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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王婆卖骷髅

永不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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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3-11 22:11:01 | 显示全部楼层
鬼篇 第二十八章 只是刚开始
  
  螳螂的尸体周围渐渐流出绿色的液体,液体流干后,他的骨骼和皮肉渐渐缩小,最终螳螂的尸体变成一个正常人般,从他心脏位置,渐渐浮出一个绿色闪光的球。夜明珠般大小,不断蒸腾着七色的光。
  闪光的球坠落在地上,像是世间最美丽的一颗宝珠。
  游星守走过去拾起宝珠,又再一次看了看螳螂的尸体,他的确是死了。荀三和傅小眠也走过来。三个人并没有重逢的喜悦,因为不远的地上还有一只蛆虫在忘情地吮吸着士兵的身体。
  三人打了个手势渐渐包围了那一个古怪地包裹着士兵尸体的“皮囊”,游星守挥动着剑用力刺向皮囊,一股乳白色的液体溢了出来。皮囊上浮现出一只眼球,看向游星守,一个声音传了出来:“你竟敢打扰我吃东西!不可饶恕!”
  皮囊的颜色便开始变化,由黄色渐渐变得青紫,像是失去了血液。然后由什么在皮下扯动。
  “后退!”游星守大喊着,荀三和傅小眠急忙后退开。
  游星守挥出“雪雾”,想将蛆扼杀在摇篮里。但皮囊下的骚动并没有被剑气抑制,反而更加加剧。
  两股乳白色的液体从皮囊下激射出来,射入游星守的眼睛。游星守觉得一阵刺痛,两眼顿时便睁不开了。紧接着在黑暗中,游星守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开,幸好身后有人扶住他才没有倒下。
  身后是荀三的声音:“你怎么样?”
  游星守苦笑着说:“我暂时瞎了。”
  “没事,剩下的交给我们了。”荀三激动地紧握住游星守的手说。
  游星守感到除了荀三滚烫的手,还有一只冰冷的手也贴在了他的手背上,一定是傅小眠。他欣慰地笑笑说:“好!”
  蛆已经从裂开的皮囊里钻了出来,他的皮肤仍然湿滑着,却不见身上有任何伤口。显然游星守的剑并没有伤到他。他的唾液仍然从闭不上的大嘴里流出,他气喘呼呼地说:“果然还是腐肉才好吃!这新鲜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可吃的!”
  他不高兴地看着地上那滩被自己“消化”过的士兵的尸体,尸体已经完全胶质化,在雪地上就像是枯黄的树根一样。
  “你们这些恶魔!”傅小眠喊叫着说,“为什么连尸骨未寒的他们都不放过?!”
  蛆摇摇头说:“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荀三用眼神阻止傅小眠,问:“你的同伴已经死了,你没注意到吗?”
  “什么……”蛆一脸惊愕地问,“螳螂死了?”
  荀三目光移向地上的尸体,点点头。
  “螳螂居然死了,居然死了……”蛆又愣了一会突然笑着说,“他死他的,跟我又没有关系。其实我早就想尝尝他那绿色身体是什么滋味了!只是怕他的两把大刀而已!”
  “快离开吧!”荀三大声说,“否则下个死的就是你!”
  蛆的眼珠子转了转说:“让我带走螳螂的尸体,我就走!”
  荀三想了片刻,便点点头说:“好!”
  蛆便不够利索地跑过去,扛起螳螂的尸体。
  但他没有立即移动,而是流着口水看着傅小眠说:“真想再见到你。”说完才缓缓走向森林深处。
  傅小眠看着地上自己部下的尸体,眼中流露出无限的忿恨,她将笛子凑到嘴边,却被荀三一把拉住了手。
  屈辱、压抑、痛苦终于爆发了出来。傅小眠大力地挣脱开荀三的手说:“让我杀了他!他们都是恶魔!他们在战场上杀了多少士兵你知道吗?”
  荀三难过地看着她说:“我只是不想你们剩下的人再出事了。”他转头看看坐在地上紧闭着眼睛的游星守。
  蛆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森林边缘了。傅小眠回过头来看到满地都是同伴被吸干或者被肢解的尸体,有一个人在那尸体堆中站了起来。是彼丘,他惊愕地看着四周的一切,喊着:“大唐?柳子呢?肥牛?你们在哪啊?谁是谁……”他在地上爬着,搜索、分辨着自己同伴被肢解了的尸体。
  傅小眠紧绷的精神一下子松懈下来,瘫软地跪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哭着向彼丘大声喊:“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们!对不起!对不起……”
  //――――――――――――――――――――――――――――――――
  当营火再次升起时,大家都恢复了平静。士兵们在将死去的战友――不管完不完整,干不干枯,在将他们统统送入新挖的简易墓穴里,然后用一块大白布盖在所有尸体上,再在白布上堆上土。
  彼丘一边流泪一边在木板上写着战友的名字。一边写一边念叨着:“大唐,你多大了?你的全名是啥子?你家乡的妻子叫什么?你都告诉我啊……”说着,写着,便又流下了更多的泪。
  傅小眠也已经平静了很多,她站在高高的山坡上,吹奏着笛子――又是一曲挽歌。曲子已经变得不那么生涩了,反而让听者看到那样一副画面:菊花,可爱的小孩,家乡的妻子,和煦的风,父母的脸。
  那想必便是死者向往的吧?
  没有哭泣声,在这样一个雪天的傍晚,所有人的思绪都陷在傅小眠的笛声里,陷在关于自己未来命运的遐想里。
  荀三端了碗热汤递给仍然睁不开眼睛的游星守说:“给你。”
  游星守伸出手,却抓了个空,荀三把汤碗放在他手里。他便善意地微笑着然后轻轻地喝了起来。
  荀三自己也拿了碗热汤,并排与游星守坐下,喝了口热汤说:“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你了。”
  游星守淡淡说:“你在找我?”
  荀三说:“对,我必需要告诉你赌鬼毛弟给我的那两张牌的秘密。”
  “秘密?”紧闭着眼睛的游星守皱了皱眉头。
  “对!透漏出谁是第七鬼――黑水仙的秘密!”荀三说,“那次知道花牌里有机关以后,我就对这两张花牌进行了彻底的研究。结果发现这两张牌可以衍生出一百二十八种技巧,简直就是一本武功秘笈……
  我努力学习上面的功夫,并开始搜索这种武功的起源。最后查到这种‘牌舞技’是出自皇宫的东西,是皇宫里最具有传奇色彩的七个侍卫之一的绝学。而关于这七个侍卫的特征,跟我们所遇到的七鬼真的是很像。特别是武功的门路,简直可以对号入座。”
  “那不可能!”游星守打断他说,“七鬼里有年少的有年老的,绝不可能是七个侍卫。”
  “这个我也想过。不过有可能是父传子,爷传孙。总之很可能七鬼就是那七个皇宫侍卫的化身!”荀三说。
  “嗯。”游星守点点头。
  “因为已经有六个鬼露面了,由此我就可以查到还没有露面的黑水仙到底对应哪个侍卫,会哪种武功。结果……”
  “结果怎么样?别卖关子了!”
