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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亿梦(持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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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30 13:19: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萨顶顶 于 2010-4-2 12:00 编辑

小姐,听说老爷替你请了个新先生,今个儿就来府上呢。

那天春日里,仰头能见天空碧蓝还带着一点冬日里那般肃杀的纯净,她坐在秋千上把松子糖一颗一颗地往嘴里丢,听到小丫头蜜儿神秘兮兮地跑来报告的这个消息,只是把细细的单凤眼一斜,极其不屑。

来就来么,我还怕了他不成。
  
几乎整个大名府都知道,李中书家的小小姐——大名李玲珑可算是大名府教学先生的噩梦,十一岁的丫头顽劣不堪,一个先生,泰半的教不了几个月,便会被她那些层出不穷希奇古怪的问题和能气死圣人歪理吓的自动请辞。
  
不知这一次,又是个什么样的人。这般想着,玲珑叫蜜儿用力地推,秋千高高打起来,她再将头奋力向后仰,看着天地仿佛都倒转了过来一样。

一下,两下,第三下秋千抛起,玲珑睁眼最先看见的是双青布的鞋子,然后是月白的长袍,淡蓝衣襟,再往上看过去,看到一张有些吃惊又有些笑意的脸。是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
  
小姐,这是新来的先生,老爷让你见礼呢。一旁跟着的老家人指着那人说道。
  
玲珑叫蜜儿停了秋千,还未停稳她便跳下座椅来,不停步地跑到那人面前停下,眼一眯,左手一伸,直掠到那人眼前。
  
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她自然不是真的要他送两条鲤鱼给她,只是这讨礼的架势却是作了十足——十足一个下马威。
  
却不想那人笑了笑,走到一边梅树旁折下梅枝来,返身回来交在她手里。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话是应的巧的,行动也是风雅的,最讨人喜欢的是他嘴角微微上扬的那个模样,玲珑当下里就忍不住笑了。
  
先生在上,受学生一拜,小丫头说着便学着样子福了一福。那人轻轻一托,小姐客气了,在下钱塘孟言君。他拱手作揖,旁边的老家人看着大大的松了口气,本来以为这新来的先生年少脸面嫩,还不知被自家小姐这鬼精灵整成个什么凄惨样子,如今看来,两个倒是投缘的……老家人去了中书处回报,玲珑把玩着手里的梅枝,看着那人,看着他笑意满面,如沐春风。
  
书是死的,人是活的。这话是那个替玲珑发蒙的老先生说的,只是他会说,却不会照着做。孟言君便不同,一般样的经史子集,他讲来便是趣味横生的,直听得玲珑津津有味,一反常态的整日里待在书房,厮缠了先生讲课。中书大人见了小女儿这情景,总算老怀甚慰,对这孟言君,也益发敬重起来。
  
渐渐的,中书大人家顽劣不堪的小丫头,成了大名府众人交相传诵的女神童。
  
一日,庆王府差人到中书府下书,说是王妃听说李家小小姐的大名,想要一见。这庆王是天子的堂兄弟,军功赫赫,难得又是谦和有礼的,朝堂上口碑甚好,庆王妃也向来有贤名,中书得了信不敢怠慢,即刻叫人备轿送玲珑过去。虽然因此而停了下午的课程,只是能到庆王府去见识见识,她还是十分乐意的。
  
到了庆王府,便有侍女迎过来,说是王妃早在后园中等她。园子里满是枫树,这正值秋日的时刻,很应景地贡献了如火如荼的红,玲珑看着庆王妃笑着招手叫她过去,心里很是有些诧异的——没想过庆王妃竟是这样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只怨自家爹爹事先未曾说过,白费了她半天在心中描绘的慈祥老妇人模样。
  
见过王妃。她毕恭毕敬地行礼,眉眼却悄悄上挑着偷看。实在是脱俗风情,听说庆王是个金戈铁马的豪莽男儿,却不想王妃却是白莲般清柔出尘的娇怯模样。
  
听说你叫做玲珑是么?这是王妃问的第一句话,口音里夹杂了吴音。
  
那李中书祖籍本在江南,听到吴音,玲珑便感亲切起来。答话的时候,她也特地露出些家乡的语调,果然引的王妃惊喜,寒暄几句,王妃便认下她作义妹,只说日后有空,常来走动。
  
玲珑回府一说,中书大人自然十分高兴,她乐着跑去向孟言君说,却只得了他微微一笑。这么着,你来书房的时候就少了,我自会减少你的功课,只是不许偷懒。有先生如此善体人意,她这个作学生的又怎会怠慢。
  
