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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6 20:4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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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天(1)
更新时间:2009-10-14 9:31:00
字数:1217
日子突然间变得安静起来。在等待时机和情势变动之前，他们可以像现在这样安逸地过着生活。仿佛是极美满的画面。
破天和夕若总有着说不完的话，似乎是曾经缄口了太久，现在要一并都补回来。很多话他们从前谁都不说，今时今日才觉得那是一种太深的遗憾，好在他们还有时间，错过了幸福也还可以重新把握，这才是老天对于他们最大的恩赐。虽然已经是百年的夫妻，却似乎在这段日子他们才真的过着像夫妻一样琴瑟和鸣的生活。
沐涯和黛如的感情显得很温暖，沐涯对于黛如极为疼爱，他是恋人更似长兄、丝毫不忍心让她受一点苦，其实在沐涯的心里那更像是一种赎罪吧，曾经亏欠夕若的那么多他只有以这样的方式补偿给另一个人。到底不再是曾经那个任意妄为的青年了，如今的他已经成熟到懂得什么叫作呵护。
银狼和南砚这一对也终于修成正果，血珊瑚的姻缘，三百年的等待，这无比美丽的意外，终让他们走到了一起。疯婆婆的预言到底是实现了，她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冲动，倘若自己还能以他们初见时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可银狼每次都笑着摇头，他说，我的样子也不好看，这才是天作之合，对不对？
紫月仍然还是闭门不出。她本来就话不多，自经历欧青阳的死之后，她的话越发地少了。她不哭，她也不笑，只是怔怔地坐在那里。她不会因为青阳的死难过，可她到底是为什么难过？她想不出。直到现在，还是想不出。
而秋离……
帘外的阳光似乎有些微熏的香气，似乎比楚环宫的焚香炉还要香。天空中有几只鸟儿在飞翔，缓缓地，一点点消失不见。像是一头扎进了蓝色的天际，又似乎是被阳光淹没了。莫秋离恍惚地看着这明媚的天色，轻轻闭上眼睛。突然！一双红色的眼眸闪现在脑中！
她蓦地惊醒！恐慌地站起身来，却什么也没看到。只有一颗心突突地几乎要跳出身体。秋离捂着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总是会突然想起龙魄的那一双眼睛，想起那日不堪的一幕。他是她曾经最为信任的朋友，即使那时她连怀远和寒尘都不相信的时候，她却是信任他的。可是他居然差点就毁了她！
害怕，恐慌，畏惧……都抵不过心中的失望吧。她说永远都不会原谅他，是真的恨透了他的辜负。
“笃笃笃”，门外干脆的三声敲响。
秋离扶着桌案坐下，让自己从恐惧中平静心绪：“进来。”
原来是南宫寒尘，明黄色皇袍上金丝龙纹光芒耀眼。此时一国之君却端着一个银盘，上面放着精巧的瓷碗：“我叫人给你做了莲子羹，亲自送来给你。”
秋离赶紧过去端来：“这是下人做的事情。”寒尘笑着任她端去：“我记得你最爱吃这个，让他们做了很多。”
莫秋离觉察得出，最近南宫寒尘对她照顾得格外仔细，说话做事总是小心翼翼。也不像从前那样爱摆冷脸，只要看到她便定然是一副笑脸。对于那天的事情他从来不过问，到底龙魄对她做了什么？他到底对她到什么程度？他不问。她也不提。
或许他们都是想完全抹去那段黑暗的记忆，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变天（2）
更新时间:2009-10-14 9:32:00
字数:1344
寒尘静静地瞧着她小口吃莲子羹，看了很久，终于：“秋离，大泽国需要一位皇后。”
秋离拿瓷碗的手忽然顿住，显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抬起头来看住他。
寒尘又道：“我知道你有顾虑，《大泽律》中皇后之德——忠孝贤仁。皇后人选的第一要求，是忠贞。”
