、要塞地区部分“特别移送”受害者情况分析
  据档案记载,被日军以“苏谍”的名义送到731部队的人数众多,成份复杂。“特别移送”形成过程程序大体是首先由宪兵分队、分遣队秘密审判被捕人员,形成审讯报告并向上呈报;然后宪兵分队长签批意见,向关东宪兵队司令部转呈审讯报告;最后关东宪兵队司令官审批报告后下达“特别移送”指令。这些以“苏谍”名义被捕的抗日人员的被捕地点多在中苏边界或距其较近一带,这其中有东宁、虎林、抚远、黑河一带地近中苏边境地区。
  
被“特别移送”到731部队部分“苏谍”人员调查表
序列
姓 名
性别
国家
   被捕和特别移送时间、地点、经过
 备  注
1
李基洙

28岁
朝鲜
原籍在朝鲜咸镜北道新兴郡东兴面,1941年7月20日在间岛省珲春县春化村抬马沟被捕。
延宪高第673号
2
韩成镇

30岁
朝鲜
原籍在朝鲜咸镜北道境城,居住在间岛省珲春县春化村杜荒子屯第2牌,农民。1943年6月25被捕。
间宪高第386号
3
金圣瑞

朝鲜
原籍在朝鲜咸镜北道吉州面,居住在间岛省珲春县镇安村马滴达屯第8牌,1943年7月31日被捕。
间宪高第418号
4
高昌律

42岁
朝鲜
原籍在朝鲜江源道淮阳郡兰谷面,居住在间岛省珲春街大同区第9牌,从事饮食业。1941年7月25被捕。
间宪高第418号
5
姜巴拉江吉

蒙古
1944年3月,满洲里宪兵分队长、少尉森三吾命令扎来诺尔分遣队长、准尉佐藤,在嵯岗车站西12公里的村庄将8名老百姓逮捕,后将姜巴拉江吉、彭志达克西特别移送至731部队。
119-2-708-1
第4号
6
彭志克达西

蒙古
同上
同上
7
德姆琴科

苏联
1939年秋在诺门罕战场被日军俘虏,后押至哈尔滨香坊保护院集中营,刑讯拒不招供。后经哈尔滨特务机关批准,特别移送至731部队。
《审判材料》
8
柯基姆洛夫

22岁
苏联

1944年6月,根据86部队情报,哈尔滨宪兵队在哈尔滨马家沟逮捕无线电谍报工作者白俄柯基姆洛夫,后特别移送至731部队。
119-2-894-1
第5号
9
2人名不祥

苏联
1940年6月,哈尔滨警察局司法科长按哈尔滨宪兵队的电话要求,命令大武雄警佐选择2名苏联人,由宪兵队来车押送至731部队。
119-2-33-1
第4号
10
叶克塞也夫等2人

25岁
苏联
1941年6月,哈尔滨宪兵队出动汽车到哈尔滨警察局司法科拉10多个中国犯人送往731。其中包括因越境而被捕的苏联士兵叶克塞也夫等2名苏联人。
119-2-33-1
第4号
11
8人名不祥
(情报工作者)

苏联
1941年7月,哈尔滨警察厅司法科逮捕2名苏联人,外事科逮捕6名苏联人。据松本英雄证实,这8人都被特别移送至731部队。
119-2-856-1
第4号
12
阿该恩妮娅·巴斯洛
女52岁
苏联
原籍苏联扎巴伊卡尔,住在三江省抚远县海青村国富屯。
关宪高第516号
13
 张意忠
(张文善)

中国
1941年7月16日凌晨,牡丹江宪兵队在牡丹江市六马路将刚发完报的张意忠逮捕。白天又在牡丹江车站将三名情报员逮捕审讯后,于秋季通过哈尔滨宪兵队特别移送至731部队。
牡丹江国际反帝情报站站长、谍报员
119-2-894-1第5号    黑公安厅苏特04-10
14
朱之盈

中国
同上
牡丹江国际情报站谍报员《审判材料》
15
孙朝山

中国
同上
同上
16
吴殿兴

中国
同上
同上
17
赵殿卿

中国
1941年3月,北安宪兵分队在北黑线301列车上发现赵殿卿携带苏联发的居住证,渥美少尉等三人奉命跟踪,在通化车站将其逮捕,后特别移送至731部队。
119-2-329-1
第5号
18
刘相征

