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加入灵隐岛
查看: 1262|回复: 2

不死的探求 ,谈谈道教文化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11-3-7 01:49:3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道教对于不死的探求,固然经由各类内、外丹的修炼,造成修真者不死的信念。但对于奉道者以及一般民间社会,他们以文字或口头的传播方式,一再复述一些神仙传说:从早期的游仙诗到宋元的度脱剧,以至明清的神仙小说,除了提供离奇的情节,造成丰富的想象,满足对于时空飘忽的无常感,更在优美的情境里流露出了人类意识深处“不死”的愿望。
诗歌中最能表现对于神仙世界的向往的,是游仙诗。它源于原始巫俗文学,像《楚辞》中的《离骚》《远游》等,以原始宗教升天仪礼的仪式与神话为背景。这种游仙思想弥漫于两汉社会。汉镜图样及铭文,与各种古器物,以细腻的线条、图案,寄托神仙之思。而汉代的诸如司马相如的《大人赋》、乐府中的游仙诸神,均以丰富的想象、奇幻的歌诵,描摹神仙之境。纹样只能在尺幅或片断中具现神仙的世界,诗歌则较能拓开一片远邈的想象空间。
道教创立时期,游仙诗达于极盛,先有曹氏父子,继之嵇康、阮籍,至西晋以后,大家有郭璞、陶潜等借游仙以抒发现实的感慨,都极富于神奇的想象:
九州不足步,愿得凌云翔。
逍遥八紘外,游目历遐荒。
披我丹霞衣,袭我素霓裳,
华盖芬晻蔼,六龙仰天骧。
曜灵未移景,倏忽造昊苍,
阊阖启丹扉,双阙曜朱光。
徘徊文昌殿,登陟太微堂。
上帝休西棂,群后集东厢。
带我琼瑶佩,漱我沆瀣浆。
踟蹰玩灵芝,徒倚弄华芳。
王子奉仙药,羡门进奇方。
服食享遐纪,延寿保无疆。
据说曹植这首《五游咏》的写作时期,正当与曹丕争王位之时因不满现实社会乃因袭《远游》《乐府》而抒发心中的郁闷。其中呈现的仙人、仙境,以及经由服食而变化成仙。成为游仙诗的正统,乐府与铭文的末句采祝寿形式,实为善颂善祷的贺意,乃为吉祥语。郭璞《游仙诗》就较具有修仙的时代背景,因他对于修真成仙熟稔其事,也深具信心,故能结合隐遁、仙道为一,成为新风格之作:“翡翠戏兰苕,容色更相鲜,绿萝结高林,蒙笼盖一山。(先烘托修真场景。)中有冥寂士,静啸抚清弦。放情凌霄外,嚼蕊挹飞泉。(次述修炼过程。)赤松临上游,驾鸿乘紫烟.左挹浮丘袖,右拍洪崖肩。(再述游历仙境。)借问蜉蝣辈,宁知龟鹤年。(结以成仙愿望。)”南北朝游仙诗除了继续模拟以外,已因道教的普遍,而有道教化的倾向。当时乐府中与道教有关的,有清商曲辞的神弦歌、上云乐及杂曲歌辞等。神弦歌为吴声,为滨海地域的宗教祀歌,用于民间祠庙;其中已有部分道教化,属于原始巫祝道与道教混合时期。上云乐则为乐工依梁武帝旨意改制而成的新曲,曲调据民间的三洲曲、江南弄,也参有部分胡乐。因梁武帝本就奉道,沾染道教音乐的习惯,因此上云乐的歌词,固然以游仙诗为基干,但采用许多茅山道派的神仙观念,演奏于道观,与佛寺梵乐并用,成为一代新声。上云乐还采用三洲曲的和声技巧,以在音乐所造成的游仙气氛中,产生飘飘欲仙的感觉。这种道教化游仙诗与初期作品具有不同的情调,成为诗、歌融合的道教艺术。
笔记小说的仙境游历与游仙诗同时盛行于魏晋社会,其基本结构也循“出发-历程-回归”发展,但因传说具有近代(时间)、现实世界(空间)的世俗性格,较为平实化,这种口语文学经采录后就呈现不同的版本,依据当时流行的服食成仙、洞天福地观念,而具有不同的类型:服食仙药、仙境观棋、人神恋爱及隐避思想等,虽各有偏重,但都是以人间之人进入仙境游历为其母题,充分表现尘世之人对于神仙世界的向往。
这类仙境游历传说,流传广泛,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出现在滨海地域的会稽一带,两位主角《搜神后记》说是袁相、根硕,《幽明录》说是刘晨、阮肇,他们二人都在特殊的机缘下,经由洞穴或桥梁误入仙境——袁、根因逐山羊,经一石桥,渡向绝涯,穿过石穴,然后历经神仙世界——二人与二仙女结婚,得遂婚姻的欲望;其他类型或如《搜神后记》的坠穴人,经围棋者指引,饮玉浆、食石髓;或如《述异记》的王质,观童子下棋,而食仙枣,充分表现对于服食成仙的愿望,或满足人间世缺憾的幻境,在仙境奇缘之后,结局多为回归——袁相、根硕重返人间,而最具震撼性的感受,常是“天上只一日,人间已千年”的人事全非,因而顿悟生命的虚幻,出家学道。
民间社会乐于渲染游仙的传奇,因此不同的时代、地域就各具不同色彩,这在唐人传奇或宋元话本都可见。唐张文成的《游仙窟》,假借仙境、仙女,影射当时士人游历秦陇一带艺妓艳薮的狭邪传奇,恰是娼妓文学的典型。又如《醒世恒言》的《李道人独步云门》,以通俗化笔调,写求仙者的成仙奇遇,确有市井说话的琐细情节。至如《绿野仙踪》之类,更集合仙境游历中的多种成分,驳杂而丰富地表达世人对于仙境所具有的梦幻似的遂愿心理,可说另一种形式的探求神仙不死。