  “结果说第七个侍卫,是其余六人的头领。是个能让空间变形的怪物。所以我就离开了安逸的小镇来找你,途中听说了战场上妖将的事,我好奇,便跟过来了。”荀三结束了自己的讲述,将碗中的汤一口饮尽。
  “这次面对的是魔了,可能比鬼更厉害!”游星守笑笑,便把自己的遭遇全数讲了一遍给荀三听。
  荀三听完后不住地点头说,“确实厉害。”
  远处,写完所有木牌的彼丘,将每一块亲手写上名字的木牌用力地插在墓穴上,插到最后一块时,他终于虚脱地晕倒。安魂走了过去,轻轻抱起他,掐他的人中,抚摸他的背。彼丘这才苏醒过来。
  荀三看了眼正抚摸着彼丘的背的安魂,惊讶地说:“她怎么也在这啊?”
  “谁?”游星守问。
  荀三这才想到自己的朋友已经看不见了,便小声说:“我说血鬼安魂。”
  “哦,你别在意。她现在是这个小队的火夫。”游星守笑笑将汤碗送到嘴边又饮了口说,“这香浓的热汤,是出自她手哦!”
  话说到这时,荀三看到安魂正扭过头来盯着他们,忙低下头来假装喝汤。
  “你不担心她会对你不利吗?”荀三小声说,“她真能忘记她儿子的事吗?”
  “我来这不是为了乞求谁宽恕我的。”游星守严肃地说,“我是为了找骸月。”
  “你把她弄丢了?”荀三问。
  “说来话长了……”游星守转动汤碗,用汤碗暖着手说,“不过,据说她会在这个战场上,所以我来找她。”
  荀三哈出一口气,看它慢慢散在夜空里,说:“你还是要去死乡啊?作为朋友,我要怎么阻止你好呢?又是鬼,又是魔的,现在你又瞎了……”
  游星守笑笑说:“不要阻止我,你应该知道,就算拄着盲人杖我也要去死乡的。”
  “哈!先找到你的不死女再说吧,也许会找上一辈子呢!”荀三不无嘲讽地说。
  “我也是那样想的。”游星守不在意地又啜饮了一口热汤。
  “好久不见。”傅小眠的声音传了过来。
  游星守笑着摆摆手说:“是啊,久违了。”
  傅小眠蹲下,问:“你看到我主人了吗?”
  游星守说:“秦无益是吧?看到了。”
  “你们没打起来?”
  “没有,我和他反而达成协议,要一起去死乡呢!”游星守乐道。
  “他现在人呢?”傅小眠有些着急地问到。
  “不知道。”沉默了片刻,游星守反问,“你为什么会在这呢?”
  傅小眠说:“是哥哥让我来这的,他说我们所有人,一定会重逢在战场上的。”
  这时,雪夜里吹起一阵微风。营帐里,安魂对躺着的彼丘说:“孩子,这场战争只是刚开始。变强吧,在乱世活下去吧。不要让你的母亲失望……”
  




鬼篇 第二十九章 原来如此
  
  怎么判断一个人从睡梦中醒来?如果睁开眼睛仍是漆黑。
  游星守喘着气,擦拭着满额头的汗珠。似乎还没有从真实的梦境中醒来……
  {梦
  游星守躺在漆黑一片的世界,有轻微的脚步声,也有一阵似曾相识的香味传入游星守的鼻子。
  他什么都看不见,但却在脑海里迅速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来者是一个美丽年轻的女人,轻轻走在他身前停下。伸出柔软纤细的手抚摸着游星守闭着的眼睛。然后开启朱唇,向他眼睛轻轻哈出一口气。游星守立刻感到眼睛没有之前的刺痛了,但他仍然无法睁开眼睛。然后女人开始说话,可游星守一个字都听不见。然后那女人便转过身,缓缓地离开了。
  “你是谁?”游星守急着问。
  那女人回头来,似乎向他盈盈一笑,然后伸出手臂比划着,做出了一个优雅的划圆的动作,像是某个剑术的起手势。
  “是骸月斩!”游星守突然明白了过来,喊着,“骸月,是你吗?你和望春现在在哪?”
  那个女人没有再回答,只是留恋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没入了黑暗。
  }
  游星守摸摸自己先前刺痛万分的眼睛,现在竟然已经不疼了。但四周仍然一片黑暗,他责备自己怎么最近连做梦时也见不到陈露儿了。难道她真的已经不愿管他,扔下他一人了?还是她真的完全不在这个世界了?
  当视觉消失后,听觉反而更加灵敏了。游星守听到屋外有人在忙不迭地说话和跑动,便站了起来,摸索着,向那声音走去。
  彼丘站在雪地上,他正吆喝着搬运着粮草,把物资重新整理并放在推车上,给推车的轮子上缠绕上粗麻绳。他干得很卖力,显然已经恢复了精神。
  傅小眠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问:“情况怎么样?”
  “是,队长!”彼丘一本正经地说,“三百斤面粉、两百斤鹿肉、五十斤酒、一百人用棉衣、被褥……我小队重新整编后还有三十三人,没有算那两位。”彼丘说完指指正上前搀扶从帐篷里走出来的游星守的荀三。
  “哦。”傅小眠略微沉思了片刻说,“你吩咐下去,从现在开始一天两餐,先吃肉,再吃干粮,酒水没什么用,扔了吧!”
  “精明!精明!”荀三边搀扶着游星守走过来边拍着手,鼓掌说,“在女人眼里难道酒水真的没有一点用处吗?”
  “我讨厌酒!”傅小眠说,“何况,我不想浪费人力去运送奢侈品。”
  荀三说:“偏见啊!酒可是好东西,不但能在逆境中激励人心,还能让人有豁出去的勇气,你说是吧?游星守?”
  游星守笑笑,闭着眼睛说:“酒可以消毒,也可以活血祛瘀,现在天气很冷,酒能让士兵们御寒,还能燃烧来取暖……总之,一定会有用处的,留着吧!”
  “……”傅小眠愣了一会转头对彼丘说,“那留着吧!”
  彼丘大声说:“是!”然后又跑到远处的人堆里开始布置工作去了。
  “真是个了不起的孩子呢!比某人强多了!”荀三笑嘻嘻地看了看傅小眠。
  傅小眠皱了皱眉头,然后又舒展开说,“他真的很了不起……比我们都强。”
  “是啊。”荀三感叹到。
  傅小眠仔细盯着游星守看了片刻,问:“你的眼睛怎么样了?”
  游星守淡淡说:“好像是瞎了,不过已经不疼了,放心吧。”
  “或许是老天不愿意让你看到这血腥的战场吧,放心吧,如果上天真的眷顾你,总有一天你会恢复视力的。”
  “嗯”游星守应了声,然后问,“接着我们会去哪里?”
  “东南方。”傅小眠说,“遗忘之地,那是这场战争的主战场,也是战争的关键。”
  “说起来……”游星守问道,“这场战争究竟是为了什么发生的?”
  “为了不死女!”傅小眠说,“皇帝秦城想要借助不死族的力量长生不死,然后继续留在皇位上。这个秘密不知道被谁传了出来,因此引起了他自己皇子们的不满。大王子耶和,二王子塔安都因为倒皇行为被人暗杀,这明摆着是皇帝所为。而掌握着军政大权、独守西南要塞的三王子苍类不愿步兄长的后尘,于是发动了政变,组成了叛军,战争由此爆发了……”
  气氛很紧张,游星守不断地思考着,鼻尖冒出了冷汗。傅小眠顿了顿继续说到:“与此同时,又有谣言说不死女在东南方的某个叫做‘遗忘之地’的地方。为了争夺不死女,双方便把几乎全部兵力押到了东南方。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去东南方的原因,我们一定要在正军、叛军任何一方得到不死女前,找到她,将她带离战场,让这场战争失去意义!”