36岁
中国
1940年9月,嫩江宪兵分队上等兵弘田利光发现由漠河潜入的中苏同盟派遣的情报员刘相征,跟踪到嫩江战后交由孙吴宪兵队跟踪逮捕,由孙吴宪兵队特别移送至731部队。
119-2-8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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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4 09:53: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4号
19
赵福元

30岁
中国
1943年2月,奉天宪兵队在白城堡逮捕苏联无线电工作者(国际情报组织奉天站)赵福元等2人于6月11日特别移送至731部队。
119-2-143-1
第5号
20
史顺臣

40岁
中国
同上案例。据国际反帝情报组织负责人庄克仁证实,同赵福元被移送不知名者为史顺臣。
同上
21
孙国臣

中国
1941年7月4日在黑河车站逮捕,后判明为武市系统的苏谍。
北宪高第613号
22
葛焕清

中国
1941年8月14日,被瑷珲宪高逮捕。
瑷辉宪高159号
23
刘振玉

中国
1943年12月23日,被佳木斯宪兵队逮捕。
佳宪高第74号
24
许春甫

中国
1941年7月18日在鹤立县兴山街东山采煤所附近被捕,时任抗联第五军政治主任书记。
佳宪高第590号
25
陈传志

中国
1943年9月22日于抚远县青村国富屯老登窝被捕。
佳宪高第684号
26
隋忠盛

中国
1941年1月21日在密山县龙王庙被捕。

27
彭凤昌

中国
1943年11月17被捕
佳宪高第682号
28
董殿全

中国
1941年7月27日在虎头被捕

29
甄永书

中国
1941年7月14日在北安被捕。
北宪高第665号
30
藏希如

中国
1943年8月10日在东宁大肚川镇被捕。
东宁宪高第33号
31
戴鸿河

中国
1941年7月22日在黑河街双利妓馆被捕。
孙吴宪高第124号
说明:1.备注一栏中如“119-2-708-1第4号”,为中国国家档案局中央档案馆藏档案,数字为卷宗号。
      2.备注一栏中如“延宪高第673号”,为宪兵队或宪兵分队向关东宪兵队司令部申请“特别移送”的申请文号。      
  由此表可知,涉及“特别移送”的档案记录逮捕并移送的时间以1939年到1944年前后为主,正是这段期间日军在广大的中苏边境、中蒙边境为防止苏联进攻,继续加强在东北亚地区的优势战略地位,从而保持对苏联的战备态势而修建17处军事筑垒要塞,并派遣国境守备队驻守的重要时期。在中国东北的沦陷区,日军修筑如此规模的军事要塞,这是日本关东军的绝对机密,而大量役使劳工,包括使用战俘,这些较为重大的修筑军事工事的行为,不得不引起中国和苏联的注意和重视。笔者认为中国和苏联为此使用大量“苏谍”刺探相关情报,以求获得日军的侵略意图和进攻趋向。且于此前后日军指挥部门也处在“南进”和“北进”的矛盾和犹豫之中,中国、苏联也必然密切关注这一形势的走向。“特别移送”中的“苏谍”所从事的特工活动当是针对日军要塞相关情报。“苏谍”中当有大部分人因刺探日军要塞情报而被逮捕,从以后的苏军入中作战情况看,苏军是知道筑垒要塞的存在的,并为此作战争部署,而前此的间谍活动当是获取机密军事情报的重要方式。
三、要塞区“特别移送”罪证?
  中国东北的中苏、中蒙边境地区,自日军占领该地区后,就有许多中共地下工作者和苏蒙谍报员在这里活动,其中有不少人在日军的围捕中壮烈牺牲,不幸落入敌手的反满抗日志士和谍报人员便被关东宪兵队按“特别移送”指令送到731部队。下面将一些在要塞地区参与了“特别移送”的原日军战犯的审讯证言辑录如下。
  
参与“特别移送”的部分日军战犯一览表
序列
姓  名
活动时间
活动地点
 担当职务
参与特别移送人数
备注
1
森三吾
1942年8月、11月,1943年11月,1944年3月
东宁宪兵队、满洲里宪兵队
少尉战务课长
 14
 