莫秋离一怔。他果然是误会了，她与龙魄……不，她并没有失去贞洁。龙魄欺辱她时突然恢复了理智，他还没有得到她便匆匆离开了。一切都还没有寒尘想象得那么糟。她想要对他解释：“寒尘，我……”
寒尘伸手捂住她的嘴：“什么都不用说了，其实我一点都不在乎。忠贞与否那都是废话！大泽的皇后只有一个要求——我南宫寒尘所深爱的女人。而你，是这世上唯一的人选。”
泪水不自禁地从秋离眸中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她抓起他的手，大声地哭了。还需要解释什么呢？还有什么理由不嫁给他？
也许苦尽甘来，她这一生的苦难终于要走到尽头了吧。
——“皇上！”门外突然传来侍卫的禀报声。
南宫寒尘问：“什么事？”
“战神请皇上到乾德宫，有要事相议。”
寒尘一怔：“要事？”莫秋离将他向外推了一推：“你快些去吧，我等你回来。”
南宫寒尘将她抱了一下，吻了她的额头，他说：“嗯。你等我。”
秋离看着他起身，回头留恋地看了她一眼，终于快步出了宫门。恐惧感又莫名地袭来，她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一天，他站在月凉风清的夜里对她说：“等我回来，把心底的话都告诉你。”然而这一等，便是整整八年。
她的心顿时变得无比慌乱。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身体在发抖，腿脚在发软。
“寒尘——”她赶紧冲出去想制止他离开。可是出门去的时候，早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殿外阳光依旧明媚，看不出任何不寻常的迹象，大概真的是她多虑了而已。
夕阳西下。月上柳梢。莫秋离在宫中足足等了他一整天，寒尘迟迟没有再回来。莫不是又要旧事重演了？
时间点滴流逝，秋离终于坐不住了，她起身朝宫门外跑出去。就在这同时夕若、南砚也正往楚环宫赶来，于是便在路上撞了个正着。
“秋离！”夕若叫住她，“我们正要去找你。”
秋离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声音也不觉有些颤抖：“发生什么事了？”
夕若沉道：“你听我说，秋离，你先不要着急。天帝突然出兵洛州，倘若洛州失守帝都也就无望了。破天他们接到消息立刻带了铁血军去迎战……寒尘走得匆忙，不能亲自来道别，他叫我无论如何来与你解释。”
秋离愣住。又是一次出征，又是一次不告而别。
夕若的摄心术自然洞穿了她的想法：“秋离，你要相信他们。无论寒尘沐涯还是破天，哪一个都不会轻易被打倒。况且如今他们联手作战，寒尘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秋离点点头，低声重复着夕若的话：“寒尘他会回来……他们都会回来……”
“夕若姐姐，夕若姐姐！”后面传来黛如的声音，她提着裙裾奔跑过来，人还没到就焦急地喊开，“紫月不见了！紫月……”跑到她们面前已经气喘吁吁，“紫月她……不在房里，连紫盔长剑也不见了。”
夕若似乎早已料到：“破天瞧她近几日气色不好，本不想带她出征。但若紫月自己要去，我们谁也拦不住她。“她仰天叹了一口气，空中原还明媚无云的天色不知何时已经乌云滚滚，“终于还是变天了啊……”
变天（3）
更新时间:2009-10-14 9:32:00
字数:1552
一月过去。破天飞鸽传信：战事凶险，洛州城恐将失守。
一月半过去。捷报传来，天军第一次攻城已被击退，化险为夷。
两月过去。天兵人数又增一倍，更有天狼团参与作战，两军兵力悬殊如此。
两月半。铁血军到底寡不敌众，深陷重围，银狼身负重伤。
第三月。战神之右护法紫月，战死。
三个月过去——
每一封战场的传信都紧紧牵动着帝都皇宫中众人的心弦。南砚早在刚接到银狼负伤的信函时便不顾反对地前往战场、这样的时候她只想奔到银狼身边为他治伤。
而紫月的死讯，更是让整个皇宫陷入了一种绝望的悲痛之中。
夕若颤抖着手捧书信，眼里饱含的泪水终于落下来，浸湿了信纸：“信上说紫月临死时还是说着那三个字……”
并生双翼的左右护法从来都是协同作战，少了欧青阳，紫月到底是抵不过敌人凌厉来袭的。紫色身影徐徐倒地，长枪刺穿心脏的时候，她倔强的瞳子仍旧骄傲地圆睁，盯着越来越模糊的天空，说的还是那三个字：我不会……
永远都不会了。
