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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雨的声音……
几点雨花在白裙上印下绽开的笑脸，鼻端嗅到初春清冷湿润的空气。青色的玻璃伞在我头顶撑开一方天空，匆忙的人流飘泊忙碌在雨雾里。
这是个极爱下雨的城市，无数的日子都在雨中洗涤。
刹车声响了，有喧哗的人声。
我站在雨中，头也不曾回。这不是我要等的那一辆，我知道。为了等那辆我要等的车，我已经站了好久好久。什么时候车才会开过来呢？我轻轻叹口气，在离站的车轮声中向后面退了退，小心的不让白裙子沾上更多的雨水。
在漫长的等待中，我向身畔看了看。身边已有了很多等车的人，脸上带着防备和不耐，翘首期盼着车快点驶过来。我撑着伞，从车站的这头走到那头，在每一个人面前走过，这令我有快乐的感觉，不再等得那般寂寞无聊。只是，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我，也不曾有目光投到我身上，一种失望和失落悄然升起。
雨下得更大了，我还在等。忽然，一串刺耳的声响暴出，人流骚动起来，聚向一个地方。我微锁了眉头，在深远的记忆里，似曾有过一次这样的情形。可是，记忆那样模糊，任我想破头也只有一片空白。
突然，一只小手牵住了我，我反射性的低下头。
一双黑亮的眼，氤氲着泪光，那是个可爱的小女孩。我对她微笑。小女孩一点也不怕生的看着我，我被她看得不自在起来，便偏离了目光。咦？那洼积水为什么那么红？红得像……
手被轻轻摇晃，我低下头，再次她相对视。
“姐姐，我找不到妈妈了，我把妈妈弄丢了。”清脆的童音里带着不安和一丝说不出来的感觉。
弄丢了？这小妹妹真可爱啊！
“是吗……”我没想到自己的声音乍一发出竟是这样微弱冰冷：“妈妈会来找你的。你等她一会儿好吗？”
“嗯……可是……也许我再也等不到妈妈了……”她这样说，但仍对我笑了。
我牵着她，站在雨里等啊等啊。渐渐天已完全黑下来，车依然没有来，小妹妹的妈妈也没有来……
“姐姐，你也在等妈妈吗？”她的声音低低的，令我觉得她已冻坏了。
“不是……姐姐在等一辆车……嗯，不，似乎不完全是……”怪了，我还要等别的么？我不是在等车吗？
我……到底要等什么？
沉默，良久的沉默。直到被握紧的小手挣开了我。
我自沉思中惊醒，看向她。她的脸上有微微的笑，带着怪怪的表情，对我说：“姐姐，我要走了。”
“找到妈妈了……”我抬头看她的四周——没有人啊……
她的表情真的不太对头，但却不知是哪里不对了，她退离我的身畔：“我没有时间了，我再也等不到妈妈了。再见，姐姐。”
“哎……”
她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我，下决心一般的问：“姐姐在等哪辆车啊？”
“7路。”
“7路啊……”她转身，缓缓前行：“7路……姐姐，你等错了，这里没有7路的站牌啊……”
我惊回头，等错了吗？怪不得等不到！可是——我记得一直是在这里等的啊……
昏暗的夜色深沉，令我看不清车站牌，但我想到她说要走，不由担心她，回过头唤：“小妹妹！”
咦，人怎么不见了？浓浓的落寞浮在心间。
第二天，又是雨天，不知何时，我在等我要等的车。
“好惨哪！昨晚有一个四岁的小女孩被车撞了，就在这儿！当时就不行了，送到医院就没救了。听说是跟她妈妈走丢了，直到死也没见她妈啊，当家长赶到时，孩子已经死了。唉，那个血流得啊……哎，就像七年前那次……”
我的目光停在报纸上巨幅遇难小孩照片上——原来，是昨晚那个小妹妹啊……
我想到了小妹妹，猛然回头，看到罗列的站牌上面——那上面真的没有七路！
……同样的雨的黄昏，撑着玻璃伞的女孩穿着白裙子，殷殷的期待，在刹车声中化为一泓永不能做完的梦，烙印在梦里的是情人苍白的脸——他就坐在那辆7路公交车上、无时无刻不逃避和忘记的是情人拥着另一个漂亮女孩在我身逝后步上幸福的红毯……
……
天，又下雨了，我没有撑开那柄伞。我没有时间了，早就该走了，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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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ˊ夜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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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9-9-26 21:5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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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得真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