自此她便成了庆王妃的座上娇客,秋日品茗,冬日赏雪,转眼又是一年春来早。
  
这一日玲珑到了庆王府,正赶上王妃将府中收藏的画卷都取出来晾在园中,说是画卷得了日光灵气,能够保存的长久。
  
两人便穿梭在画间,一副一副的品评。玲珑虽然不过十余岁的女娃儿,但是一年来多得先生指点,对绘画也懂得一二。
  
姐姐收藏了这么多画,是不是常常和王爷一起灯下品赏?她笑着问,却见王妃垂了眼,有些寂寞模样。
  
只是我自己喜欢罢了。只是自己喜欢,没有人可以一同分享,喜怒哀乐也无法对人言。
  
王妃的话,只教尚不解愁情的少女无言以对。
  
于是便想顾左右而言其他,不经意间瞥见一副画,画上是个昂藏威严的英武男子,身处案牍之中,正执笔写着些什么,神情若有所思,不知是挂怀边关军情,还是忧心朝堂纷扰。笔力流畅,构图布局,着色笔法,都让玲珑看来有些眼熟。这副画,倒和我家中的一副有些像呢,她笑了指着画卷问王妃,姐姐从何处得来?却不想王妃看了那副画一眼,脸色转成了惨白。与玲珑家的相似?不会罢……
  
其实也不是说真的有多相似,甚至画上的人一男一女,其实情致差了几万里去——玲珑看着手里的画卷这般想到。
  
玲珑,你又在乱翻我的东西。孟言君推门而入,见了女弟子在自己房中,便苦笑着轻斥道。
  
先生。她吐舌娇笑,拎着画便跑过去,先生下次和我一同去庆王府好么?
  
好好的,叫我去王府做什么?看了看她手中的画,孟言君劈手拿了过来,这劳什子也被你翻了出来,你这丫头难道是耗子精转世?
  
她嘻嘻一笑,上回我在王府里头看到一副画,和先生这副笔力很相象呢,我和王妃说了可她不信,非要我带去看看,我想这画是先生画的,我干脆连先生也带了去罢。
  
说着还偷眼看孟言君手里的画卷——画上面是闺阁里的情景,从小窗里可以看到外头已是春花烂漫的时候,华服的女子抬头看向窗外,手中握着一副信笺,眼角眉梢间似有心事。
  
就你多事,孟言君淡淡地说道,将画幅慢慢卷起。先生到底答应不答应么?知道了,下次你要去时,就来叫我。
  
玲珑这下心里欢喜了,蹦蹦跳跳地去找家人往王府里送信,说自己三日后就去拜访。
  
三日后,恰好是春分日拜花神的日子,庆王府后园里的枫红早在冬天就落尽了,此时又都是青葱嫩绿的颜色,玲珑看着自家先生站在树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生出些自豪来,仿佛小孩子带了什么珍宝来向人炫耀般的那种快活,只是这话是绝不能对先生说的。
  
侍女来向两人通报说王妃即刻便到,她点点头,回头看见孟言君衣角脱了线。赶明儿叫爹爹给先生做新衣裳。
  
孟言君听了她的话就笑了,才想说什么,笑容却突然僵在脸上。
  
通往内庭的那道拱门口,庆王妃静立着正看向这边,神情是同自己的先生一般样的僵硬,玲珑看了看两人,恍然明白了什么。
  
同样的画,想必是先生赠与王妃的——或者那时还不是王妃罢,只不过是少年男女,私相授受。
  
孟兄,多年未见了,孟兄一向可好?庆王妃缓缓说着,典雅款款,礼数俨然。
  
孟言君只是拱手深深一揖,旋即转身拂袖离去,玲珑也向王妃一福,紧紧地赶着自己的先生去了。
  
先生,你与王妃,以前是认得的么?先生,那画,是你送给王妃的么?先生……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在生玲珑的气?
  
她一路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孟言君终于停下脚步来看了看她。
  
我没有生气……他回头看了看王府的方向。我以为,她早就已经死了……
  
孟言君,家住钱塘,孟家院子隔壁是一户姓丁的人家,祖上是坐过庙堂高位的,后来告老还乡,礼传三代,钱塘城中说起,无不敬重。孟言君恋慕的那个女子,是这丁家最小的女孩儿,两人一般大的年岁,自小青梅竹马,只是孟言君家道清贫,一向是作画为生。那一年他为了恋人去丁府提亲,丁老爷倒也爱他才学,说道正逢大比之年,要他进京赶考,只要得中,定将小女儿许配给他,在他回来之前,定不将女儿轻许给别家。于是他辞别了丁家小姐,离乡背井的上了汴京,凭胸中才学,一试得中,谁想待他兴致冲冲返回钱塘,见到的却是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那年钱塘遭了游匪,丁家是城中大户,免不了一场浩劫。从此他心灰意懒,朝廷的授官也辞去了,流浪山水江湖之间。回到中书府,书房里师徒两个在八角亭里谈论,往事种种,孟言君淡淡说来,玲珑却是听的心潮起伏。
  
先生,对不起……
  
和你没关系,玲珑。孟言君这般说,转头去看荷花池里映着的未满月。
  
十天后,玲珑发现孟言君的那副画不见了。
  
她去问孟言君。
  
卖了。
  
就这么两个字,玲珑想知道的自然不是这么些,她想知道的是那副画卖去了什么地方,卖了几两银子——不然怎么把画买回来?她实在很喜欢那副画,先生不喜欢了也可以给她么。
  
只是问孟言君,他却不肯说,只说卖了就是卖了,还操的什么心。
  
玲珑自然不肯死心,到处找人去问,末了还是小丫头蜜儿告诉她前些天描影阁的掌柜来过府里,那描影阁正是大名府数一数二的书画铺子。
  
她急急赶去时正是千钧一发的时候,那副画被一个客人拿着正与掌柜的讲价,玲珑立时便冲了过去夺了画。
  
掌柜的,无论他出多少银子,我出双倍的钱买了。
  
那个客人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个突然跑出来夺人所爱的女孩儿,你小小姑娘家,哪里识得这画里的情意,没来由的和我争什么?
  