纪黛如上前紧紧抱住夕若：“他们不会有事对不对？沐涯他不能有事……”
莫秋离没有哭。只默默地盯着夕若手中那一张纸，出奇的平静，连哀痛都是淡淡的。夕若早就意识到秋离这三个月以来的变化，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无声无息地长大了，坚强得让人心疼。
夕若有些不忍心说出后面的话，可这件事情又最不该瞒着秋离：“还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秋离和黛如一齐看向夕若。
“冥界那边有消息说……”夕若微顿了顿，有些担忧地望了秋离一眼，道，“龙魄要大婚了。”
莫秋离果然一个猛颤，怔住。
纪黛如惊疑：“龙魄爱的人明明是秋离啊，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要娶别人？他要娶谁？”
夕若道：“水胭脂。”
黛如大惊，“这怎么可能？”
夕若点点头：“水胭脂是以天朝公主的身份被天帝指婚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一旦天冥联姻，便标志着天冥将会结成最坚固的同盟，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以人间一界的实力万万抵不过天冥的联盟，最糟糕的是——破天他们本就处于劣势，如果冥朝出兵增援洛州的天军，再加上一支修罗军……”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后话已经不言自明！
黛如将夕若又抱紧了几分：“怎么办……怎么办……沐涯……”
莫秋离没有说话。眼泪在眶中转了一圈，终于，滚落出来。泪水滑过脸颊，仍旧无声无息。她似乎又听到了寒尘的声音，他说，等我回来。
夕若到底是最为冷静的，她一边轻轻拍着黛如的背安抚她，一边担忧地看向莫秋离，她那样不动声色才最叫她担心：“秋离……”
莫秋离缓缓抬手，用指尖轻轻拭去眼泪，沉然问：“夕若姐姐，是不是还有什么办法？”
夕若叹息：“如果能够阻止这场婚事自然是最好的，但这不是以你我之力可以办到的。”她想了一想，又道，“这样，我带一支御林军去洛州增援。”
秋离一惊：“你要亲自带兵？你上过战场打过仗么？”
夕若的笑容皎如明月：“没有打过，但也见过不少了。如若不然，现在又还有什么旁的法子？”
秋离怔怔地看着夕若，有些失神。这一刻的夕若让她觉得格外惊艳。她从来都觉得夕若是美的，但是此刻才真觉得这美让人心神难宁。她终于明白了这个女子非凡的魅力，她的从容不迫、她的勇敢果断、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能难得住她。也到底只有这样的女子，才会叫那些优秀的男子为她倾心不已甚至连性命也不顾惜吧。
而她莫秋离，也要做夕若那样的女子。一个大胆的想法在秋离的心中生了根，立刻下定了决心，她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夕若对她们说：“你们好好去歇着吧，天一亮我就走，一定会给你们带来好消息的。”
莫秋离点点头。是的，天一亮就动身，那么到晚上的时候她便定然能走到冥界。
冥宫（1）
更新时间:2009-10-14 0:13:00
字数:1525
冥界。
冥宫，九龙殿。
龙魄穿着一件暗黑色皇袍，袍子上纹着两条紧相缠绕的红色蛟龙、甚是凶狠。他的长发散乱肩头、如同一条红色流瀑。掌中握着白玉酒盏，却不沾口，他只用一双红色的眸子静静地瞧着。然后翻手，将杯中烈酒一点点倾倒在地。
身侧的东鸢长老按耐不住了：“王！水公主已经到宫里两日，您好歹该去见一面才是。”
“水公主？”龙魄不抬头，微讽，“不过是个小小的魅妖，你还真当她金枝玉叶？”
东鸢道：“不管她以前什么身份，现在她代表的是天帝的诚意。你亏待她就是给天帝脸色看，这对于整个冥界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你有没有想过？”
龙魄仍旧看着酒一点点滴落，淡淡地说：“我已经答应娶她了。还要怎么样？不过东鸢长老……”他缓缓抬起头来，“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我的事情，你好像过问得太多了。”