道教内部对于神仙传说深信不疑,他们可能还制作一些仙境情节作为自我教育之用,像上清经派所编的《汉武内传》,以斋洁之后进入幻境,产生遇仙幻象的宗教背景,虚构汉武帝与下降的西王母,大谈修炼成仙的细节,其中服食名目、修道仪节等,实在具有教内作品的暗示,不似一般民间传说较著重神奇情节以引人惊诧。
戏剧为大众艺术类型,观剧的功能就是透过舞台效果表达观众的心理需求,因此神仙剧中的“度脱剧”为典型的对于度化成仙的一种愿望。明人朱权《太和正音谱》以故事内容分杂剧为十二科,“神仙道化”居第一。近人分类仍将与道教有关者列于首位。因为元剧产生时代恰是新道教时期,尤其全真道势力最盛,度化思想正可满足异族统治下的文士。就以马致远为例,现存七种杂剧,其中神仙道化剧就占了五种(《西华山陈抟高卧》《半夜雷轰荐福碑》《吕洞宾三醉岳阳楼》《马丹阳三度任风子》《邯郸道省悟黄粱梦》),表现人生无常、希冀成仙。明剧就较少这类度脱成仙的作品。
度脱传说为极具趣味性的戏剧情节,它所具有的救度、济度观念应与佛教救济思想有关,因为这种度脱情节原先出现在“黄粱梦”一类梦境游历传说中,固然已逐渐突现道士为智慧老人的形象,但较为素朴,直到新道教兴起后才有较为强烈的度脱思想。话本中也有些度脱小说,像《吕洞宾飞剑斩黄龙》,提到吕洞宾要到世间度化世人;又有《福禄寿三星度世》(《警世通言》),为度化精物成仙,不过,将度脱成仙的思想作最生动演出的,仍首推元杂剧。
杂剧中度人者的角色,最常见的为太白金星、东华帝君,锺离权、吕洞宾、铁拐李,以及马丹阳,为全真神仙,被度者都指具神仙福分者,像吕洞宾、蓝采和;以及岳寿、陈季卿、任风子等,乃基于星命思想,有神仙缘分者才能被度。两者之间所构成的度脱情节,极为曲折有趣:由始渡,经试炼过程——以种种实境、幻境或梦境,使被度者逐渐悟道,然后度人者现身说法,借机默化。杂剧四折形式中,二三折极力铺张,制造诸般情境——所谓恶境头,逼使被度者心理进入了悟的情境。类似的悟道过程实与新道教,尤其全真道吸收禅宗思想有关,但又巧妙转化为道教“开劫度人”的模式。道教对于求仙者的引逗,实可满足尘俗世界的营营众生对于超时空世界的一种憧憬,至少在趣味性的当场欢笑之后,残留一些诸如人生无常的课题,让人思索,这是神仙道教对于中国人的一种启示。
不死的探求是每一民族都有的愿望,神仙与永生世界更是一个梦境,在神仙之梦中,人类获得绝对的自由、逍遥。中国人也曾拥有这样的梦:长寿永生的生命与和谐安乐的乐园。道教正是满足这种梦境的一种宗教形式,与儒家致力解决现实社会的诸般困扰,刚好相辅相成。一个想在有限的生命中为现世建立理想社会,一个则希求延长生命,在比较缥缈的境地中建立神仙乐园,所以同是中华文化中巧妙的组合。
道教凭着神话的幻境、宗教的狂热,在科学犹未十分发达的时代,想延长人的寿命,确是一场剧力万钧的搏斗。在古老的中国,存在着大自然界的各种灾害:水灾、旱灾以及各类瘟疫;也存在着人为的生存危机:外族的入侵、政治的苛暴、物质条件的匮乏。因此道教提供了一个梦境:饮食无忧、无疾无病、人兽祥和、苛政绝迹,这场梦确有其心理与社会的功能。但道教中人不仅常做美梦,他们结合多方面的智慧,还想从实际操作中发现一些有用的物质。
当然,道教希求长生不老的方法是荒诞的、奇想的,其中有些早已在历史中被逐渐淘汰,永远成为历史的陈迹;有些仍残留在历史黑暗的角落里,需要加以清除。但有些人爱深责切,遽加否定,以为道教及环绕在其四围的一切都是落伍的一群。其实,只要以一种同情而满怀温煦的态度加以考察,在长远的时间与辽阔的空间里,这一群人尝试以人类渺小的生命去对抗死亡;关在丹房中郑重其事地烧炼,或在僻静之地体验内在世界的神秘,他们无论如何都付出相当的代价,凡此一点一滴俱流入历史的长河里,灌溉无穷无尽的后代子孙。那么,在历史不断搬演的长剧中,道教对于死亡的对抗,对于人类生命的延续,乃至对于神秘世界的探索,总算扮演了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
发表于 2011-3-13 18:26:32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实可以不死,等你悟穿了道,你就得到永恒咯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于 2011-3-30 16:13:25 | 显示全部楼层
真心的顶起.!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灵隐岛

本版积分规则

手机版|小黑屋|灵异志

GMT+8, 2024-11-24 12:50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3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