那客人说着就笑了,轮廓鲜明的脸笑起来倒很是温和。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呢?论斗嘴,玲珑从来是不肯让人的。
  
那你倒说说看,这画上画的是什么典故?
  
也不知这客人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这问题是把她给问倒了,又羞又怒地反唇相讥,我不知道,难道你就知道了么?
  
客人听了这话大笑,指着画卷左上的题字——陌上花开缓缓归
  
这是当年吴越王钱镠与王妃的典故,王妃归宁回乡,久久未归,一日吴越王忽见陌上花开,触动心事,寄了一方素笺到王妃处,上面便写着,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说罢那客人笑着看着玲珑,小姑娘,如今这画可该归我了罢?
  
她还是抓着画不肯放……这,这是我家先生画的……
  
原来如此,只是在下实在想要这画,不知姑娘能否割爱?
  
那客人见她这么说,也就低声央求,说的诚恳,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竟然红了红。
  
玲珑看着他,慢慢放下那画卷,既然你这么想要,那就给你罢,你可欠我一个情了。
  
那人笑了笑,多谢小姑娘。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不想要那副画了,只是一边喃喃着一边走出了描影阁。陌上花开缓缓归……仿佛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夜里,眼见月上柳梢,玲珑去了孟言君的书房,想要向自己的先生说些什么,去了却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再仔细一听,发现竟然是庆王妃微服而来,不由得大吃一惊。
  
一阵恍惚间,也未听清楚孟言君与王妃究竟说了些什么,突然间只听得一声大响,有人破窗进了书房,只闻庆王妃一声惊呼,玲珑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推门便闯进了书房。
  
王爷。才进了书房,便听见庆王妃这般说,玲珑怔怔看着来人,竟然便是下午时在描影阁遇见的那个客人。
  
在描影阁里时他笑的温和,此刻却是怒容满面,那棱角分明的脸竟显的有些狰狞起来。
  
听闻庆王爷军功卓越,杀敌时手段甚是凶狠,想到这些玲珑不禁有些害怕。
  
原来你夜里出门,是为了来见他。
  
庆王爷看了看王妃,又看了看孟言君,随即缓缓说道,原来你这些年来,那般忧愁苦闷的样子就是为了他么?
  
王爷,是我请王妃来的,玲珑突然插嘴。这是我家先生……王爷莫要误会。
  
你家先生?庆王爷的目光扫过孟言君,原来,那副画就是你画的,怪不得,怪不得。
  
玲珑突然明白下午庆王爷买去孟言君的那副画,怕正是为了王妃。只是想叫两副画,复又成双。她心里又有些害怕起来,王爷这般深情,却不知此时又该如何愤怒了……
  
突然心念一转,小女孩儿上前挡在了自家先生面前,王爷,今个儿下午您还欠着我一个情呢,此刻玲珑就向你求这个情,别生气,别生王妃姐姐的气,也别生我先生的气。
  
她这么一说,另外三人却都是怔了。
  
只见庆王爷怒极反笑,小丫头,你这是挤兑我么,再看了看王妃与孟言君,那恼怒的神色渐渐褪了,口中念着原来如此的话,眼中凶光柔和了下来,突然间转身便要往房门那里去,看他面如死灰,饶是玲珑年纪小,也知他这竟是心灰意冷的样子。
  
王爷留步。却是孟言君出声挽留,庆王爷回过身来,看着他嘿然一笑。
  
那年本王前往钱塘剿匪,救了容儿,只为她……说起来,还是我对不住两位了。
  
看来王爷真的是误会了,王妃今夜前来,只不过是来归还小人多年前的赠画,别无他意。孟言君展开一旁的卷轴,正是玲珑那日在王府中看的钱王寄书图。
  
王爷当年未曾嫌弃妾身微贱,倾心托付,妾身只有感念的道理,如何会与孟兄作那苟且之事,如今我与孟兄只有兄妹之情,若是王爷要舍妾身而去……王妃在一旁,也出声淡然细诉,神情却是绝然起来。到那时,王爷又要妾身归何处去?
  
庆王爷一怔,我见你终日里见了那画便是忧愁苦闷的样子,只道你,只道你旧情难忘……
  
妾身不过是伤怀家人惨死,还有往昔那段时光罢了。
  
王妃轻叹了口气,王爷待我厚意,容儿不是木石,如何不知?即便今日王爷真要舍我而去,妾身的情意,也早如覆水难收了。
  
那白莲般的女子这般从容道来,竟已是生死相许的念想。
  
一边孟言君突然扯了扯玲珑,小丫头会意,两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不想我这书房,竟然成了海誓山盟的地方。
  
出了门外,孟言君仰头看天上月,低声说笑。
  
玲珑也想笑的,却笑不出来。突然孟言君看着她,笑了笑。
  
刚才你倒是好胆量,就是你爹爹,见了王爷也未必敢那样说话。
  
我又不是我爹爹,她噘了嘴道,心里却想,若是为了保全先生,又有什么是不行的呢?
  