红瞳之中浅浅的一簇微火，却让女长老浑身猛一阵发颤。
龙魄又道：“现在不是我有求于天帝，是他更需要我的力量。如今洛州两军相持，他没有胜算，所以才用联姻这一招让我搬出修罗军。哼，他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精巧。”说着这话，已经翻掌将空空如也的被子握在手中。
他的戾气让东鸢也有些生畏了：“王，与天朝结盟对我们也大有益处。要为太子殿下报仇，单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是不够的。虽说破天他们现在处境不堪，但难保不会起死回生。”
龙魄淡笑：“我知道。所以我才答应了他的联姻，我龙魄决定的事情谁也左右不了。”
他的话音刚落，便见一个侍卫进门俯身拜下：“王。”
龙魄微抬头：“什么事？”
“一个人族女人在入口处闹着要进来见王，她说王一定会见她。她说她叫莫秋离。”
“啪”
白玉酒盏惊得从手中滑落，支离破碎。他已经闻声而起，疾步如风，袍子上的红龙也几乎要乘风腾起了：“带我去见她！快！”
龙魄没有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她。他一见她便要上前去拉住她的手，可还未近身之时，她便警觉地后退了几步。他赫然想起曾经对她的伤害，有些歉疚地背起手来：“丫头，你怎么来了？”
秋离看着他的目光冷淡而戒备：“自然是来见你。”
龙魄见到她就觉得高兴，可又不敢再去触碰她，顿时有些无措。立刻向身后几个宫女吩咐：“带莫姑娘去宫里，好生服侍着。”
“不必了。”秋离冷冷地回绝，“我只是来告诉你——你不可以出兵洛州。也不能和天朝联盟。”
龙魄没料到她会提到这个，愕然：“为什么？”刚问完似乎就想通了，试探问，“是因为……南宫寒尘？”
秋离无畏地看着他的眼睛：“我不允许你伤害他。”
他见到她本觉得极高兴，想起那日也觉得极愧疚，只是听到这样的话，那种种繁复的情绪便只剩下了愤怒。他咬牙：“就为了这个来的？”他看了她好一会，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悲凉，“为了他特地来见我这个你永远不会原谅的人。这样也可以？”
她仍然不说话，只是坚定的眼神里绝没有半分退让。他道：“你知道我要和天朝结盟。原来你也知道我要结婚了，你却一点也不在乎。”
秋离摇头：“我不是不在乎。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不要结婚。”龙魄似乎看到了希望一般，他刚要高兴地笑，又听她说，“如果你们结婚，他们就没有活路了……”
他知道她所说的“他们”指的是谁。是南宫寒尘、是破天……到底还是为了他们！
这时，东鸢已经同另外两位长老带了冥宫的卫兵前来，水胭脂也在其中，他们团团将秋离包围。东鸢笑道：“你这个女人真是痴心妄想。天冥联姻乃是大势所趋，你以为就凭你能够阻止这一切？”
秋离看着东鸢，不卑不亢，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像今天这样勇敢。她只是无比肯定地说：“龙魄不可以娶水胭脂。”
东鸢觉得好笑：“为什么不可以？”
冥宫（2）
更新时间:2009-10-14 0:13:00
字数:1412
“因为……”莫秋离定了定神，而后突然仰起头来，声音淡得几乎要断掉，“我有了龙魄的孩子。”
“什么？！”所有人都是震惊到极点的表情。震惊的人当然也包括龙魄在内，除了震惊更是疑惑。但莫秋离只是用一双静如沉潭的眸子环顾众人，平静而无畏地看着他们，仿佛只是说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东鸢立即斥道：“这不可能！你这女人在胡说什么？王他从来就没有碰过你……”
秋离低笑一声打断东鸢的话：“他有没有碰到我你如何知道？”手，稳稳地指向龙魄，这个姿势却如同她此刻的表情一样，仿佛是没有情绪的，“不信你们问问他。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已经三个月了。”