2
成井升
1937年12月——1940年3月
富锦宪兵队、
庶务主任
 5
 
3
高见忠夫
1939年
海拉尔宪兵分队
警务系上等兵
 1
 
4
笹岛松夫
1939年7月、1940年6月、1941年3月
孙吴宪兵分队、北安宪兵队
庶务会计主任军曹
 3
 
5
今关喜太郎
1939年10月-1940年1月,1940年12月-1941年6月
佳木斯宪兵队、东安宪兵队、孙吴宪兵分队

 20
 
6
长沼节二
1939年12月 -1941年3月
东安宪兵队
内勤和防谍系军曹
 13
 
7
原口一八
1940年10月-1943年3月
兴安北省地方保安局(分室)
 代行局长
 40
中国人、蒙古人
8
荻原英夫
1942年1月、3月,1942年8月,1943年5月
老黑山宪兵分遣队

 4
 
9
东一兵
1942年5月
大肚子川宪兵分队

 1
 
10
崛口正雄
1942年9月-1943年7月
鸡宁宪兵队
宪兵队长
 20
鸡宁宪兵队辖鸡宁、绥阳、勃力、八面通、林口五个分队
11
平木武
1942年10月-1943年11月
东宁宪兵队
队长
 1
辖东宁、虎林、宝清宪兵分队
12
阴地茂一
1943年6月、12月,1944年6月、12月
富锦宪兵分队
伍长庶务助手
 12
 