  “你不是只是为了找人的吗?怎么,目标变了?”荀三用洞穿一切的眼睛看着她,摸摸自己胡子问。
  沉默了片刻,傅小眠说:“来到了这个战场……最开始,我只是想利用这些士兵们帮助我寻找秦无益的。没想到他们真的完全信任起我来,还让我担当他们的队长……现在,我总要为他们做些什么。不然我怎么好意思离开战场?”
  “哦”荀三说,“原来如此。”
  “你们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傅小眠正色说到,“很高兴能有你们的力量,这样我们活下去的可能便更大了,谢谢你们。”傅小眠说完行了个女式军礼――微微欠身。然后离开了他们。
  “变得成熟了呢,完全不像那个叫亦沾的小丫头。”荀三侧头向游星守问,“对了,那个亦沾呢?你后来又见到过她吗?她怎么样了呢?”
  “回家了吧,应该。”游星守一言以概之,荀三也没有继续追问。
  //――――――――――――――――――――――――――――
  远处的亦沾正不紧不慢地走着,在雪地里显得孤单而突兀。这个世界一片雪白,而她的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为什么她最爱的,一向温柔的游星守会突然这么冰冷地回绝她?甚至不惜用言语来伤害她。她感到自己一无是处,有气无力,想倒在这雪地里好好地睡一觉。又害怕这样一放松了,再醒来时会更冰凉,只好继续走着。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在等着游星守追上她,向她道歉。那时,她一定会带着泪原谅他,牵着他的手,以后都不放开。
  可是,连她都清楚,他不会回来追她了。她被他放逐了。
  她明明不是一个虚荣的人,她爱他明明不是因为自己“伟大”要救赎他,他明明都知道。可他偏要这么说她,是想让她彻底的死心吗?可是这种伤害谁又能承受?
  一个女人的声音令她从模糊中清醒过来。“亦沾姑娘!”
  亦沾收拾心情寻声看去,看到了一个美艳的中年妇人正做在几条狼狗拉着的雪爬犁上,裹着毛披风,身后打着一个大包裹,一副美人出游的样子。她脸上的笑容更显得成熟美丽,美丽的让人无可非议。
  她从雪爬犁上下来,走到亦沾身前,拉着她的手说:“好妹妹,记得我吗?我是谢烟楼的沈二娘啊。秦无益的……那个,你想起来了吧?”
  “对不起,想不起来了。”亦沾低着头想与她擦肩而过。
  “等等。”沈二娘突然一把拉住她,柔声说,“跟我一起走吧,正好做个伴。”
  “去哪?”亦沾问。
  “东南方。”沈二娘说,“无益他一定在那儿呢。”
  “你不知道东南方是战场吗?”亦沾看她如此开心,不禁好奇问。
  “不知道啊?哪管得了那么多啊?无益他写信给我,说自己在东南方,让我等他。”沈二娘噘着嘴像个孩子似的说,“我好像一天到晚就在等、等、等得都有白头发了!”
  亦沾喃喃说:“有得等总比没得等好。”
  “可不要这么想!”沈二娘握住亦沾的手,让亦沾的手温暖起来。她说,“男人啊,因为怕这怕那所以总是患得患失的。你一定得坚持到底!让他时时想着你,一步也离不开你!”
  “你成功了吗?”亦沾说,“你要是成功了,又何必不辞辛苦出来找他?”
  “那是……”沈二娘说,“那是他有他的想法,他嘴上不说,可是我知道他要去死乡一定是为了我……”
  世上还有比沈二娘更天真的女人吗?亦沾想着:她的想法单纯得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完全看不出她饱经沧桑的阅历。但是,亦沾喜欢她。她喜欢她永远乐观地为自己抱守一方希望的性格。何况,如果自己这样离开,就真的在这场感情战争中输了。
  于是她拉起沈二娘的手说:“沈姐姐,我们一起去吧。”
  “好啊,亦沾妹妹”她指指自己的雪爬犁说,“可以坐两个人的,上吧。”
  亦沾坐上去,沈二娘也坐了上去,她一扬缰绳,狼狗们又开始了疾行。带着雪花的风从对面吹过来,有一种开怀和喜悦冲淡了亦沾的悲哀。
  “沈姐姐,我想听听你和秦无益的故事。”亦沾侧目看着喜气洋洋的沈二娘说。
  “好啊!”沈二娘笑笑说,“不过,这可说来话长了……”
  雪爬犁带着两人飞速地奔向远处。
  附近的一个大雪球抖动了一下,里面的人蹦了出来,正是蚕宝宝。他抖动着浑身的雪说:“鹤,这下坏了,他们坐着雪爬犁回战场了,我们的任务可能变得麻烦了。”
  空中一个人如一只鸟般,张开袖子降下,是鹤,她嘴角挂着笑容说:“这不是很有趣吗?”
  “啊?”蚕宝宝一副傻相看着她。
  “‘门’去了东南方,那可是有我们其他同类的战场。那些家伙怎么会放过她们呢?而我们俩的任务是保护‘门’的安全,这样的话……”
  鹤的眼睛闪烁着光芒说,“我终于可以和那些不可一世的同类们好好的打个招呼了!”
  “鹤,你想与虫和鱼他们对抗吗?”蚕宝宝急道,“不可以,他们的实力比你想像的强得多。鹤,你……”
  “蚕!”鹤打断他说,“喜欢我,就跟上我的步伐……”鹤说完就张开袖子,往前冲去,冲了两步便腾空而起,像一只仙鹤飞向东南方。
  “可恶!”蚕宝宝大喊一声,然后挥动臂膀说:“对方是雪爬犁和会飞的鸟,我一定得用跑的才跟得上!”
  他说完一溜烟地向东南方跑去。没跑两步便因为自己肥胖而被绊倒,变成了一个雪球在地上滚起来。没想到这样速度竟然比他跑还快。
  看到自己速度提升迅速,蚕宝宝兴奋地大喊:“原来如此!”
  便一直这样滚向了东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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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3-11 22:12:07 | 显示全部楼层
鬼篇 第三十章 冰湖之鱼
  
  傅小眠的小队缓缓驶向东南方。游星守半趟在了推车上,这是因为他失明而受到的优待。推着他的是荀三。本来游星守是死活也不肯让人推着走的,正因为推车的人是荀三他才勉强答应。
  荀三说:“要客气也别跟我客气,你欠我那么多,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游星守长吁了一口气,想着过去的日子里,荀三真的是为了他付出了很多。便让他推着,不再固执了。
  什么都看不见,游星守却似乎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东南方的风,他喃喃道:“遗忘之地……”
  在他身旁前行的傅小眠看着闭着眼的游星守说:“你从骸月那里听说过这个地方吗?”
  游星守说:“没有,但我却听十二魔肖中的人说过关于‘遗忘之地’的故事。”
  “十二魔肖?”傅小眠吃惊地问。
  “哦,我还没来得及向你们说这件事呢,十二魔肖就是你们所说的妖将。我曾和他们较量过。”
  “结果?”傅小眠问。
  “我惨败。”游星守无奈地笑笑说,“但是他们没有杀我,反而告诉了我,他们是‘魔’手下的十二魔肖,受到魔的指示来执行任务。”
  “什么任务?”荀三抢着问。
  游星守摇摇头说:“好像有很多任务,他们分组行动,每组的任务都不同。不过其中一个任务是寻找不死女。所以我就一路追踪到了这里。”
  众人正陷入沉思,前面的推车突然停下,三人也因此被迫停下来。
  傅小眠呼唤了声:“彼丘,为什么停下?”