玲珑,为师的要走了。
  
那么突然的,孟言君俯身看着她,这般说道。
  
孟言君要走了,复又四海为家,云深不知处。或许他是终于见到心爱的那个人过的幸福了,再没念想,这一去,怕是不再回来。
  
他向中书大人辞行,中书大人虽然惋惜,但也拦他不住。
  
玲珑很有些不甘,跑去了爹爹那里哭闹,中书大人只是拍了拍她,说道闲云野鹤,富贵繁华地又岂能留的住。
  
连爹爹也无法了,她除了难过,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孟言君走的那天,玲珑去渡口送他,看他立在船头向自己招手,她忍不住说,先生,我从庆王妃那里得了件好东西,你回来时便给你看。
  
得了什么好东西?孟言君大声说,眼见的船已渐渐的远去了。
  
你回来便给你看!她也大声喊着,许是喊的太用力,眼泪就这么落下来了。
  
那一天玲珑在渡口待了很久,直到日落西山才回到中书府。
  
孟言君去了以后日子还是过的一样的快,玲珑常去庆王府走动,依旧春日看花,夏夜纳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着,转眼小小的姑娘便及笄了,她及笄的那年边关起了战事,庆王爷举家前往了边关长驻,王妃在临行前替玲珑插的笄,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后来中书升了大学士,但是终归年纪大了,便向圣上请辞告老还乡,圣上准了之后,整个学士府便整起了行装。
  
玲珑对父亲说还不想回江南去,却被学士一阵数落,她只有一转头,跑出家门去。
  
却还是阻不了举家南迁这件事。临行的那天,她隐隐听到父亲与姨娘说要与她找人家许了,当下里狠咬了唇,直想冲进门去大闹,却不想被一边的蜜儿拉住了。
  
小姐,有人找你呢。
  
蜜儿说着笑的精灵古怪,拉着她直往后园去。
  
秋千还是那架秋千,只是她已经很久不坐了,梅树还是那梅树,只是这天不是春日里。
  
树边的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清减了些。
  
蜜儿悄悄地走了,玲珑走去那人的身边,轻轻问——江南,是不是还是无所有?
  
那人笑了笑,还是什么都没有,我却不能再赠你梅花了,用这个来代替可好?
  
他伸出背在身后的手,手中是一卷画轴。
  
画成对,人成双。
  
言君,言君,玲珑轻喊,也不知从何时起,她便想这样叫着自己的先生呢?
  
或许那日春日里便这么想了吧,那日里二人初逢,她虽然年幼,只是见他长身玉立,拈花微笑,从此心里便烙下了印子。
  
再也消磨不去……陌上花开缓缓归,陌头春色浓,侬且慢行细细赏。
  
只是一定要记得——归来我处呵,我自在此处,一直一直地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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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30 13:19:5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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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31 11:06:3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萨顶顶 于 2010-3-31 11:0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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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3-31 11:08:42 | 显示全部楼层

无题,亿梦(二)飞蛾扑火

世上往往很多事难以选择,正如我身上那红色的烙印,它是我唯一的瑕疵,也是唯一的与众不同,可如果将它洗却掉还不能靠近他的话,我宁愿让这一记红永远印在他的心底。
----------引

(一)

我是一只翡鸟,我有似血染的羽毛,醒目而耀眼,可我并不以此为骄傲,我不想要红的这么耀眼,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这一片血红变淡变少,但是我不希望它消失,因为只有这样的红,才能让他记住我,因为我曾经是那么耀眼的出现在他的身边。

他是一只翠鸟,当我每次在湖边树林里飞来掠去时,他都静静的站在树梢上,望着某一处深深的凝望,时间长了,我就站在他身旁的树梢上看着他,看他那宁静深邃的眼神,和那一身光亮晶莹的碧绿。我想,他一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说不定他是上天派来的使者,来净化各种罪恶和肮脏,因为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圣洁,每次望着他,我的心就平静如水,他有着让人不能玷污的力量,甚至让我不敢靠近,仿佛我这一身绯红会将他的圣洁光芒玷污。

如往常一样,我默默的站在树梢上望着他,他突然回头望了我一眼,就那一眼,我明显的看到了他眼中的我,一片绯红。我欣喜若狂,无所适从,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他转身飞走了。一道绿光从眼前闪过消逝不见。我呆住了。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我这是怎么了?爱上他了吗?”

如果有来世,我希望我还拥有那一片绯红,但我希望只是一块印记,一块在你眼中曾经出现过的印记,我相信,你会认出我的,对吗?