13
田上末藏
1943年12月,1944年5月26日
富锦宪兵分队
内务班长、准尉
 21
 
14
小野武次
1943年12月,1944年3月-6月
富锦宪兵分队
防谍员
 16
 
15
日野需
1943年12月,1945年
原东北地方保安局、孙吴县特务股

 4
 
16
筱原隆雄
1944年4月-9月
大肚子川宪兵分队

 7
 
17
志村行雄
1944年7月-1945年4月
海拉尔分队、满洲里分队、三河分队

 10
 
18
平林茂树
1944年11月,1945年1月
富锦宪兵分队

 2
 
19
长岛玉次郎
1944年11月-1945年6月
东安、虎林、宝清、鸡宁、平阳宪兵分队

 15
 
20
关山顺作
1945年5月
瑷珲
瑷珲国境警察队特务股警佐
 7
 
注:该表依据1954年在沈阳对日本战犯审讯的记录整理
  依据此表分析,这些日军战犯主要活动地点是要塞区各个宪兵队、保安局,其身份有宪兵队长、课长、军曹、警佐、防谍员等;涉及到了东宁要塞、虎头要塞、孙吴要塞、海拉尔要塞、绥芬河要塞、珲春要塞等;主要活动时间是从1939年到1945年。此表统计被“特别移送”总人数为216人,而以1943年“特别移送”的规模最大,在中国东北部广大要塞区域内同731部队相互勾结共同进行了泯灭人性的罪恶活动。
  另外,在关东宪兵队本部的公文中,有1939年把“犯人”押送给731部队的关东宪兵司令城仓少将所签发的第224号命令,以及平野宪兵队的第一号作战命令等文件。命令内容如下:
   (一)依据关东宪兵队作战命令第二二二号所派第二批“特别移送”人员约九十名,于八月九日抵山海关站。到达山海关站后即派客车厢一辆输送,客车于八月十日十一时十五分由山海关站出发(客车厢挂在山海关至沈阳线列车上),十三日零时十三分抵达孙吴站。?
  (二)由山海关至孙吴站间沿途护卫前项人员之责,由锦州宪兵队长担任。被输送人员中除留下六十名应送达目的地外,其余人在到达哈尔滨站时即交付石井部队长。为此,须事先将应交付石井部队长的人员区分出来,以免在交付时发生延误。前项被输送人员,应由承德宪兵队派出军官一名,平野部队派出下士官二十五名,关东宪兵队教导队派出卫生下士官一名负责护送。另由锦州宪兵队派翻译一名随往。?
  (三)承德宪兵队长派承德宪兵分队柴尾大尉,平野部队长派下士官兵二十五名(内有曹长一名),关东宪兵队教导队长派卫生下士官一名。所派人员均须于八月九日内到达山海关,听候锦州宪兵队长指挥。
  (四)哈尔滨宪兵队长须与石井部队长取得密切联系,保证在哈尔滨站及以后途中竭力防范外国侦探,并采取必要的监督方法。?
  (五)平野部队及关东宪兵队教导队所派人员之路费,概由关东宪兵队司令部支给。?
  (六)其他事项即依据关东宪兵队作战命令第二二二号办理。?
  平野宪兵队在接到关东宪兵队司令部的224号命令之后,立即发出由部队长平野大尉签发的第1号作战命令,详细部署了这次任务,包括平野部队拟派出一部分人员实行第2批“特别移送”。
  从上述作战命看,“特别移送”过程中竭力“防范外国侦探,并采取必要的监督方法”,即防止所谓“苏谍”。“特别移送”在资金上、财力上受到关东宪兵队的支持,其组织系统明确、准备充分、分工清晰、行动迅速、戒备森严,可推之“特别移送”行为受到日本军队、关东宪兵队、731部队的高度重视、高度保密,并在活动中彼此勾结,共同犯罪。
       四、关于要塞区“特别移送”的几点结论
  综上所述,通过对日军要塞地区抓捕组织构成、“特别移送”的标准、日军战犯的供词、受害者资料相互结合与分析,可以得出如下结论:
  (一)日军要塞区域的军事化管理和严密监控同731部队的绝对机密有着共同的本质,即以继续侵略占有中国东北广大地区为根本目的,同时“特别移送”行为是日本军队、关东宪兵队、731部队的高度重视并在保密状态下相互勾结、共同犯罪,是有组织、系统的集团犯罪。
  (二)要塞区“特别移送”是731部队“特别移送”的重要组成部分,要塞区给731部队罪恶活动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间接地参与细菌武器的研发、制造,要塞区是人体实验罪恶活动的后方基地之一。
  (三)要塞区被“特别移送”人员的身份界定,根据被捕之前所从事的职业划分有抗联战士、中共地下党员、战俘、地下情报员、农民、小商人和普通群众;按国籍划分有中国人、朝鲜人、苏联人和蒙古人。普通民众都可以被“特别移送”,带有着无差别的抓捕特征,殖民特征明显,且抓捕机构组织严密,戒备森严,手段残酷。
  (四)日本宪兵队规定了移送人员的标准,适合被“特别移送”涉及范围较广,笔者认为到1943年,被“特别移送”人员是以731部队及其支队的需要数量而配置的,而不再考虑被抓捕人员的身份和“罪行程度”。已经不能严格依据被“特别移送”人员的身份和职业的界定,即反对日本侵略者即可被“特别移送”。抓捕无辜百姓用作人体实验材料更反映出731部队反人类、反文明的本质。
  (五)侵华日军设立特务机构大量抓捕反日人员,并通过“特别移送”的手段配合731部队的人体实验,同时受到关东宪兵队的支持和配合,并企图保守修筑要塞的军事机密,反映出侵华日军相互勾结和扩大侵略的狂妄野心,为其达到永久侵占中国东北的目的而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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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24 10:02:0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夏雯静 于 2011-10-24 10:04 编辑

日军731细菌部队673支队遗址:距离孙吴县城4公里的西关村是个林密花香、风光秀美的好地方,然而,几十年前,这里却是个杀人场—臭名昭著的侵华日军731细菌部队的一个支队就设在这里,对外番号为673。
  日军选择孙吴建立支队,完全出于战略上的需要。一是孙吴人口少,可用地多,周围还没有山谷、沼泽等自然障碍;二是靠近铁路,且有数万名劳工,选取试验对象极为方便;三是孙吴为“国境地”,距中苏边境仅有百里,是遏制苏军南下的战略要地;四是这里有各种鼠源,又发现过鼠疫患者,对细菌武器的研究试验都极为有利。

