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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性关系论是罗钦顺哲学的重要内容,亦体现了其心性论的特点。在这个问题上,罗钦顺以体用分性心,性为体,心为用,强调心性的区别。并以心性有别,批判了佛教和陆王心学的心性论。
(一) 心性有别
罗钦顺论心性关系,虽指出二者相互联系,但更强调二者的区别。
关于心性的联系,他说:“除却心即无性,除却性即无心。”认为心性双方缺一不可,互相依存,离开一方,另一方也就不复存在。并指出:“心之所有谓之性,故非知性则无以尽心。”知性是尽心的前提,可见心性不离,相互联系。
关于心性的区别,这是罗钦顺特别强调的。他说:“夫心者,人之神明;性者,人之生理。理之所在谓之心,心之所有谓之性,不可混而为一也。……此心性之辨也,二者初不相离而实不容相混。精之又精,乃见其真。其或认心以为性,真所谓差毫厘而谬千里者矣。”心性的区别在于:心是人之神明,性是人之生理,虽然神明与生理、心与性不可分离,而其同组合为人之生,但混淆心性,认心为性,则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罗钦顺进而以“人心有觉,道体无为”来概括心性的区别。即心有知觉思虑,性是自然无为。并强调,只要“熟味此两言,亦可以见心性之别矣”。
心性的区别还表现在,罗钦顺提出性体心用的观点,以体用分心性。他说:“盖天性之真,乃其本体;明觉自然,乃其妙用。天性正于受生之初,明觉发于既生之后。有体必有用,而用不可以为体也。”认为性是体,明觉之心为用。性产生于受生之初,即性成于生化之源,而心发生在性之后。有性必有心,但心之用不可为性之体。罗钦顺指出:“盖心之所以灵者,以有性焉,不谓性即灵也。”既以性作为心之灵产生的原因和根据,又强调性没有灵明知觉的属性,把心性区别开来。这与陆王心学的心性一元说划清了界限,亦是对张载“性何尝有意”观点的继承。
(二)批佛教及陆王心学
罗钦顺性体心用、心性有别思想的理论针对性主要是佛教及陆王心学。在这方面,他对朱熹思想有所吸取,并以心性是否有别来区分朱学和陆学。他在回顾自己思想转变的过程时指出:“始知前所见者,乃心虚灵之妙,而非性之理也。自此研磨体认,日复一日,积数十年,用心甚苦。年垂六十,始了然有见乎心性之真,而确乎有以自信。朱陆之学,于是乎仅能辨之,良亦钝矣。”检讨自己过去信佛时,所理解的性不过是虚灵之心,直到六十岁时,积数十年之功,才明白了心性之真的道理,这就是心性有别,性为理,心为觉。并指出朱陆的区别正在于是主张心性有别还是主张心性为一。罗钦顺以心性有别还是心性为一来区分朱陆之学,极有见地,这一主张至今仍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
罗钦顺从心性有别出发,批判了佛教及陆王心学。他说:“佛氏有见于心,无见于性,象山亦然,其所谓至道,皆不出乎灵觉之妙。……盖以灵觉为至道,乃其病根。”批评佛教与陆九渊心学的病根在于混淆心性,只见心,不见性,以心为性,其所谓性,不过是心之知觉。并指出王守仁的《传习录》“皆以知觉为性”,而不是以理为性,与佛教以觉为性相似,都混淆了心与性的差别。
罗钦顺批评陆王心性一元的观点,对朱熹的思想有所借用,这主要表现在他吸取了朱熹心性有别的观点。罗钦顺并引用了朱学批陆学的话,他说:“时有议之者云:‘除了先立乎其大者一句,全无会俩。’”并称:“朱子目象山为禅学,盖其见之审矣。”这些方面表明,在心性论上,罗钦顺与朱熹具有某些相似之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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