所有人都在同一时刻看向龙魄。但他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秋离，似乎要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来。他紧紧地皱着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费解的事情。
东鸢想起了三个月前的那一天，龙魄失魂落魄地从人间跑过来，反常地回到自己的寝宫里抱头痛哭。似乎一直在重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难道莫秋离所说的话是真的？原来那个对不起便是指这件事情。
其余两位长老开口问龙魄：“王。这个女人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皇室血脉之事关乎冥朝社稷，万万马虎不得。”
龙魄看着秋离，过了好一会，终于，他笑起来：“不错。她说的都是真的，三个月之前我的确和她有过肌肤之亲。孩子一定是我的。”他说着转过头去，春风满面地朝向众人，“各位不该为我高兴么？我有了第一个子嗣，大冥皇朝后继有人，哈哈，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说是喜事，却并没有几个人笑得出来。水胭脂第一个狂怒起来：“龙魄！你……你要毁弃与天帝的盟约？”
龙魄含笑看向水胭脂：“我能怎么办？你也看到了，她有了我的孩子。就算我可以看着这个冥皇族的龙脉流落民间，我的臣民们也断然不依啊。”
这话一说另两位长老也面色凝重起来：倘若莫秋离真的有了皇室龙脉，那就绝对不能让她这样无名无份了。
东鸢退了一步：“那好。王，你可以纳这女人做妃子，可水公主还是正宫皇后。天冥联盟的事情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龙魄走上前去将秋离揽在怀中，笑着：“既然是妃子，那就该按照后宫的规矩来办。冥朝历法我虽然背得不熟，只是有一点倒记得——各宫妃子当中谁先诞得冥朝子嗣，便是后宫之主，因此获得皇后资格。是不是？”
他这一语将众人的口堵了回去。字字句句似乎都合理得无法辩驳。
龙魄又笑：“立后之日的一月内不得纳妃，这也是后宫的规矩。所以水胭脂暂时娶不得。众位可有异议？”
“有！”说话的是水胭脂，“龙魄，你这一招真是够狠。哼，很好。你等着，我让你你看看这天冥的盟约还结不结得成？！”她说着便要朝冥界的入口之外奔去，恨不能即刻就回到天朝去告他一状。
龙魄淡淡吩咐：“来人。”众侍卫应声：“在！”
他道：“把那女人捉回来，不得让她离开冥宫半步！”侍卫们一声领命之后迅速追出，水胭脂是插翅也难逃了。
龙魄这才对长老们笑道：“事情不是解决了？这几日一概不许进出，封锁宫里的消息。天帝纵然是长了千里耳也断然不会知晓这里发生了什么。”
东鸢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另一个长老问：“那……这位姑娘……”
龙魄看看秋离，眼神瞬间变了味道，他叫随行的宫女先送她去他的寝宫歇息。看着她如一具没有灵魂的雕塑般被扶走，心中生疼，他说：“我要娶她。”似乎那话再也不会改变了，他又道，“我一定要娶她。”
冥宫（3）
更新时间:2009-10-14 0:14:00
字数:1826
冥朝里永远没有白天与黑夜的差别。所以龙魄从前一直不知道人的情绪也会如天色一样有各种细微的变化。比如他看到她出现时惊讶，他听见她说话时的震惊……以及他此刻站在寝宫之外，静静地看着秋离的背影，如此的忐忑。
直到莫秋离觉察到他的到来，缓缓转过身，她的眼睛里却没有了他所熟悉的那种神采。盯着他，如同盯着一个来犯的敌人。
龙魄走上去：“丫头，我……”
秋离退了几步：“你不要过来。”龙魄想要解释，又上前几步：“我不会伤害你了……”她却赫然掏出一把匕首来，加重了语气：“你不要过来！”
龙魄只好顿住。用无比哀痛的眼神看着她，眸子里红色的火苗顿时燃成幽蓝色，将心一点点烧成粉末：“丫头……”
秋离仍旧持着匕首，冷道：“我知道你是来质问我的。”
龙魄惨然笑了笑：“我知道你没有什么孩子。那天……我们并没有到那种程度。怎么会有孩子？”
秋离平静地说：“所以我在赌。赌你不会当面拆穿我，甚至会陪我演完这场戏。”
“你赢了。”他笑得越发惨淡，“我对你的爱就是你得胜的筹码。我欠你的，不，不对……并不只是因为歉疚，是因为我真的只在乎你……我根本就不想娶别的女人，你不知道看到你来我有多么高兴。”