  彼丘飞快地跑过来,说:“队长!有一个湖,结冰了的湖!”
  傅小眠连忙跟着他跑上前去,荀三也扶起游星守,扶他紧随其后。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冰湖。晶莹中透着一丝青绿色。像是将整个大地平平地覆盖,美丽的景色让久经沙场的士兵们不禁放松下来,士兵们不禁发出了“啊”的一阵惊呼。
  “别太高兴了!”傅小眠皱着眉头对着自己的战士们说,“昨天刚下的雪,现在的冰面不知道是否足够硬到能够让人经过。”
  “我去试试就知道了!”彼丘说完便窜了出去。傅小眠还来不及阻止,他已经痛快地在冰湖上溜了一个来回。跑到傅小眠面前说:“队长!你看,没问题!”
  傅小眠愤怒地按住彼丘的肩膀大声说:“彼丘!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不要擅自行动!”
  彼丘没想到队长会发火,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对不起,队长。”
  傅小眠说:“不管怎样,刚结冰的湖面太不可靠了,而且我有不好的感觉。我们最好在这里先停下,等上两天再过去,你们说呢?”傅小眠问一旁的荀三和游星守。
  “你好像有些过于谨慎了……”荀三说到。
  傅小眠脸稍微一红说:“你觉得不行?”
  荀三看看远处宁静的冰湖,想了想说:“也不是……游星守,你觉得呢?”
  游星守说:“我同意傅小眠的说法,我们就等两天吧。”
  //――――――――――――――――――――――――――――――――――
  夜晚,大伙都睡的很早。彼丘一个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里老是想着那个美丽的冰湖。干脆一个翻身跳起来,蹑手蹑脚地钻出营房。披上衣,向冰湖走去。
  冰湖在夜色下更加宁静了。不远处营房外的灯火恰好是点缀冰湖的美里颜色。有一种美让人心悸,那便是说的这片冰湖。不过,此时更让彼丘震惊的是,这里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人。
  冰面上坐着一个少女,她穿着单薄的衣服,蜷缩着,抱膝坐着。
  彼丘连忙跑了过去,看着她说:“喂,你怎么了?”
  少女抬起眼看着他,眼神梦幻得像水一样。
  “你冷是吗?”彼丘连忙脱下自己的皮棉袄盖在女孩单薄的身体上。女孩惊诧地看着他,向他伸出了白皙的手。
  “哎呀!”少女的手贴到彼丘的手上时,彼丘惊叫了起来。那手真是凉透骨髓的寒冷。
  少女慌忙地收回了手,不好意思地看着彼丘。
  “好家伙!”彼丘说,“你都冻成这样了啊!赶快起来,我带你去大伙那,那里有火!有吃的!来吧!”他鼓足了勇气,拉起了少女冰凉的手。寒冷,立即从她的身体侵蚀过来,彼丘咬紧牙没有松手。
  少女却推开了他的手,笑盈盈地看着他,那笑容就像冰雪一样晶莹、纯洁。她笑着摇摇头重新坐回了冰湖上。静静地看着冰下朦胧的世界。
  “你不怕冷啊?坐在这干什么?你的家人呢?是不是像我一样,是个孤儿?”彼丘一股脑地问了一大串问题。
  少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依旧笑意盈盈地看着彼丘。
  彼丘学着少女一样坐在了冰面上,彻骨的寒意立即从屁股底下往上窜。彼丘不自然地扭动了两下屁股大声说:“其实也不是很冷。”
  少女又笑了,这次掩起了嘴,脸有些红,笑得很害羞。
  “你真美。”彼丘看着她说,“比我小不了多少吧?我们家乡像你这么大的女孩都出嫁了。”
  少女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用小巧的手指挠挠鼻尖,然后向彼丘吐吐舌头。
  彼丘急道:“你不信?要是我还在家乡,早就讨老婆了!”
  少女红着脸点点头,说了一个字:“嗯?”
  “你终于说话了?原来你不是哑巴!”彼丘高兴地说,“你刚才说嗯?嗯什么?”
  少女认真地盯着他问:“你想……讨我做……老婆?”
  “啊?”这回轮到彼丘红起了脸说,“不,不,不!我年纪还小。更重要的是……我是一个战士,我的战争还没结束。我要在这场战争中保护我的队长,保护我的战友们!”他说完收紧了大臂的肌肉,显示自己身体的强悍。
  “哦。”少女收敛了笑容,重新去看冰湖底下的蓝绿色。
  “怎么了?你不高兴了?”彼丘有些慌张地问她。
  少女重新蜷缩着坐在地上,将头放在双膝之间,抬着梦幻的眼睛看着他。
  真迷人!彼丘想,他从未见过这样迷人的眼睛。
  “你在这做什么?”彼丘还是禁不住问。
  “等待。”少女简短地回答。
  “等什么?”彼丘凑近她问。
  “等鱼。”回答仍旧简短。
  彼丘这才发现在她身边有一个鱼篓,里面有着六条鲜活的鱼。
  可是在少女周围并没有渔具,甚至连冰面也没有一条裂缝,鱼是怎么被捉上来的呢?正当他奇怪之际,更奇怪的事发生了。少女将自己的整个身子贴在冰面上,让只穿了一件单衣的自己像一张纸一样紧伏着冰面。
  那是一幅让人难以想像的画面。少女的自然与寒冷的冰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彼丘差点因为这种美而无法呼吸。
  正在这时,冰湖下的蓝绿色起了某种变化。原来静止的颜色,变得动荡开。有什么东西迅速地从湖底的蓝绿色间窜了上来。
  “咦?”彼丘惊呼。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竟然破冰而出!直飞向空中。
  还没等彼丘缓过神来,原本趴在冰面上的少女已经轻盈地跃起,伸手向空中的鲤鱼捉去。很快她的左手便捉到了那条活蹦乱跳的鱼,可是鱼不停地扭动身躯反抗着。竟然从少女手中溜走。眼看鱼就要坠到冰面,彼丘终于清醒过来,一个垫步向鲤鱼越去,竟然双手握住了鱼,但也重重地摔在冰面上。
  彼丘挣扎着站起,看着一脸惊讶的少女,递过去那条活蹦乱跳的鲤鱼,说:“给!这个坏家伙,你一定要把它给煮了!”
  少女接过他手中的鱼仍痴痴地看着他。
  “怎么啦?我在家乡可是捉鱼高手,那些鱼啊,可能都喜欢我,老是往我手上钻呢!所以这不算什么。”彼丘看看她的鱼篓说,“七条了,快回家吧。你这种捉鱼办法太蠢了,会冻伤自己的呢!明天我再教你钓鱼吧,那简单多了。”
  “明天?”少女问。
  “啊?怎么了?”彼丘没反应过来。
  “明天你还在吗?”少女怀疑地问。
  “这个……”彼丘这才想到明天可能自己就随队伍去东南方的战场了,于是犹豫了起来。但为了不让少女的眼睛失望,最终他还是说,“这个嘛,如果我还在这里,我一定会来的。”
  “一言为定哦。彼丘。”少女笑着眼睛眯成曲线说。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彼丘问。
  “我今天……远远看过你……我听到那个女人叫你的名字,所以我知道。”少女脸很红晕,似乎再多说一个字都会把自己的脸胀破。
  “那是我队长。”彼丘揉揉鼻子说,“那你叫什么?”