(二)

我知道,她一直在身旁默默的望着我,我何尝不想转身回头去看一眼看如血似火的红,从她第一次从我身边掠过时,我就差点被这一片绯红而燃烧,可是我不能,我有着我的宿命,我本是玉清真尊的一面明镜,后来奉玉清真尊之命,在世间经历四世,再回禅寺过“四静”静滤十七天而修成正果,修成正果后好完成我的秘密使命,在回禅寺之前,我要在世间经受磨练积取功德,净化世间万物,驱除肮脏和罪恶。所以我要心似明净如流水。我每天都默念静身咒,望着天界的碧莲湖清洗身心,以免被世间污浊之物玷污。其实,我原来并不需要做这些的,因为我圣洁到任何不堪之物都不可靠近我,可我现在必须要这样做,因为在我的心中,竟印下了那么一记绯红。

她又站在我身旁的树梢上了,我终于惹不住的回头望了她一眼,她被我这一眼吓住了,神色恍惚。我飞走了,来到碧莲湖前。真尊走了过来,望着我:“碧空,这一劫是注定的,还有三世你就可以过‘四静’了,不要忘记你的使命!”

我没有说话,来到静心殿,双手合拢,念起了“忘世咒”,我企图用它来忘记我这一世的所有,可是我没有做到,念咒之前,我竟然默默祈祷:“来世,当那一抹绯红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让我想起...”

(三)

似乎我飞到哪里都会引来阵阵的嘲笑声,我是一只素蛾,一只翅膀上有一记红斑的素蛾,也是这一记斑让我成了同类的嘲笑对象。因为,我不同于别的素蛾一样浑身素白,也不如花蛾有缤纷而协调的颜色,我只有一记红斑,那么不伦不类印在一只翅膀上,在同类的白眼与嘲笑声中,它逐渐成了我身上的一块不可触摸的伤疤。

其实,我不曾记恨厌恶过这块红斑,从我有了它开始,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缠绕心底,它像是为谁而生,为谁而留一样。而我,也像是在盲目的等待着追求着什么,我不解,我只是一只平凡低贱的飞蛾,究竟是什么力量让我有这样一种感觉呢?可是,我可以不在乎这记红斑,但是我受不了同类鄙夷的眼光,我得知,在一座古庙里,有一只可以祛除任何污浊之物的神烛,它的火苗与光芒可以净化罪恶与肮脏。更神奇的是,它不会熄灭,也不会燃尽。于是,我振翅,朝那古庙飞去。冥冥中,那里好象有等待我与我寻找的东西……


(四)

一位小沙弥正在打扫着庙堂,一只素蛾飞了进来,朝香案飞去,小沙弥立刻拿起扫帚去扑打,素蛾惊慌的乱飞,可却没有离开庙堂的意思,一直盘旋在香案附近,小沙弥扑打累了,想等素蛾停下来后再打死它,于是,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只有一记红斑的的飞蛾。

飞蛾觉得似乎安全了,它小心翼翼的又在香案前盘旋了两圈,最后停落在一只香烛旁,这只香烛是这座庙堂的神物,在这里搁置了十几年,从未熄灭过,也从未燃尽一滴烛油。更神奇的是,这只香烛有净化万物的神力,每当古庙附近村镇上有人染上恶疾或者被妖魔付身,只要来这古庙香案前,叩上一头,这只香烛就发出奇异的光芒,似熊熊大火而将污浊不堪之物焚烧净化。人立刻神清气爽,并从此如君子般风霜高洁。这只飞蛾停落在香烛旁,必然会被净化为尘埃,不说飞蛾是不详之物,就这飞蛾身上那怪异的红斑,也必定是肮脏之记。

小沙弥屏气看着,他知道这飞蛾马上就会被净化为尘,只见这飞蛾又振了下翅膀,在烛火上方来回绕着,看样子它是想接近着烛火,果然,它猛的一扑,扎去烛火中去。小沙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烛火竟然在飞蛾扑入那一刻微微的一偏,只有边缘的火焰烧到了飞蛾,而飞蛾的翅膀被火燎到,失去平衡,轰然倒在香案上。

“怎么可能?暂且不说这飞蛾扑火的奇怪行径,为什么这可以净化万物的香烛不净化飞蛾,还在飞蛾扑入时摇摆烛火而不将它烧毁,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小沙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而这时,飞蛾竟然又挣扎的飞了起来,继续扑入烛火之中,而香烛依然摇摆闪烁着烛火,仿佛再躲避着,也仿佛是不想烧到飞蛾。这样持续了几次,飞蛾已经疲惫不堪,翅膀已经残缺,可那记红斑却依稀可见,那么的耀眼。它又挣扎着起来,而在半空中却失坠到香案上,呼扇了两下翅膀,不动了。只见那香烛,烛火变成荧荧的微光,快速的闪烁着,然后熄灭了。而烛台上,竟凝固着几滴烛泪。

小沙弥大吃一惊,急忙叫来了庙祝,庙祝见到香烛熄灭,不禁吃了一惊,小沙弥把事情经过完整的说了一边,庙祝半信半疑。小沙弥指着飞蛾的尸体说,你看,那飞蛾还在那里。庙祝大怒:“这飞蛾一定是法力强大的妖怪,它将香烛扑灭了,快,把它拿走,拿远一点,烧了埋了都好,放在这里简直亵渎神灵,阿弥陀佛,罪过啊罪过!”

