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别处

云上轻帆

生活在别处

      登上归家的列车，疲惫的靠在车厢中段门口的墙壁上，窗外一片昏暗，偶尔出现一片闪着灯火的村庄。



    摸出一支烟，点燃，狠命的抽上一口，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



    我总是这样不习惯离别。和人。和事。11号车厢里传来旅客打牌的叫喊声，妇人抱着孩子匆匆路过，回头瞪了我一眼，似在埋怨烟气的味道。带上ON3，音量开到30，blood pigs狠命的撞击着耳膜。主唱近乎歇斯底里的歌唱充斥着耳朵。感谢音乐。



    早上天色开始发亮，太阳快要出来了。耳机里传来的是许巍的《故乡》。无力的蹲靠在门边，不在火车上吃东西的习惯带来的负面影响开始发作，交杂着的些许思绪让我烦躁的关上MP3。



    到家的时候姐姐早早的在路口迎接。看着她娇小的身影有些不忍。这些年始终对她有一种亏欠感。父亲也是如此。那天田间地头在我面前放声大哭的时候让我觉察到这个男人的负荷。到家见到小外甥的时候心里还是很欢愉，孩子很可爱，忍不住上去抱着。父亲总是很唠叨，在家的四个月里，我不能想象姐姐是如何忍受这种无休止的唠叨。那天孩子咳嗽几天未愈，大哭不停，父亲又开始数落姐姐，摇头笑笑，没有理会他的念头。终于忍受不住，姐姐抱着孩子在门外的树林里不停的摸眼泪，上去宽慰几句。抱着外甥回家。再回家已没有和父亲争执的念头。一辈子的习惯了，人总有让人不能接受的地方，笑着对姐姐说你还没有修炼到我去留无意宠辱不惊的境界。心里其实是落寞的，什么时候起，我已经开始麻木的对待生活中的一些人事？



    死党从山东请假回家的消息被我得知的时候我在考虑要不要去看看他。世间的横祸。他的母亲在工作的时候被倒塌的机械砸中。两条腿骨折，右臂粉碎性骨折，神经坏死。我还算不上铁石心肠的人，但还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拿上一包烟，去了他家里。他正要出门，去市中心医院给母亲送饭，于是陪同前往。担心他的接受能力，但显然我小看了他。在车上尽量找些轻松的话题，半年不见了，我不知道他过的怎样，正如他不知道我的大学生活。到医院的时候眼前的情景出乎了我的意料。枯瘦的身体，满身的绑带，身体完全不能动弹。三个小时后我们离开去市区一个好友住处拿东西，凌晨5点的时候死党父亲打来电话，病危，速来。去后情况基本稳定住，电视中才能见到的满堆仪器放在床边，原因是值班护士的失职导致情况恶化时被拖近5个小时才被抢救。我无力诉说什么，这样的场景让我不适，待到十一点离开。回头看一眼，值班护士低头玩着手机。几天后情况稳定，好友在离开的时候去了我家，两个人随意的聊着，一支烟接着一支。十一点的时候好友骑着摩托离开去买票。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一地的烟头。倒杯水。喝下。



    奶奶又病了，全身发肿，依然是常规治疗，半个月后情况稳定。



    那天夜里睡不着，站在楼顶看着门前的宁静。抽口烟，呼出长长的一口。门口的狗头抬起头，两眼往上看着我。趴在栏杆上静静的看着它。就这么看着。彼此孤独。它困于铁链，我呢？



    07年半年的时间养成的失眠症依然困扰着我。零点。开着MP3。陈奕迅的《好久不见》。爬起来，开灯，下楼，喝水。躺在床上，点烟。，挣扎良久，遏制不了，终于拿起手机：好久不见，你过的好吗？按下发送键的时候心里莫名的轻松。算起来七八个月没有再联系过。一个短信也没有。手机响了，打开。为什么你一句话就让我泪流满面。过的不怎么好，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抿着嘴唇，无声无息，再次打开MP3，找到摇滚文件夹。播放。黑暗里摸向枕边，那里有烟。



    高中同学打来电话，三五人的小聚会。去去也好。游荡了一天，大家当初稚气的脸上已经画上了年龄的记号。看着他们的笑脸突然恐慌时间的强大，怎么可以在我还没来得及接受的时候已经匆匆过去三四年。脸上依旧是笑容，内心却是翻腾。晚上吃饭的时候还在向同学诉说着奶奶的病情，八点的时候父亲电话过来：快回来，你奶奶走了。菜刚上，匆匆喝下一瓶啤酒，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一杯接一杯。像似压惊？我不知道。坐上出租赶回家，冰棺已经停在门口。我匆匆的走进奶奶的房间，直挺挺躺在床上的瘦小身躯，头部已经被白布盖上。还是没能看到最后一眼。想起一个星期前扶奶奶进屋时的感受，直接触摸到胳膊里的骨头，皮肤极度松弛，心里猛然惊慌。茫然失措的无助。终于还是来了。出殡的那天按照习俗跪在灵前点歌送行。看着面前的巨大棺材还是接受不了人类自身卑微的现实。出奇的平静，没有流一滴眼泪。我在心里嘲笑自己，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在半夜他妈流泪，面对亲人的离去却掉不下一滴眼泪。半夜的时候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无休止的折磨，整整持续一个多小时。六年来没有一次如此之长。躺在床上，香烟已经没了，全身湿透，这种精神上的折磨何时才到尽头？安妮？瞧瞧，我给你起的多好好听的名字。


    推迟的车票到了开车的日子，从家里带了一条烟。父亲说你再拿些吧，我又不抽。候车大厅人流很大，安静坐在角落上。开始检票，他们急急忙忙的往前挤。站在队伍的后面，看着大人孩子或默然或喜悦的脸，我连猜测他们内心想法的心情都没。又是火车。带上耳机，音乐真好。以前那句无音乐不过活，是我的实话。出站的时候上了出租车，快到的时候司机要25，原因是绕了建设路口。根本没有和他争辩的意愿，付完钱站在宿舍门口，看着夜幕下的学校，肩头轻微的低了下去。



    9月2号，MP3丢失，想起来的时候已经太晚，去找了找，未果。默默的接受。看着白色的耳机，愣愣的坐在那里，吸了吸鼻子，两天的感冒还没好。扭头看见桌上放着的红金龙，拿起一支，燃上，烟雾里我又想起奶奶，想起好友，想起他们来。



    还有，那晚宁静夜色下孤零零的看着我的狗。

尼古拉斯·凯奇

LZ挺可怜哦~

灬、南丨冥ミ

LZ寂寞了？

︶ㄣ昔玉

其实楼主抽的不烟，只是寂寞。。。。。

小昭

好惨好悲伤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