  少女笑着指着自己说:“我叫小鱼。”
  “哦,小鱼捉大鱼,呵呵。”彼丘边应着边把地上的鱼篓拾起来递给小鱼。
  小鱼红着脸接过说:“明晚,这里。”
  “好。”彼丘点点头。
  小鱼这才满意地向远方跑去,彼丘这才感到身上有些寒冷。不禁打了个大喷嚏。小鱼便跑回来把批在她身上的皮棉袄还到他手里。
  小鱼笑笑说:“鱼儿们啊,真的都很喜欢你哟。”
  说完便一身单衣地跑开了,彼丘想喊住她,却一连又打了几个喷嚏,错过了留住她的机会。
  无论如何,彼丘觉得今天发生的事真有点不可思议:鱼怎么就从冰湖底蹦出来让人捉呢?他低头看看冰面上,根本找不到一个窟窿,鱼又是怎么蹦出来的呢?
  难道是梦境?他摸摸自己的头,有些热。还是赶快睡了再说吧。于是彼丘快步地跑回营地,躺下,美美的做了一个梦。梦里小鱼竟然真的成了自己的老婆……





鬼篇 第三十一章 在这里错过
  第二天,雪仍没有停。天空中缥缈着白色的粉尘像是神要奉献给世人最后的礼物,虚无而大度地降下、降下。
  “队长,可以行军了吧?”彼丘试探着问傅小眠。
  傅小眠不置可否地看着冰湖,那里仍然显得幽寂而空洞,似乎总有什么隐藏在那厚厚的冰层下。
  “没问题的,队长。我昨晚我还看到一个女孩在这里捉鱼呢。”彼丘说。
  “捉鱼?”傅小眠皱皱眉头。
  “啊……”彼丘说,“没什么,我说梦里……”彼丘不好意思地将目光避过傅小眠,他无意欺骗她,只是虽然他和小鱼间没有约定,但他绝不想将这个秘密跟其他人分享。
  “什么嘛!”傅小眠难得地松了一口气,摸摸彼丘的头笑着说,“梦里的怎么能相信?”
  这时荀三和游星守也走了过来。傅小眠忙问:“你二位的意见呢?今天过冰湖吗?”
  游星守笑而不答,荀三替他回答:“我俩一切听你的。因为我们也只是刚到战场来的而已。”
  “你做决定吧。”游星守说。
  “你的眼睛还没好?”傅小眠问。
  “好不了了。”游星守说。
  “是吗?”傅小眠喃喃道,“那就明天吧。我对冰面的承受力还是不太放心。”
  游星守和荀三都同意地点点头。
  彼丘忽然想起昨晚还与小鱼约好今天要见面的,于是喊了出来:“那太好了!”
  图七那帮老兵们都笑着说:“这小子被冻坏了脑袋吧?”
  彼丘气愤地跟他争辩说:“你才是呢!”
  傅小眠笑着拍拍彼丘的头,笑着命令说:“给我精神点!”
  能晚一天走当然最好了。其实每个人都这样想。在美丽的冰湖旁,这里似乎是战场中仅剩下的休憩地了。
  荀三和游星守闲坐着。却看到彼丘拿着一把长刀去森林那边了。这时傅小眠走过来,在游星守身旁坐下。
  傅小眠问游星守说:“你很着急吧?想赶快去湖的那边,东南方,去见不死女吧?”
  游星守摇摇头说:“自从我瞎了以后,我就不像以前那样着急了。”
  荀三插嘴道:“这叫眼不见心不烦,像我现在就很烦……”荀三的目光看向彼丘,彼丘正叼着刀爬上树。
  荀三大喊着:“小鬼,你在玩什么呢!上蹿下跳的!”
  彼丘说:“我要做鱼竿。”
  荀三高兴地说:“鱼竿?等等我……我来监督你!”他一跃而起,对游星守二人打了个手势后,向彼丘跑去。
  傅小眠和游星守便只能看他屁颠屁颠地跑向彼丘。傅小眠看他矮小的身体跑步的样子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很久没笑过了吧?”游星守问。
  “是啊,没什么让人好笑的事。”傅小眠淡淡说。
  “那你得谢谢让你笑的人。”
  傅小眠侧过头来笑着问:“谢荀三跑步的姿势?”
  游星守便也笑了。
  沉默了片刻,傅小眠认真地看着他说:“谢谢……没有你们,我和我们小队都已经死了,被妖将杀死。像彼丘那样好的孩子,也会死去……真得感谢你们啊。”
  游星守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傅小眠继续说:“你们竟然也会出现在这里,上天的安排真是不可思议……我一直把你当成主人的头号敌人,没想到你们见面后根本就没有冲突,还约好了一起去死乡……我之前做的一切便都变得无意义了。”
  “有一件事我早想问你了……”游星守问,“秦无益是什么人?他和皇帝一样都姓秦,是不是……”
  傅小眠点点头说:“他是皇帝的养子。但由于他不涉及到皇族的利益,所以他没有被卷入皇帝和皇子之间的矛盾。”
  游星守问:“他为什么要去死乡?”
  傅小眠苦笑着摇摇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外表总是嘻嘻哈哈的,但其实是个很认真的人。他很固执,他说他要去死乡就一定会去,我想那一定是个了不起的理由吧!”
  “我想也是。”游星守淡淡说。
  “不过,不管何时,如果有一天你和他成为敌人,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那边的。”
  “没事。”游星守笑笑。那笑容在傅小眠眼里是一种超然和释怀,无论过去、将来是敌是友,他都能够体谅。
  傅小眠看了游星守半天叹了口气说:“他也和你一样。”
  //―――――――――――――――――――――――――――――――――――
  夜深,假寐的彼丘小心地从被窝里爬出来,轻手轻脚地,拉开营帐的帘子走了出去。门外仍为熄灭的火堆旁有一个他事先预备好的袋子,彼丘拿上袋子,径直向冰湖跑去。
  小鱼果然在那,她今天不但没有在卧冰求鱼,而且还穿得比昨天漂亮。虽然同样单薄,虽然同样站在冰面上。不过她多了一些俏丽和淳朴,她东张西望地像是想立即发现什么。
  彼丘知道她是在等他,不由得心跳得稍微快乐些。他似乎隐隐约约预见到恋爱的那令人心动的样子,而这一切都是小鱼带给他的。
  或许有一天,小鱼真会成为自己的老婆呢!彼丘想。
  他深吸了一口气,边跑向小鱼边喊道:“小鱼。”
  小鱼的脸上明显绽放了欣喜的笑容,她笑着说:“你来了。”
  “嗯,晚了?”