秋离手中匕首松动了几分：“那你愿意为我放弃仇恨么？如果你肯放过寒尘他们，我就嫁给你。”
龙魄犹豫不定：“这是整个冥界的仇恨。所有冥族人都等着看他们被碎尸万段，我若放过他们，那便是跟我的族人结仇。”
秋离摇摇头：“你说谎。你是龙魄，只要你决心要做的事，是绝不会因任何人退让的。明明是你自己要对他们赶尽杀绝，对不对？”
龙魄愣住。这个丫头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他笑：“你说得对，我的确不打算放过他们。”
“为什么？”秋离本来一直没有哭。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她却再也止不住流泪，“他们是你的朋友啊！你们是结拜过兄弟的。你曾经和他们共同进退、出生入死的……现在就连一点活路也不肯给他们吗？”
“当初破天和沐涯二人可想过给我哥哥一点活路？是他们逼死了他。血债血偿而已，公道得很。”
莫秋离心里一悸。她对他的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全然消失。他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龙魄，就算她这样来恳求他威胁他又有什么用？既如此什么也不必再说了吧。也许到冥界来找他本身就是个错误。
她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了胳膊，白皙的皮肤被他握得发红：“你让我走！放开我！”他不放，她狠狠地叫，“你放开我！”
他的手却更加重了力道，将她勒得生疼：“我不放。”他说：“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秋离另一只手猛地抬起，尖利的匕首狠狠地划过龙魄的手臂。他疼得咬牙吸气，然而抓着她的手丝毫也没有放松。血沿着那道长长的刀痕流出来，他仍然只倔强地看着她：“无论如何我绝不会放手，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
莫秋离蓦地举起匕首，她真想要就这么直直地插进他的心脏里去！可是突然，她想起了那时的他，黑色的瞳仁里闪动着调皮的光芒，那时候她叫他小骗子，他对她说“你真的很吵哎！”
可是，那一切都已经没了。
秋离将匕首猛然一个急转，忽地逼近了自己的颈下，向后急退了几步。龙魄惊得伸手去抓，却没有抓住：“丫头你作什么！！！”
她流着泪笑：“你不怕死，那没有关系。还有我的性命呢？要么你看着我死，要么就罢手放了他们。你自己选。”
他心中撕裂一样地痛！她究竟在做什么？她用自己的性命在威胁他，她在豪赌，赌上全部的身价性命，拼死也要救下那些他不肯放过的人。
“你放下刀听到没有！”他狂躁。怒吼！他该拿她怎么办？
秋离索性将刀一横，铁一样的两个字：“你选。”
龙魄攥紧拳头，手指根根扎进掌心。他全身的血液都是同一时刻沸腾起来，手臂的伤口血流不止。一点点滴落在地上，直到凝固，凝固成冰。时间如此漫长，几乎就要流尽全部的鲜血，他才缓缓地抬头，看着那个令她茫然无措的女子。他说：“好。我答应你，他们与天帝的恩怨我绝不插手。洛州之战胜败由天，我只袖手旁观，两不相帮。这样……你满意了么？”
莫秋离笑了，眼泪却自弯起的嘴角旁扑簌滑落。她身体一晃，匕首从指缝中漏下去又腾上来一声轻响。她跟着一下瘫倒在地上，过度的负荷，和蓦然的轻松让自己终于再也承受不住，终于晕倒了。龙魄连忙一个箭步冲上去，单手扶住她倾倒的身体。
他怔怔地看着她闭上眼睛，无可奈何地沉沉叹一口气，低语道：“丫头，你又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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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飛若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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