  基于上述原因,日本关东军调集大批劳工,仅用半年多时间,细菌试验基地便初具规模。新建起的300余间日本式建筑,分别用作动物饲养、制菌室、食堂、仓库、汽车间、锅炉房、卫兵室等。环山公路、电力电机、自来水管线等设施,也相继完工,并投入使用。
  和731细菌部队本部一样,孙吴试验基地的主要任务,就是培育和繁殖散布细菌用的寄生虫,大量生产鼠疫、霍乱等传染细菌和防疫用的血清、疫苗。
  为了得到大量虱子作为实验生物,731细菌工厂的日本人,从劳工中挑出10名年过半百的老头,关进一间空房子。告诉他们,从今往后,你们就不用去干活了,就在这里养虱子,捉虱子。7天以后,你们每人每天要交上100个大虱子。后来,这些养虱子的老头都被杀害了。
  673支队在细菌研究过程中,除用动物作实验,大量的实验是在人身上进行的。关于这方面的情况,731部队制造部长川岛清军医少将就有详细的供词,他说:“731部队设有一个 特殊监狱,专门禁闭供实验用的犯人,为了保守机密,还常把称为“木头”的被试验者,在严格与外界隔离的情况下关押着。
  孙吴支队长西俊英中佐还供述了对10名中国俘虏进行传染坏疽病的实验情景。他说:“我们将中国俘虏绑缚在间隔10-20米的木柱上,然后通过电流,使装有坏疽菌的榴霰弹爆炸,结果10人全部都带有细菌的破片炸伤,同时感染上了坏疽病,经过一星期的痛苦时间后便死去了。”
  据史料记载和参与此事的731部队成员供认,供作实验用的“犯人”,是由驻满日本官兵和日本特务机关掌握的。向731部队输送“犯人”的工作,主要由哈尔滨宪兵队负责。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在正式文件中都使用了“特移办理”、“特件输送”、“特别输送”等字样。中国劳工有多少人被“特移办理”或“特别输送”,已无人能回答得清楚。1945年8月,日本投降前夕,关东军总司令山田乙三命令731部队立即销毁所有实验室和设备。之后,731直属各支队开始行动,673支队实验基地一片混乱。支队长西中佐命令部下把机密文件、研究资料、图书及实验用小动物统统塞进锅炉烧掉。随后,又放火烧毁了房屋,炸毁了军用建筑。

  1945年8月17日,673支队全体人员集合广场,在听了西中佐“不成功,便成仁”的武士道精神的训令后,集体服毒自杀。
  50年后夏日里的一天,西关村接待了一位来自日本的老人,他说,他曾是673支队的一名少年兵,他面对当年留下的青砖房、地下室、解剖池等残迹,禁不住老泪纵横。他披露了673支队溃逃前一次士兵集体自杀的情景,他说,当时士兵站成两排,前面的一 排机枪一响,人群一倒,便把他矮小的身体压在了下面,他才得以死里逃生。
  “特仓”阵地遗址:“特仓”,是日军侵华期间秘密修建的“特别仓库”的简称。孙吴“特仓”位于孙吴县兴北乡境内的花见山上,黑大公路95公里处。


1945年8月,第二次世界大战已接近尾声,东方战场的日军节节败退。盘踞于孙吴的123师团长北泽贞治郎中将所属的各部队惶惶不可终日。就在这期间,怪事发生了。8月21日,北泽及设在松风町的师团司令部的全部人马、设施,竟悄无声息地不翼而飞,留给历史一个不解之迷。
  北泽和他的指挥中心哪里去了呢?
  这个困扰人们多年的历史之迷,直到40多年后才被解开。

  1990年深秋时节,一个由关东军士兵组成的旅行团来到孙吴,旅行团带来的一份《123师团军史》附图,引起了孙吴有关部门及史学工作者的高度重视,这份附图清楚地告诉人们,设在北孙吴的师团司令部,向北进入山地后,就是268、267部队的营区。地图标明,这里不但有大片的工事群,交织成网的战场、隐蔽的通道、地下电站、仓库、水井、沿军用公路两侧的射击掩体,还有扼守在山口的碉堡、炮台等。所有这些,如众星捧月般的守侯着一个重要目标。这个重要目标,就是123师团的秘密指挥中心,即“特仓”阵地。当年,北泽与他的幕僚就是秘密转移到这里,指挥残部作最后挣扎的。
  当年的秘密指挥中心到底是什么样子呢?日本出版的《松风123师团(孙吴)战史》一书,对孙吴“特仓”有较多详尽的描写。文中说,“特仓”是个永久性的地下建筑物,在战前,不随身带特别许可证的人,即使是少尉以上的军官也不能靠近,师团司令部就设在地下隧道里,“特仓”前能通过轻重炮车,道路并不宽,但很坚固。“特仓”阵地的入口在草原下面数十米的地方,有南北两个隧道口。隧道很窄,每次只能弯腰通过一个人。越过前面的射击孔,往下走数层台阶,就是地下指挥部的主走廊。“特仓”内部有师团长室、参谋部、作战室、通讯室等。
  “特仓”的墙壁和顶棚均为1.5米后的钢筋混凝土建造,各个房间都很宽阔。“特仓”长70米,宽10米,高2米,“特仓”有自备的发电机照明,进入指挥部,可以从窗户向阵地入口附近扫射。阵地的西南有炊事战壕、水井、北面有军队医院,东南山谷中有地下粮草仓库,隧道间各部门的联系由有线电话和传令兵担当,电台总机是师团通信有线交换机,话务员为女兵,有3台100个插孔的交换机。
  根据该书提供的资料,孙吴县文物管理、旅游外事、党史研究等部门,组成了联合探察组,与1993年春天,开始了寻找“特仓”的部分遗址。拱门之内是坚固的通道,里面的两个房间,就是当年用柴油机作动力的地下电站。想当年,他们在这固若金汤的地下工事里,伴着柴油机的马达声,作着“大东亚共荣圈”的美梦时,想到过他们的末日即将来临吗?
  我们再来看看这些半地上木结构的遗址吧。这些遗址应该是军中医院、炊事房、粮食或弹药仓库。40多年的风雨,使这里的一切面目皆非。但我们不难想象,当年这里该是怎样的忙碌景象。眼前的这个水池,附近还有好几个,这些水泥池是用来贮水还是贮油,目前尚无定论,有待专家们去进一步考证了。
  “特仓”遗址中最为惊心动魄的要算是眼前这片残垣断壁了。这就是当年日本关东军123师团的秘密指挥中心,70多米长的全钢筋水泥浇铸成一体的地下工程,被前苏联红军用重炮炸毁后,犹如一头被开膛破腹的怪兽,暴尸于荒郊野外,它再一次向世人证明,侵略者绝没有好下场!