  “不,是我来早了。”
  一阵沉默后,彼丘打破了僵局说:“昨天说教你钓鱼的,我今天为你做了件礼物呢,你看。”彼丘翻开带来的袋子,从里面取出一根精细的木杆,前面拴着鱼线和鱼钩,木杆尾部缠绕着布条,用绳子扎紧。俨然是一根鱼竿。
  小鱼接过,高兴地看着彼丘说:“做的很漂亮呢。”
  彼丘挠挠头说:“你喜欢就好。”
  “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小鱼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一条很细的五彩线项链交到彼丘手上。
  “这不是女孩子用的吗?”彼丘接过看了看。
  “这是我的护身符,我今天特意来送给你这个的。”小鱼有些严肃地命令他说,“戴上它。”
  彼丘看她这样认真,便哦了声,将护身符随便地绑在了脖子上。
  “绑得不对。”小鱼责怪地看着彼丘说,“靠近点,我来帮你系好。”便跑到彼丘身前仔细地帮他系起五彩绳来。
  彼丘终于在很近的距离看到了小鱼,她真的很美,像是冰和雪堆砌的精灵。彼丘禁不住捧起她的脸颊,俯下身亲亲在她疑惑的朱唇上烙印下自己火热的吻。果然很柔软。
  只一下小鱼便躲开了。她红着脸低下头继续为他系着护身符。
  系好了,她的手仍停在他的胸前,她说:“你们部队明天就要走了是吧?”
  彼丘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事?”
  小鱼没有回答他,而是自言自语地问:“战争有什么好?为什么要战争呢?”
  “你说的这些谁知道啊!”彼丘笑笑说,“这世上明明不好却有人做的事不是不胜枚举吗?战争不好,可我们这些靠战争活着的士兵却得继续战斗着……”
  “难道和平的话,士兵就会饿死?”小鱼不解地问,“你就算是用你做的鱼竿钓鱼为生也能平安快乐地过一生,不是吗?”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钓鱼为生。”彼丘看着小鱼梦幻的眼睛说,“人活着总是被人拘束着,压迫着。比如说皇帝和皇子们,他们有着决定我们这些小兵生死命运的权力。所有人都想去钓鱼为生呢,可是他们让吗?”
  “可是这样下去,战争结束时,你一样一无所有啊!”小鱼忧郁地眼和眉微妙地舞动着说,“你所拥有的只是满身的伤痕以及等待着你的,下一次出征的号角。”
  “我不了解战争,所以我一定要亲身去体验它。如果害怕战争而避开,那我一辈子也不会想到避免战争的方法。何况……我有好多战友,那些死去的,活着的,他们也一定想和我一起看到这场战争的最后……”
  小鱼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收回了放在他胸口的手。沉默了会说:“那,明天就见不到了。”
  “是啊,你在这样的地方,我真担心你。”彼丘说,“你父母呢?你的家呢?你怎么会在这的?”
  小鱼笑着看看他,没有回答。反而蹦出了一句说:“我要走了。”说完就一下子跑到了很远处,她的跑法很奇特,动作很慢却一下出现在了远处。
  “小鱼!别走啊!你是谁?怎么会在这的?”彼丘大声地喊着。
  “陪我去钓一辈子鱼我就告诉你。”小鱼扭过头来对彼丘做了个鬼脸,然后又撤回头静默着,像是在等待彼丘的回答。
  “不行。”彼丘说,“至少现在不行。”
  小鱼没有回过头仰天轻叹了声说:“哎,我才不稀罕……”说完一溜烟地跑开了。
  彼丘看着小鱼的背影,第一次觉得心里被别人种下了什么。本应满足她所留下的,却奢望得到无限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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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3-11 22:13:43 | 显示全部楼层
鬼篇 第三十二章 鲇
  “集合!”营火前身着紧身衣的傅小眠将头发扎起,对着自己面前的三十三名士兵说,“我们必需快速地通过冰湖。大家一定要小心。如果遇到敌人,一定要避免被包围,我们应该沿原路退回。”
  荀三问:“如果遇到妖将呢?”
  “妖将交给我们,所有士兵都不许插手!”傅小眠严肃地说。
  “这正是我想的。”荀三对游星守说,“到时候你这个瞎子也得出力。”
  游星守点点头说:“没问题。”
  精壮的老兵图七说:“我可不答应让自己可爱的女队长被妖将给抢走。”
  “图七!就算我是女人,我现在也是你们的队长。你们不准和妖将交手,这是我的命令!”
  大概没想到傅小眠态度如此坚决,图七敬佩地说了声“是!”
  “如果没有异议,我们现在就出发了。”傅小眠将目光环顾众人,独没有看见彼丘,于是说,“彼丘呢?”
  “没看见他。”众人答道,这才发现那个机灵鬼没有在队伍里。
  傅小眠看到安魂在看着冰湖的方向,顺着她的目光,傅小眠看到彼丘疾步地跑回来。彼丘一阵烟地跑到傅小眠面前说:“我侦察过了,但冰面很好,可以通过!”
  傅小眠二话不说一个耳光打向彼丘,彼丘惊惧地叫着:“啊!”
  傅小眠的耳光重重地打出,轻轻地落在他脸上,几乎变成了一个抚摸。傅小眠说:“做得好,走吧,我们出发了!”
  彼丘蹲在地上用双手抱着头,缩成一团,一副怕被打的可笑模样让众士兵哄笑起来。
  傅小眠正色道:“出发!”小队便浩浩荡荡地驶近冰湖。
  雪似乎要停了,但又未停。细细的,慢慢的下着。天空不断变化着。
  到达冰湖时,天空中裹着层层的绝不应该出现的厚厚的黑云。在黑云之间时不时有闪电一样的紫光闪现。雪的洁白也因为这样的天空而变得晦暗。
  在这样的天空下,冰湖变得镜子般,如实地写下天空中云的变化。冰湖也就变成了一条被黑云铺满的河,或者说黑色的泥潭。
  傅小眠的脚刚一接触冰面就有一种感觉,脚下的冰是有生命的。它并不是简单的倒映着天空的晦暗,反而像是它指导着天空,让它变成这样的。要撤退吗?傅小眠的心一动,看向游星守,他虽然瞎了似乎也感到有些不对,紧皱着眉。
  “你察觉到了吗?”傅小眠问身旁的游星守。
  游星守“嗯”了声便不再说话。
  “好重的杀气啊!是警告吗?”荀三笑笑地对傅小眠说,“队长,我们应该后退?”
  “可是我们已经不能再多等一天了。”傅小眠说。
  “那就一口气过去吧。”游星守顿顿说,“不管湖的那边有怎样的危险,我们好像都无法逃避。”
  荀三说:“对啊。就像输了一晚上的庄家,掷最后一把色子――豁出去了。”
  傅小眠点点头,没有喝令队伍停止前进,三十多人的小队继续快速地像黑色的冰湖前进。
  当行进到冰湖中央时,忽然黑色的云裂开成一个又一个窟窿,像是被阳光射透、融化掉般,可是冰湖上的倒映也就真得裂开一个窟窿――真实的窟窿。不断有士兵落入蓄满冰水的窟窿。
  “都靠拢!”傅小眠立即命令。
  所有士兵,包括那些被人从冰窟窿里救出来的落水士兵都聚在了一起。这不得不让人为这只新组建的队伍的秩序佩服。可是聚在一起真的有用吗?
  答案是不!黑云越来越具象化,最后干脆从冰底冒了上来,再也不是折射的虚像,而成了真正的黑色云雾。
  黑色云雾将士兵团团包围。云和云不断发生碰撞,激起紫色的电岚,从士兵的脚下流过士兵的身体时。所有士兵便像被毒针刺到一样,痛楚到麻痹,再也动弹不得。因此没有士兵突破黑色云雾的包围。
  这其中只有傅小眠、游星守、荀三三人例外。因为他们没有和聚在一起的士兵在一块呆着。傅小眠想跑过去,可是却被荀三一把拉住。
  傅小眠愤怒地盯着荀三。荀三却不理她,只看向游星守问:“在哪?”