小沙弥用一块粗布垫着手,拿起飞蛾,他不相信庙祝的话,这飞蛾不会是什么法力强大的妖怪,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飞蛾要扑火,为什么这香烛不忍伤它,为什么在飞蛾倒下后也熄灭了?只有痴男怨女才会做出此事,难道它们前世有一段因缘不成?不,不,不可能,一只神烛,一只低贱的蛾,怎么可能?小沙弥对自己的想法觉得可笑。

他把飞蛾埋在土里的前一刻,仔细的又看了看这只素蛾。顿时心生怜悯,它翅膀已经残缺不全了,红斑也被火烧了一半,但依然那么红,那么显眼。小沙弥默默的想,“下辈子,转世成人吧,带着你的小红斑!”

一把一把的黄土慢慢的将这残躯覆盖……

(五)


夜幕下,院中还是这么安静,繁星满空,除了窗口昏暗的桔色灯光,和池塘中依然静静绽放的水莲。

池塘里无数的浮萍挨挨挤挤的,层层相叠,碧绿的耀眼,静谧的停驻在塘中,宛如一席绿波绵绵不断,在如流水月光的笼罩中,池塘升腾起一层蒙蒙笼笼的薄雾,象穿了一层青色的轻纱般飘渺。叶上有两颗混圆的光亮的雨珠在滚动,而,其中一颗就是我,我一直生活在这个池塘中,每天都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塘中有数不清的浮萍,却只有一支水莲,它没有合拢过,自打我来到这里,它就一直在怒放。它出水很高,亭亭而立,花朵很大,叶瓣垂露,盈盈欲滴,皎皎无暇,皎洁的白色中露出芯黄色的花蕊送来缕缕清香。别样的清纯,似乎还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院中屋内住着一位少女,她经常白衣白裙,有着黑色的,像丝缎般光亮的长发,中间分开,从面颊两旁自自然然的披泻了下来,垂在肩上,修长的眉,隐在疏疏的刘海底下,可是眉间常有一抹轻愁,如黛色的远山笼了一层银雾,眉间有一颗红色的痣,我知道,别人都管这种叫做朱砂痣。她很少说话,每天都静静的坐在窗台望着池塘,注视着那一朵水莲,一直都是远远的观望而不走近来欣赏,世人常说的只可远观而不可近玩焉,难道就是这样吗?在叶面平稳的时候,我也平静了下来,我渴望从那女子眼里看出些什么,可我只能看出她的忧愁与伤悲,但是我感肯定,她非常非常的喜欢这朵水莲,不然,她为何连靠近都不敢,只怕破坏了水莲的清涟淡雅。

真正爱一个东西,不就是不舍得去触碰一下吗?

水莲一直朝着窗口而开放,一直没有改变过方向,一直也没有败过,只是日复一日的怒放着。

女子一直坐在窗台前注视着它,一直没有走过来,一直没有摸过这朵水莲,只是年复一年的望着它。

都从未间断过。

女人渐渐老去,容貌已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习惯隔着一层白纱望向池塘,我开始忘记她的面容,但犹记得她眉间的那一颗朱砂痣,依然历历在目。而水莲却越张越高,高出水面越来越多,朝着窗口怒放着,象是只为她一人而开一样,更象是再召唤她。我不禁有些茫然。

在我即将消失的那一天,我突然明白,它们之间原来是有爱情的,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等待,我不知道它们互相等待了多久,等待了几生几世,有一天,它们突然相见,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怎么讲第一句话,我也终于知道,镜花水月是什么意思,其实情之所至,应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谁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它们终日互相观望,看着对方眼中的自己,即使不能在一起,又能怎么样?因为它们心底已经有了对方的存在,还苛求什么呢?

我是一滴露珠,我不曾爱过,不曾眷恋过让我终日而息的水莲,可我的一生却在他的身边度过,有一位拥有朱砂痣的女子,一直爱着水莲,却不能将它接近,我即将离去,再我离去前,我祷告上苍,如果有来世,让那女子可以做水莲身旁的一滴水珠吧,那颗朱砂痣会让她与众不同,会让水莲把她认出。如果是这样,哪怕是拂尘而过,我想,她也不会后悔。

阳光越来越强烈,而我的身体越来越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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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31 14:42:44 | 显示全部楼层
让我想起来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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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31 14:43:32 | 显示全部楼层
写得很好。。。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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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2 11:40:56 | 显示全部楼层