  胜山要塞:位于孙吴满达乡境内,距县城40公里,紧靠黑龙江边。
  胜山要塞是日本关东军为防御前苏联红军的进攻而修筑的庞大的军事工程。
  1932年,日军占领孙吴后,便抓紧了军事基地的建设。他们划定逊别拉河以北,东起曾家堡机场,西到平顶树机场,北起清澄山,南至乌云山,在总面积255平方公里的山地和平原上修筑永久性的军事基地。当年,在日本关东军上层人物中,曾有“小小的哈尔滨,大大的孙吴”的说法,足见孙吴这块战略要地在日军眼中是何等重要!
  胜山要塞同日军在东宁、绥芬河、瑷珲、珲春、密山对苏边境一线修筑的战略工事一样,分为第一线阵地和第二线阵地。第一线阵地,设有指挥部、宿舍和后勤补给等部门。当年,番号为日本关东军694部队44师团269连队第五国境守备队就驻扎在这里,简称“五国守”,又称胜山要塞。
  胜山要塞遗址,如今已成了日军侵略中国的罪恶见证。
  要塞的大型地下兵舍从第一卫兵所到大型地地下兵舍,至少要走一小时,而且戒备森严,需经过第二卫兵所和几个坑道,方可抵达洞口。到洞口后,还有三到门。进入山洞的人,经过第一道门的盘查,在第二道门外需对铁管喊话,里面的人在另一端管口,辨明之后才会开门。大家看,侧壁上这根中空的铁管子,就是用来盘查喊话用的。走廊尽头的两间厅室,就是兵舍,每室居住百人左右,这样的兵舍,在附近共有4个。地下兵舍是用高强度水泥浇铸在大山的腹部,洞口伪装成山体一样。地下兵舍的厚度可以抵住50吨级的坦克和重炮的轰击。

  在要塞炮台的集中地即“亚雷高地”,每隔20米便有4个炮台遗址。据当年在此服役的上等兵北原茂卫在回忆录中描述:“亚雷高地的炮台,只要一按电钮,其炮身就可以自由上升下降,就是苏联坦克攻击过来也休想越过那么宽的防坦克壕沟。”据有关资料记载,胜山阵地中有防坦克沟、铁丝网、散兵壕、炮台、机枪掩体等设施。
  胜山要塞日军最多的时候有士兵1200多人。
  在胜山要塞遗址中,还有两样东西特别引人注目,这就是竖在荒草之中的两件雕塑。左面的是石龟,右面的是假山,都是用水泥和石块浇铸而成。不知道日本人次修筑这一龟一山用意何在,是不是像中国传说中,盖房时要在门前竖起两尊石狮,用来辟邪驱鬼永保平安吗?然而,这种用刺刀威逼下在别人土地上建起的“家”,也为苍天所保佑吗?当然不能!1945年8月11日,随着前苏联红军猛烈炮火的袭击,曾令日军引为自豪的胜山要塞,顷刻间变为废墟,200余名日军横尸荒野,只留下一龟一山这两个无生命的东西承负着历史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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