  游星守说:“好像在冰下。”
  荀三问:“那我们用什么办法把他钓出来?”
  游星守说:“没有好办法。”
  荀三说:“坏办法我倒是有。”
  游星守苦笑着说:“坏办法也是办法。”
  荀三也点点头,他问游星守说:“你还行吗?你的眼睛。”
  游星守说:“你送我去就行!”
  荀三说:“嗯。”
  傅小眠急道:“你们说什么呢?荀三!你快放开我!”
  荀三放开愤怒的傅小眠,傅小眠因用力过猛而摔倒在冰面上。荀三说:“等会你负责营救就行了,救出士兵以后赶快沿原路返回,明白了吗?”
  傅小眠一时有些木讷没有反应过来。荀三又踏上一步拉起她说:“你的任务是带你的小队离开这,明白了吗?”
  傅小眠看着荀三一脸严肃的表情,敬畏地点点头。
  荀三拉着游星守的左手说:“上吧。”
  游星守答了声“嗯”,两人便在冰面上疾行起来,滑向被黑云围困的众人。当二人离黑云只有十步左右时,荀三用尽全身力量将游星守掷向了天空并大喊着:“前方十步,四张赌桌大小!”
  游星守便从空中抽出阴阳星,从上而下撒下千万点星辉,罩住黑云。是月沼。只是星辉比过往更明亮、更加刺眼。将黑云的阴霾瞬间一扫而尽。
  一个灰色的影子快速从黑色的云雾间跃开,凌空飞起。当要降落时,冰湖的冰竟然凭空的浮起,成为他踏脚的阶梯。
  那是一个身着黑色长衣看不见胳膊和手的古怪男人处。那人发出一阵阴沉的笑声:“呵呵呵……朋友……真华丽的剑术啊。”
  荀三这才能仔细看清这个男人。一个留着两条长长胡须的人。有多长?胡须已经从他的嘴上方垂到了他的腰间。乌黑的胡须无风自动着,总让人觉得邪恶而危险。
  除了胡须,最特别的就是他的眼睛了。他的眼睛是灰白色的,木木的,没有瞳孔,但却从里向外渐渐地发出光。像是有什么东西藏在那死气沉沉的眼球后。
  荀三看着他有种莫名地恐惧感。他给人的感觉不像蛆那样恶心,也不像螳螂那样疯狂,只是他远远比那两人更邪恶,而且充满着未知的力量。
  那人说:“我真幸运!能遇到和我一样的盲人!”
  游星守收拾起内心地紧张,笑笑说,“既然是盲人,你又怎么能看到我呢?”
  “呵呵……”那人的阴恻恻地笑着说,“每个人都用不同的眼睛去看着这个世界,但我却能用世界去看世界。你进入了我的世界,你又怎么能逃过我的注视?”
  “废话少说!”荀三不耐烦地说,“你就是妖将吧?或者叫你十二魔肖?”
  “哦?”那人侧过头“看”向荀三说,“你知道很多事嘛。”
  荀三说:“才不呢!鬼才想知道你的事。只是我在这个战场上听到的尽是关于你们的可怕传说。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出现在战场?可是你能不能行行好?告诉我吧!”
  “呵呵……”那人摇摇头说,“不,我不会告诉你。十二魔肖是什么?或许连我们自己也不知道。我只能告诉你们,我们的身上流着和人类不同的血,那些血让我们因杀戮而疯狂,因死亡而雀跃!”
  游星守说:“或许你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怪物。”
  “啊!”那人惊呼了起来,“你总结得太对了,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这么解释!”
  “无名怪物?”游星守问。
  “不,我是鲇。”那人正色道,“鲇鱼的鲇。”
  “鲇?”游星守想了想说,“你们十二魔肖不都是两人一组行动的吗?另一个人呢?难道对付我们还需要躲在暗中偷袭?”
  “呵呵……”鲇习惯性地笑笑说,“你们真的很了解我们呢……另一个妖将不想看到我战斗,因为那是让人颤栗的表演,呵呵,连他都受不了。”
  游星守说:“那就不要让我失望。”他说完将手轻柔地放入怀里。
  “一定不会!”鲇笑着,四周的黑云再次开始向他聚拢。他似乎马上要进行下一步行动了。
  游星守连忙问:“能不能让那些士兵离开?我们两个留下来。”
  鲇摸摸自己长得奇怪的胡须说:“你们要是胜了,他们便能离开。要是输了,就都会死。”
  “好一个赌局。”荀三朗声说,“傅小眠,听到没,对方绝非善类,你可得想办法带你的部下离开啊!”
  远处的傅小眠感激地点点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她根本不敢想像胜利或者失败的代价。她紧要着下嘴唇,静观着事态的发展。
  游星守突然小声问荀三:“你怕吗,荀三?”
  荀三勉强笑笑说:“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一直都不算胆大的人。只是想赌一赌。我这一生,只要是为了赌就什么都不怕了。”
  “但是你却在危险的时候一次次帮助我。”游星守继续说,“甚至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找我。我很感激你!”
  “因为你总是会给我带来很困难的赌局。”荀三笑笑说。
  “荀三,不要怕。我来保护你。输了顶多一起死掉,下辈子我再还你!”
  “下辈子就该我当庄了,那也不错!”荀三终于被他的话语感动得流下热泪,荀三想:幸好他看不见。
  “叙旧应该看什么时候!”鲇显然对他们朋友之间的对话不感兴趣,他诡异地笑着说,“好好的在我的舞台上表演吧!”
  说完,黑云急速将他包裹,他再次隐藏在黑暗中。只听到黑云的摩擦和流动声,像是他冷酷嘲讽的笑声。
  




鬼篇 第三十三章 优秀的逃兵
  
  黑云不断涌动,荀三眼珠不断跟踪着黑云的动向,突然地向黑云掷出两张花牌。牌击向黑云便激发出紫色的电岚,像是黑云是皮,而紫色的电岚是它的肉。
  荀三退了回来,和游星守背贴着背站稳说:“贴着我的背!记得以前我们的配合吧?”
  “来啊!”游星守大声答道。
  本来是一环形的黑云,突然从某一处断开,分出了头和尾,像蛇一样邪恶而迅速地攻过来。荀三双手多出了十多张长条花牌,向黑蛇掷去。当然,这对于黑蛇来说似乎无关痛痒。当黑蛇就要打在荀三的瞬间,荀三大喝:“换人!”便急速地转了过去,游星守反而转到了前面,正对这偌大的黑蛇。
  游星守的手从怀中抽离,绽放出蓝色的杳茫星光。黑云便被从正中破开,一分为二。黑云间鲇的身形渐渐显现。他似乎很狼狈地躲过了这一次致命的攻击。
  然而游星守二人的反击远不止如此。刚才转到游星守后方去的荀三早已经不见了。他此刻正大叫着从鲇的正上空急速降下。
  “哄嗵!”一声,荀三裹着自己身体的重量重重地砸在鲇的身上,鲇不算强壮的身子一下子被砸在冰面上,将冰面都砸出了裂纹。
  荀三迅速起身,压住鲇的脖子,但他压不住。荀三便灵机一动,从后面揪住鲇的两条胡子说:“这样如何!”