无题,亿梦(三)情殇

凋零的记忆们自我的手底盛开,繁花如蝴蝶样扑棱着飞起来,我努力倾听那只属于过去的碧翠的竹林里的清泉汩汩,那时我经常一下午坐在自家后院里拿木剑戳蚂蚁,王大妈看了总要皱了眉头说哎呦可怜的女娃。
  住在村头的做屠夫的阿毛家的婶子做的扣肉香十里外都能闻到。而她总喜欢以扣肉为诱饵勾引我嫁给胖乎乎的每天只知道闲逛和流口水的阿毛,而每次我都不加抵抗的被扣肉俘虏。即使同样的笑话街坊们传了很多年,他们仍善意的乐于将这样的笑话继续下去。
  那时我总在想如果以后我能变成一个风华绝代的大美女多好,准叫你们都膛目结舌。可是对着小溪我只看到一个乳臭未干又邋邋遢遢的黄毛丫头。如果她皮肤变白皙眼睛变大睫毛变长鼻头不要红红的下巴尖起来嘴唇变薄……于是我开始考虑会不会变成一个武艺高强的女侠比较容易。可是当冰凉的水沾到我的脚丫,我又会忍不住捉一下午虾。
  因为爹爹烧的饭奇难吃无比,所以每当我逃了他布置的功课拎一篓子小鱼小虾或者碰巧撞到树的兔子回去,他也乐得和我一起解一回馋。
  那时我每天考虑的只有怎么逃过练功的那几个时辰。我无数次跟爹强调我是个丫头,村里的大妈大娘们都知道姑娘家就该学点针线女红早早嫁人,可我爹偏要把我往不淑雅的方向培养。
  只是听说闺秀不能用手抓了滚烫的剥了壳的虾子往嘴里撂之后,我登时又改变了想法。
  当时还有大把青春可挥霍的年轻的我不会懂想法容易改变的幸福。我曾以为对未来的憧憬改变起来可以像跟村里的男孩子打赌输了反悔一样容易,后来才发现女人无论做什么都很辛苦,再后来发现原来作为女人我只能憧憬什么怀念什么,被扔来供我挑选的有金银珠宝绫罗玉器乃至爱情,只是惟独没有未来。
  就像十年以前的我在对着明镜样的小溪时自卑的以为我要变成绝代佳人除非灶神娘娘显灵一样斩钉截铁,我真的成了美女,还名动江南。
  只是听他们说枕霞阁的沈嫣然琴艺惊人美艳绝伦的时候心口会有一口挺沉的苦涩。
  青姨比爹爹严厉多了。
  一曲弹罢。心不在焉的听着台下的掌声调头离去。他们的话题我早已听倦;关于我出色的琴艺也好,精致冷漠的脸蛋也好,如瀑的漆黑的长发也好,漂亮的血红色的裙子也好,异或是直裸的称赞裙子下裹着的妖娆身段。
  青姨陪了一圈笑就进来牵了我的手款款的问是不是看上哪家公子了,怎么一直郁郁寡欢的。
  我眯着眼笑笑说这次又有谁施压啦,姨你不是打算把嫣然多攥两天等到行情最好的时候再出手的么。
  青姨用丝绢掩着嘴捶我,说你这孩子猴儿一样精,你是我的摇钱树啊,我怎么舍得你啊。
  
  
  
  只是我始终忘不了童年里那段天堂般的山清水秀。
  故事开始时我在后山竹林的那片空地上晒太阳。王小花顶着两根小辫子跑来叫我回去,说你家来人了。我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还以为有强敌来犯,于是惴惴不安的兜了一口袋小石子回去。结果发现来的只是一个既英俊又温柔的小帅哥。
  在许多年以后的今天我仍清晰的记得那天的阳光的形状。他坐在客厅的藤椅上,手里捧着茶。爹爹正在问着他什么,而他在低头沉思,微挑的唇角是柔和的。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的脸上,浅淡的阴影细节化了他白皙的脸上每一根浅色的绒毛,而我傻傻的瞪着他长长的黑黑的粗粗的睫毛,捏在手里的鹅卵石落到了地上。
  他望过来。眼珠的深棕色像阿毛家的大黄,可是却像要把人吸进去一样。我差点哭起来。
  后来我听说,世上有一种邂逅叫做宿命。
  这时爹爹招招手,让我叫他哥哥。
  我对我哥说的第一句话是:“哥,如果有谁敢垂涎你的美貌,我帮你做了他。”然后爹爹给了我一个爆栗。
  后来我一直很辛苦。因为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人要我罩。我习惯于每天盯着他以免有哪家的闺女禁不住诱惑把他强掳回家。我总是不小心忽视在练功的时候他明显比我武艺高强无数倍的事实。
  爹叫我怜儿,他叫我怜怜,村里其他的孩子叫我大姐。听他好脾气的带着笑对谁说话我都想把那个家伙敲晕,即使他说话的对象是大黄或者我爹爹。
  另外,我还习惯他每天早上温柔的一叠声的“怜怜起床了”;习惯他比我爹强万万倍的厨艺;习惯每天有他陪我玩和练武功。习惯和他在一起。
  只是每一段戏曲里甜美幸福的情节都不会长久。
  
  
  
  有几天爹爹好象收到了外面来的信。那段时间里总是连着出去几天不见人影,就连吃着饭也作忧心忡忡状。
  然后有天黄昏我在小竹林和哥一起翻蟋蟀的时候突然发现山下的村子里起火了。我跳起来要冲下去,然后哥哥抱住了我。
  我听着隐约传来的尖叫哭号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用力挣扎着大声的哭。我说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我不要我要去救他们哥哥放开我。
  哥哥封了我的穴道,把我塞进了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小山洞里,自己跑了出去。
  等到我穴道解开以后,村子里已经空空的了。
  我把大家找齐了一起埋了。爹爹到死还握着他手上的剑。只是哥哥不见了。
  再后来。我决定去找哥哥的时候,被坏人拐进了勾栏里。
  
