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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帝重阿娇,贮之黄金屋
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
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
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
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
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
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亭外飘着一些杏花,孤零零的打着旋儿,陈阿娇按过一片,慢慢栓捻碎,叹了口气,道, “如果雁儿只是单纯的雁儿,多半会选择留在师傅
身边的。 ”
只可惜,她不是。
萧方便觉得一种温润的疼痛慢慢的凌虐着心,但他痴守半生,能得
这一句,也好。 他亦不欲她为难,慢慢笑道, “那未,下一世,你做单
纯地雁儿可好?”
“下一世?”阿娇怔了一怔, “我本不信什么下辈子啊。 可是,若
真的有下一世,我不能做任何承诺。 因为我怕那个下一世的自己会怨
我。 可是,”她慢慢回过头来,看着萧方,认真道, “下一世,师傅可
以早些来找我。 ”
他若能在刘彻之前见到她,说不定,一切就要有一个改写的结局。
不过,她很怀疑,像刘彻那群霸道的性子,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好。 ”萧方淡笑道。
又过了数日,天气晴好。 宫人们伺候太后起身,轻轻问道, “要准
备躺椅在殿外么?”
“不甩了。 ”她若有所思的摇摇头,道, “我想回长门殿看
看。 ”
宫人便有些讶异,毕竟武皇帝故去后,陈太后从未回过长门殿,许
是怕触景伤情吧?但她们伺候地,是大汉朝最尊贵的女子,便是陛下到
了这里,也没有不依的。 便屈膝轻轻应道, “是。 ”
长门殿久已无人居住,但仍打和的不见半丝灰尘,陈阿娇闭了眼,
亦能清楚的指出,那座案后,刘彻曾拥过她一同观书,屏风后,她曾为
他整理衣冠,帷帐里,他们无数次的欢爱……
彻儿.,原来不知不觉间,你已经离开我两年时光了。
她以为她会落泪,事实上却清醒万分。 清醒的看着这座充满他和她
记忆的宫殿,痛楚而又温柔。
后些唐门梅妃曾吟诗曰,长门自是无梳洗。 他却用他的爱,将长门
完成一座万人景仰无人能及的中宫。
若真的还有那一个灵秀的江采萍,她又会如何说?
阿娇步出长门,着宫人在殷外石凳上垫上蒲团,坐下。 上了年纪的
人,不一会儿便在和暖的阳光中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被轻轻唤醒,睁
开眼睛,见了熟悉的容颜,近在咫尺,剑般眉眼,薄薄的唇,迷茫唤了
一声, “彻儿。 ”
“娘亲,”刘陌没有听清楚,重又唤道。 妃便渐渐看清,喟叹道,
“是陌儿啊!”
一种说不清道不白的失望滋味,慢慢泛上心头。
逾月,林太后崩于长乐宫。 号终年七十有四。 而实龄,不过四个
四岁。
宫人们如往常般欲伺候太后梳沈,却见了太后神情安详,唇角尚带
着淡淡的微笑,只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大骇之余,连忙去宣室殿禀报
陛下。 却不料陛下与太后母子违心,早有不祥预感,不待宫人说,匆匆
赶到长乐宫,看着陈太后仪容,失声痛哭。
一时间,满宫皆哭。 在谩漫的哭声中,雪乌优稚的跳下地来,双眸
玲珑的看着众人,不明白今日怎么了,这样人如此悲痛的哭泣。
或许,它也是明白的,那个终年抱着它的女子,已经不在这个人世
始帝按武皇帝遗址,葬陈阿娇于茂陵,与斌皇帝同寝而并。 宫中举
衰三月,悼念陈太后。
到了第二年桃花盛开的时候,始帝辞了众人,白骑了朱缡,独白往
茂陵来,站在父母墓边,沉默着想念。
这一生,他的父母,生同居,死同穴,当是帝王家难得的恩爱夫妻
娘亲,这也是你心中所愿吧。
他慢慢想。
墓边,桃花簌簌的落在风中,像是血,又像是缤纷的眼调,妖异婉转的美丽。
刘陌淡淡笑开,转身离开帝陵,幸起朱缡,道, “走了。 ”
朱镝长嘶一声,杨起蹄子,向着未央宫的方向,忽驰而去。
而他的身后,是落了一地的桃花缤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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