  鲇头冷笑了一声,细长的胡须忽然鼓动了起来,像是有生命的藤蔓用力裹住了荀三的手,然后,竟然将身上的荀三举起,恨恨地摔在地上。最后,鲇站起来,胡须又魔幻地伸长,勒住地上荀三的脖子。荀三刚想仰身,后背又背鲇踩住。
  鲇冷笑着说:“胡须是我最犀利的武器,你竟然愚蠢到用手触碰呢?”
  荀三脖子被勒住,后背被踩住,根本说不出话来,嘴里发出“咿厄”的声音,以及骨头不断发出的折断的闷响。
  已盲的游星守感到了这一切,额头和鼻子渗出了冷汗。他说:“放开他!”
  鲇冷冷地嘲讽道:“你在求我?怕了吗?怕我轻轻一用力,他的肋骨就插入他的内脏?可是这是战场啊!你们难道没有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到这里?”
  游星守面无表情地说:“谁不怕死谁就能不怕一切?以前我总这样以为,麻木不仁、自私自利地活下去。是他们,那些爱我的人,是他们教会了我害怕。他们把我从失望的过去中拉离,让我重新接触这个世界的善良,让我重新想活下去,好好活下去。我害怕失去他们!”
  鲇哈哈大笑起来说:“你说得对!死去,便什么都没了!”他怪笑着看着游星守说:“但你有办法阻止死亡吗?”他说完用力踏向荀三的后背,荀三连脖子都发出咯咯的响声,脸被涨紫,命在旦夕。
  游星守发出一声“呀!”的怪叫,挥出怀里的阴阳星,星芒便沿着不同轨迹射向鲇,正是一招“火雨”。
  鲇不慌不忙地举起荀三的身体抵挡,那些星芒便全都击中在了荀三身上。鲇刚想嘲讽游星守时却发现那些星芒只是一些雪花罢了。而身前的游星守人已经消失,静静出现在他身后,向着他猛烈地刺出一剑。
  任凭鲇怎样厉害,他都没想到游星守会有如此快的动作,以及如此多的诡计。他强力扭动身子,利用回旋力躲开游星守的剑击。但阴阳星还是狠狠地蹭到了他。他的腰部被剑峰割破一个小口子。
  但更主要的是,因为他全力躲闪这一招,导致他松开了揪住荀三脖颈的胡须。游星守趁这个大好时机,抄起荀三大声问:“傅小眠!你在哪?”
  “这!”傅小眠已经将伤兵集结在不远处一个地方,用于游星守他们的战斗被浓浓的黑云包围着,她便什么也看不见。这时,听到游星守的招呼,她立即欣喜地答道。
  然而她看到的是一个人被大力地抛了出来,落在冰面上朝她滑行过来,直滑到她脚下才停。傅小眠一看,正是荀三。
  “带他回家!”黑云里的游星守大声喊着。
  傅小眠看着浑身是伤的荀三,他的脖子上有很深的勒痕,痕迹陷入了皮肉。而他的肋骨也断了两三根,可能已经插入了内脏,因为他的嘴里不断吐出大量血水。
  她一下木讷了起来,回家?家在哪里?在战场上要怎么才能回家呢?她要带领这些伤兵怎样做才能安全的回家?一瞬间的那么多想法,几乎让她崩溃。
  “队长!”彼丘突然拉住她的衣角说,“队长,原计划是遇到妖将我们都退回到之前的营地。”
  “可是,之后呢?我们永远也不去东南方了吗?我们会死在战场上吗?”傅小眠抱着头表情痛苦不堪。
  彼丘突然一拳打在傅小眠的肚子上,她痛得立即昏厥了过去。
  只受了点轻伤的图七大喊着:“你这小子,干什么!”
  “我在照队长的指示去做,为了大家都能活着!”彼丘说,“图七,你现在就是代队长,你的任务就是带领大家撤回原来的营地。”
  图七诧异地看着彼丘,他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孩子在面临这种生死大事时竟然如此冷静,冷静得可怕!往日的孩子气一点都不见了,转而变得坚强而老到。
  “你呢?”图七问。
  “我留下来查看这场战斗的最终情况,好拟定今后的方案,幸运的话我们赢。不幸的话,游星守输了,我也能及时退回营地。或许,我还能把游星守救出来……”
  “别自作主张!”图七大声道,“连游星守、荀三都对付不了的人,你怎么能够对付得来?你怎么能够逞能?跟我们一起走吧,大不了做个逃兵……”
  “你是最优秀的逃兵。”彼丘说完朝图七严肃地敬了个军礼。然后迅速地推到离图七十步之外,说:“你知道,十步之外,没有人能追上我。别想硬拉我回去。”他顽皮地朝图七做了个鬼脸。
  “知道了。”图七低下头说,“一定要活着回来,让我狠狠地揍你一顿。”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他不再看彼丘,转而背起身边的一个伤兵大喝道:“还有力气的牵着没有力气的,我们走,回营地。”
  众人应合着。其实大家受得伤都不轻,但没有人愿意做“没力气的”,都支撑着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远离冰湖。
  彼丘看着他们离开,然后伸手到脖子上摸了摸五彩绳说:“要是过了今天我还活着,我就娶你做老婆。”
  鲇冷静地看着游星守将荀三抛离出黑云,然后从地面滑起。冷冷地说:“这么好的机会就被你这样浪费了。”
  “你指杀死你?”游星守似乎松了口气说,“杀人的机会永远不能说是机会。”
  “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用心跟我决一生死了?”鲇笑笑说,“你还不了解我的实力呢。”
  游星守摆好姿势,手放入怀里说:“我最近才瞎,你先攻吧。”
  鲇灰色的眸子转了转说:“哦。小心。”他说完便跃起,那团黑云迅速将他裹住,他成为“蛇头”,从空中向游星守砸下。
  游星守使出“雪雾”,雪花变成粉末将蛇头紧紧裹住。可是鲇的身影并没有因此而停下,他继续穿透了雪雾,也穿透了游星守的人,到了游星守的背后。
  鲇的声音也出现在了游星守的背后:“这才是真正的影术,和你刚刚对我使的差不多吧?”游星守连忙想转身。
  可是鲇却及时的用双手扣住了游星守的肩膀,令他动弹不得。
  在游星守诧异之际,鲇的胡须如双剑般插入他的胸膛,并在他的骨肉里不断扭动。“啊!!!!!”游星守不禁发出了哀嚎。
  身体像是要被撕裂开,内脏被无情的打击。明明马上就要死亡,鲇却收回了触手般的胡须自言自语地说:“慢点,慢点,就这样死了可不行。我的表演才刚刚开始。”他说完狠狠一脚踹在游星守的脸上,将他踢倒在地。
  一个闪亮的光球从游星守怀里掉落,落在游星守的手边。
  “那是?!”鲇灰色的瞳孔突然爆发出红光,说,“那是螳螂的源吧?你竟然有这个!”他说完就飞奔过去想抢夺过来。
  “毁了也不给你!”游星守大喝着抓起光球,用力一握光球,光球立即爆裂开,从里面绽放出无数白光和白气,白气聚敛在一起,一股脑地冲进了游星守的鼻子。
  “完了。”鲇抱着头,痛苦地看着游星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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