  
  
  总之做女人是很不容易的。不过我还是活下来了。
  只是,我可以假装忘记我叫柳怜卿,却忘不了我哥叫柳剑书。
  明天是这个叫柳剑书的男人大喜的日子。
  青姨说他是武林中很有名的谁谁的徒弟,刚闯下什么什么样的名号,将要娶的谁谁是有名的贤淑的某武林世家的千金。于是这个人在结婚前包下了我的场子。听我弹曲到夜里然后叫了姑娘各自暖床。
  我每天都在幻想再次和我哥重逢时会是怎样的情景。他可以骑着白马腰佩长剑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敲我的窗户,说“怜怜我们回家了”;他也可以腰缠万贯大肚便便拿一打元宝砸在青姨面前说我接我妹回家。他的出现打乱了我设计的一千种美好或者悲怆的结局。
  
  
  
  
  红裙妖娆。青丝如瀑。我为着对哥哥的思念着了最精致的妆容。
  一抹难得的浅笑。
  那个猥琐的中年大叔不是。使劲喝酒和揩斟酒脾女油的色文人不是。把小碧揽在怀里亲热的粗鄙汉子不是。……
  我早知道他坐在主席上,可是到了最后才敢怯怯的望过去。
  他变高了。更英俊迷人了。
  他身旁的桌子上摆着热茶。灯火通明里他脸部的线条是那么柔和。以前就很粗的眉毛变成了英挺的剑眉。深邃的深棕色的眸子让我快要无法呼吸。只是黝黑的皮肤不复当年。
  哥……
  他的温柔的笑一点都没有改变:“在下柳剑书。听说姑娘色艺非凡,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不知柳某是否有幸聆听姑娘的仙曲?”
  哥哥。
  我低头为他们弹琴助兴。
  眼泪滴在弦上。恰如前奏的一声颤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我们的小竹林。小竹林里藏着的那片空地。空地后只属于我们的小山洞。竹林里的花。那棵总有兔子撞死的树。小溪和小溪里的小鱼小虾。大黄总喜欢追着我后面跑。有了哥哥之后我再也不去吃阿毛婶的扣肉了。
  我努力的努力的努力想用琴声告诉哥哥我是多么想他。也只是连成一片的切切槽槽,断了线的珠子落在盘子里零落的丁冬。哥哥哥哥。我用力的叙说那段时光的纯净,手底却只有蝴蝶扑棱样的靡靡之音。我哭了。
  一支曲子接一支曲子。直到我终于能够假装台下那双温柔的眼睛不是来自谁。
  
  
  
  青姨。请让我今夜侍侯柳大侠吧。
  我跪倒在她面前,泪糊花了眼。
  
  
  
  “咦,我不是唤刚陪酒的玉香来么……怎么是你?”一脸的惊诧。
  “小女子久闻柳大侠的英名,今日更是为大侠的风姿所倾倒……”我说着违心的话带着甜美的笑我是多么想他能发现我是谁。
  他轻轻的把我揽进怀中,仿佛握住一只蝴蝶。
  笑。哥哥。让我陪你吧。
  在那么近的距离下我重新看清他脸上浅浅的细密的绒毛。他的嘴唇上方胡子渣。他的嘴角永远扬着的弧度落在我的脖颈上。他的睫毛温柔的摩擦着我的脸颊。我是那么嫉妒曾经被他同样温柔的对待的小花小鸟小朋友们。在他的温热濡湿的吻里我好像要融化掉一样。
  恶作剧的想。如果爹爹知道。如果爹爹知道。
  我生涩但热情的回吻他。舔嗜他的耳垂。亲吻他的眼睛和睫毛。
  他把我抱上床,耐心的温柔的脱着我的衣服。我扬起头望着他,如同隔着一世的寂寞。
  我亲爱的哥哥。我等了你很多年了呢。
  
  
  
  撒娇样的在他怀里喊疼。他满脸满眼的怜惜让我眩晕。
  “剑书……”
  “嗯?”
  “剑书哥……”
  “乖。”落在我额头的吻。
  “剑哥哥……给我讲讲你的童年吧。”
  “童年啊。是听我的童年呢还是听我大破黑风寨的经过呢?”他轻轻的刮我的鼻子。
  “大破黑风寨的经过!”我故作可爱状嚷嚷道。有好深的疼。
  
  
  
  “我渴了……”
  一只茶杯。我和哥哥分着喝了一杯水。
  “困了。”我揉着眼睛。
  他抱着我。听着他的气息在耳边,一点点安静下来。
  
  
  
  我在茶里下了毒。
  我说。哥,如果有谁敢垂涎你的美貌,我帮你做了他。
  我没能力再守护你。至少再抱住你,和你永远在一起。
  
  
  
  回忆们像是蝴蝶的翅膀流着泪。月光寂寞的洒下来。
  有关哥的回忆海潮一样翻涌着漫上来。堤岸上的每粒沙子都是因着你才坚强下来。
  只是来不及说。哥。我是这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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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2 12:01:11 | 显示全部楼层
絮絮叨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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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7 14:58:24 | 显示全部楼层
写小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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